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特意准备礼物,其实相当于变相感谢孙家人。如果不是孙婆子太过给力,她和林家大宅的这场角力可不会如此轻松地大获全胜。
有趣的是,孙婆子竟也十分欣赏林悠然。
她把林悠然拉到身边,笑盈盈道:“好孩子,当年柳姐姐在时我就对她十分敬服。如今我瞧着,你不仅长得像她,这胆识魄力也是半点不差!”
她口中的“柳姐姐”就是原身的亲生祖母,柳氏。
林悠然温婉一笑:“姥姥过奖了,若祖母还在,想来会让我以姥姥您为榜样。”
这声“姥姥”是随着林三娘叫的,孙婆子一听就乐了,拉着林悠然的手连连夸赞。
孙家这边展露笑颜,今日宴席最大的危机就解除了,席上气氛顿时热络起来。就连胡氏都不得不感激林悠然。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博陵郡公来了!”
林悠然扭头一看,只见赵惟谨穿着一身青色便装,如同寻常百姓一般,不带任何装饰。即便如此,他在人群中一站,依旧是鹤立鸡群。
乡民无不纳罕——林三娘的及笄礼,堂堂郡公为何大驾光临?难不成……是看上林三娘了?
作者有话说:
欢迎新来的宝宝!希望大家看文愉快,三次元也能开开心心!
第11章 撑腰
赵惟谨为何会出现在林三娘的及笄礼?
这要说回半个时辰前。
赵惟谨正在校场练骑射,鱼不考晃晃悠悠凑过去,跟他说起南山村的热闹事。
林家和孙家闹得太大,连银杏林这边的将士们都听到了,鱼不考这个爱凑热闹的更不会错过,甚至孙氏堵在林家门口骂人的时候还亲自去围观了。
“你是没听到,那孙氏骂得多带劲!林家一门十几口,愣是连个屁都没敢放……咦?我是不是说脏话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鱼不考摇头晃脑,表情生动:“你说,要是东京那些达官显贵生了矛盾也这么直截了当地骂上一场,那得免去多少后宅阴私?”
他口中的“东京”就是北宋都城开封,也叫汴京,是相对西京洛阳而言的。
赵惟谨对他口中的八卦丝毫不感兴趣,也没有回应的想法。
鱼不考早就习惯了,自问自答也能撑起一场聊天:“你可知道,这场热闹因谁而起?豆腐坊的林小娘子!”
赵惟谨手上一顿,尚未瞄准的羽箭猝然离弦,破天荒地偏离了靶心。
鱼不考再接再厉道:“听说今日的‘赔罪宴’林小娘子也要去,那个胡婆子定然对她怀恨在心,也不知道会不会为难她……唉?你干嘛去?这篓箭可还没射完呢!”
就这样,赵惟谨换了身衣裳过来了。
即使那丫头疑似是东京那边派来监视他的(?),还妄想打听有则堂兄的行踪(?),单凭她和皇祖母有几分相像这点,他也不能让她受欺负。
没错,赵惟谨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他惦记着鱼不考念叨的那些关于林悠然的流言,不想让乡民们误会,因此故意装作不认识她,只跟许氏说话。
“修桥之事,不知孙保正可有告知许娘子,待明日桥基铺好,独木桥就要撤去。”
许氏显然没料到他会跟自己说话,一时惶恐,连忙道:“说了,保正说得很清楚,新桥搭好之前我就不出村了。”
赵惟谨道:“损失的银钱我明日叫人送到豆腐坊。”
“不,不用。”许氏连连摆手,“郡公出钱修桥是善事,我家没有男人,帮不上手,若再贪图这几个铜板,往后真就没脸在南山村待下去了。”
这话说得质朴,也诚恳,丝毫没有以退为进的意思。赵惟谨看出来了,微微颔首,不再多说。
两个人声音都不高,也没特意让谁听着。但赵惟谨一来,偌大的院落没一个敢大声喘气的,他的一举一动就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林老爷子自觉脸上有光,刚要迎上去,就见赵惟谨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主动跟许氏搭起了话,这满心的酸劲儿啊,别提了。
胡氏更酸,当即把林大郎拉过去,腆着脸介绍:“这是我家大郎,今年十八,在县学读书,也是咱们南山村唯一一个考上县学的!”
林大郎虽面上矜持,眼底却藏不住傲气。只见他整冠、理衿、抚袖、执手,对赵惟谨行了个姿势标准的学子礼。
赵惟谨只略略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林大郎愣了愣,难掩失望。
倒是鱼不考,瞧着林大郎,似笑非笑道:“据我所知,保塞县学一年四季的束脩不低吧?”
胡氏上赶着回话,炫耀的意思十分明显:“幸而我家老二在县里有份差事,勉强还算供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