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常念每回听夫君连名带姓地唤自己就会不高兴,此刻无疑火上浇油,脾气上头,她一把甩开江恕,“你根本就不在意我!那日若非姐夫跟你说了投资你还会急匆匆赶来问罪吗?搞得我像一个不懂事又要博取大人关注就只好捣乱胡闹的坏孩子!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江恕蓦然一怔,握住她的力道却紧了紧,他看到常念情绪激动时微微泛红的眼眶,又不自觉放松了力道,拉她坐下来,声音低沉:“抱歉,我知道最近太忙有冷落到你的时候,我再次为我那日不得当的语气向你道歉,我也从未认为你不懂事,别那样想,好不好?”
“不好,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常念闷闷地转过头,看窗外街景,“那日你还否定我了,你话里话外的瞧不起我。我明明都说过好多次,我好想自己赚一回钱,每回你都是嗯一声,还要问我卡里的钱够不够花?谁稀罕你的臭钱!等我自己做了,你便又说不行不好,可从前,从前你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身子弱,在京城时骑马射箭根本是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在西北,你没有因此说半句否定的话,即使我连马都上不去,弓箭也拿不动……你现在真的一点也不像我的夫君了。我夫君也从不会叫下属拿东西来打发人,好像逗关在笼子里的小猫、金丝雀。你高兴了,得空了,就把门打开,抱着爱宠玩玩,你不得空,便重新关起来……”
说着,常念不争气地掉起眼泪。她用力蹭去,转身面对脸色寒沉的江恕,一字一句:“你眼里就只有永远的利益!”她清楚地知道,夫君在外征战只能快马赶回来,哪怕只是一夜,与江恕工作繁忙只能在夜晚视频,是不一样的。
常念说完,也不去看江恕,推开他走了。她心里难过,多待一秒都不愿意。
余英远远见着,赶忙叫保镖去把蛋糕打包,她快步跟过去。
而江恕不知为何,僵僵立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你一点也不像我夫君了。”
——“他根本不会这样。”
所以,因为一开始他像她心底的那个人,忙碌是“夫君辛苦啦”,精美礼物和百依百顺是亲昵爱意。现在他不像了,一切就变成了不在意和逗小猫儿玩。
根本的问题,还是他不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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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被气昏倒的江总[V]
常念好矛盾。
分明她早早的就告诉自己要把这里当成新的开始,不许老是活在过去,可是真正面对江恕,她又会不由自主地代入从前。有时候她分得清,有时候却也分不清,慢慢的那条分割界限就模糊了。只有她在其中反复横跳。
可不管谁是谁非,一段不对等的感情,总归要出问题。
余英作为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一路沉默回到家。
常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认真真想了想,她究竟想要什么。然而千头万绪,越想越烦。
房门被敲响时,她本能地收起所有情绪,拍拍脸蛋努力笑着去开门。
门外是常嘉。
常嘉进来,揪揪她紧绷的小脸蛋:“跟我还装什么装?”
常念轻咳一声,忽觉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阿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单位没什么事,补休。”常嘉言简意赅,没说是江恕特意给她打的电话。她进来拉常念坐下,“听余助理说,你跟你那宝贝夫君又吵架了?”
“什么,什么宝贝呀……”常念轻哼,小声否认。
常嘉笑了笑:“不是宝贝还念叨着恨不得生生世世在一起才好?呀,今天倒是没带那对玉兰耳坠。”
“阿姐!”常念被说的臊得慌,头垂得低低的,掩饰了复杂情绪。
常嘉不逗她了,慢慢开导说:“感情的事,将就不得,如今出问题何尝不是件好事。”
常念不解地抬起头:“现在这样……算好吗?”
常嘉:“总比你稀里糊涂嫁了他再发觉矛盾要好。现在的江恕绝对不会是你心里那个原原本本的夫君,即使他想起从前种种。”
常念沉默了,好一会才闷闷说:“可他还是江恕啊,我半生的遗憾与意难平,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了。”
“可他要不是呢?”常嘉反问,“假若他叫汪恕张恕李恕……平心而论,老老实实说,你还会喜欢现在这样的他吗?还会为了他的事业委曲求全吗?”
常念茫然了一阵,遵循内心,缓缓摇头:“应该不会,为什么要给自己委屈受呀?我的意中人,是满腹诗书的君子,谈吐谦和,温润如玉,心怀家与国……”
“不不!不是这样!”常念飞快摇了头,否认她心中对意中人的概念。
因为她忽然发现,那样的人,是一开始的舒衡。
常嘉温柔地握住她肩膀,说:“意中人是什么样,并不紧要。当下紧要的是,不论前程过往,你不会选如今的江恕,就够了。把前世属于江恕的遗憾,弥补在现代的江恕,不公平,也不对等。”
这意思,常念听懂了。可她露出犹豫,好久没有应答。
常嘉知道要她割舍前世的情感和遗憾不是件容易的事,便沉声说:“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一直拖着不是办法,会影响到你的学习和生活,逃避也不是个办法,慢慢想,但至多三日,要作出决断来。”
常嘉私心里,希望他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倘若再走到一起,那是缘分。倘若在未来,常念有了更心怡的人,那是他们有缘无分。她只希望妹妹平安健康,开心快乐。
常念郑重点头,那就三日为限。
这种乱糟糟的心情实在不美妙。
-
江恕还不知道未来会被局限在三日的选择里。他思忖着自己怎么就变成女友的替身了?还是个不合格的替身。
这令他很烦躁。相处这段时日,他从未把常念当成过妄想症里那个妄想出来的夫人。
恋爱史空白的江总很高冷地给好友打电话。
时越像是很忙:“又怎么了?要我我也受不了你啊,心血来潮时陪人家姑娘旅游,亲手下厨,发微博搞热搜,轰轰烈烈,过了那阵你就忙工作了。这不是一时兴起是什么?依我看你这种人就不适合谈恋爱,好好的按照江伯父说的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结婚不好么?哎小嘉,没谁呢,就一个推销的,挂了挂了。”
江恕:“……”
心情更郁闷了。
这种郁闷在在公司见到陈景和时,达到一个顶端。
集团和陈氏向来有合作,之前负责对接的是另一位经理。今天是陈景和和秘书来。
陈景和穿上西装,仍旧温文尔雅。他说话时,带着微笑,显得平易近人。
江恕莫名看此人不顺眼,连带着与陈氏的合作也显露出压迫气息。
洗手间里,二人单独打了个照面。
陈景和看着镜子里面容冷厉的男人,微微一笑,说:“江总似乎戾气很重。这恐怕不是阿念喜欢的。”
“阿念?”江恕眸光一冷,看向他,“阿念也是你叫的?”
“怎么不是呢?”陈景和不气不恼,语气理所当然:“我一直,都唤她阿念啊。”
这算是公然的挑衅了。
江恕在心中重复一遍那句“一直”,察觉异样。当他审视的目光再落回陈景和身上,发现对方神情迷恋,喃喃自语道:
“我会让她开心的,也只有我,能让她开心。”
江恕忽的将人反手压制在洗手台上,眸光如炬,语气寒沉:“你到底是谁?”
陈景和笑笑,这副干净清白的皮囊,当然是舒衡啊。他用温柔缱绻的语气一遍遍说:“阿念,阿念,常念……”
那瞬间,一个答案在江恕脑子里轰然炸开。今日常念的话再度浮现耳畔。
——“你根本不是我夫君。”
江恕重重给了人一拳,声音发狠:“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江总!”赵南进来,见状连忙拉开自家老板,紧张望向被揍青嘴角的陈先生。
陈景和用手背碰碰嘴角,疼得他“嘶”一声,却笑了。他笑着走出去,边说:“那又怎样?她又不是非你不可。”
江恕攥紧拳头,脸色发青。
赵南战战兢兢,忐忑出言宽慰:“江总,陈,陈先生怎么能跟您比呢?”
要知道,陈景和在陈氏有名无实,既没有足够的股份,也接触不到公司的核心业务,想必处境尴尬。
然而江恕听这话,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自恃冷静理智过人,此刻却隐有轰然倒塌之势。
当初,常念得知他是商人误以为他很穷时,愿意把她带来的所有首饰给他。她又怎么会在意那些?只要满足一点,是她夫君,便足矣。
江恕下意识给常念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却陷入良久的沉默,没头没尾地说了句:“陈景和不是好人。”
“哦。”可常念根本就不在意那个人啊,她叹了口气,很平静地说:“这两天,我想冷静想想。”
江恕应好,他尊重她的想法。
但其实,对于常念来说,要在接纳、委屈成全与利落放下里选一样,是很难的。
深夜半梦半醒时,她好似又回到去世那晚。
她听到夫君哽咽的呼唤,心尖被针扎似的疼起来。
实在太抱歉了,明明说好的长命百岁,怎好叫他一人孤守?
她恋恋不舍的魂灵飘走。
不过这次梦里,常念看到了死后的一幕。
有个声音问她:倘若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愿再陪他三十年,还是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她却问:有了健康的身体,就不会遇到了吗?
:会遇到,但他不一定记得你,这意味着,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犹豫了,最后坚定说:我要健康的身体。
三十年有什么用?还是遗憾。她实在舍不得夫君再历经一次死别,太痛苦了。可健康就不一样了,那么长的一辈子,有机会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清晨的闹钟打破这个梦。
余英敲门进来,提醒道:“常小姐,您今天有早课。化妆穿衣加上早餐,必须现在起床。”
常念困怏怏打哈切,觉得自己因为和夫君吵架快精神恍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梦都有。
不过早八人也得精致漂亮呀。
这两天的课程也挺满的。常鸿还不知道闺女的恋情问题,给她约了几位国画大师见面交流。虞漫的钢琴课程也提上日程了。
谁知越忙碌,常念心里的念头就越清晰。母亲说要往前看,阿姐说要学会放下。
而且,在她没来之前,江恕本就是那样忙碌,他的工作他的事业占据生活很大一部分,断断没有她来了之后就要放弃的道理。换作她,她也不愿。这样说来,就更不能硬是要求他与夫君一模一样,强扭的瓜不甜,他为难,她也不会高兴。
所以还是,分开吧。
常念下定决心,概因有些话说不出口,便认认真真写了一段小论文样的话发给对方,点击发送时,她也犹豫好久。
彼时江恕正在谈判桌上。
这是集团下半年最主要的大项目,价值估计至少上百亿,同样也是块难啃的骨头,对方代表团是一群老外,态度强硬,有些拿乔的意味。
江恕和江源按项目决策会定下的,坚守最后底线,不让利。
谈判进入僵持不下的阶段,耗了快一个小时,最考验定力。他无意间看了看手机。
常念那条消息赫然入目。
江恕蹙眉点进去,一目十行,脑子嗡嗡直响。那一大段言辞诚恳的话语,到他这里,就自动翻译成一句话。
——我已经找到真夫君了,你这个不合格的替身,我不要了,分手吧!
这就是她说的冷静冷静?
江恕攥紧手机,嚯地站起来。椅子划拉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谈判桌对面的老外纷纷惊诧看向他。他克制着,微微颔首,对身侧的江父低声说了句话,才疾步离开会议室。
赵南见状连忙跟上去。
幸亏他跟上去。
因为刚出会议室的门,没几步,自家老板就站在原地踉跄了一下,高大的身子眼看要倒下。
赵南骇然,路过的员工大惊,纷纷上前扶住。
这偌大的江海大厦,高强度的工作环境,自是配备有医生的。
医生跑过来,面对脸色铁青的太子爷,呼吸都放得极轻,诊断后谨慎道:“江总,您身体没有大碍,方才那一下,应该是怒火攻心,被气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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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心甘情愿的江总[V]
“小题大做!”江恕瞥一眼赵南,以及休息室里一众紧张兮兮的员工,声音压着威严,“都过来干什么?回去工作!”
“是,是。”以赵南为首的一堆人赶忙退出去,既是畏,又是生怕再惹怒江总。
医生也收拾医药箱,嘱咐道:“这两天您注意休息,放松心情,尽量保持情绪稳定,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嗯。”江恕按了按发胀的眉心,手指滑开手机屏幕,目光落在那个白色的对话框许久。
不一会,刚出去的赵南送了一瓶冰镇饮用水回来,犹豫着汇报:“江总,第一轮谈判刚才已经结束了,第二轮预计在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