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闻言身子一紧,忙四下看去,见无人才走到她身侧小声而已道:“那位早递了信出来,只是他们院子里有人暗地里看着,实在不方便来见您。”
“我这不是来了?都到他跟前了都见不到吗?那实在的无能了些,倒不必日日的以王自称了,太过脓包了。”她伸手掐了枝斜过窗边的木樨,轻轻的闻了闻,浓香扑鼻而来。
青梅闻言不敢言语,只是劝道:“姑娘或可再等等呢?这回咱可在此处呆上个三五日的,总有机会见到的呢。”
王雨燕闻言只嘴角一咧,将放下还拿在手上的木樨枝子往地上一扔,只淡淡道:“但愿吧,这回既见不到,下回我可不来了,莫再让我白跑一趟了。”
青梅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未在言语,掉落在地上的木樨花蕊被撒了一地,一阵风过,淡香缓缓飘来。
第35章 鲜于恕 你莫不是对长公主动了心?……
大宴与玉葫交战至今, 已二十年有余,烽火不断,直到三年前, 玉葫虽举国之力,仍旧不敌大宴国武力,血拼不过,未保一方天地安危, 不得已之下,老族部落长签下了降书, 愿献部落十城以求两国安稳, 大宴国老皇帝那时病危难熬, 为保新帝孟嘉熙顺利登帝,才同意熄火缓和,但为此存下了大宴国这日后最强的隐患。
虽然是签了降书, 确是玉葫人的缓兵之计,不仅这三年里不断在疆域挑衅,甚至大宴国内遍布爪牙,孟嘉熙虽着急覆灭玉葫,但时机不到,待他登基稳固朝堂后, 玉葫族落已然回血,尤其前大将池黎心思深沉便也罢了,尤是日渐长成的小殿下更是有聪明绝顶盛名,玉葫人有此做榜,更是气势嗷嗷,若非兵力足备,寻到机会, 便无可能将其一举覆灭。
饶是老皇帝也未曾想到,一念之下,便为如今的大宴国留下这样的隐患,他若知道,当日别说是为新帝登基做想了,便是他撑着不死,也要覆倾了玉葫。
火光在林间微微冉冉亮着,以至秋日,夜里有些凉意,孔冶坐在火堆旁边挑着火边与静和分析道。
静和来之前虽总是做梦梦到大宴,且日后灭大宴的就是玉葫,但对于以往种种却毫无知晓,索性寻到了机会,旁敲侧击问了个清楚。
她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搓了搓有些凉的手问道:“那小殿下名叫什么?你可知道?”
她现今这副身子骨,是在较弱的很,不仅矜贵还怕冷,不会才入秋罢了,这手脚便凉的很。
孔冶看了她一眼,皱眉迟疑了一下,眯眼仔细看了她一眼才道:“恕,鲜于恕。”
静和心猛然一震,脑海深处似海浪翻腾,电光火石之间她便确信这名字她听过,在之前的梦里,孟静和死前念叨不甘带着恨意的名字,正是往后使得大宴国覆灭的玉葫王-鲜于恕
孔冶面上带着些模糊不清的意味,当她是想起了似的,眼皮一耷拉,带着连他都未敢觉到的怒气,语气带几分揶揄道:“怎么?殿下想起来了?“
静和闻言一怔,不明所以捏了捏指尖问道:“什么?想起什么了?”
孔冶的目光打在静和面上,见她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只当她在装模作样嗤了一声道:“两年前,玉葫王鲜于裕为了这个小儿子求亲于大宴,殿下是不知道,还是不记得了?”
静和:“……”
还有这档子事,她怎会知道。
但见他这副表情,静和便知,求亲求的约莫就是孟静和,毕竟她是大宴国嫡出的长公主殿下。
果然,只见孔冶接下来道:“饶是殿下事多,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却未想到,莫说鲜于恕这号人了,竟然是连提亲这档子事都不记得了。”
静和一双眼睛在夜里由为亮,忽闪忽闪的看着孔冶,莫名带着几分子乖巧,直看的孔冶心头软软的,他皱眉挪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又来了,又来了,那股子闷闷的感觉又渐渐来袭。
“不记得了,便是记得,也过去了不是?我记着能怎样?”静和一贯以为,事既以过去,便不值再提,便是有这档子事,她也知道也起不了任何影响,玉葫该灭了大宴,还是会灭了大宴。
记忆里,鲜于恕可从未因求亲过孟静和,而手下留情过。
政治联姻手段罢了。
孔冶嘴角微微一掀:“还是殿下心宽。”
静和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刺来,相处有些时日了,静和对他大致有些了解,人确实是个好人,只是嘴巴呢,却总要粘些刺儿,刚接触时,两人关系未熟稔,他还有些收敛,这些时日,他越发本性放失了。
只是,他今日这刺儿来的不明不白,无端叫他扎上揶揄一番,静和总也觉得,就这么似旁的时候一样掀过,有些亏呢。
静和忽的笑了笑,黑黢黢的珠眼珠子狡黠一闪,这笑意叫孔冶心头有些慎,接下来便见静和转头问向不远处的青行:“药可熬好了?”
这话一落,静和余光撇见方才还有些嚣张的孔将军身型几不可微一怔。
静和嘴角笑意不禁又浓了三分。
安心熬夜的青行浑然不知这边的较量,她拿扇子又扇了扇炉火,掀开药罐盖子看了一眼才道:“快好了殿下,再有一息,药便好了。”
“快些吧,莫错过了时辰,就现在喝最好。”静和柔声催促道。
孔冶:倒也不必,也没听说喝药还要看时辰合不合适的。
他转头看向静和,见她面容柔和自然,瞧不出半分要报复他的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