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子, 这陆二姑娘未免太猛了,您先前还说她软......”常寿吓得缩了缩脖子,他还是头一回看见哪个姑娘这么凶悍,怕是母老虎都比不过她。
沈韶也不曾料到眼前这幕, 本还觉得陆姝瑶过于软弱, 到不知兔子急了还咬人。他勾唇笑了笑, 这一笑恰如冰雪消融、天地回暖, 便是常寿一个男人都看得呆了呆。
“主、主子......”
沈韶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眼底闪过几分兴味:“我觉得陆姑娘这样才算有了几分姑娘的样子, 罢了, 咱们也回吧。”
常寿:“......”
他为什么和主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算了算了, 毕竟是主子,主子说的是对的!
陆家姐妹最后并没回宴上,而是直接行至宫门口, 在侯府的马车上静静等着宫宴结束。
世家之女一般有多带一套衣裳的习惯, 就怕在宴上弄脏了或是如何,这会儿倒是便宜陆静娴了,浑身湿透倒也不至于无衣可换。
红杏坐在轿子里探头探脑, 好不容易等到宫宴结束看见文氏扶着老夫人出来, 瞬间跟看见了救星一般。她下了马车, 几步挨过去,“老夫人、夫人,姑娘们都在马车里候着呢。”
陆老夫人板着脸,压下心中疑虑,笑着同老姐妹们告别,在文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红杏正要回陆姝瑶身边,被姜嬷嬷一个眼神, 提溜到了老夫人的马车里......
陆姝瑶在马车里久久没等到红杏回来,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果然刚下马车,众人还来不及休息一块儿聚在了老夫人的寿安院。
陆静娴一脚跨进门内,就感觉一道锐利的视线逼过来,直把她吓得腿软。来不及细想,便听老夫人一声怒斥:“跪下!”
她脚下一软,“砰”的下跪,这会儿人前所未有的清醒。
“事情我都听红杏说了。”老夫人的目光在几个孙女的头顶来回打量,她脸带怒意,“发生这等事,为何不立马只会与我,其中若出了半点岔子,咱们侯府往后都不要做人了!”
最最严重的是这等事发生,必定影响侯府姑娘们的婚事,难道往后要眼睁睁看着侯府继续没落下去?!
这是陆老夫人绝对不会容忍的。
因而陆老夫人看陆静娴的目光,跟看仇人无异:“陆家对你不薄,为何你非要将整座侯府都往死路上逼?若是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便不要收养我该多好?”因为害怕到了骨子里,反倒能忍着哆嗦说一句心里话了。
陆静娴说完无声笑了笑,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她一边哭一边安静的倾诉,“祖母,不是我要当的陆家大姑娘,也不是我要当的嫡女,是你们认错了人,将我强行摁在这个位置上,然后在我当了十多年陆家大姑娘以后,又说所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出了错,要我各归各位......”
从陆姝瑶回来,陆静娴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是她要处处和陆姝瑶作对,而是她太清楚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的话,会被侯府毫不犹豫的厌弃。
已经过了十四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了,怎么可能再活成普通平民百姓那样?
“所以,你觉得侯府对不起你,不惜搭上满府的名声?”陆老夫人也是真动了怒,她最见不得有人忤逆她。
陆静娴连连摇头:“我只是想抓住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将大姑娘关到祠堂里去,等我同姑太太商议过后,再做定夺。”
“祖母、祖母您不能这么对我......表哥说了,会将婚事提前......”陆静娴哭着抓紧老太太的衣裙不肯离去,粗使婆子们一时不知该不该硬拉。
老夫人怒地拂开陆静娴的手,连文氏也跟着挨了骂:“瞧瞧,这就是你的教出来的好女儿。马上拉走!”
“祖母、祖母......”
陆静娴嘶喊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寿安院,但愣是没有人敢出面求情。就连文氏也觉丢脸,竟从头到尾没提陆静娴说过一句好话。
姜嬷嬷见陆老夫人面有疲色,让大家都散了,以免妨碍老夫人休息。
陆静怡、陆静雯姐妹俩刚从老夫人院里出来,便被等候已久的钱氏接了回去,很快院门口走的只剩文氏同陆姝瑶母女二人。
“姝瑶,今日的事你不该如此莽撞,老夫人说的不错,若是处理不好影响到了侯府的名声,连你也会成为侯府的罪人。”文氏好心规劝道。
“夫人有空担心我会不会成为侯府罪人,不如先担心担心大姐姐吧?她在祠堂大概吃不好也穿不暖,夫人怎的不尽早派人去送些衣裳吃食?”
陆姝瑶淡淡说了句,转身便走。
“姝瑶,我知你对我误解甚深......”文氏急急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