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这些碎成渣渣火候还不匀称的饼干换她的月饼,不得先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些饼干配不配?
算了,白敏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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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回屋之后就又烤了一炉,还是云厨做好的饼胚。她答应各种口味的都给蒋忠尝尝,自己也得留几个在表面上摆着。
原本白敏和令泰岳烤饼干的味道已经够香了,毕竟配料是蒋芸给调出来的,色香味起码能占据后两席。
可蒋芸的月饼一烤,白敏屋里飘出来的香味顿时就被压了下去。
秋风再那么的一吹,大半个村子的人都闻到了这香味。
“这是哪家做啥好吃的?闻着咋这么香呢!”
“这还用得着问?肯定是新知青点啊!村里之前啥时候飘过这样的香味儿?肯定是那些知青们带来的做法!”
“咱要不要去找新知青们尝尝?她们都是外来人,都好说话!”
“不止好说话,还好打人呢。这要是蒋知青做的,你敢要?问问耿桂花,她怕不怕蒋知青?”
“哎呀,知青点里那么多知青,咋可能会那么凑巧?蒋知青干地头的活儿行,一看就是个粗枝大叶的悍妇,咋可能在灶上的本事还这么香!”
最后这个人说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几个秋收后没啥事做就围在一起唠嗑扯淡的碎嘴婆娘一合计,便结伴朝着知青点来。
她们进知青点的时候,吴越正在院子里生闷气。
这只能闻着香味儿去吃不到,实在是太磨人了。
而且白敏也是个嘴尖嘴长的,她同蒋芸的关系那么好,怎么不自己去要一个?还偏偏要吃张春华留给她的那份?
在这个院儿里,蒋芸同白敏的关系最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蒋芸能给张春华一块,会不给白敏留?
吴越越想越气,连带着把白敏也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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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婶儿一起进了知青点,见吴越像是和扫把有仇一样扫着地,把知青点搞得乌烟瘴气,一个大婶问,“吴知青,你这是干嘛呢?扫地呢还是给你老祖宗扫墓呢!扬这么大的灰?”
吴越脸一黑,故意朝着那个大婶站的方向挥了几下扫把,问,“你们咋来了?”
“嗐!我们这不是闻到你们知青点里飘出来的香味了嘛!我们想着过来学一下手艺,看看你们知青点里头是在搞什么新鲜吃法。”
吴越皮笑肉不笑地说,“怕不只是想要学一下手艺,还想要尝尝是啥味儿吧!我同你们讲,你们这可是打错主意了,这月饼是蒋姐做的,蒋姐说一个月饼的成本得有七八毛,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吃得起的?”
这几个大婶一听是蒋芸做的,心里立马就怂了一半。蒋芸的东西是那么好吃的?怕是吃人家一块月饼,得把家里的鸡鸭鹅都给赔进去!
不过说,这个吴知青是在抽什么风?她们就问了一句,咋说话就夹枪带棒的?真当她们村里的婆娘好欺负,没有战斗力?
一个大婶正因为闻得着吃不到而心烦呢,听吴越这么一阴阳怪气,立马就喷了过来,“你个吴知青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们就是过来问一下。人蒋知青做的东西闻着这么香,成本肯定不低。我们是没钱拿这个管饱,可真要买一个两个回家给孩子尝尝,哪家出不起这个钱?你别狗眼看人低啊!”
“我瞧你这一脸败兴相,怕不是你想白吃人家的月饼结果被拒绝了吧。你这小姑娘咋心这么黑呢,人家在屋子里烤月饼,你在外面扫地还故意弄得一院子都是灰,同样是知青,咋水平就这么的参差不齐,我看你就是那个差!”
另外一个大婶也开始阴阳怪气,“都说文化人有素质,知识青年有文化,我看这也不一定对,有文化的人也有心眼儿坏的!”
她虽然没说是谁,可在场的人中就吴越一个知青,还能说谁?
就差指着吴越的鼻子骂了。
吴越傻眼了。她原本的想法是同这几个村里的婆娘穿一条裤子站一条战线,然后扇扇风点点火,让这些村里的婆娘去抨击蒋芸这种不团结群众还不睦邻的行为,咋事情就不按照她预想的方向走呢?
事实证明吴越还是太年轻。
神仙都有个神通不及天数的时候,更别提她这么一个连‘势’都能搞明白的人了。
如果蒋芸是个好欺负的,这些婶子肯定一窝蜂的上,有人唱黑脸有人唱.红脸,一捧一踩一威胁,绝对会从蒋芸身上揩下油来,可蒋芸是个众所周知的母老虎,别说去母老虎身上揩油了,谁敢去摸一下老虎屁.股,那都算是英雄。
但凡烤月饼的不是蒋芸,这几个大婶都能开开心心的吃了月饼还带着走。
可就偏偏是蒋芸在烤月饼。
这就叫形势比人强。
那几个大婶你一言我一语地喷了吴越几句,出了知青点还在义愤填膺地数落着吴越的不对,吴越从傻眼中回过神来,鼻头酸的厉害,她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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