后悔?她就不会写这两个字!
“你先看看喜不喜欢,我手太笨了,学了几日总是做不好,你先将就着玩,太丑了就不要戴了,等我变厉害了,以后做个好看的再给你戴。”
沈放抬了抬眉,他倒是不信了,什么东西能被一而再的说丑。
便举起就着宫灯看了眼,只见湛蓝色的荷包上绣了两只类似小鸡的动物,好似在啄米?
虽然他不太懂为什么送人要送小鸡啄米图,但在心里给她想了个理由,或许是初学者这个比较容易吧。
就像他刚开始学画,也是从简单的开始学起。
更何况这是林湘珺亲手做的,就算她绣块石头他也喜欢。
为了哄她高兴,难得夸了两句:“这小鸡绣得倒是传神,我很喜欢。”
话还未说完,就见方才还很高兴的林湘珺,突然变得气鼓鼓的,还飞快地把他手里的荷包抢了回去,末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什么眼神啊,谁和你说是小鸡的,这分明是比翼鸟!”
沈放:……
好说歹说,沈放还是得到了他的小鸡啄米荷包,为了惩罚他,林湘珺还将那荷包给他挂上了,在新的荷包绣出来之前,他都得戴着这个丑的不许摘。
而后她也没忘荷包里的岁封,“这个可不是普通的铜钱,是很灵验的岁封,有了这个便能邪祟不侵岁岁平安。”
沈放此生最不信的就是鬼神之说,若这世上真有神佛,那他便是那斩尽诸神的恶鬼。
与其相信一串铜钱能岁岁平安,他不如相信世上没有坏人,但这是林湘珺送的。
她的家里人为她编织了完美的桃源,让她做其中无忧无虑的小仙人,他又何必去戳破这一切,她想他安泰,他便能安泰。
“好,多谢七娘。”
林湘珺怕他不肯要,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在听到这声七娘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祖母与爹爹喜欢喊她珺儿,而其他人都会喊她七娘。
但事实上她并不是因为行七才叫七娘,而是算命大师说七这个数乃象征着轮回,给她的乳名用七这个字,也是为了能压住她单薄的命格。
她对此没什么忌讳,反倒觉得七这个数很好,听着就像是家中的小幺,最受宠的那个。
可沈放从来没喊过她七娘,有时候生气了会连名带姓地喊她林湘珺,高兴的时候就摸摸她脑袋,这会突然听见,有种奇妙的感觉。
好似从他口中出来,就连七娘这个称呼,都带了几分亲昵旖旎。
“那我可以不喊五哥哥了吗?”一开始她是为了套近乎,听上去像是两人关系不错。
可情意相投之后,再喊五哥哥就有些奇怪了,他又不是她的兄长。
沈放本是听惯了五哥哥,觉得软软糯糯很是受用,想说不用改,可被她的歪理一通说,好似又有那么几分道理在。
说她不聪明吧,这小脑袋里总能冒出些奇思妙想来,包括这荷包都叫人忍俊不禁又爱不释手。
沈放把玩着她的手指,哼笑了声,“那你想喊什么。”
“阿放。”
他轻轻地嗯了声,而后看着她的眼睛喊她:“七娘。”
不用过多的言语去述说,她就知道他是喜欢的。
焰火很快就放完了,两人在亭子里你侬我侬,而底下的沈清荷是担惊受怕还要吹冷风。
一面焰火如此盛大很想看,一面又怕看入了迷,没听见有人闯进来,只能频频抬头低头,不仅脖子酸麻,心里更是一个五味杂陈。
好不容易焰火放完了,心想着这回总能走了吧,可还是半天没听到有人下来的动静。
她本就提心吊胆,外头还传来了走动声,探头出去一看,竟然是沈厉州领着人朝这边过来了。
“七娘,七娘快下来,来人了。”
可那两人正浓情蜜意着,对她的通风报信充耳不闻。
“你的手怎么如此冷,夜里风大,回去吧。”
“我自小就这样,穿再多的衣裳也冷,便是抱着汤婆子都捂不暖。”
反而沈放看着冷冰冰,却哪哪都是热的,两人倒像相互对调了。
林湘珺鬼主意多,见他拧着眉像是她父亲那般要凶人的样子,把他拉下来了些,趁他没反应过来,把冰冷的手掌伸到了他的脖颈处。
果真暖洋洋的,手指瞬间便有了知觉。
沈放并不觉得冰,他冬日里下过冰冷刺骨的湖水,也穿过夏日里的单衣,她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就是被她的小动作搞得心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