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颠簸,又长,知道许蕴袖晕车,连宜年特地辗转好几家药店,买来晕车药,又备好了薄荷糖。
客运汽车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按照主任给的地址,他们找到了农场。
农场里好多人在做工。
他们忙忙碌碌地,挑粪的,挖坑的,种菜的。
“大哥,请问你们这里有叫许盈袖的吗?她是我姐姐。”
那人愣了一下,朝不远处的坑里喊:“张航家的,有人找。”
一颗脑袋从大坑里探出来,头上裹着布巾,上面全是土。
许蕴袖看着人,抖着声音喊,“姐,我是蕴——”
坑里的人爬上来,沾了一身土,也没来得及掸去,她快步走来,跟步伐加快的许蕴袖撞在一起。
“我是蕴袖啊。”
姐妹俩相认,许盈袖不敢认,过去好久,才猛地抱住妹妹。
两人抱头痛哭,八年未见,毫不生疏。
抱着哭了一会儿,又擦了一阵眼泪,许盈袖看见连宜年,问了一句:“这位是——”
“姐,他叫连宜年,是我丈夫。”
许盈袖抹去眼泪,神情从打量变成严肃。
“姐姐你好,我是蕴袖的丈夫。”
许英秀没对连宜年给予太多的关注,她转身去跟组长请了假,带着许蕴袖回家。
路上,许盈袖嘘寒问暖,听妹妹说起这几年的生活,她又没忍住掉眼泪。
许蕴袖看姐姐这样,泪也快流成河。
好不容易到家,许盈袖打开锁,把俩人请进去。
连宜年看得出,姐姐好像不是很欢迎他。
农场给她跟张航分的房子,看起来条件不是很好。
但被许盈袖打理得很干净。
走进破败的房屋,里面的家具陈旧,隐隐能看出掉漆,充满岁月的痕迹。
估计是从老乡家里借来的。
各种颜色混搭。
“蕴袖,不知道你要来,别嫌弃。”
“姐。怎么会,我姐夫呢?”
“他还在上工,我让人告诉他了,待会儿就回来。”
许盈袖解释着,给俩人倒水。
连宜年心知姐姐不喜欢他,站起来接。
可许盈袖看都没看他一眼,把妹妹拉进屋里说话。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连宜年如坐针毡。
忽然,姐妹俩出来了,许蕴袖脸色尴尬,许盈袖的眼神从刚才的防备变成了警惕。
连宜年苦笑深深。
看来姐姐是真的不喜欢他。
两人出来以后,许蕴袖跟许盈袖又聊了一会儿,姐姐报喜不报忧,可许蕴袖还是心疼。
这时候,门外传来两声孩童的叫声,许盈袖脸上终于绽开笑意。
“是年余和年溪回来了。”
看见大一些的年余跟小一些的年溪,许蕴袖惊讶,“姐姐,他们是——”
“你的外甥外甥女。“低头看着一双儿女,许盈袖说:“快,年余年溪,喊小姨。”
年余跟年溪声音脆脆的,跟姐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让许蕴袖满心怜爱。
连宜年从提兜里拿出奶糖,分给两个孩子。
奶糖的价格不低,许盈袖扫了一眼,看连宜年的表情变了变。
见连宜年弯下身子,带着刀疤的脸上,缓缓露出亲近,两个孩子也不怕他,聪明地喊:“谢谢小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