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径直进了赵惟谨的房间。
赵惟谨似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湿气,就那么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盘腿坐在榻上,完美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林悠然呆在原地。
赵惟谨开口:“愣着做什么?过来。”
林悠然顿了顿,善意提醒:“郡公不穿件衣裳吗?”
赵惟谨扯了扯身上的袍子,淡淡道:“这难道不叫衣裳?”
林悠然轻咳一声,垂着眼绕到赵惟谨身后,省得他把衣裳扯下来,自己再看到不该看的!
她从木匣中取出一个艾条,用火折子点燃,吹灭明火,静静等着艾绒烧出适宜的状态。一抬眼,就看到赵惟谨已经解开袍子,露出大半肩头。
不过,林悠然丝毫没有吃豆腐的心思,此刻她满眼都那道长长的伤疤,几乎要把他的整个左臂砍断……
林悠然心头颤了颤,问了一个穿越女主看到男主伤疤后十有八.九会问的问题:“可还疼?”
“疼得厉害,恨不得卸下来当猪蹄啃了。”赵惟谨的回答不落俗套。
林悠然被他逗笑,心里却发堵。
这是在战场上留下的,是他曾经守护家国的勋章。然而,躲过了敌人的明枪,却躲不过自己人的暗箭。那些舒舒服服稳坐庙堂的人,容不下一个战功卓著的武将。
这一刻,林悠然突然下定决心。
不就是监视吗?
干了!
与其让阿猫阿狗掺和进来,把南山村平静的生活搅成一滩浑水,倒不如她亲自上阵。赵惟谨不止一次帮过她,她不能、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坑害。
他在边关拼杀都不曾丢了性命,没理由折在阴谋算计之中!
“小丫头,就算你馋我的身子,也不能盯着一个地方燎吧?”清清冷冷的嗓音,透着丝丝慵懒。
林悠然这才惊觉,就在她心疼赵惟谨的时候,却亲手把艾条戳在了他的疤痕上,几乎烫出燎泡!
“抱歉抱歉!”
林悠然连忙把艾条拿开,慌乱之下使了个笨法子——用嘴给他吹!
阵阵轻柔的气息,带着小娘子独有的温软馨香,赵惟谨浑身的肌肉倏地绷紧。
“行了,不疼了。”
他猛地扯起衣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姿势也没敢换一下。
林悠然也有些尴尬,别开脸说:“那今日就到这里吧,郡公好生歇息,告辞了。”
赵惟谨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缓缓笑开。
还是个小丫头呢!
就这么点儿脸皮,还敢学人当细作?
***
第二天,赵惟谨依旧没到食肆吃饭。
林悠然乐得轻松,见不到他不就不用监视了吗?开开心心赚钱它不香吗?
吃完早饭,林悠然把帮厨们召集到一起,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我把河沿儿食肆盘下来了,以后要拜托大家和我一起把它经营壮大了!”
妇人们的反应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大。有人不敢置信地反复确认,有人双手合十感谢上苍,还有人喜极而泣。
就连向来稳重的林阿姑都激动地抓住林悠然的手,连声说:“东家放心,咱们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一番苦心!”
妇人们听到这话也纷纷反应过来,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好结果,一定是林悠然付出了极大的心力。
大伙纷纷表态:“东家往后就看我们的吧!哪个要是偷奸耍滑有二心,老天爷都得掉个雷劈死他!”
林悠然噗嗤一笑:“倒也没这么严重。不过,眼下确实有个事要跟婶子们商量。”
“可不敢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东家有事尽管吩咐。”妇人们立马坐正身形,恭敬地等着林悠然示下。
林悠然笑笑,说出自己的打算。
河沿儿食肆这件事算是给她提了个醒。一个房子终归是死物,她费心费力经营起来,上面的人动动手指就能给她拆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更何况如今她还顶着一个“细作”的名头,吴英和赵惟谨这俩人她一个都得罪不起,因此更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想借着食肆这个由头,利用自己的好手艺,发展一项新职业——代办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