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正经事说完了，莫云鹤就陪着莫云曦开始说一些闲话，说到今天他们在街上看到的许多与七夕有关的东西，莫云曦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
“哥哥可有给心上人准备礼物？”
“礼物？我的心上人又不在这里，准备了也没什么用啊。”
“哎？那哥哥都不准备趁着这个节，和你的心上人表白吗？这可是七夕节。”
“……”
莫云鹤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
“你呀你，关心这些做什么？又与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啊？”
莫云曦揉着自己的脸，有些嗔怒似的瞪了莫云鹤一眼。
“我是想看看哥哥要怎么和心上人告白，这样我就有经验啦，就能和我的心上人告白了。”
“……”
莫云鹤愣了一下，而后低着头沉默了一下，说自己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就先出去了，等下吃饭的时候再来叫她，叫她现在先歇会。
莫云曦：……
自己不会会错意了吧？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云鹤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害羞了？如果莫云鹤不告白自己簪子怎么办？留到明年再送出去吗？可是自己上一周目就活到十七岁，等来年的时候自己差不多又要发病了，到时候病病歪歪的，谁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啊？
而且……
莫云曦看着床头那个小盒子，里面放着的就是莫云曦买来的那根簪子。
这么大个东西也不太好藏啊，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自己要怎么解释？总不能真的当着莫云鹤的面说这是我要自己用的吧？
“这脸色不好……还能传染吗？”
莫云双看着从莫云曦屋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的莫云鹤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怎么传染？肯定是小药罐儿那个笨蛋又不自知说了些什么，勾起了莫云鹤的伤心事。”
“说起来马上就是七夕了，你们说，他们两个……”
茯苓话还没说完，莫云鹤就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他站在那呆了半晌，不知道又在自己脑补些什么，总之最后他神情凝重地拍了拍茯苓的肩膀。
“你去和小曦儿说说，说说你喜欢什么好了。”
“啊？”
“师兄……在说什么？”
茯苓凑到莫云双身边小声问道。莫云双盯着莫云鹤的背影，又拿了把瓜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叶晨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而后也继续吃瓜子。
第二日。
原本是莫云鹤留在车里陪着莫云曦，今日却不知道为什么换了茯苓来。只是他找茯苓来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怎么那么像……爹要嫁女？似乎也不单纯是这样，还有一种更深层次复杂的情感……总之很奇怪就是了。
“咦？茯苓？今天是你来陪我啊？”
“是啊，明明一直是师兄的任务，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换成我了。”
而且还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目送我。
难不成莫云鹤想到自己昨天说的那些，越想越气，今日这是和自己生气了吗？
“哥哥，你生气了吗？”
莫云曦趴在窗边，伸手扯了扯莫云鹤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啊，我没有生气。只是你不是想知道如何和心上人告白吗？那你和茯苓聊一聊，或许会有所收获呢。”
莫云曦：？？？？
莫云曦回头看着茯苓，茯苓则对她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昨天莫云鹤说话就是这个意思，虽然他没听懂就是了。
和茯苓交流？茯苓有和人告白过吗？嗯？？？
“茯苓，哥哥的脸色是不是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这是很不好啊。茯苓看着窗外骑马的莫云鹤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既然这么放心不下，那就不要让我在这嘛。师兄你这样一直看贼似的看着我，我压力很大的，仗着小曦儿眼神不好就在这里有恃无恐光明正大地监视吗？您为了点什么啊您？
“或许吧，小曦儿你和师兄多交流交流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睡觉去了。”
“……”
茯苓，请你把你那“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的表情收一收好吗？整的好像她是要做什么高危事情了一样。
“哥哥，我好无聊，你陪我说说话吧。”
见茯苓真的跑去睡觉了，莫云曦只能继续趴在窗边，伸手拽着莫云鹤的衣袖。
“茯苓呢？”
“茯苓睡着啦，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另一边，茯苓和莫云双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毕竟马上就是七夕了，或许他们的那个无聊赌局的结果会在这个七夕节公布，他们当然要在这之前给这两个人多多创造机会了。
“……”
莫云鹤知道茯苓没睡，还在和另一边的莫云双互动呢。
“好吧，那小曦儿你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呢？”
莫云鹤又露出温柔的笑容，同时伸手摸了摸莫云曦的头。
“我想说……哥哥你在外面对别人也是这个样子吗？”
这个问题莫云曦困惑好久了，书里说的莫云鹤，是一个很阴郁的人，对着人的时候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活像个讨债鬼。可是两个周目加起来，莫云曦见到的莫云鹤，除去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剩下的都是温柔和煦的样子，像是漂亮的玉石，又像是春日里的阳光，叫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所以莫云曦每每想起书中设定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对于自己穿进了同人本的想法也更加笃定。
“小曦儿，你还不知道吧，小七在外面可是有好些个绰号的。”
莫云鹤还没说什么，另一边莫云双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
“是什么啊？”
莫云鹤看着莫云曦亮晶晶的眼睛，再想想那些绰号，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来比较好。
“小七不好意思说，姐姐告诉你啊，什么讨债鬼，瘟神，棺材板……总之差不多就这些啦，你的好哥哥在江湖上可是不受人欢迎呢。”
讨债鬼？棺材板？
莫云曦想了一下，没忍住也笑了出来。这好歹也是个玛丽苏小说，虽说原本的设定是个反派，可是这绰号起的也太不走心了吧？她还以为是什么“玉面罗刹”什么的，虽然大众了点，但好歹还说的过去吧，这几个绰号也太接地气了吧？甚至有点阴间了。
“哥哥，你的这些绰号也太奇怪了吧。你的朋友们呢？他们不会也这样叫你吧？”
莫云鹤似乎并不想深入探讨这个问题，只是把脸别过去轻声叹了口气。
不过莫云曦大概也能明白莫云鹤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绰号，毕竟莫云鹤偷偷背着自己坐的那些事情，应该是挺血腥的。
“奇怪吗？我倒觉得挺贴切的。再说了，小七哪里来的……”
莫云双作为一个旁观者，小小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朋友”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莫云鹤用石子给打了一下。
好吧好吧，为了维护你在小曦儿面前的美好形象，我闭嘴就是了。
不过……
“你要一直瞒着小曦儿吗？”
屋顶
关于要不要和莫云曦透露一下他们在做什么这件事，在莫云曦受伤昏迷的时候他们就讨论过。根据兰亭留下来的线索，他们顺藤摸瓜查到了莫云曦为什么会听命于裴玉。不仅是因为毒药，还因为那个模棱两可的所谓的“真相”。所以莫云双有提过跟莫云曦透露一些事情，总不能叫她一直蒙在鼓里，不然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下一次。
可是莫云鹤并不打算说实话，他只是凝视着莫云曦苍白的脸颊，用沉默拒绝了莫云双的提议。
为什么要告诉莫云曦呢？自己做的那些血淋淋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呢？小曦儿该是桃源渡里的花朵，只需要每日对着和风旭日就好了，不需要知道那些肮脏的东西。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莫云曦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都是自己的错。
“可是如果日后又像现在这样，小曦儿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轻易就被人蒙骗了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呢？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那就伤害好了。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能够将莫云曦完全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她就不会再被人抓走，再受到蛊惑与威胁。
“唉……小七，你怎么总是这样呢？”
是啊，为什么自己是这样呢？
“我要想个新的绰号给哥哥，想个什么好呢？哥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名字啊？”
莫云曦拽动他的衣角，将他从思绪里拽了回来。莫云曦正倚靠在窗边，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还会抬起头看着他去征求他的意见。
“都好，你开心就好。”
莫云鹤伸手扶正莫云曦发间有些倾斜的发簪。
为什么会这样呢？
都是因为你，小曦儿，你是我想要舍弃的，无法舍弃的执念。
“嗯……我还是继续叫你哥哥吧，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换成别的还觉得有点奇怪。”
“我还记得，我们刚来桃源渡的时候，小曦儿你可是很排斥这个称呼的，最后还是小七变着法哄着你这样叫他的，一个故事换一声‘哥哥’，没想到现在都成习惯了。”
“那不一样嘛，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叫了这么多年了，当然喜欢啦。”
“是啊，你还是继续叫我‘哥哥’吧，毕竟你和师傅一样，都不擅长起名字，谁知道你会给我起一个什么比‘棺材板’之类更加惊天地，泣鬼□□字呢？”
“哥哥……”
就算她是起名废也用不着这么说吧？再说了，她就算是起名废也比莫然强很多好吗？毕竟当年莫然为了给他们两个起名字，可是冥思苦想了好几日，翻遍了桃源渡里能找到的所有书籍。顺便再感谢一下自己的美人娘亲给自己提前起好了名字，不然自己和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叫什么呢。
看着莫云曦有些无语的样子，莫云鹤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这样就很好了。
上一世自己几十年里一直希望还能再听见这个称呼，所以这样就很好了。
佳期将至，莫云曦他们这一路上经过的城镇似乎都在为七夕佳节准备着，越是临近佳期，准备的便越是热络。
只是……
莫云曦看着面前淡然地翻着书本的莫云鹤，只觉得离谱。
因为莫云曦很想看七夕的花灯——主要是想听莫云鹤告白——所以他们决定在这里住几日，等七夕过了再走，毕竟一路走来，这里的花灯会筹备的最是热闹。
但是，为什么莫云鹤每天都宅在这里，每天都只是陪着自己，一点也看不出七夕的时候想有什么大动作一样，莫云鹤其实是不准备告白了吧？可是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今年过了她就没有机会了。
让我来旁敲侧击问一问。
“哥哥，你知道你的心上人现在在哪里吗？”
莫云曦凑到莫云鹤身边，靠在他身上问道。
“知道啊，怎么了？”
莫云鹤一边看书一边摸了摸莫云曦的头，像是摸小猫一样。
“没什么，就是快要七夕了嘛……你，你就不想准备点什么，给你的心上人吗？”
“……”
“小曦儿，你若是想和茯……心上人告白，大可以直接去，不必从我这里找什么经验。你也不用非要什么技巧，只要让他知道你的一片真心就好。”
“如果他也和你一样，自然会有结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