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姝瑶叹口气,放下书托着腮发呆。
门口传来“吱呀”的声音,头戴玉冠,身姿欣长的男人忽然出现在眼前。“阿瑶,我回来了。”
陆姝瑶“唰”地站起身,脚尖动了动,却忍住了没迈步。她轻轻福了福, 道:“大皇子万安。”
沈韶如今更名为萧韶弋,上了皇室玉蝶。他好不容易将宫中的事情摆平,兴冲冲的回来见娇妻,结果竟等到这般生疏的问候,气得沈韶几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劈头盖脸的吻了上去。
陆姝瑶很快软了身子,她微微有些抗拒,俱都被沈韶强势镇压了。男人亲吻着她,语气有些狠厉:“下回再犯我便......到时候你求饶也无用。”
“你......”陆姝瑶只说了一个字,男人又锲而不舍的吻了过来。
春日帐暖,满室旖旎。
红杏隔着门板,仅能听见内室衣裳簇簇声。她红着脸摆摆手,领着丫鬟们很快退下。
这几日姑娘不大高兴,面对长公主时虽带着笑意,红杏知道姑娘心里很不得劲,如今姑爷回来好好宽慰姑娘一番,想来就会好了吧?说不得不等姑娘入宫,就会有小主了!
红杏越想越高兴,将丫鬟们管的牢牢的,不许她们出去打扰姑娘和姑爷。
沈韶抱紧她,诱哄道:“叫夫君......”
陆姝瑶不记得自己后来怎么睡着的了,醒来已经天光大亮,难得是进宫呆了好几日的男子竟未出门,一直守着她,直到她醒来。
陆姝瑶侧了侧声,才“嘶”了一下,腰后便有温热的大掌贴过来。
“可是这里难受?”沈韶和从前无异,他并不觉得男人给妻子揉腰有什么不对。
陆姝瑶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将自己埋进他怀里。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沈韶又何尝不知她心里担惊受怕?
“傻阿瑶,为夫不是已经回来了?”沈韶的大掌一下一下安抚地拍着她的脊背,听见为夫两个字,陆姝瑶浑身一僵,猛地想起昨夜的荒唐事来。
沈韶错开眼神,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在宫里为我设了寝宫,以后阿瑶怕是要随我入宫了。”
陆姝瑶点点头,乌鸦鸦的头发披散开,脸上红润细腻,娇俏的恍若妖姬。
沈韶眸色暗了暗,没再床上多耽搁,很快起身洗漱。
陆姝瑶洗漱好,出了门才知道宫里早就有马车在一旁候着,昨夜便到了,偏偏沈韶竟然在这等情况下愣是、愣是......她气得俏脸绯红,上了马车也并未理他。
沈韶瞧着暗暗好笑,亲昵的把人揽在怀里。
陆姝瑶想着宫里的事,不知不觉同他依偎在一起。
禁宫森严,于他们夫妻不是去享福的,倒像是迈入了另一个战场。
此行无退路,不成功,变成仁。
*
大皇子领着妻子回宫这等大事,就是陆淮在朝中再边缘化,也收到消息了。
想到宫中太子未醒,三皇子声誉欠佳,往后皇位会落在谁头上不言而喻。本来早就些了心思的人,心里又燃起了熊熊烈火。这回若是和女婿打好关系,一个从龙之功总是少不了的。
届时,昔日鼎盛的承恩公府就是武安侯府的未来。
陆淮兴冲冲的下了衙,面对同僚的恭维很是受用,这回都不需陆老夫人派人找,回府第一时间就去了寿安院看望老太太。
老夫人已经是弥留之际了,谁都说不好她哪日人就没了。寿安院正室内积年累月的关着门扉,味道很是难闻,陆淮一开始还算孝顺,到了后面也就晚上偶尔过来点个卯,老夫人的一应事宜都是底下人在办。
这会儿陆淮一脚跨进门内,先是下意识捏着鼻子,将伺候的人都很骂了一顿以后,才往老夫人跟前凑。
老夫人没什么力气,看见儿子过来,只眼珠子动了动。
“娘啊,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咱们将阿瑶接回来,实在是桩一本万利的买卖。你猜猜,阿瑶的夫君是什么人?”陆淮眯着眼笑,甚至好心情的同老夫人卖了个关子。
老夫人并不能给他任何回应,陆淮也毫不介意,过来一会儿,他自顾自道:“沈大公子原来不仅仅是长公主的养子,更是陛下的长子,如今太子昏迷,按照顺序这皇位......”
后面的话他不好说的过于直白,但里头的意思老夫人明白了。
陆淮是说,她的孙女婿很有可能登上皇位!
老夫人眼睛猛地亮起来,嘴里又开始发出“嗬嗬”的声音。激动的情绪过剩,仿佛下一瞬就能看见侯府重新恢复荣光一般,她整个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嘴角歪着吐出一口血,整个人竟是闭了气。
一切发生的太快,陆淮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姜嬷嬷扑过来,试探过老夫人鼻息之后,大声呼喊起来,陆淮才从自己的情绪中回神。他嘴边的笑意来不及收,一下便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