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重生)——谢书枍
时间:2022-05-09 07:41:41

  可能因为心情舒畅吧!
  姜棠果真没再烧了,但因为这次病的比较久,想要根治并不容易,所以姜棠还要喝药煎熬个七八日。
  另外她脚腕扭伤也没好透,成亲那日怎么拜堂,也是姜知白担心的一个问题。
  上辈子姜棠直接入了宫,那是一段不大好的回忆,如非必要姜棠并不愿意回想。她没成过亲,作为一个姑娘嫁给喜欢的人,心里自然对那天有着期待。
  姜知白提出这个问题,姜棠想了很久方道:“我出门有阿兄背,路上有花轿抬,到王府让陈宴清抱就行了。”
  小问题小问题,不用担心。
  姜知白点点头,“这个办法可成,就是要问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嗓音一顿,反应过来不对啊!
  他犹疑的看着姜棠,“你说的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了解姜棠的人都知道,对于不熟悉的人她碰都不给碰,只有亲近且没有招惹她的,姜棠才会理直气壮的耍无赖。
  昨天妹妹提起陈宴清还满脸的怒色,怎么一觉醒来态度就变了?
  不仅女人有第六感,男人也有。
  尤其是像姜知白这种即将嫁妹,心情极为不悦的男人,几乎一点变化就能侦破……这丫的有事瞒着他这个亲阿兄!
  登时,姜知白拉个凳子,坐在姜棠对面。
  “糖糖。”
  姜棠转过头看他,“啊?”
  阿兄好严肃的样子啊!
  姜知白满脸正色,“昨晚睡的可好?”
  这个问题简单,没什么难点,姜棠对亲阿兄也没有防备,瞬间点头。
  “好。”
  好?姜知白狐疑更深。
  之前不是还郁结在心,夜不成寐吗?
  这是忽然心情好了,睡眠质量高了吗?
  姜知白眼珠一转,继续下套,“咳,昨晚府上挺乱的,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
  姜棠拧眉,歪头陷入沉思。
  她没听见什么声音,难道是陈宴清……
  虽然陈宴清功夫很好,但阿兄武艺也是父亲亲传,姜家还有很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叔叔,都打不过阿兄。
  难道是后来陈宴清出去被人看见了,但现在阿兄也没说抓到人,那是不是陈宴清又溜走了?
  姜棠心里七上八下,反应到脸上就愈发的纠结。
  因为有前世被人骂的经历,姜棠很清楚的知道未婚闺阁女子私见外男不好,她昨晚不是……没反应过来赶人,就、就被哄好了。
  想通这些姜棠有些讪讪的,“没有啊!”
  姜知白眯眼,晦暗莫测,“没有就好。”
  姜棠抬眼小心的看了姜知白一眼,试探道:“阿兄,是府里进了什么人吗?”
  闻言姜知白顿时笑意微深,平时的妹妹可鲜少会追问,而且她怎么一开口就是人?这也印证了姜知白心里某个想法。
  这场婚事虽是他自愿促成的,但这并不代表姜知白乐意陈宴清半夜翻墙撬他妹妹,而且很有可能用的是他教的那些方法。
  其实不仅姜延看女婿越看越讨厌,姜知白看妹婿亦如此。
  此时他心里冒火,面上却一团平静。
  “恩,进了个小贼。”而且是采花贼。
  姜棠也不知小贼是不是陈宴清,焦躁的晃悠着腿不敢说话,偶尔会看一眼姜知白,回回都瞧不出破绽。
  终于在被看第三眼后,姜知白忍不住站起来,吓了姜棠一跳。
  她仰头问:“阿兄、你做什么去?”
  姜知白捏了捏拳头,“练功。”
  立志一心当纨绔的阿兄忽然开窍,这让姜棠摸不着头脑。
  “练功做什麽呀?”
  姜知白磨牙,“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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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今日糖分超标,甜的亲妈也想不出小剧场了,宝子们正文磕糖吧!
  -另外在榜压字数,3月9日不更,3月10日更~为表歉意,本章留评散红包!
 
 
第十六章 吻痕·大婚 
  至于这贼到最后,自然是抓不到的。
  三日功夫一晃就过了,成亲前夕姜棠也没料到小沈氏会来。
  寂静的夜里,小沈氏独站在灯下,神情温和看着姜棠。
  小沈氏是她母亲的庶妹,早年嫁过一个商人,在经商途中遇到大水,商人把孕妻推上岸边,自己却丧生在汪洋之中。
  别人都说父亲待母亲用情至深,哪怕迎娶继室也选了和母亲面容相像的小沈氏,这点姜棠无法苟同。
  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吗?
  她虽无法理解父亲的行为,却也无权指责,毕竟那是姜延的人生。只是小沈氏过门后哪怕待她兄妹再好,姜棠都无法与之亲近。
  “糖糖。”
  小沈氏走进来,眉眼间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婉。
  孟舒虽有不好,姜棠对小沈氏却没意见,毕竟母女也是不同的个体,不能把孟舒的过错归咎于别人。
  姜棠只是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个女人,能做的只是倒了一杯茶,推给她。
  “您坐。”
  小沈氏坐下,含笑看着对面的姑娘。
  这孩子一贯如此,话虽不多,却从不与她为难。
  恍惚间小沈氏从姜棠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她温婉爱笑,于人周到,可纤巧之中却蕴含着遇风不折的韧劲,在别人都瞧不起她庶女的身份时,是那个人站出来说:“人有嫡庶,亦有善恶,同为女子又何必以恶意中伤女子。”
  后来这话她一直记得,在姜延问她愿不愿来姜家时,小沈氏来了。
  一个是姜延答应给女儿撑腰。
  另一个就是她想偿还嫡姐的善意。
  “这个你拿着。”小沈氏把匣子打开推给她,“有些事情本该你母亲教你,只是如今阿姐不在,你又是这般出众的颜色,为免洞房时多吃苦头,我便厚着脸给你送来这个。”
  那是一本靛蓝色无字书,和她在阿兄书房瞧见的很像,姜棠反应一下就知道是什么。
  小沈氏也有些脸红,“里面是……有关圆房的,动作有、有助于备孕,等没人时你自己看看。”
  其实这门婚事小沈氏并不看好。
  陈宴清凶名在外,晋王府又关系复杂,姜棠脑袋不灵光根本不足以应付后宅,她如果低嫁有将军府在别人自会供着她,但许给王孙贵族想护也要从中分析利弊。
  但既然成亲无可避免,小沈氏也不去添这个堵。
  她的想法是姜棠能早日生个一儿半女,长大了也是依靠。
  姜棠听她这么说,有一瞬间是懵然的……
  倒不是她能明白小沈氏更深层次的意思,而是她感受到小沈氏那份真切的关心。孟舒一直都说很羡慕她,其实姜棠也羡慕过孟舒的。
  哪怕时过两世,姜棠都记得小沈氏入门那日——
  孟舒躲在她后面哭,温柔的美妇便先蹲下去,孟舒扑到她怀里叫娘,她给孟舒擦泪道:“娘在呢娘在呢!舒舒不哭。”
  那时的阳光正好,照映在母女相拥的身上。
  她看了许久,才问同样发呆的阿兄,“我们娘呢?”
  姜知白没说话,只牵着她沉默的往外走,后来她就再不敢问了。
  直到有一回她被姜延带去城外扫墓,父亲指着地上那堆黄土说:“这是你们阿娘,和她说说话吧!”
  姜棠才意识到,别人的娘是温柔,是怀抱,而他们的娘躺在地下,是抷黄土……
  沈骊歌没有遗骨,回来的只是个衣冠冢,当年她以女子之身代夫守关,怀有身孕却掩护一城百姓,战争和寒苦没有压垮她,最终却为儿女献出了生命。
  姜棠感谢母亲孕育了她,却遗憾两辈子叫不出一声娘。
  重生让她相信灵魂的存在,如果这样的话姜棠想告诉她。
  “阿娘,糖糖要出嫁了。”
  这一世,我会有很好的一生。
  这一世,不会让您再白白牺牲的。
  虽然小册子对她根本没用,但姜棠还是接受了小沈氏这份心意。
  小沈氏很高兴。
  “我虽非你生母,但也是姨母,望你安好,能一生顺遂。”这样也不算辜负嫡姐十几年照拂。
  姜棠低头,手攥着茶盏,“我知道的。”
  然后犹豫思索了良久,在小沈氏即将出门时,唤了声姨母。
  不可否认,在姜棠知道夫妻含义之时,她曾怨过这个代替母亲的女人,但姨母二字,便是积压许多年的释怀。
  父亲多年不曾回京,这桩婚姻究竟隐藏了什么?
  姜棠不知道。
  小沈氏扶门出去的脚步一顿,“恩”了一声,背着姜棠把眼泪给笑出来了。
  *
  翌日天还没亮……
  姜棠就已被捞起来,先是沐浴,再是更衣,最终按在凳子上,小沈氏给她挽发,粉竹给她敷面,姜棠则趁着这个间隙昏昏欲睡。
  没办法嘛!
  没成过亲的姑娘,总对婚礼有着莫名的向往,加之小沈氏给了她那个东西,后来她虽没看,但躺到床上思绪便有些散漫,不受控制的想起重生那晚。
  孤男寡女,风吹雨落。
  随着马车哒哒前行,男人的手游弋在每寸肌肤,流连停弄,挑逗按捏,仿如珠落荷叶连雨滚,娇气连连久不休。
  ……后来,她就失眠了。
  等到后来好不容易睡去,却几乎是她一闭眼就被叫起来。
  等粉竹结束了妆容收尾,就见晨曦中姜棠双眸紧闭,恍然若画,一袭红衣灿若朝霞,描摹后的眉眼精致漂亮。
  不仅小沈氏不舍得叫她,就连后来赶到的孟舒,都发呆看着她这张娇颜。
  可眼瞅着外面声乐响起,粉竹只能一咬牙拍拍她。
  “姑娘,该醒了。”
  足足唤了五六声,姜棠才惺忪的睁开眼。
  她空坐着发懵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成亲,小姑娘盈润的红唇轻抿,额间花钿随皱眉,似乎也有了情绪。
  了解她的粉竹知道,这是没睡醒不高兴呢!
  好在姜棠也没发脾气,红袖轻抬把手伸出去,粉竹惊喜的接过,两人给小沈氏行礼之后才相扶离去。
  又一次被忽略彻底的孟舒,“……”
  她坐在原地,顿觉被姜棠打过的脸火辣辣的疼。
  不过孟舒注意到姜棠走路姿势稍有偏颇,脚步聘婷之间是脚伤未愈,艳羡她风姿的同时又希望姜棠能摔一跤出去,丢人才好。
  可惜孟舒这个想法并不能如愿。
  姜知白匆匆而来,似乎生怕她多走一步路,姜棠才到门口便被他沉稳的手接住。
  他说:“阿兄背你出门。”
  腊月风寒,他的披风自然而然落在姜棠的嫁衣上。
  那一刻,玄色的狐裘遮住了寒风,清晨的朝曦洒满前路。
  姜棠伏在姜知白背上,姜知白仔细的看着前路,本来困倦的她忽然就那么清醒过来,盖头之下看着下面的阿兄。
  他穿着蓝色的锦衣,侧颜精致,眉眼疲惫。
  少了些纨绔的张扬与浮躁,多了些君子的细致与沉稳,似乎是狐裘落身上的那刻,姜棠就知道阿兄变了。
  姜棠刚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在张口的那瞬瞧见姜知白的脖子,因为她环着他的动作导致里衣歪斜,露出领口下一个秀气的吻痕。
  本来马上要感动落泪的姜棠,眼睛瞬间一个浑圆……
  恩?
  吻痕!?
  悲伤一消而散,诧异瞬间接来。
  脑子转动慢的姜棠又一次被迫陷入沉思,等她想起来应该先质问一下阿兄的时候,已被稳稳放入轿中,外面本可以在王府等待的陈宴清。
  他竟亲自来了。
  她听见窗边姜知白交代的声音,吩咐的跟她一样理直气壮。
  “陈宴清,我妹脚上有伤,待会……你懂的吧!”
  陈宴清懂不懂不知道,反正熟悉姜知白性子的姜棠,听了这话稍一转弯就懂了。
  她前面酝酿那些伤心、惆怅、不解、震惊,瞬间又转变成一股笑意泛上眉梢,果然是她亲阿兄啊。
  她克制着情绪,竖耳朵想听陈宴清怎么说。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反而是听人吆喝了一句——
  “起轿!”
  姜棠不无遗憾。
  被陈宴清甩了一个眼神的姜知白,虽然他没怎么看懂,但就……感觉有点被内涵是怎么回事?这是当妹婿应有的态度吗?
  陈宴清呢?
  转身而去的陈宴清则剑眉墨眸,端的依旧是风越仙姿,谁也瞧不出他的情绪。
  实际上他什么都懂,但又不想让姜知白知道他懂,毕竟陈大人我行我素这么多年,哄一下夫人不可避免,他还能让姜知白给命令了?
  三个人思绪各异,最憋屈的唯姜知白莫属。
  但不管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今天他也不能真做什么,花轿里是他亲妹妹,如果陈宴清不死的话,一生也就这么一次婚礼。
  他许了妹妹风光出嫁,自然不能临时捣乱。
  姜知白一边心里腹诽,一边任劳任怨的骑上大马,为他们撒钱开路,手里送出白花花银子是一点也不心疼。
  终于——
  等到绕城两圈,花轿落在晋王府大门。
  随着帘幕掀开,伸进一只熟悉的大手,在一片喜乐和嘈杂声中,她听见男人低沉的一声,“出来吧。”
  只简单的三个字,说的也不重,落在她耳中便忍不住耳红心跳,鬼使神差的姜棠把手伸过去,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那刻,触感一如往昔。
  姜棠心脏骤快,以至于都忘了自己脚上有伤,双脚轮流踩地,换到伤足那刻筋脉一抽,瞬间头重脚轻。
  她尚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人一把揽入怀中,她能听见陈宴清沉稳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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