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您暂时就住这里吧,就是地方简陋也小了点, 但好在不用花钱,您别嫌弃。”
“不会不会!”
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屋, 刘老五一时感激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冲眼前姑娘又连连道了好些声谢。
“掌柜的, 您能不嫌弃留下我,我刘老五已是感激不尽, 现在还给提供住所,我都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了。要不这样,这房钱就每月从我工钱里扣吧。”
“房钱就不必了。”莫轻轻摆摆手回绝,“反正这屋子平日也是空着, 您住进去, 夜里还能帮我看看铺子,一举两得。不过刘大哥,就是白日我得借屋子一用, 到时会有大夫来给小瑾治病, 需在屋子里施针。”
“好好, 您尽管用就是。”刘老五痛快应道。
说话间,视线飘向正凑在姑娘身旁、模样傻里傻气的男子,心里有些犯郁闷。
他记得白日里有时看着还挺正常的啊, 怎么一转眼, 就又傻了?想了想,也只当是这坏脑子的病反复无常, 刘老五不好直愣愣戳人伤口, 便也没再追问下去。
莫轻轻又再嘱咐了几句夜里小心用火, 便领着瑾阳二人离开。
走出铺子没几步,关阳阳就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门,有些担忧问:“掌柜的,你真要留下这人啊?他长得太凶,一点都不像好人。”
莫轻轻听罢不由失笑,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
“那若不看长相呢?今日相处下来,你觉得刘大哥这人如……”
话未说完,一团温热便覆上来,将她的手裹进掌心里。莫轻轻一愣,转脸看向小瑾,见其仍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牵着她的手轻轻晃啊晃的,刚窜出的违和感便立即又消下去。
她继续问起关阳阳,“你觉得刘大哥这人如何?”
关阳阳仔细想片刻。
“不看长相,他这人还挺好,我夜里肚子饿,他二话不说就给我煎了鸡蛋饼吃,可好吃了!”
“所以你看,除了长相,他不就是个好人吗?相貌可以迷惑人,所以我们看人不能仅凭外表,还得看他做了什么。当然,刘大哥才刚来,相处不够久,光这一日也没法真的看清楚。你若害怕那就多谨慎些,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及时同我说,只是别当面给人难堪就好,难免伤及人心。”
“那好,我都听掌柜的!”关阳阳毫不犹豫地满口应下。
以原身的年纪算,关阳阳大她两岁,但以莫轻轻的前世年纪或者说心理年纪算,她又比关阳阳大五岁。显然后者悬殊较大,再加之莫轻轻还受过思想品德教育的绝好熏陶,平日里偶尔会蹦出几句大道理,久而久之,连关阳阳也好似颠倒了二人间的年龄差,俨然将她当作一个大姐头来看待。
莫轻轻本就将瑾阳二人当作小孩子,倒也没什么不适应,反倒觉得听话的好管理。此刻,像是又在人生道路上及时拉了一把迷途少女,还油然生出几许自豪感来。
照旧是先送走关阳阳,莫瑾二人才回家。
到家后一番洗漱,莫轻轻坐在桌前开始捣腾新的点菜牌。
以往食肆里只卖早食和晚食,种类不多,来来去去也就那几样,尚可以像制风筝那样,以竹片作骨架、糊上一张写了菜名的纸,用此作菜单,还能拿到食客面前供其点菜,好看新颖又方便,以为也是食肆一大特色。
直至吃食增多,时而还有因原材料短缺问题而当日不能供应的。像是做肠粉时用到的澄粉,就是她手工剥离出,难免遇到一连几个阴雨天,晒不出好用的澄粉。彼时才察觉到之前的菜单不能随时随地更换菜品,颇有不便,于是还是换成了当下最时兴的点菜牌。
食肆不大,在门口立一块像公告栏的木板,只需将每日可供的吃食写在一张张半个巴掌宽度的点菜牌上,再挂上,凡是进出食肆的客人都能轻而易举瞧见,不也很好?
今日她特意问了刘老五还擅长做哪些菜,从中挑了好几道,再合上自个儿准备的那些,差不多也能做出个像模像样的菜单了。
写好点菜牌时,已是夜深,打着哈欠吹灭油灯,迅速爬上床歇息。
翌日起了个大早,去到食肆,门已敞开,刘老五正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莫轻轻见了也不耽搁,挂好点菜牌,连同关阳阳将外堂打扫个干净,很快食客就陆续上门。
早食依旧卖得火热,趁上餐的工夫,莫阳二人还顺口推荐起食肆的午食,效果竟也不错。等到了用午食时,才稍稍清闲下来的食肆内便再次坐满。
“小姑娘,这里也加一份三杯鸡和红煨肉。”
关阳阳:“好!”
“我们的梅干菜扣肉还没好吗?”
莫轻轻:“来了,让您久等了。”
“我们要小酥肉和咸蛋黄焗叉烧!”
“我要香辣鸡爪煲!”
…
此起彼伏的点单声中,莫轻轻也不得不一早就放下话本,在外堂和厨房来回穿梭。几人几乎都没怎么闲着,就连小瑾,也跟在她身后打起下手。起初还担心他会帮倒忙,但又怕忽视他的好意难免惹得人生闷气,才不得已指派些轻松活儿,没想到小瑾倒是干得仔细,还愈来愈上手,渐渐地,莫轻轻倒是变得对他颇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