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经年未醒
时间:2022-05-07 09:12:20

  罗仁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在下都不急,阮枢副你急什么。”

  阮权狠狠剐了罗仁一眼,他与罗仁是越来越说不到一块儿去,道不同不相为谋,要不是……要不是……

  “行了,诸位,大殿之前,别再被御史参一个殿前失仪。”吴慎说道。

  阮权和罗仁瞬间收敛了浑身的刺。

  左槐和刘敏走在一起,两人一齐看着吴慎那边,旋即两人互相客气地引手请对方先行。

  对刘敏没有与吴慎一道,而是有意无意走到自己这边来,左槐只全做无知无觉。

  吴慎等人暗中筹谋扶持皇长子为储君,刘敏却不是,相比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皇长子,他肯定支持与他拐了个弯的姻亲云淑仪所生的皇四子萧祎。

  吴慎几人要请立皇太子没有跟刘敏商量过,刘敏是在朔朝上才知道吴慎等人要请立皇长子为储君,并且暗中将太后与皇长子接回京中。刘敏对此虽然没有说什么,然双方有了分歧,也就越走越远了。

  王准致仕后,左槐没再与后党走得近,之前与吴慎等人来往了一段时间后也淡了,他自成一派,也不与清流过从甚密,在朝堂上虽不至于左右逢源,却也无人敢得罪,也无人去拉拢。

  刘敏可能是想给皇四子再添一道助力,对左槐多次相邀,左槐推了两次才赴约,此后两人的交往多了起来。

  “昨日在下族中来人送年仪,其中有一副《鹤鸣山游春图》说是前朝画圣展遣的真迹,可我瞧着那印鉴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刘敏对左槐拱了拱手,“听闻左公对前朝书画颇有心得,在下想请左公鉴别一二。”

  展遣的《鹤鸣山游春图》?

  左槐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京中要说对前朝画圣展遣的画作最有心得的,非王准莫属。

  左槐知刘敏所求,而他亦有所求,遂道:“要说对展画圣的作品,私以为当世之中王伯平为魁,在下不过是班门弄斧。”

  刘敏道:“听闻荣国公致仕后醉心书画,不问世事,就不知在下这幅《鹤鸣山游春图》能不能入得了荣国公的法眼。”

  “入不入得了,还得王伯平看过之后才知道。”左槐捋须道。

  刘敏懂了,朝左槐拱手作揖:“那就有劳左公了。”

  廊下,吴慎目光扫过相谈甚欢的刘敏左槐二人,眸色沉了沉。

  -

  那日早朝过后,仿佛就如王妡所言,年关将近,朝堂内外全都消停了下来。

  枢密院的、三司的、请立储的,一个个都没了声音。

  就连庆安宫里的那位太后,也不三天两头要王妡把皇长子送回她身边,或者是要王妡接萧珉回京,或者在庆安宫里召见各家女眷。

  “那位会消停就是怪事来了。”聚荷殿里,方贤妃叫宫人给自己打扮得端庄且不张扬,“快些,皇后快下朝了,别误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

  王妡下朝后不会立刻去庆德殿处理政务,而是先回凌坤殿用膳。

  方贤妃便是趁着这间隙前去给王妡请安。

  王妡是不耐烦萧珉后宫的那群女人来给自己请安的,她们在下面战战兢兢演姐妹情深,她看着也累。她每日里够忙的,并不想再应付无关紧要的人,早就免了她们请安。只要她们老老实实在后宫待着不给她找事,她是很愿意给她们体面的。

  方贤妃被夺了孩子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儿了无生趣,可在后宫被太后夺走孩子是荣耀,她不能表现得半点儿不愿,又实在不能强颜欢笑,最后干脆装病躲在聚荷殿里,成了后宫里的透明人。

  如今孩子被皇后送回来了,方贤妃要留住自己的孩子,不能再像往日那般颓废,她要去讨好皇后,去求皇后,不要再让他们母子分离了。

  王妡下朝回到凌坤殿,方贤妃已经站在殿外候着了,见到她立刻行礼:“妾给殿下请安,殿下金安。”

  “免礼。”王妡往东偏殿走,那里已经摆好早膳。

  方贤妃跟在王妡身后,待王妡坐定后,她接过宫人呈上的茶奉给王妡,又动手为王妡布菜,极尽殷勤之能事。

  “这些事情自有宫人做,哪用得着你一个正一品妃来做。”王妡淡淡道。

  方贤妃笑着说:“能伺候殿下,是妾的福气。”

  王妡用完早膳便起身去庆德殿,方贤妃同前几日一般跟在王妡身后直到出了凌坤殿才停在原地福身恭送。

  今日却不同,王妡除了凌坤殿脚步一停,转头看着方贤妃。

  “前朝诸多大臣支持立皇长子为储君,若皇长子成了皇太子,待山陵崩后,你就是圣母皇太后了。”

  “殿下。”方贤妃大惊,猛地跪在了石板地上,惶恐道:“殿下明鉴,妾万不敢肖想。皇长子出生不过三日就被……从妾身边抱走,妾日日思念皇长子以泪洗面。如今好不容易盼得皇长子回到妾身边,却母子情分生疏。妾没想过皇长子今后有什么前程,只想他做个闲散宗室,轻松度过此生。”

  “闲散宗室?”王妡挑眉。

  方贤妃犹豫片刻,用力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仰头看着王妡:“殿下,妾非是抱怨,皇长子送回妾身边后,妾观其言行,唯唯诺诺,行事优柔寡断,读书更是死记硬背,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妾并非抱怨太后将皇长子养成这等畏缩性子,只是……妾是他生母,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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