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妃懒懒的点点头:“皇上有心了。”
“爱妃喜欢就好。”
底下有一些南萧的老臣看不下去了,他们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想唤回皇上的注意力:“臣等祝贵妃娘娘寿光无限。”
老皇帝终于转头看着下面,笑意盈盈:“今日爱妃生辰,也感谢大家能来相祝。”说着就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些想巴结南萧的小国使臣,此时连忙说道:“祝周贵妃洪福齐天。”
老皇帝连连点头应道:“大家有心了。”
周贵妃不屑的嗤笑一声,声音极小。
大厅里一片歌舞升平,热闹又吵闹,周贵妃揉了揉太阳穴,拍了拍手,舞姬们停下舞步退了出去。
“听闻七殿下的木笛吹得很好,不知能否为我吹一曲。”周贵妃看着温淮,没有自称“臣妾”。
温淮站了起来行了一礼:“今日是娘娘寿辰,那我便献丑了。”
周贵妃肉眼可见的激动了一下,她声音有些微抖:“好。”
温淮拿下别在腰间的笛子,放在唇边缓缓的吹了起来,悠扬温柔的南调灌入耳中,曲意悠远绵长。
周贵妃眼角银光闪过,沈宁安心里有些发酸,这周贵妃生在高门大户,可是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还被当做姐姐的替身嫁到了这皇宫深院,心上人就在眼前,却也只能默默的看着。
一曲完毕,周贵妃拍了拍掌:“七殿下吹的真好。”
底下又立刻有了附和之音。
舞看了曲子也听了,宫人们开始上菜。
沈宁安看着碗碟,南方的菜讲究塑形,一盘盘的菜被摆放的异常精美,一只白萝卜都雕成了她吃不起的样子。
周围只剩下了筷子夹菜和咀嚼的声音。
不过在这静悄悄的夜里,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报,皇上皇上不好了,洛大人落水了。”小黄门急匆匆的来报。
这么大呼小叫?沈宁安放下筷子,这南萧皇宫说的好听一点是礼制宽松,说的难听便是皇上不管事儿 。
老皇帝:“朕还在这里呢,不要老说朕不好了,洛大人怎么了?”
小黄门扶了扶帽子,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回皇上,洛大人失足落水了。”
老皇帝眼皮都没抬:“落水就落水了嘛,捞上来就好了。”
小黄门抖得更厉害了:“皇上,洛大人好像没有气息了。”
“什么!”老皇帝噔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也不禁严肃了一些:“你说什么?”
“洛大人淹死了。”
老皇帝身形恍惚了一下,他看着周贵妃,似乎是有些抱歉:“爱妃,今日的生辰宴就到这吧。”
周贵妃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不悦,语气平淡:“嗯。”
老皇帝这才转头对大家说:“诸位,今日宴会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一些久居深宫的人自然看得出那个洛大人落水背后必然有只鬼手,皇宫秘闻罢了,不是皇位相争的棋子,就是与谁结下了私仇。
不知是不是沈宁安的错觉,她看见周贵妃和温檀极快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又默契的移开了。
周贵妃和温檀也扯上了关系?难不成这什么大人的落水和他们有关?
沈宁安摇摇头,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明日她必须去找老皇帝谈一谈辞婚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人渐渐的都散去了,沈宁安也准备起身回屋,不过这时尹安却扶着温淮走了过来。
“七殿下。”
温淮点点头:“公主。”
“七殿下有什么事吗?”沈宁安看了一眼上座,周贵妃已经离开了。
温淮难得的面上有些紧张纠结:“公主可还习惯南萧?”
“还行。”
“哦,那晚上有蚊子咬公主吗?”
提到这个,沈宁安咬了咬牙,她每天晚上都快被蚊子给咬死了,不过她还是说道:“没有什么蚊子。”
“哦,这样啊。”温淮伸进衣袖的手突然一顿,随后又慢慢的抽了出来:“那我先告辞了。”
沈宁安应了一声,他手上拄着盲仗,尹安在另一边扶着他,他手上的这个棍子还是沈宁安在苗疆的时候随手给他捡的,想不到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丢。
“公主,可要回去。”宴九寒站在她的身边。
沈宁安点点头,因为那个洛大人之死,皇宫今夜必然不会太平,还是早些回屋的好。
回到了暖香居,沈宁安让绿芽下去休息了,宴九寒在给她拨着灯芯。
“阿宴,你过来。”沈宁安坐在床边。
宴九寒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去。
“你那日为何对我那么主动?”
宴九寒沉思了一会儿:“奴才那日失礼了,还望公主不要记在心里。”
“所以你想不负责是吗?”沈宁安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里面有着一抹明显的挑衅,吃干抹净就想跑,想得美。
宴九寒一愣,连忙跪在了地上:“还请公主责罚。”
没意思,他承认喜欢上了她有这么难吗?沈宁安脱掉了鞋袜在床上整理着被子:“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看不清宴九寒脸上的神色,他慢慢的退了下去关好了门。
沈宁安熄灭了桌上的蜡烛,可是屋里还是亮堂堂的,她想了想,才记起今日是十五号,十五号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猛然的睁开双眼,右手捂住心口,心怎么那么痛?难道是心脏出问题了吗?
可是不对,感觉心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钻一样,浑身难受,酥酥痒痒的感觉爬遍了全身。
沈宁安立刻坐了起来,用手扇了扇风,难道是这天气太闷热了?
这时,门响了。
沈宁安深吸了几口气,走过去问道:“是谁?”
“温淮。”门外温润的声音传来。
温淮快到自己宫门口的时候,摸着衣袖里面的小药包,停下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给沈宁安。
上次她拿给自己的驱蚊药因为里面少了一味艾草,所以驱蚊效果并不是很好,他以前在金山寺的时候,师傅给他的驱蚊草中的艾草是主要成分。
他让尹安先回去了,他自己拄着盲杖来到了沈宁安的住处,其实,这条路他练了好多遍,只不过每次走到门口,他都没有来敲门。
沈宁安打开门,温淮沐浴在月光下,分外温柔。
她微微愣神:“七殿下有什么事吗?”
温淮拿着手里的药包:“公主,这是驱蚊草,比太医院的有用,你可以试一下。”
沈宁安接过,微烫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温淮的掌心:“谢谢,这个还是洒在床边就可以了吗?”
微烫的热度却灼伤了他的手:“对。”
“一次的用量是多少呢?”
“五克足以。”
沈宁安额头上开始冒出了薄汗,她用手扇了扇风,五克是多少?
“七殿下,要不你进来教教我吧。”沈宁安让到了一边,还是你进来给我撒吧,每次蚊子叫的我都睡不着觉,今日估计也是蚊子太多了,加上天气热,所以自己才会这么难受。
“这?”温淮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好。”
沈宁安扶着他走到了床边,她没有点蜡烛,反正温淮看不见,而且今日月光足够亮,自己也看得清。
温淮在床边蹲下身子,把药包打开,抓出了一小把洒在了床头的位置。
不知为何,沈宁安越来越难受了,看着温淮好看的手,她好想抓住,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捶了捶脑袋,想让自己清楚一些。
……
屋外,宴九寒单手捂着胸口,满头的大汗,眼眶猩红,他看着屋内的两个身影,左手死死的扣着门框。
他在外面接受着月光的洗礼,但却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鬼。
“好了。”温淮站起了身。
沈宁安看着他把药材放在了床边,原来只要把药材放一堆就行了,不用散开。
“谢谢。”
温淮拄着盲杖往门口走去:“公主早些歇息。”
看着温淮走远了,正当她准备关上门时,一只大手突然按在了门框上。
沈宁安心里一惊,后背一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第63章 .十五 [V]
宴九寒!
今晚起了微风,他墨发飞扬,一双眼睛红的恐怖,此时正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沈宁安连忙后退了一步,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了一丝恐惧:“阿宴,这么晚了你……你有什么事吗?”
宴九寒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慢慢的向她逼近。
沈宁安一直向后退着:“阿宴,你怎么了?”
宴九寒半张脸照着月光,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里,像神明又似恶鬼。
沈宁安被逼坐在床上。
猝不及防的,沈宁安被宴九寒压倒在了床上,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上面的人,声音里面已经蕴含了一丝怒气:“阿宴,你竟敢以下犯上。”
宴九寒发丝垂在她的脖颈间,带来一丝丝的骚痒,沈宁安呼吸也不禁加重了几分。
少年本就生的好看,此时他眼睛漆黑如珠,脸颊红艳,一黑一红交融出了一种特殊的美,他褪去了平日冷静的伪装,面容近乎妖冶。
他用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指尖温热,沿着她的脸颊摸到了她的唇。
宴九寒用指腹在她的唇上反复辗磨,直到她粉嫩的唇慢慢变得鲜红一片,他似乎是满意了,用食指撬开了她的贝齿,然后长驱直入。
沈宁安喉咙里面一片翻涌,他的食指轻轻的刮着她的上颚,她有一瞬间的眩晕之感。
沈宁安想抬起手阻止他,但是手似乎是脱力了,怎么抬都抬不起来,脑子也越来越糊涂了。
她能感受他的食指在她的口里面不停的探索着,心一横,她直接咬住了他的手指。
少年闷哼一声,身体开始了微微的颤抖,他开口说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听话,放开。”
沈宁安尝到了咸味混着一股铁锈的气息,自己应该是把他的手给咬出血了,她微微张开口,宴九寒把手指抽出来,看着上面的血珠,他突然用舌头舔了几下。
沈宁安目瞪口呆,大哥,你不觉得恶心吗?
“阿宴,你下去,再不下去我生气了。”沈宁安用力的推搡着他。
宴九寒唇上也染上了他手指上的血,整个人妍丽异常。
他慢慢的低下头,从她的脸颊边扫过,在她耳朵边停了下来:“我的公主殿下,你不是说过喜欢我的吗?”声音蛊惑至极,也嘶哑到了极点,一说完就含住了沈宁安饱满的耳垂。
沈宁安大脑突然空白一片,周围就只剩下了耳边灼热的气息,停顿了几秒之后,她捶打着他的肩膀:“宴九寒,你能耐了是吧?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赶紧给我下去。”
宴九寒看着瘦,其实力气大的很,无论沈宁安怎么推他,他自岿然不动。
终于,他从她的耳边抬起了头,眼里多了几分欲望的色彩,他距离她的脸不过半寸,他们衣着交叠,气息相通。
宴九寒本来是半压在沈宁安的身上,可是现在他整个人都贴着她了,不留一丝缝隙。
沈宁安此时身上热得很,她也好难受啊。
沈宁安:【系统,系统你在吗?】
系统早已经自动闭麦了,这样的场景它还是不要出来打扰的好。
宴九寒修长的手指翻转着沈宁安的腰带,一条嫩黄色的系带翩然落地。
她想阻止他,但是自己脑袋越来越空,自己似乎还特别喜欢他的靠近,怎么了?怎么了?
“阿……阿宴……别。”她整个人气若神游。
宴九寒眸中映着一丝疯狂,心底的欲望在无尽的叫嚣着,身体好像快要裂开了一样,他难捱的看着她,眼神中的焦距渐渐涣散。
“宁宁。”他唤她,声音如这暗夜中的鬼魅。
他带着微茧的手指从她的脖颈处然后再慢慢往下,划过她细嫩的肌肤,他想起了小时候在母后宫里摸过的那西域进贡的羊脂白玉瓶。
宴九寒看着沈宁安潮红的脸,慢慢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沈宁安被他吻得天昏地暗,宴九寒的手慢慢往下,她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几分。
趁着这分清醒劲,沈宁安猛然躲开了他的亲吻,宴九寒愣愣的抬起头。
她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结结实实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他的头偏向一边,眼里也渐渐清明了起来,扭过头看着沈宁安,眸子黑的不见底,良久,他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宁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片凌乱,她默默的拿起被子盖好,睁着眼睛望着床顶,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感觉自己也中了邪似的。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还是有些疼,刚刚自己竟然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怎么会这样?
她好忧愁,今日的宴九寒一点都不对劲,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等等,蛊!不会吧,难道那个苗疆少年还摆了他一道。
啧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宴九寒太可怜了。
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沈宁安身上那股燥热感慢慢褪去,心口也不再那么疼了。
不过,她愤然,宴九寒明天你死定了。
……
宴九寒跌跌撞撞的回了屋,他倒在了地板上,离开了沈宁安,他的心就像被万虫啃食了一样,疼的难受,下腹处也有一团邪火。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浑身冷的发抖,但是身上又热的出汗,后背的衣裳已经湿透了一片。
头发也凌乱不堪,他挣扎着站起身,拿过桌子上的小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银光,他对着自己的手臂划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注,嘀嗒嘀嗒的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