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公主性格极差,可这个身体现在毕竟是她,自她穿过来之后,并未对孔冶有过任何行径的伤害。
男人到底是松开了手,静和方才一挣,人却是失衡,猛地往后一退,人却是撞到了摆在明窗下的矮几上。
“咣当”一声,翡玉花瓶被撞的晃了几晃,她反手便扶在了桌沿边,人轻“嘶”了一声,眉目亦深深皱起。
孔冶见她几乎疼的冷抽,嘴角颤了颤,终是没说什么,也不曾上前安慰。
他倒是还记得对方是如何陷害国公府嫡女的,如此手段毒辣的女子进入他的后院,成为他孔冶的将军夫人,这让他根本生不起任何怜惜之意。
“你……”不过,到底还是位公主,孔冶压下心底的厌恶,“若有事,可去请府医。”
静和默了两息,才算渐缓了过来,约莫是青了,她闻言只是摇了摇头:“无碍,劳将军担心,将军,静和有一事想认真与你商量。”
孔冶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背手走向了矮几处,伸手撩起衣袍坐下,皱眉看向她。
见他未否,静和犹豫说:“不然就劳请将军辟出一间屋子来,那丫头病得重,过几日仍需人照顾,我届时跟过去好看顾她,也当是为我自己留出一间可以自由活动的屋子,可否?”
孔冶眼眸一挑,紧紧地盯着她那张娇面,想从上头瞧出些虚假来,“丫头需要你照料?”
到底是这恶毒公主不对劲,还是他不对劲,这世上就从未听闻有公主要去看顾婢女的。
“她伤成这样左右与我有关。”静和说道。
诚然,有一半是为着阑珊,有一半也是为了自己,她也是想借故离面前男人远些,毕竟如今担了他的妻子的名分在的,她还无法心大到与男人同床共枕。
你也知道人是你打的?
如今做这般姿态给谁看?
孔冶手搭在膝上细细摩挲,面上扯着一抹笑:“这事儿无需跟我商量,你如今是孔府的主母,若要屋子,去寻白管事来安排就是。”
静和眼睛募得便是一亮,见他首肯,忙要答谢,却见他又道:
“只是你我新婚,你要搬出去,我也不拦着你,只是祖母那处需得你自己去言明清楚,莫让她觉得是我容不下新婚发妻,将你赶离出了主屋,到时便是我的罪过了。”
他深谙祖母求孙心切,无论此刻她究竟在装模作样些什么,他都无心在与她攀扯,扔下这话,便起身看向她:“时候不早了,公主需得与我去寿宁院敬茶。”
说完便头也不会的走向内室,也恰是此刻,绿至青行两个丫头领着一众丫鬟进来,见静和人在一旁,低声道“公主,老夫人此刻已起身了。”
青行正要去收拾床榻,眼见着仍躺在上头的阑珊,略有几分不知所措。
“先默动她,去寻白管事,让她辟出一间房子来,待我回来,再见她搬离便可。”
静和见她踌躇模样,人虽被绿至推到妆奁前,却不放心的回头与她说道。
“是,奴婢明白。”绿至闻言松了口气,替她掖了下被子,便起身走到静和身侧。
她接过青行手上的篦子,手拨动着她似缎子顺滑的乌发,带着几分艳羡道“公主,你这头发真是养的好。”
静和思绪亦回笼,看着铜镜里的少女满头青丝披肩,只觉得不大习惯,她自三岁起出家剃度以后,便不再蓄发了,她伸手缕了下发丝,心头微微一动,现在剃是来不及了,待拜了老妇人回来再剃便是。
“嘶!”静和忽而头被拉扯一痛,她转头看去,却见绿至一脸骇然的看着她,手上正抓着两根发丝。
绿至见她看向自己,心肝一颤,腿一软便猛地磕在地上,只觉得呼吸都凝固了,忙求绕道“公主赎罪,公主饶了奴婢吧。”
青行见状亦跪倒在地,替她求情。
床上还躺着被孟静和鞭打至今昏迷不醒的阑珊,她不过是说错两句话便得如此教训,绿至可是生生拉断公主两根纤发,听外头传,公主最是在乎这一头青丝。
绿至跪倒在地,只觉得今天是要交代在这了。
忽而觉得肩膀被人轻轻一按,她猛地一颤,往后撤了一下,头往地下重重一磕“公主饶命。”
静和欲要扶她的手,便这么顿在了半空,略有几分哭笑不得,眼见着这群丫头战战兢兢的样子,深知是被孟静和摧残的颇深。
也罢,这印象一日两日是改不掉的。
她转身对着妆奁,默默谈了口气才道“起来吧,将军还等着,不要误了给老夫人敬茶的时辰。”
话甫一落下,四下皆静,满屋子的丫鬟奴婢都是一惊愣在原地。
这便不罚了?
绿至青行诧异。
却见静和已经摸了摸发丝又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呢?”
“欸!是,奴婢替您绾发。”
两个丫头压下心头疑惑忙上前替她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