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皇权富贵/东躲西藏——YUKISAM
时间:2022-05-17 14:52:26

“白英也许不太敏感,公主可以多用一点力。”
不同的马对于外力的感知也不同,于是谢琼乐多增加了一些力度,白英这才慢慢地走起来。
一个下午,季成安骑着马跟在她的身边,谢琼乐学会了基本的骑马技巧,此时此刻已经可以慢慢骑着马四处晃悠了。
“季大人。”
谢琼乐闻声地回过头,她对这副异域面孔有印象,是北宆的王子。
维克西鹰骑着一匹金栗色的马匹缓缓向他们跑来。
维克西鹰来做什么?
维克西鹰听闻大兴有一位面容俊秀的文官季大人于昨日的比试赢了他那心高气傲的弟弟纳兰,对他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他到大兴的营帐打听季成安的所在之处,听说他在草原上教人骑马。
不过维克西鹰没有预料到他是在教一个女人骑马,而这个女人此时此刻骑着雪白的马匹,一身利落的骑装,只是那张脸十分得娇嫩又明艳,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季成安见维克西鹰的视线怔愣地落在了谢琼乐身上,不悦地骑马拦在他与谢琼乐之间,将谢琼乐护在了身后。
“三王子,不知你找我有何贵干?”
季成安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骑着黑马的季成安脸上。
他在使者团见过他,只觉得他这个人长得很清秀,甚至带着些女气,不够阳刚。只是那时他只当他是一个小喽啰,并没有对他过分在意,没想到这样的人也能赢过维克纳兰。
“听闻季大人昨日比试赢过了我那没用的五弟弟,不知有没有兴趣再同我比一比。”
维克西鹰勾着唇角,直勾勾地盯着这个男人。
维克纳兰是北宆群众都知的神射手,在这位更是高傲的北宆王储口中,只是没用的一个弟弟。
非必要不牵扯,季成安并不应声,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要与维克西鹰比试。
“这位是你的妻子吗?”
维克西鹰凝视谢琼乐的目光闪着好奇,他对她兴味盎然的打量让她感到不适,仿佛是冰冷的蛇缠上了她的身体,朝着她的脸吐信。
“这是大兴的公主殿下。”
季成安冷漠地骑着马朝着他走近两步。
“哦?”维克西鹰颇有意思地挑挑眉,没想到美人会是大兴的公主。
“尊贵的公主殿下,愿意告诉我您的芳名吗?”
维克西鹰露出对猎物的捕捉目光,谢琼乐强压着这种不适感,嫣红的唇瓣开合。
“不愿意。”
明明只是一个外域人,却要装作翩翩公子的模样,用委婉的中原语言直白地想要知道她的名号。
维克西鹰的长相并不差劲,是十分有异域氛围的眉眼与刀刻斧凿的下颚线。
只是他总是高高在上,一种把女人当做猎物,当做商品的态度,让谢琼乐对他的观感并不好。
谢琼乐拒绝的回答让他对这位大兴公主产生了更加浓烈的兴趣。
他还以为大兴的女人各个都娇弱若水,面前的公主殿下不是潺潺流过森林的溪水,是雪山之上冰冷澄澈的冰块,是于雪原上生长出的雪莲。
越是难以攀折,越是让人产生出采撷的欲|望。
“我是北宆的王储,维克西鹰,很高兴见到你,大兴的公主殿下。”
谢琼乐并不想知道他的名号,忽视他自报家门的话语,对着季成安说话。
“季大人,我们回去吧。”
维克西鹰一点儿也不在乎谢琼乐对他冷淡的态度,笑了笑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公主,后会有期。”
季成安送她回营帐,站在她的马下保护她下马。
“季大人,我不想学骑马了,你明日不必再来教我了。”
季成安并没有反对:“好。”
季成安怎么会看不懂维克西鹰眼里的惊艳与欲|望,他想要谢琼乐。
所以,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谢琼乐明日还在草原上骑马,那位不速之客会紧随其后。
既然谢琼乐说不想学了,那就不学了。
“这件事我会亲自和父皇说,你就不必去父皇回话了。”
季成安颔首牵过白英,叫住谢琼乐回身的步伐。
“公主。”
“还有什么事吗?”
谢琼乐一个下午骑着白英自由奔跑的好心情全被维克西鹰败坏了,此时脸上见不到一丝笑意。
“公主近日不要去见北宆的人。”
谢琼乐点点头:“我知道。”
她还不至于那么傻地自投罗网。
谢琼乐还没有去见谢封仁回禀他自己不愿意继续学骑马的事情,就在沈皇后的营帐内听到了京城出了大乱子的事情。
谢守,造反了。
皇帝的营帐内,谢封仁怒摔了手上的密函,怒目圆睁地盯着前来报信的信使。
“孽子!孽子!”
谢封仁捂住自己刺痛的心口,心中的怒火无处宣泄,对他的这个儿子失望透顶。
“去,去把太子给我叫来。”
谢安在京城留有自己的势力,自然也是接到了暗卫送来的消息。
谢守勾结苮韩国的军队,趁着皇帝与皇太子外出,他据守京城,想要趁此机会造反称帝。
“我的这位大哥,看来真的是脑子蠢笨得不行了。”
走什么路不好,竟然敢走造反这条路。
季成安则是冷静地坐在座位上,在脑子里清理着谢守近来的动作。
当初谢安在皇室猎场遇险,查来查去最终查到是皇室猎场下的一个小马奴,只是正要捉拿他时他就自尽了。
那个小马奴无亲无故是个孤儿,看似是偶然,但是季成安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只是证据不充分加之谢安又无事,这件事到底是被淡化了。
谢守表面与朝臣们结党,但是谢封仁对谢安的器重是全朝皆知的,不会有聪明人会站队在谢守的队伍。
谢守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懿贵妃的母族,苮韩国。
谢守哪怕与苮韩国私下有往来,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做出大动作。
只怕只借着永安国公主前来和亲其他国的使臣一同来大兴谒见时就开始筹备此事了。
不可能只有苮韩国,苮韩国区区小国,不足以撼动京城的守卫。
“不好。”季成安从椅子上蹭地站起来。
只怕还有北宆与大漠律氏国。
这次秋围是个圈套。
 
第31章 第三十一话
 
“谢守竟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叛国。”
不仅勾连苮韩国,还与北宆与大漠瓜葛,他也不想想他许诺出去的承诺能不能成。
大兴一旦尊谢守为主,命不久矣,大兴迟早会被周围的群雄虎狼瓜分殆尽。
谢安无言地闭目,光是动脑子一想,就能猜到谢守承诺给了周国什么利益好处。
他这是要毁了大兴。
谢安抓住在掌心有规律地敲打的折扇,睁开眼启唇:“我先去见父皇。”
“北宆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对我们下手,谢守究竟能做到口头的几分他们也不确定,都在隔岸观火,静观其变。”
季成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匆匆的步子朝外面走去。
“我去瞧瞧公主。”
谢琼乐手里攥着一根尖锐的簪子藏在袖口中,警惕地注视着闯入她营帐的不速之客。
维克西鹰。
简直就是登徒子行径。
“公主,你知道你们大兴就快要完了吗?”维克西鹰幽幽地开口,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
“我的侍女呢?”
维克西鹰怔愣着停住向前的步子,随即大笑出声。
“尊贵的大兴公主殿下,你现在还有精力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吗?”
真是太有趣了,这位大兴的公主殿下。
谢琼乐估量着自己逃脱的几率,很遗憾的是,她几乎没有可能逃出一个习武的男人的手中。
“你把她怎么了?”谢琼乐狠狠地盯着他,美目怒睁也是极赏心悦目的。
长相毫无攻击性的谢琼乐放下脸来也不会变成恶狠狠的狼,只能是一至伸出小爪子的小猫罢了。
维克西鹰摊开手:“放心,我只是将她敲晕了,并没有要她的性命。”
他朝前五指钳制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
“公主殿下,我对你一见钟情,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王妃。”
谢琼乐面对着这张脸皮比宫城城墙还要厚的脸,胃里翻滚着要哕出什么东西。
她倔强地冷笑:“我并不觉得王子你的做法像要是认真追求一个女人。”
谢琼乐临危不乱的模样取悦了他,他的大拇指抚摸着这张柔滑细腻的脸,恶寒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
“在草原上,女人就应该属于最勇猛的勇士。”
不过都是美化男性角色的低俗话语,真正的男人应该靠自己的魅力去征服女人的芳心,而不是像这样强取豪夺,把女人当做可以拱手相让,互相争夺的物品。
若不是担心惹怒他,她恨不得朝这张脸上狠狠地呸上一口口水。
“反正你们大兴很快就会被我们吞入腹中,成为囊中之物,不如公主还是乖乖给我做王妃吧,我必然会好好待你的。”
谢琼乐握紧了手中的细簪,只要维克西鹰胆敢再靠近她她会毫不犹豫地将簪子最尖锐的地方刺向他跳动的脖颈。
“公主,你不会觉得用这么一个小首饰就会伤到我吧。”
维克西鹰冷哼地拽住她纤细的手腕,那根银色的簪子散着寒冷的银光就被谢琼乐死死攥在手里,涂着粉色蔻丹的手指快要嵌入掌心的肉里。
维克西鹰一早就发现了她手里抓着东西,只不过他并不觉得就谢琼乐这么一个弱女子能够反抗他。
谢琼乐从他浅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她在害怕,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
这一切都是真切地发生着,不是剧本,不是小说里的剧情。
她一直都把自己代入看客的身份,旁观着戏中人的走向。
也许,观戏的人也是戏中人,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她会被强迫着成为这个人的王妃吗?最后成为玩腻的玩物,破败的玩偶,死不瞑目地被抛在这片草原上,被野兽蚕食吗。
她不想,她想活着。
谁能来救救她。
谢琼乐无力地祈盼着有人出现。
“公主。”
“我在这儿!”
季成安立马就察觉出谢琼乐回话时语气的迫切与害怕,掀开门帘径直而入。
谢琼乐的后腰抵着桌子,维克西鹰巨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一手撑在桌面上把她围困在胸前,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腕,粗壮的手臂与纤细雪白的小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成安的瞳孔微缩,怫然地上前捏住维克西鹰的肩膀,要将他从谢琼乐身边掰开。
维克西鹰见来人是打败了维克纳兰的那名季大人,又想起前两日就是他在教这位公主殿下骑马。
他现在还没有必要与大兴撕破脸,松开禁锢着谢琼乐的双手,投降式地举着退开两步。
“没想到这么晚了,季大人还会来公主的营帐。”
季成安将谢琼乐护在身后,直视这位偷偷闯入大兴营帐的北宆男人。
“这句话该我问三王子,三王子为何深夜在此,可不要说是吃醉了酒连大兴营帐与北宆营帐的方向颜色都认不清楚了。”
季成安挡在她的身前,谢琼乐一直紧吊着气才松懈下来,浑身无力地瘫在桌边,靠着桌子支撑自己以至于不会腿软滑落在地上。
季成安来了,他真的来了。
刚刚紧要关头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最先出现的名字,是季成安。
他喊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她甚至都怀疑是自己脑海里出现的幻听。
维克西鹰歪着脑袋,随即断断续续地从大脑里拉扯出那句拗口的情诗。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季成安脸上蕴了一层阴沉的浓雾,晦暗的眼神射向实为穿窬之盗的“采花贼”的维克西鹰。
“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三王子此等小人行径只怕要惹得我们陛下不悦。”季成安冷冷地威胁,“北宆会因为三王子一个人的无事生非而遭受本不该发生的灾祸。”
维克西鹰压平戏谑的嘴角,随即又笑了。
“季大人不如先担心担心大兴自家的家务事,免得国破家亡。”
季成安淡淡地应答:“不劳王子担心,既然是家务事,北宆千万不要插手。”
北宆当然不会鲁莽行事,不然早在他们相邀大型陛下来此秋围初始就该动手了。
维克西鹰挑眉,双手背在身后出入如无人之境,来去自由。
离开前最后落下一句话。
“那就看大兴的命数了。”
若是谢守造反一事只是小浪花,北宆不会多事插手。
但若是大兴真的动乱,他们不介意添柴加火,让火烧得更大一点,借乱攻下几座城池扩大一下北宆的领土。
“公主你还好吗?”
维克西鹰今夜来此并非真的要对谢琼乐下手,他确实对谢琼乐产生了兴趣,但更多的是想要来大兴这里打探消息。
谢琼乐缓过神时混乱的心神已经平复了很多。
“嗯。”她低低地从胸腔里发出闷哼,虽然镇定下来了,可依旧心有余悸,刚刚就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袖口,企图从他身上获取一些安全感。
“今夜,公主还是去皇太子的营帐休息吧。”
季成安发现她的掌心里还握着一根银簪子,迟迟都没有松开。
他拉起她的手,把她僵硬握拳的五指轻轻掰开,从她掌心取出那根银簪子。
“别怕。”
谢琼乐恐惧的泪水后知后觉地从眼眶滑落,沾湿了微微颤动的睫毛。
“我会守着公主的。”
谢琼乐惶急而屏气的喉咙干涸又阻塞,从喉咙里缓缓吐出两个字。
“秋画……”
她还挂心着她的侍女,谢安安抚地握住她拽着他袖子的手。
“她没事。我方才在门口见她只是晕了。”
谢琼乐失神地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出营帐,到皇太子的营帐去休息。
季成安寻了人帮她清洗换了衣服,下人回禀他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他进去就看见谢琼乐呆坐在床榻上,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掀帘子进去的时候,那一点的声响她平日压根就不会在意,现在却惊弓之鸟般浑身都紧绷着,惊恐地朝他这里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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