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隐隐约约听见过,当时连宜年笑面虎似的,“如雪”三个字蹦出来,她不敢确信。
现在想来,当时他喊的其实是她的闺名!!!
她该怎么办?
现在就逃?
见翁如雪着急,梅西赶紧道:“小姐,你别怕,我还没通知将军府,他们暂时找不来!”
翁如雪担心的哪是这个,如果她早就被连宜年记在“黑名册”上了,她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吗?
她顿时没了胃口,两眼扫向四周。
闹市之上,行人接踵,哪一个才是连宜年的探子?
卖糖葫芦的小哥?
兜售食品的商贩?
还是不远处酒楼门口,一直盯着这边看的店小二?
“梅西,你想跟着我,现在就跟我走,不想的话,咱们就此别过!”
翁如雪不想连累梅西。
她转过身,梅西却跟上来:“小姐,不管你是如雪还是如玉,我都跟定你了!”
俩人急匆匆挤进闹市,问到车马行的路。
她们必须尽快离开平乐镇。
车马行里很热闹,一个书生跟老板吵嚷起来。
“我从静安城到这里,不过两块大洋,你却跟我要四块,这不是抢钱吗?”
老板一脸横肉,不善地看他:“静安城的车马费便宜,你去静安城找马车就是,来我的小店干什么,故意惹我不痛快?”
老板话音落下,几个伙计围过去,书生猛地一哆嗦。
“你们这是黑店!我去政府告你们!”
老板冷笑,“你尽管告,我赵铭在平乐镇也不是白混的,县政府里的县官也得给我几分薄面!”
翁如雪没心思看热闹,对伙计说:“我要一辆马车,价钱好商量,但我现在就要走!”
伙计见生意来了,忙把老板叫来,书生不乐意,“你别走,心虚是不是,你把我付的订金还给我,不然我还去告你!”
老板可不管,让手下摁倒他,扔出去。
随后换上笑脸,“这位小姐,要去哪儿?我们这儿有最好的——”
脸被一只臭烘烘的脚踩着,书生头发立起来,要不是翁如玉跑了,还带走了所有的钱,他真想拿银子砸死着混蛋老板。
书生被两个壮汉抬起来,忽然,他看到不远处背对他的一抹熟悉的背影,他拼命侧头,看到熟悉的脸,他挣动大喊:“翁如玉,你让好找!你个贱女人,把钱还给我!”
书生的大叫声引来不少人注意,车马行外也围了一圈人,甚至还有人跳起来看热闹。
“出什么事了!”
“这书生的媳妇卷钱跑了,正好被书生抓了!”
“这媳妇也太不是东西了,贱妇一个,赶紧报官抓了去!”
翁如雪转头,看见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皱眉说:“我没见过你。”
书生被大汉放开,疾步走来,心里的火烧到脸上,又红又热,“你还装,翁如玉,你就算换身皮,我也能认出你来!把钱还我,还给我!那是我进京参加官员选拔考试的钱!”
书生大叫着,硬抢翁如雪的包裹。
梅西推他一下,“你谁啊你,我们小姐不叫翁如玉!”
书生一个踉跄,倒退几步,他见翁如雪不承认,气到爆炸,跳脚道:“怎么可能不是,她右臂有块痣,红色的,大腿根还有一个,黑色的!”
书生被逼急了,在车马行里大叫。
行里行外,顿时充斥着男人们恶意的哄笑声,以及女人们臊得慌的声音。
“把包裹给我!”书生又来抢。
梅西跟翁如雪到底是女人,哪里抢得过他。
包裹散开,撒了一地银元跟珠宝首饰。
众人的眼睛都绿了。
书生赶紧捡起来,往自己怀里塞,又来扯翁如雪的手:“卷走我这么多钱,你个不要脸的贱妇,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