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阮思心中欲哭无泪,瞧着突然发神经掐她脖子的男人,阮思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攥着男主的手,一脸害怕和不可置信,艰难道:“哥哥,这是为何?”
莫不是瞧她脸上的伤还未好全,心里嫌弃?
不至于啊,真要想害死她早就动手了不是?阮思心里落泪,实在想不出这男主的动机。
丰神俊逸的男子俯视着她,眉眼依旧淡然,只是嘴角却勾起一个冰凉的狞笑来:“害怕了?”
阮思蹙着眉,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心凉了一片,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主可怕:“…唔……”
年轻的男子瞳孔离她很近,直勾勾的望着她满脸痛苦的模样,唇角竟然勾起了一个愉悦的笑容来。
变态,果真是变态。
阮思到底还是有些了解男主的,该问的还没问……她表情越发痛苦难受,只希望这人享受完能快些放了她。
“既然害怕,明知道危险,你又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哈……啊哈……”,阮思紧紧皱着眉,张开嘴困难的喘息。
“你可是谢文星的妻。”男子眉眼略显暴戾,手指依旧钳制住她,只是微微松开了一丝丝力气。
“小刀说,你是为着去苦泉寺求子才离开侯府的。”
“呵,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说吧。”
男人骤然松开了她,阮思全身无力的摔倒在地。
冷景明凉薄的瞧着她,蛇一般的视线扫了一眼女子脖颈上的青紫,才重新放在她的脸上。
女子脸上通红一片,杏眼眼尾染着一抹红。
*
攻略男主这种事情果然是命悬一线呐。
阮思一边剧烈的呼吸着,一边脑海里回忆着过去她信口拈来忽悠谢文星那小子的画面。
阮思吸了吸气,稍稍平静了下来。
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头上盘起的墨发也凌乱的落了下来,她满是狼狈,却毫不在意,只是不怕死的走向了男主,颤着暗哑的声音道:“殿下,湘玉的确有企图。”
男主皱了皱眉。
阮思:“求子是假,想离开谢文星是真,他待我果真没有一分一毫的真心,湘玉后悔了。”
冷景明定定的瞧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眼眶带红,瞧着不像作假。
冷景明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在树林那日她与谢文星之间的疏离,却又很快被女子纵使跳水的身影所取代。
那般刺眼,那般稀奇。
“呵”,冷景明嘴角又是一个讥笑。
阮思诚挚说:“谢文星曾救过我一命,他那时醉酒落了水,湘玉只想能趁着机会与他两清。”
冷景明神情难辨,阮思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自第一面遇见了哥哥……不,是殿下,湘玉就……”
阮思卡住了,她咳嗽了两下:“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想着殿下。”
措手不及的,反倒是冷景明一愣。
他从未听到过如此直白的示爱。
从小到大,因着不受宠,母妃身份卑微,他被冷落,被奚笑,被看不起。无论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从没有女子对他温言软语过,更未表露过爱意。
他也只遇到过一个,就是他曾顺手救过的阮家二小姐,阮絮。
那个姑娘倒是对他有些情意,还亲手赠他糕点,冷景明还记得。
可……眼前的女子……冷景明脸色更冷了。
他凉薄的目光扫在她脸上:“你曾经为了嫁给谢文星连清白也不要,你觉得我会信吗?”
阮思终于等到这个时机,她咬着唇,一字一句的开口:“殿下可能不知,今日傍晚,便会有人带着湘玉身亡的消息通报给侯府。”
眼泪恰到好处的滴下,时机把握的让阮思心里都不由的升起一丝丝演戏的快感,她哽咽着开口:“今晚过后,皇城里便没有阮湘玉这一号人了。”
*
垂下的手忽地痉挛,冷景明动了动手,他皱起了眉。
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绪。古怪、震惊、不解、疑虑……
这种心绪复杂而难以捉摸,他瞧着眼前满眼泪水的女子,有一丝不知所措。
“叮!恭喜宿主,当前目标人物好感度达到水平值:60%,请宿主再接再厉。”
阮思:“……”。
【系统】曾说,当攻略人物好感度达到60%才会检测出,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她煞费苦心啊。
阮思露出惶恐害怕的神色,她尽量哭的梨花带雨,她眸中含着泣珠:“殿下,两日前的那个夜晚,你是不是……”
“呜……你是不是在欺骗我?”
冷景明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表现的狼狈不堪。
两人一时静默着,只有阮思抽噎的声音。
过了半晌,还是阮思主动上前,厚着脸皮抱住了男主的腰腹。
“……”
冷景明紧了紧手臂,轻拍着她的后背,女子终于止住哭泣,乖巧的在他怀里了,他心中又是那般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房那处儿扩散至四肢百骸。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太慢了,但我木有办法啊……
第19章 阴差阳错和男配成了婚(19)
抱着她的男主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她的背,一室静谧,两人的情绪也渐渐归于平静,阮思才在男人的怀中不安分的动了动,撑着手,探出了头。
男子手还放在她的背上,他微瞥着眉,只是凝着她,一语未发。
很多时候,女子过于主动便很容易会显的廉价而不矜持,更何况阮思现在的身份暂时还很是尴尬,此刻表露心意后便应该适可而止了,阮思咬着下唇,带着鼻音:“湘玉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义无反顾的一腔热忱,可殿下心中若是嫌我厌我,那夜也只不过是戏弄假象,殿下直说便是,与君千里,终有一别,湘玉就……不胡搅蛮缠了。”
阮思挣开男主,往后退了两步,侧过脸,有意露出印着掐痕和脆弱的脖颈,咬唇蹙眉,含着柔弱又挺立着倔强之姿,故作坚强。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交手”,却还是有着随时丧命的风险。
而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便没有什么窘赫难堪的,阮思为了活命耍尽心机和手段,她认。
如今攻略男主,她已经克服了心中的窘意,可能……她真的成为谢文星认为的那个厚颜无耻、没脸没皮的女人了吧,阮思这么想着自己。
*
胡搅蛮缠?冷景明心下涌现几丝复杂。
都说妇人之仁,女子优柔寡断,但他还未见过这般斩钉截铁、不顾一切的女子。
她口中说的‘假死’之类的话语他过后定然会再派人证实,但心下,他已经信了全分。
他如今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尚且无权无势、处境又十分险恶,要说被人图谋,他其实自己也想不出个能被图谋的东西来。
“……”他望向了她。
女子脖颈依然那般纤细,他方才扼住的时候,只不过是稍稍用了三分力气,那处便勒出青紫的指痕,果真是脆弱至极。
他心中再次难以抑制的升起暴戾愉悦之感,可同时,心中又存在着另外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两股心绪并存,交织缠绕,盘旋在他心口,使他狠狠皱起了眉。
“叮!当前目标人物好感度:63%,请宿主再接再厉!”
阮思迟迟未等到男主开口,没成想,等到了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
冷景明紧皱着眉,反问道:“你当真愿意跟着我?”
阮思不假思索,点头如捣蒜:“真,比黄金还真。”
“此行危险,道阻且长,我又孤身一人,届时护不了你该如何?”冷景明沉声继续问。
孤身一人?阮思深奥的瞧了男主一眼,编,我就静静地瞧你继续往下编。
“只要殿下在,我就不怕。”阮思毫无畏惧的回应。
“好”
冷景明微微勾起了唇,眼底的墨色越发浓重。
*
打开门的时候,暗卫小刀就笔直的挡在门前,面无表情的抱着把大刀,紫苑则远远站在几尺外,一脸紧张的干瞪着眼。
阮思躲在冷景明的身后,只探出一只眼来:“咳咳……紫苑,你先下去吩咐小二哥做些招牌菜先。”
紫苑瞧着自己小姐躲躲闪闪的模样,圆溜溜的眼珠子在挡在跟前气定神闲的三皇子脸上看了看,面皮子一紧,心中愤愤,却得按耐住不能表现出来:“小姐没必要的遮遮掩掩的,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紫苑转身就走,她心里止不住的发酸:小姐就是魔怔了,这三皇子到底有什么好?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晚冷景明拿着剑满身是血,站在一众尸体之上,那模样简直就是夺命的修罗……每次看着这三皇子,紫苑心里都发憷。
在她眼里,那谢世子虽然让人讨厌,但好歹就是磨磨嘴皮子,小姐和他在一起怎么着也是安全的,可是这三皇子……紫苑抖了一抖。
*
阮思扶着昏厥的丫头,将她小心的放在早已垫好毛毯的马车里。
她将自己的大半银票都塞进了紫苑的怀里,又将买来的包着桂花的油纸包放在她的身侧。
又放了些果脯、肉干和一包崭新的衣裙,阮思才回头认真的望向板着一张冷脸的暗卫,带着诚挚请求道:“小刀兄弟,这一路上,还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这丫头看起来柔柔的,其实性子很是刚烈……有劳你了”
暗卫沉默不语,只是看向她身后的冷景明,抱拳行了礼,脸上依旧是寒冰冷厉,转身便上了马车甩了缰绳。
前头的骏马被抽了一鞭子,马痛的叫了一声,马车便骨碌碌的动作了。
这暗卫看着很是不近人情的模样,或者是根本不懂感情,阮思忽地有些心慌。
“殿下,小刀他肯定是不会伤害紫苑的吧?”阮思暼眉问。
冷景明抬脚走到身边女子的身侧:“不必担心,小刀是我养了五年的护卫,虽然性子冰冷,不懂人情世故,但恪尽职守,完全服从我的命令。”
阮思才放松下来。
冷景明手倏地抚上阮思的青紫的脖颈,在阮思全身紧绷的时候,轻声笑了笑,男子此刻笑的极尽温柔:“很疼吧?都是我不好,来,我给你抹些膏药。”
阮思松弛了身子,只缓缓回以一个笑容。
变态男主。
阮思心里默默吐槽着,她可不是三岁小孩,不久前男人掐着她脖子满嘴狞笑的模样她这一世都不会忘记。
这心理实在太变态了。
*
暮色苍茫,皇城,谢府。
谢文星蹲在一个火盆子旁,依旧是剑眉星目的少年模样,可此刻眼角眉梢都带着阴郁的冷冽,他一手紧紧捏着一枚圆润的坠子,一手阴沉沉的将一本一本的话本抛向火盆子里,“哗”的一声,熊熊的火焰倏地窜起,冒着红热的浓烟。
那书封面上写着的几个大字:回家的诱惑,霎时化为了灰烬。
几尺外就跪着一个满身都是干涸血迹的男人,男人被另外几个小厮拿着棒子压在地上,男人剧烈的颤抖着身子,不停的求饶喊冤:“世……世子,小人只是夫人在外头雇的马夫,几日前,在前往苦泉寺的路上,马贼忽然袭击,虽然小人是九死一生才躲过一劫,可……夫人”
马奴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夫人不堪受辱,引颈就戮了,小人所说,真没有半点谎话啊。”
谢文星直直的瞧着火盆里的灰烬:“尸体呢?阮湘玉身边的丫头呢?”
“啊?”马夫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继续按着曾说好的由头继续编造,抽噎道:“夫人身边的丫头被马贼掳去了,现在小人也不知,而夫人……当时夫人死后,被贼人的野马踏尸而过,七窍流血,身首分离,死状极惨,当时奴才为了挽留夫人的最后一丝体面,便火葬了。”
马夫抖着声音,头都不敢抬起,他心里发着怵,这话可不是他想说的,都是原本那雇用他的主子说的。
“火葬?”少年撑起膝盖,嗤笑着站了起来。
谢文星踏着锦靴,一步一步的走向被压着的马夫,倨傲的扬起下巴,面色阴郁的俯视着他:“你的意思是,阮湘玉死了,尸体也被挫骨扬灰了?”
“不不不,是火葬了,不是挫骨扬灰”马夫急忙解释着,心里却分出一丝心神想着那被赏赐的一大袋金叶子,想着得赶紧了结这事才好,结果骤然被人冲着膝盖骨猛踹了一脚。
皮粘着肉,连骨头也是生疼,疼的马夫当即就弓起身子,满头冷汗。
阴沉的夜色中,眼前的少年神情极其阴郁,尊贵的侯府世子咧开嘴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少年嗓音清朗但覆着凉:“她走的那天我就自个骑马追到了苦泉寺,来来回回寻了三趟,马贼?你告诉我,在哪个贼窝?我拎着你现在就去剿了他。”
马夫心底一悬,背后冷汗涔涔,全身都在抖。
糟糕,糟糕……金叶子没了……没了……
“阮湘玉她在哪儿?难不成是你害了她?”少年声音一下子提高,冰薄玉碎:“给你一次机会,说。”
“我我我我我……不……小人……小人……”,马夫全身颤颤巍巍,身上压着几棒子,头顶上的少年更是吓得他气儿都快要断了。
但是马夫终究还是舍不得那袋金叶子,况且他到底不是侯府的奴才,心知再怎样都能保住一命,便仍是存着侥幸结结巴巴的补救道:“小人怎敢做这狗胆包天的事情啊?的确是马马……马贼,只不过夫人去往的是南边的寺庙,不是北边的寺庙啊!”
“哦?”头顶上的声音更冷了。
“奴才只是一介驾马的,只听夫人吩咐,什么也不便过问的,夫人本来想去的是北边的苦泉寺,只是后来又不知怎么的,临时变更了注意,命我往南方驾马,其实……”
“其实什么?”谢文星抿紧嘴,死盯着这人。
“其实方才奴才是不敢说,但夫人的确没了,世子你可听说了?四十里外的临安镇,有一家悦来客栈?一夜之间,几十个尸体就躺在地上?就是那天晚上,有马贼来袭击,夫人刚好夜里在那儿打尖,不幸……不幸就被祸及了,奴才真给夫人火葬了,就只带了这夫人仅存的坠子回来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