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珺不过是跟着沈放学了半日,对此一窍不通,只能外行看个热闹。
但比起她,萧澜月就更不懂了,有些着急地探头去看,还忍不住地轻声问她:“七妹妹可看得出,殿下与沈五郎,谁的弓法更精湛。”
林湘珺自然以为她关心的是沈放,觉得自己大半是猜对了,沈厉州又与她自小的情分,不想把他贬低的太差:“应当是不分伯仲吧。”
她的话音刚落,沈厉州的箭已经离弦而出,可惜鸟儿飞得有些高,第一箭擦着翅膀过去,没有射中。
接着是沈放,他射箭没有过多的花架子,朝着不远处的天际,简单利落地挽弓箭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箭矢就已破风而出,而后是悲鸣声响起,一只飞过的雀鸟坠落在了众人眼前,正中心脏连挣扎都没了。
林湘珺:……
呵呵,还真是伯仲之间。
沈厉州许是第一箭丢了脸,后面倒是认真了起来,差不多是三箭之中能中两箭,而沈放则是箭无虚发,每一箭出去必有回响。
唯有一次射偏了,还是林湘珺在捣乱,非说她也要试试,沈厉州被她缠得没脾气了,只好握着她的手拉开了弓。
恰好沈放的箭也离了弦,说来也是古怪,她这一箭不射鸟儿,竟然与沈放的箭撞在了一块,而后两只不同颜色的箭羽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
连萧澜月自称是看不懂的人,都忍不住惊呼了好几声。
“孤算是知道了,原来你是孤放在五堂弟那的小细作,故意要让五堂弟射不中。”
林湘珺也自觉理亏,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添乱了。
等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便该去数两人各有多少支箭羽了,只是鸟飞得高,有的落在了山顶,数还要费些功夫。
这原本是下人干的事情,偏偏林湘珺听说景帝的御驾要往这边过来了,她灵机一动,拉着沈放的手:“让下人去数多没意思啊,不如自己去数。”
“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又不是你射的箭,你凑什么热闹。”
“我方才不是也射了一箭吗?况且我与五哥哥关系好,他射中的便是我的,到时赢了彩头也会分我一半,你还是赶紧想想要送什么东西吧。”
眼看着景帝的御驾要到了,她赶紧拉着站在一旁的沈放,不让下人跟着,往夕露台的另一边台阶去。
留下萧澜月试探性地道:“臣女瞧殿下与七娘的感情甚好,远胜亲兄妹,真是叫臣女艳羡。”
沈厉州嘴角的笑落了下来:“孤与七娘自小一块长大,自然感情好,若是谁打七娘的主意,便是与孤作对。”
“能得殿下如此爱护,七娘真是好福气。”
景帝正好走进夕露台听了后面一耳朵,“州儿在说什么呢?谁有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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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珺一路拉着沈放往山上跑,眼看着底下的夕露台瞧不见踪影了,才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
她跑得有些喘,大氅又重坠得她脖子疼,只得坐在路旁的石凳上,解开了系绳,方能喘上几口气。
等舒坦些了,就发现沈放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一支箭羽,正放在手中把玩,看脸色应当是不大高兴的。
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了,他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了?
“五哥哥怎么不说话?”
那支箭是红尾巴的,箭头处还能看到干了的血液,这应当是从哪只鸟儿身上取下来的,箭头锋利且泛着幽暗的血光。
而沈放的手指却来回擦过箭矢的尖头,好几次她都以为要刺破他的指尖了,看得她心惊胆战。
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却是:“怎么脱下来了。”
林湘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大氅,“有些热,而且他的衣服太沉了,坠得我脖子疼,可是有何不妥。”
“你让他穿红衣的?”
就为了这个值得他黑了脸?林湘珺仔细回想方才的事情,难不成是因为萧澜月和太子走得太近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萧澜月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夸太子衣裳,他肯定是吃醋了。
“怎么会是我让的呢,我与太子哥哥都有数月未见了,许是姨母准备的,她知道我喜欢红色的衣裳。”
可解释了一通后,沈放的脸色也没有变好,只得加把劲:“况且五哥哥穿红与他穿红,还是五哥哥穿着更好看些。”
“太子哥哥早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年长些的,看不上小丫头片子。”
“再说了萧姐姐总是偷偷看你呢。”
果然他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就是她说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地皱了皱。
这和萧澜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