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闹,此事可就完全不同,才护送圣驾离开的陈近坤也被惊动,带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场面一片混乱,待陈近坤到了,喧闹的宫人禁军才安静下来。
身为开平司的司长,陈近坤显然老辣多了,他直奔晏晚而去,开口便是:“微臣手下之人惹怒了公主,是微臣治下不严,微臣这就罚他们五十大板,公主觉得如何?”
肖横目光深了深,永宁公主未必能听出来,他却听得出,那陈近坤是要把事情都甩回给永宁公主。
禁军听命圣上,公主身为后宫女眷哪里有权责罚?
看似是为了公主好,实则还不是挖了个坑。
他有些担忧,这个情况在之前商量计划时可没有向公主提及过。
若是前世的晏晚,恐怕真的会跟着陈近坤的思路走。
可她却深深知道,陈近坤就是那个给叛军大开城门之人。
她把这个难题抛回给了陈近坤,办法也很简单——只是不停哭着,压根没有一点理他的意思。
毕竟一个小姑娘,多哭一会又有什么不对呢?
陈近坤面色微变,只是很快便调整好了,他故意柔和了声音,如同一个长辈一般道:“既然公主不说,那微臣便当公主应允了。微臣这就下令惩罚他们,另外派人护送公主回宫。”
晏晚瞧着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是伏在护手上微微抽泣。
只是她心里却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至少从安德门到琢玉宫这一路,穆彦安全了。
第9章 金屋藏王爷 公主……和一个外臣,男人……
有开平司侍卫的护送,晏晚回宫的一路再没掀起什么风浪来。
只是琢玉宫地方偏僻,原本周围没什么人,是不大引人注意的,经了安德门前这一场闹剧,却是完全不同了。
那么多人都瞧着,阖宫上下都知道开平司的人不给永宁公主面子,这琢玉宫,也从一个快被人忘了的地方,重新出现在宫人们口中。
有得便有舍,晏晚满心里都是陈近坤有问题,也不大关心琢玉宫会不会成为那些宫人背后的谈资。
“周嬷嬷!”从小辇上下来,晏晚便小跑几步入了琢玉宫的大门中。
周嬷嬷正在里头等着她,瞧见她安然回来了,眼眶已是湿润。
“殿下可还好?奴婢听闻殿下身子不适,要不这会赶紧去请太医来?”周嬷嬷上下打量着晏晚,目光中满是急切。
经历了完全不同于前世的几天,晏晚再见到周嬷嬷已是感慨万千。
只是她心里到底还是记得自己是带了个人回来的,连忙道:“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了,嬷嬷咱们回去吧,我带回来的东西还没收拾呢。”
周嬷嬷点头:“都是老奴瞧见殿下回来,连该做什么都忘了,这就赶紧收拾。”
晏晚点了点头,回身朝跟回来的小太监道:“把那两个箱子推到我的卧房门前,周嬷嬷会领人收拾。今日多谢你们了,回去复命吧。”
那四个小太监,除却一个去请太医的,剩下三个自然连忙应声行礼。
他们是赵公公拨来的,可却只是备临时之用,并非此后都要在琢玉宫,这会东西送到了,自然便要回去了。
待那小车推入内院卧房前,下人们都离开了,整个院子都空下来,晏晚才终于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正是日暮时分,宫里上灯的时辰,兼之阴天,院子内已是一片晦暗。
周嬷嬷正将放在地上的箱子打开,准备收整好了搬回屋子里,抬头便瞧见公主竟是趴在那推车上,将车底的木板给撬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她一边要将那木板撬起来,一边还同空气说着话。
周嬷嬷大骇:“公主……”
还不待她问什么,倒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打开下面……”
“哦,我,我不知道……”晏晚有些尴尬地从推车上跳下来,俯身钻到那车底下,不知又打开了个什么东西。
周嬷嬷已是目瞪口呆,却没想,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随着晏晚撤了一块木板下来,“咕咚”一声,那小推车底下竟然“掉”出一个人来!
“公主这……”
“嘘!”晏晚连忙朝着周嬷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此事太过复杂,嬷嬷先帮我把人抬回去,我再细说。”
周嬷嬷此刻已看清了掉出来的是个男人,她在宫里几十年,还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心里扑通扑通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