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全员的白月光——姜允
时间:2022-05-14 07:13:34

  “也许当个好人,会更难一点。”
  “我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
  庄藤说完,将那柱子轻巧地踢开,拉着飞起来的南芮绮的手,平静地望着悲鸣连连的南芮绮,向她作最后的道别。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神哦。”
  南芮绮还没有理解庄藤这句话的意思,就被送进了天神裴瑜器皿中。
  整个人泡在水中,顷刻间全身出现诡异的红斑,变得没了人样。
  午夜前十分钟,也就是十一点五十分,特警人员来到了中枢。
  逮捕了戴荷,也抓住了那些准备潜逃的核心研究人员。
  乔云稚查看了庄藤身上的伤痕,确认她没有事后,一把抱着庄藤哇哇大哭。
  徐瑟川过来分开她,“你松手,你快把庄小姐勒得呼吸不了了。”
  乔云稚顿时就松了手,然后人也昏了。
  疲惫过度,睡着了。
  徐瑟川难为情地对庄藤笑了笑,“我带她下去休息。”
  要起身时,徐瑟川看到了背后来人,示意庄藤看后面。
  庄藤转头,看到了傅惊野。
  他搀着包扎了伤口的傅时暮,缓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坐着的庄藤。
  “小书。”
  庄藤呆呆地看了傅惊野几秒。
  然后起身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庄藤没有让傅惊野看见她的表情,将脸牢牢地埋在他的胸膛,一副要闷死自己的样子。
  呼吸已经乱掉了,有细小的抽泣。
  那时庄藤是真的以为,傅惊野再也回不来了。
  乔云稚都哭了她却没有哭,是因为心中有莫大的仇恨。
  可现在。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庄藤终于明白了一些,在奶茶店的时候,傅惊野与她重逢后,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傅惊野怜爱地摸了摸庄藤的发顶,然后无奈地跟傅时暮对视了一眼。
  “她就黏我,没办法。”
  傅时暮:“……”被凡了一脸。
  警方还在现场进行最后的调查取证工作。
  庄藤和傅惊野还有乔云稚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待,再加上傅时暮也需要救治,于是与徐泾一同连夜坐飞机回到了潼城。
  下飞机的那一刻,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候。
  庄藤一下飞机,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人。
  东方瑛,项乌茵,南音,柳涧,阿庚,还有站得很远,不敢来到她面前的孟筱枝和南裕森。
  庄藤的身后,站着刚陪着她厮杀了一夜的傅惊野和乔云稚,还有被解救出来的傅时暮。
  从前的人,都来到了庄藤的面前。
  一个也没少,包括已经成为了庄藤的南姝。
  这场仗,零伤亡,他们彻底地赢了。
  风带着热气,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郊区漫山遍野的紫色大飞燕,繁茂可爱,欣欣向荣。
  玲珑的花朵簇拥着一同向上而生,如同这一次的他们,谁也没有缺席。
  庄藤面朝风的来向,云顶的朝霞淋了她满身。
  她感到了史无前例的轻松。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这一刻的心情,让庄藤坦然承认了“曾经”这个词之于她如影随形的羁绊。
  放不下,放得下,都不再重要了。
  母亲回来了,她也有了新的生命,上天给了庄藤身为南姝时没有的一切。
  允她真正张开了羽翼,前往任何一个远方。
  站在庄藤身后人们,亦然。
  他们早已不是当年那一群天真烂漫、任人欺骗的学生,磋磨六年,各自都成为了出色的大人。时过境迁,他们伤痕累累,终于来到了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的身后,给她一份力量,让在她在面对风雨劫难的时候,不再只是孤单一人。
  跨越了六年漫长的磨砺和沉痛,苦尝过去日日镂心刻骨的遗恨嗟悔,真正地意义上地走近她,与她同享一片霞光。
  带给了几代人的苦难,在此时尘埃落定。
  缠绕在一起荒谬的命运,也回到了各自的正轨。
  正如大飞燕的花语,自由与正义。
  往事可嗅余香,未来可共华光。
  平昔春雪瘦,他朝可试新茶。
  =
  傍晚的时候,徐泾接到了留在案发现场处理证据的徐瑟川来电。
  据他所说,在潜艇舱的深处,发现了贺重锦。
  “有生命体征器,还有导管输液瓶什么的。法医说他的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之前是个植物人,全靠氧气供给,但我们进去的时候,氧气罩脱落了。”
  徐泾:“死了?”
  徐瑟川:“嗯,是的。从仪器分析来看,他醒来过。不排除醒来后尝试起身,却意外弄掉了氧气罩的情况。”
  徐泾并没有觉得有何遗憾,贺重锦在他的心目中,早就死了。
  天神研究会如今已经被一网打尽,贺重锦二十二年没有掌管会中事务,早就不是研究会领袖了,就算他活着对警方也无用。
  戴荷才是最关键的人。
  而且,这个人也该死了。
  徐泾挂断了电话,继续回到了工作当中。
  海风生起,明河翻雪,形单影只的铁皮制物在大风中摇晃哀鸣。
  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仪器在震荡中落进了海里。
  它生前曾是一只电子眼,亲眼目睹一个美丽的女子施施然走入舱内,低温器皿中的男人睁开眼望着她,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她。
  男人毫无岁月痕迹的眼眸弯起,写满慈爱的欢喜。
  看到自己养的小蝎子如今长大了,甚感时间造物之力不可思议。
  约莫二十二年前,他进入漫长而孤独的旅程,如今浮上那恐怖洋流,再见天日,睁眼看到的第一人,竟也是闭眼见到的最后一人。
  山河已秋,她亦望着他笑。
  女子素月般的眸子漫若浮光,不着痕迹地拔掉了他的氧气管。
  在他让黑洞洞的枪·口,出现在她背后,企图与她同归于尽之时……
  “我来遵守承诺,当你女儿了。”
  《尽孝了》
  电子眼泡进海中,连同那段影像,以及这数不清的恩怨,一同销毁散尽,坠入深不见底的海沟。
  城市繁华迷人眼,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背着书包十分震惊地望着四周的景象,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在经历过几番周折后,她找到了庄藤所在的小区。
  刚一进巷道,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庄藤。
  “妈妈!”
  她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就朝庄藤跑了过去。
  在场五人,包括庄藤,都是花了好些时候才确认她叫的是谁。
  敖宜镜的奶奶本来是带着敖宜镜来认错的,敖宜镜也的确是后悔了,想来复合。
  所以就堵住了下楼外出吃大餐的庄藤和庄佳玲。
  庄藤冷漠地拉着庄佳玲就要绕道走,敖宜镜和他奶奶却不依不饶。
  来接她们的傅惊野车开到了附近,见迟迟没人来,就忍不住亲自来找了。
  敖宜镜看到傅惊野是怂了,但他奶奶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就是不愿意放开庄藤这个“会照顾人”的孙媳妇。
  就在这个时候,小姑娘喊着妈妈就过来了。
  敖宜镜当即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指着小女孩,“怎么回事!”
  没等庄藤回答,小姑娘就一把抱住了庄藤,”她是我妈妈!”
  然后指向傅惊野:“这是我爸爸!”
  继而极度嚣张地仰着头质问敖宜镜,“你是谁?”
  敖宜镜脸都绿了,吞吞吐吐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无意中瞥了一眼傅惊野,只见他正眯着眼,一派气定神闲。
  男人与男人之间,有着微妙的默契。
  敖宜镜瞬间就明白了。
  这么多年原是他错付了!庄藤原来对他好,根本就是想拿他当接盘的工具!!!现在孩子爸回来了,就不要他了!!!
  哼,大猪蹄子!
  敖宜镜的奶奶见庄藤和旁边这个男人都没否认,又惊又怒,完全想不到软弱的庄藤会有这出息:“结果你早就绿了我们!?”
  “难道我们宜镜不比这个人优秀么!”
  “不比他长得好看么!”
  “不比他学历高前途光明吗!你要背叛我们这么优秀的宜镜!?”
  敖宜镜仿佛在此刻身中数刀。
  奶奶你不要再说了……
  此时此刻,敖宜镜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荧光,都能照亮整个昏暗的楼道。
  而在这个事件中,还有一个人大受震撼。
  庄佳玲往后退,又往后退,扶住墙才堪堪站稳。
  才三天不见,她连孙女都有了???
  合着女儿待在房间里三天不出来,是在造人?
  不对不对,她在说什么糊涂话。
  显然,庄佳玲已经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庄藤此时此刻只有一种感受:就很离谱。
  今夜,傅惊野打算让傅时暮正式认识一下庄藤。
  但原本四个人的饭局,如今多了一个没打招呼就蹦出来的小朋友。
  傅惊野和庄藤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但她的来历已经被调查清楚了。
  六年前,乔阳绘死亡的消息传入潼城,乔家连夜飞往了国外认领尸体。
  可当时乔阳绘还没有死。
  所以,这具用来冒充乔阳绘的尸体,便是这个小朋友的妈妈,丰玉芝。
  贺重锦不省人事后,天神研究会人事斗争十分汹涌,作为贺重锦最信任的两个帮手,乔阳绘和戴荷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而丰玉芝是乔阳绘的支持者,戴荷早就看不惯她,所以趁着乔阳绘不在削掉她的羽翼,第一个害死的就是丰玉芝,
  丰兰芝死的时候,孩子才刚刚出生。
  婴儿落到了戴荷手中,被戴荷带到北方,扔给一个农家。
  这些年,小姑娘的处境一直很不好,生活在充满恶意的楚门世界中,老师和同学甚至是父母,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欺负她,而这些都是研究会有目的的迫害。
  他们刻意给她制造苦难,想要将她变成仇恨的怪物。
  她的一切几乎都在研究会的控制中。
  简直就是南姝和乔阳绘的翻版。
  看来戴荷深得贺重锦真传,都爱养蝎子。
  聪明的小姑娘显然发现了自己身边的奇怪,所以她才想要逃脱这里,急切地想给自己找一对父母,她特别想有一个普通而温暖的家庭。
  在地下工厂时,庄藤在她喊自己妈妈的时候没有动怒,也正是因为觉得她跟自己实在太像了。
  傅惊野把菜单递给小朋友看,“吃麻薯吗?”
  小朋友全然没有半点刚才的嚣张,乖巧点头的样子像一只小白兔,生怕傅惊野不要她,讨好地说,“爸爸点的东西我都爱吃。”
  傅惊野莫名受用,眼帘垂下,乌黑的眼眸在明亮的灯光中,荡漾着几丝幸福的笑意。
  26岁喜当爹,他哥都没这福气。
  “时暮惊野萤,爷爷把时暮给了哥哥,惊野给了我,萤就留给你吧。”
  “傅萤?”小姑娘迎着傅惊野含笑的眼睛,兴高采烈地蹦了起来,摇着傅惊野的手臂,“好听!好听!你快教教我,我的名字怎么写!”
  傅惊野原本正要动笔,却忽然顿住,然后望向了一旁的庄藤,“让妈妈教你写。”
  庄藤轻而易举地识破了傅惊野温柔之下的那一丝狡黠。
  在注视下,她的脸上全然傅惊野想看到的惊慌失措,从容地拿出笔,扯了一张纸巾,“来。”
  “哦。”
  傅萤连忙过去,可爱地贴到庄藤身边,挺着小肚皮,目不转睛地望着庄藤。
  庄藤握住傅萤的小手,带着傅萤一笔一划地在纸巾上书写。
  傅萤忍不住偷瞄庄藤。
  她为自己选的妈妈真好看。
  傅惊野看了她们一小会,就坐近了些,“我教你写你妈妈的名字……”
  终于受不了被反复占便宜,庄藤悄悄地瞪了傅惊野一眼,傅惊野故意当没看见,抓着傅萤一边写,一边克制着笑意。
  傅时暮在对面的座位望着这一切,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样温馨的场面,他就是在梦里,也难见。
  酸涩的动容浮上眼梢,温热的眼角折出一丝小小的纹路,傅时暮心中一片柔软,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庄佳玲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真奇怪,她觉得其实也没有想象中这么荒唐。
  就好像这些自然而然就出现在了面前一般。
  谈不上接受或者不接受。
  当个便宜外婆,感觉也挺好。
  =
  春树暮云,浮生未歇,如释重负的人们,正追赶着通往明日的列车。
  “东方小姐,我是傅氏的律师,是为了这起案子而来的。”
  “段先生您好。”东方瑛接过段闻鉴的名片,“很抱歉约您在路边见面,我刚从潼大出来就接到您的电话,还没来得及会单位。请跟我来吧。”
  段闻鉴清隽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没关系。听说今天准备向大众发布有关戴荷案件的公告,我想我能看一眼吗,毕竟其中涉及到傅氏。”
  东方瑛,“当然。”
  “小心。”
  一辆车从背后猝不及防地驶来,溅起路边泥水,若非段闻鉴及时挡住,东方瑛这白色的裙子怕是要报废了。
  东方瑛慌张地查看段闻鉴西装的污渍,“抱歉,段先生您的衣服弄脏了。”
  段闻鉴无所谓地笑了,“没关系,西装颜色深,弄脏了并不明显。我们先说公告的事情吧。”
  跨江大桥上,乔云稚开心得就像一个二百斤的傻子。
  “喂!舅舅,今天下午网上要发一则公告,热搜预警哦!你根本想不到是什么案子破了!我赌两顿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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