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佳玲:“那我给你熬点红糖水。”
智能语音:“不要,想睡。”
庄佳玲:“那我回来给你带点饭。”
智能语音:“谢谢妈。”
庄佳玲:“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立刻赶回来,对了,我让小姨来照顾你怎么样?”
智能语音:“不要,我就是痛经。”
庄佳玲:“也是,这样太小题大做了。最近甜甜考试又倒退了几名,我看她也焦头烂额的,你说甜甜成绩已经够好了,要是你当年也有这成绩,我睡着了也能笑醒,人还是要知足,你瞧我现在就很快乐。”
智能语音:“害!”
庄佳玲:“你最近不是有两个男孩子同时追嘛,一个是教授,一个是富豪,妈妈觉得两个都不错,一个玉树临风,一个风度翩翩,你的想法呢?”
智能语音:“就是想睡。”
庄佳玲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啊!那…这…哪一个啊?”
智能语音:“害!”
庄佳玲:“该不会是……两个都睡?他们彼此知道这个事情吗?”
智能语音:“那必然是。”
庄佳玲就算思想再开放,也还是忍不住担心,就怕庄藤是被敖宜镜伤透了心,开始自暴自弃了:“咱就是说,除了床上……就没点别的看得上人家的?”
智能语音:“特厉害。”
庄佳玲:“妈妈知道你觉得他们很厉害了……其实选一个用来结婚也是不错的。”
智能语音:“不要,就是想睡。”
庄佳玲如遭雷劈,但又欲言又止。
你说庄藤出息吧,她又只是好色,冲着人家的好皮囊,贪图翻雨覆雨的短择。
你说庄藤没出息吧,自荐枕席任她玩弄的,一个是坐拥千亿的集团董事长,一个是众人尊仰的顶尖教授。
“其实我看他们对你不仅仅只是这点想法,妈妈觉得可以发展其他的事情,千万不要自暴自弃错过了真心爱你的人。要不妈妈帮你提点提点,让他们送温暖,你考验一下?你说,咱提点什么好?”
智能语音:“就是痛经。”
庄佳玲:“说你痛经?也是,这个最考验男人了。”
智能语音:“谢谢妈。”
……
要是庄藤人在,估计看了都得夸一句牛逼。
这都能聊起来,也是离谱。
早知道她就录几句终止聊天文学了,而不是废话敷衍文学,这聊起来没完没了。
下面监视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他不花钱就能听到的吗?
城里人真会玩。
庄藤其实是不具备这种沙雕气质的,沙雕的是她空间里那只橘猫,这都是它出的主意,庄藤过目后觉得能蒙混过关就好,跟自己妈妈说话,不用这么严谨,于是就这么地了。
精神病院很快就开始了上午的第一轮发药环节。
每个病人都被命令待在自己的病房里不许出去,然后医生开始挨个房间发药。
庄藤发现,虽然每个人的药有差异,但奇怪的是,有一种药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吃的。
是一罐液体,被封存得极好,指甲盖大小的玻璃封存着。
边上那些普通药片胶囊与之相形见绌。
庄藤发现这个事情以后,就向周围人打听。
因为昨夜享受了庄藤的热水福利,很多人都特别配合,友好地有问必答。
“对,我们都要吃这种药。”
“这是什么药?我也不知道,治疗心口疼的吧。”
“对,医生说治疗心口疼的药吃了多少胃会有点反应。”
庄藤:“你们是先心口疼,再胃疼?”
她这一问,大家就又表现出神志不清的样子了。
临近中午,太阳也没有一丝一毫出现的迹象,外面的天色是越来越沉。海浪翻滚,如山的乌云盖在上空,一场风暴蓄势待发。
外面电闪雷鸣,吃过饭后的病人们被强制性午睡。
所谓强制性午睡,就是要把病房门锁上,每个人都要背对门侧卧,巡视的人要是看见没照做的,会直接把人拖出去打。
蒙着被子睡,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就听见外面走廊响起了脚步声。
庄藤望门上那个小铁窗一看,白色的墙面上映出重重影子。
老神婆也瞧见了,吓得钻进被子里面发抖,直说,“阴差来了,阴差来了,过路了,不能看,不能看!”
老神婆满头大汗,说着就要提醒一下庄藤,结果就看见对面的床位已经空了。
她稍稍起身一看,庄藤如游魂般朝门的方向走去。
庄藤站到小铁窗前面才看到,哪里是什么鬼影,是一群全副武装的人正在进行搬运。故意拿强光照着墙,所以看上去才影影绰绰的。就是为了吓这些病人。
至于搬运什么,看他们提着担架,只能是人了。
可究竟是什么人?
庄藤正准备细看,一个医生发现了她。
庄藤没有丝毫慌张,慢慢地在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医生一转头,就看见黑洞洞的病房前,一只木乃伊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瞧着自己。
迎着他惊恐的视线,木乃伊勾起血糊糊的唇角,神色里满满装着贪婪的食欲。
然后她舔着牙齿,发出一声猛兽扑咬的兴奋叫声。
“哈——!”
有点像恶猫哈气。
那医生本是穷凶极恶的,登时也被吓得两眼发花。
放在从前,他说不定要进去抽人,但现在却莫名有种进去了就只能剩一副骨头出来的错觉。
这具新来的木乃伊身上有一股很诡异很阴森的气息,就好像从墓里面爬出来一样,再有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他面对她有点发怵。
这三魂丢了六魄的短短两秒中,有人发现了医生的异常,过来瞪着他,“愣着干什么!”
这人在这里应该是比医生们级别高很多的存在,他一发话,医生就点头哈腰地依言照做,继续工作,一点不敢耽误。
庄藤瞥了这人一眼,就躲到了门下面,那人警惕地看了病房一圈,由于很黑什么也没发现,就走了。
庄藤回到床上,想了下刚才那匆匆一眼。
听声音很明显是个男人,戴着防毒面具,看不出面容,但一定不是这家精神病院的人。
下午放风,庄藤和乔云稚以及傅惊野再次在太平间集合。
庄藤把下午看到一队医疗人员搬运东西的事情分享了出去。
乔云稚:“对,我也看见了,那一队人几十个,看上去还不少,除了扛担架,还搬了一些纸箱子,我看外包装,是一些普通方便面零食日用品的箱子,但里面具体是什么不好说。”
庄藤:“而且,我觉得病人们服用的药品很可疑。”说着庄藤把自己的那罐药剂拿了出来。
傅惊野看了,觉得很熟悉,“后厨的那些同事也在吃。听他们说,这是增强抵抗力的药物,晚上服用能当安眠药,第二天情绪稳定精力充沛。”他显然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俊逸的眉宇蹙起,“他们身上无一例外都有针孔。据说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抽血,查血常规,医院要跟踪大家的激素水平情况。”
乔云稚冷哼:“应该不只是查血常规这么简单吧,这些人恐怕都成为了天神研究会的实验体,抽血是为了跟踪实验效果。”
庄藤意识到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们已经把我定义为了实验对象,那我就免不了要去抽血了,如果他们从血液标本里发现我没有服用天神,那么……”
也许会被发现身份!
乔云稚掐指算算时间,她这才来了不到一天,走不得。
“要不庄藤你先走,我留下来继续查。”
庄藤怎么可能会罢休,她从始至终其实都不想和乔云稚傅惊野一同行动,表面上爽朗地答应:“好呀。”
她已经有了主意,先装作离开,再折返。
傅惊野整个过程一直盯着庄藤,闻言嘴角弧度往下一瘪,知道庄藤这又是在动坏心思了。
想摆脱他,这不可能。
于是他紧接着就说,“他们做实验是分批次的,不一定就能立刻分析到你的血液样本,你们倒也不必这么紧张,我去调查一下再说。”盯向庄藤的目光写满了识破,“你先好好当你的木乃伊,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庄藤新的计划新的身份才显现出一个雏形,就被傅惊野掐灭了。
她装作没有看到,继续分析,“目前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又回去了哪里。如果说那些箱子的确是物资,很有可能他们的实验基地就在附近。我们必须去一次实验基地,不然真的就是白来一趟了。”
当即确定本次行动的目标——找到天神研究会实验基地具体位置,并摸清里面大概情况。
傅惊野:”我晚上去一趟院长办公室。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乔云稚:“其实我今天是可以跟踪那群上来拿物资的人回基地的,可惜那些人警惕性特别高,树林里监控也很多,跟踪到一半,差点被发现了,就没敢贸然跟了。哎,他们总不能天天上来拿东西,下一次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对了,血液样本有可能会被送往基地分析吗?”
庄藤觉得这样太被动了,“等着他们自己出来,恐怕时间不够。”
乔云稚耷拉着肩膀。
傅惊野浅浅思索着。
庄藤看时间差不多了,要回去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傅惊野:“你痛经好点没?”
显然,上午他收到了庄佳玲含沙射影的提点。
庄藤显然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我不是这几天……况且,你最近能不能有点稍微正常的问题。”差点就忍不住朝傅惊野露恶狠狠的表情。
乔云稚举手。
庄藤:“你说。”
乔云稚:“你冷不冷啊,在这里能吃饱饭吗,据说这里医生很凶,你有没有受欺负?”
庄藤:“……这些不重要。”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乔云稚、傅惊野:“重要!”
夜黑风高。
庞院长的办公室外面一大丛树,月夜里,树枝在风里摇头晃脑,映在墙上鬼影绰绰,密林危机四伏。
半夜哭嚎声不绝于耳。
不知是哪位精神病人又在做噩梦了。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傅惊野成功摸索进庞院长办公室翻箱倒柜。
倒腾许久,他在地板下面找到一个暗箱,里面除了支票和行贿的记录,还藏着个本子,上面绘制了地图一样的东西。
他正放在桌子上要拍照,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抢了就跑。
傅惊野哪里肯罢休,追上去与其一阵搏斗。
他一出招,傅惊野就感觉这人身手根本不好,没两下他就败在了傅惊野下风。
借着月光看见此人头上全脸蒙着黑布,就跟电视剧抢银行的劫匪一样装扮,一晃眼的功夫哪里看得清容貌。
两人缠斗大约持续了两分钟,一道电筒的强光照射而来。
情况不妙。
要是被敌人发现有人夜闯办公室,只怕会引起警觉。
两人都知道不能再打下去,这样只会得不偿失。
傅惊野一骨碌钻进去收拾残局,从窗户逃走。
那人也趁机跑得没了影。
等跑到了安全地带,傅惊野才取下口罩。
他热得透不过气,拿着帽子给自己扇风,回忆刚才情形,感觉特别奇怪。
那个与他抢地图的到底是谁?
如果是天神研究会的,应该直接派人来抓他,而不是蒙着脸来夜闯办公室。
真可疑。
与此同时,乔云稚大半夜从太平间里出来了。
她游荡来游荡去,躲着摄像头观察情况。
走到地下一层的车库里,突然觉察到背后有动静,当即条件反射地躲在一个柱子前,往后瞄。
只见,后面那堵墙生生地开了一道门,从里面走出个身穿无菌服的男人,他这打扮跟陆星盏做实验的时候一模一样。
乔云稚谨慎地溜过去,从门边往里瞧了摄像头的位置,才猫着身子进去。
里面除了各种分析仪器和试剂,还有分类整齐的血液标本,看来,这里就是用来分析血液的地方了。
天神研究会在医院也有人员驻守,他们在这里的实验室负责分析每一批病人的血液,然后把数据传达到组织内部去,组织内部根据数据反馈下达新的临床试验指令。
如果是通过网络传达数据,能不能确认ip地址呢?
虽说研究会那些人必然不可能如此掉以轻心,但乔云稚还是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上级领导,万一局里的技术人员能分析出一些线索呢。
巡逻人员离开病房区域后,大家静悄悄地打开门,偷摸到庄藤和老神婆的病房里洗热水澡。
老神婆念念叨叨:“这都是因为神明听到了我们的愿望,把福运降临到了我们身边。”
沉默许久的庄藤,这时幽幽开口,“世上本没有神,但人创造了神,因为人们各种念力相互摩擦碰撞,原子质子中子产生了能量,于是就形成了一团游离的未知神秘物质,这就是神,神出现了。”
信神学和讲科学的都沉默了。
过了很久,有人问,“那你说的这种神,他长什么样?”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你能看到吗?我们看不到哎。”
“既然只是一团物质,他怎么能听到我们的愿望,完成我们的愿望?”
庄藤先是辟谣了老神婆的迷信,当众玩了点小戏法,让他们先突破了传统认知,再娓娓道来自己那一套胡编乱造的理论,“你们可曾听说过一些词汇,发愿,愿力,念力?”
老张反应快:“力量,就是能量?愿望有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