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行的端,坐得正,假装眼前这位是个毫无人类七情六欲,视女子如粪土的妇科男大夫就完事。
殷问放下卷宗,站正身子,“苏姑娘请讲,殷问愿洗耳恭听。”
苏瓷道:“我听夜夷公主说,要替皇上驱除体内血蛊之母,必须以药浴浸泡七日后,再以处子初次之血相激,才能迫使蛊母自行从脱离。殷大人以为,这件法子,是否可行?”
她问得坦荡,殷问也向来是没什么心理障碍的。
他认真想了想,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之后,忽然道:
“哦!难怪了!”他恍然大悟,又拊掌叹道:“难怪了……”
殷问其实已经与重华研究这件事很久了。
雕檀上次给皇上准备的那一桶药浴的水,的确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在压制和驱除蛊虫方面还有实效。
但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想要迫使蛊虫自行从体内剥离,必须有一个完全稳妥的办法。
他们两个大老爷们猜了许久,都没想通,以雕檀那一手夜夷巫蛊之术,会用什么法子完成这件事。
原来是通过阴阳和合,打破体内的平衡,让已经被药水煎熬了许久的蛊母,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体内的变化,从而自己挣脱出来。
他明白了!
“苏姑娘,此事是雕檀公主主动说与你听的?”
“是啊。”
“……”
殷问又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便想通了。
雕檀是有意想要激怒苏瓷,让她一着急,主动将这件事给抖搂出去。
她认定苏瓷已经不是完璧之身,那么,皇上这边的人一旦知道了这个法子,就势必要另寻合适的人选。
而她这位摆在这里的现成的公主,岂不正是上上之选?
到时候,无需要她低三下四地自荐枕席,自然会有人去好言相求。
她再为难地推脱一番,勉强答应自我牺牲。
事成之后,整个大烨,都欠她一笔情债,一份救命之恩。
而夜夷方面再稍加施压,这皇后之位,不是她的,又会是谁的呢?
这种去蛊之法,如此刁诡,大男人一般是想不到的。但殷问是个思路极其清晰的人,既然知道了因果,其中的脉络,自然一顺即通。
他手指点了点自己的手腕,“敢问苏姑娘……”
苏瓷顺着他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明白了。
衣袖掀起,一颗朱红的守宫砂,鲜艳夺目。
殷问当即放心。
“苏姑娘,替皇上分忧,此事非您莫属,而且,我们动作要快!雕檀要七日,我为你调药,只需三日,三日之后,即可为皇上取出蛊母!”
“啊?”苏瓷没想到这么急。
她好害怕。
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事儿到底靠不靠谱,却忘了殷问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现在,想再多苟几天都不行了。
“可是,殷大人,我……”
她刚刚进门来时那些坦荡从容,立刻都没影儿了。
殷问自以为对这些事很了解。
“苏姑娘,下官知道你有所顾虑。可妇人终有此关。回头我替你准备一副药,服用之后,可以缓解痛楚,令你与皇上顺利成事。”
苏瓷:……
她今天就不该来。
“不是,殷大人,我……,我没怕疼,我是想问……”
她语无伦次。
殷问不能明白了。
“那么苏姑娘是担心过早有孕?”
“……”
苏瓷在地上找了找,哪儿有缝儿?钻进去算了。
她的头低得都快掉在地上了。
“殷大人,我是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他……稍微……快一点……”
殷问眼角狂跳:……!!!
淦!还有女人提这种要求的?
轻敌了。
最后,苏瓷从殷问那里出来时,手里拿了两瓶药。
一个,给自己,可以令人暂时缓解痛苦,感觉迟钝。
另一个,给疯批,管快,成事就完事,保证战斗不超过十个数。
苏瓷盘算了一下。
以那日留仙阁中见识的凶器,要是快一点,十下应该撑得住,死不了。
她默默攥紧两只小药瓶儿。
正低头往回走,咣!一头撞在一个胸上。
“又撞我!”
琅琊揉自己,“伤好了?到处跑?”
自从湖心岛回来,就是各种惊天动地的大事,各种忙乱,她只匆匆去看过一次她的伤势,两人都没功夫好好说话。
此刻见了面,虽然没好气,却十分高兴。
那神情语调,与她哥如出一辙。
苏瓷慌慌张张将两只小药瓶藏在身后,“我来找殷大人问点事儿。”
“什么事?”
“……”苏瓷把嘴巴闭紧。
“不说是吧?我去告诉我哥。”琅琊掉头就走。
“回来!”苏瓷最怕这一招。
她也没什么朋友,琅琊算是唯一的闺蜜了。
于是,拉着她,两小只躲在花丛后,嘀嘀咕咕,把事情前前后后又说了一遍。
琅琊听完,瞧新鲜一样瞧着苏瓷乐。
“小样儿,行啊,你有种!敢算计我哥了!”
苏瓷怂成一团,“我也不想这样,但是……”
她艰难地咧嘴,也不好当着妹妹说人家哥哥有多牲口。
“总之就是很害怕……”
谁知,琅琊特别理解她。
自古,勾丝,海普勾丝。
“你放心,我懂你!我不但懂你,而且还能帮你!”
她让苏瓷等着,自己离开,过了一会儿,回来了。
手里端着一只掌心那么大的小酒坛,上面贴着张红纸,写着三个字:
将军血!
“这个,你跟我哥,一人一半,保证到时候啥疼不疼的,都不重要了。”
苏瓷想起自己被萧君楚喂了一口这酒,第二天就断片了,觉得也有道理。
如果让萧君楚自己喝上一口,再飞快地来一发,是不是第二天,他们俩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既不有损皇帝陛下的威严。
又可以让她活着从床上爬下来。
“好,谢谢牙牙大公主。”
苏瓷像得了宝贝一样,将三只瓶瓶罐罐抱好,回去了。
进了房,轻轻将东西在床头柜子里藏好,这才整了整神色,轻手轻脚绕过画屏回到床边,将帐子轻掀一个缝。
结果,吓得一哆嗦!
萧君楚在里面躺着,枕着手臂,正睁着眼看她。
第176章 疯皇他作恶多端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等着她自己回来呢。
“去哪儿了?”
“我……,伤口有点痒,见你睡着了,就自己去找殷大人问问。”
“他看你伤口了?”他眸子一厉,那语调便是要杀人。
苏瓷求生欲极强,立马回答:“没!我就是问问……,主要是……,我想牙牙大公主了。”
一提到琅琊,萧君楚正要掀起醋海狂澜的眸子里,光芒一软,起身将苏瓷拉进怀里,揉了揉软软的人,深深嗅她脖颈间淡淡奶香味。
方才杀气腾腾的调子,就又黯哑地腻歪起来。
“朕一睁眼,发现你不在,还以为这一辈子活的都是假的了……”
上辈子,他怎么不知道她是这么好的人儿。
这辈子,他若是没有她,重生的意义又何在?
午后的日光太暖,帐中的味道太软。
他太会了。
苏瓷坐在萧君楚的腿上,被他深情的一句话蛊惑,轻颤着睫毛,乖乖地等着他的吻如期而至。
垂在床边的一双小脚,还穿着鞋袜,露在帐外,相互纠缠着,被他撩得,慢慢蹭啊蹭。
萧君楚灼热的手掌,在她腰间不耐地胡乱寻了寻,没找到今日的丝绦系在哪里,含着她的唇,不耐烦道:
“穿这么多做什么?”
苏瓷轻轻咬他薄唇,窝在他怀里吃吃地笑,“防狼。”
他稍微吃痛,俯身将她压住,手顺着腰身向下,抚向脚踝,“就你这点儿小本事,防得住吗?”
他今日亲吻,算是君子。
如细细享用金贵的美食,不徐不疾,吃相优雅。
可摸到了脚踝的手,挑开裙袂。
有些亲密的情事,若放弃了抗拒,敞开心扉坦然接纳和享受,却也妙不可言。
苏瓷心如擂鼓。
夏日薄薄的小衣被指尖挑起,她才紧张地隔着裙子,将他的手摁住。
“不要……”
“要~~”,他嗓音轻慢蛊惑。
那手,便根本不顾苏瓷摁着他的一点点力气,轻易将小衣拽了下去。
“你哪里朕没见过?”
那里。
“你哪里朕没摸过?”
那里。
他在她耳畔嗓音低哑,却是十足十的掌控着全局。
“你哪里,朕不喜欢……?”
哪里都喜欢。
苏瓷望着头顶的床帐,神志有些恍惚,恨不得就这么沉.沦,任由他处置算了。
她挣扎着还想无力推他,“你不是很忙?大白天的……”
“朕不是正在忙?”他低头,衔了她的衣带,用牙轻轻咬着,扯开。
苏瓷的手,顿时用力抓住他脊背上的衣裳。
“别……”
还没到时候,不该是这样的。
可她现在连推他,都是软绵绵的,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
“别停?好的……”
他的鼻尖,触到她的腔子。
之后,只觉得灼热的呼吸袭了过来。
他咬着诃子的上缘,不知如何稍稍用力地一扯。
苏瓷只觉得身上一凉。
太过壮观,太过澎湃,太过震撼。
让人怒血狂涌。
是狼的饕餮盛宴。
“不要!”她惊叫,“我师尊说了,我们大婚之前……”
可惜,话说到一半,那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君楚噙着她,含混道:“他的话,连你都管不了,如何管得住朕?”
他作恶多端。
苏瓷抵不住这种要人命的诱.惑,终于嘤嘤轻嗯着,彻底放弃自己了。
任由处置。
她慌乱地,死死抓着他脊背的手也被拉过,举上头顶,牢牢摁住。
他不准她乱动,扰了他的兴致。
夏日的午后,风在花影见疏动,流连穿梭。
院子中央,池塘里的鱼,在莲梗间穿梭,惹得水面上的莲花随风摇曳。
院子里的猫儿在唱歌。
……
好一会儿,屋子里零零碎碎的声音,总算安静了。
萧君楚已经穿戴整齐,冠戴的正,领口扣得严,腰封扎的紧。
一双长腿,蹬着紧紧包裹住小腿的靴子,交叠搭着,坐在床边。
他拉了拉床上那一坨被子。
夏日的薄衾,里面藏着个没脸见人的苏瓷。
“喂……”
苏瓷拱开他的手,哼了一声,不理他。
“你不理朕,朕可真的走了啊,今日还有许多事,入夜前怕是没空陪你了。”
被子里的人立刻开心了,钻出脑袋,“谁要你陪!你快走,最好永远别回来!”
她骂完,又把自己蒙起来。
没脸见人了。
他倒好,穿得整整齐齐的。
她呢……
衣裳倒也算是挂在手臂上的,但是诃子哪儿去了?
裙子倒也算是围在腰间的,但是小衣哪儿去了?
他将她这样那样也就算了,还笑她,冲着她乐。
第177章 没有掉进皇帝的浴盆,而是掉进了男澡堂子
“包子,只有一根手指哦,你怎么就唱歌了?”
苏瓷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她的脸,连同她的包子,还有她的馒头,全都被狗吃了!!!
啊啊啊啊!!!!
萧君楚走后,苏瓷将被子呼啦一下掀开,露出脑袋,满脸悲愤。
不行。
畜生这么畜生,仅仅殷大人那两瓶药,再加上琅琊给的一小瓶将军血还不够。
她的“上皇上”大计,必须一次成功,完美无缺!
然后……
有多远跑多远,先保命再说。
苏瓷咬住被角,凶狠眯眼。
-
地牢深处,遍体鳞伤,垂死的人,被吊在刑架上。
“暴君!!!还我女儿,我就告诉你,这血疫背后,到底还有谁!”
邱植慢慢抬起头,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萧君楚。
“哈哈哈哈……,你还我女儿啊!怎么?你把她弄没了是吧?没关系,你就等着用这个天下给她陪葬吧!哈哈哈哈!”
啪!
一声炸响。
狼奴的鞭子重新一鞭一鞭抽了过去。
生了倒刺的鞭子,所过之处,碎肉与血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