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醒了一些,不过很快又被那股陌生的感觉给控制住了,他再划了一刀,比第一刀更深更狠。
持续的痛感袭来,宴九寒慢慢的清楚了起来,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息着身上的躁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欲望了,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
他放下刀,跌坐在地上,没有看手臂上的伤口,而是盯着手指上被沈宁安咬破的地方微微出神。
他今日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感觉身上燥热非常,他喝了几杯凉水还是平息不了,后来不知为何就走到了沈宁安的屋前,看到温淮在她的房间里,他心里嫉妒的发疯,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简直该死。
宴九寒举起自己的右手,这只手摸过她的肌肤,他摊开掌心,把它凑到鼻尖闻了闻,上面似乎还萦绕着少女的体香,他痴狂。
……
第二日。
绿芽看到沈宁安脖子上的红印时,忍不住皱眉:“公主,这南萧蚊子真多,瞧把我们公主给咬的。”
透过镜子,沈宁安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鲜红鲜红的,她叹了一口气:“绿芽,今日去帮我找一件高领的衣服吧。”
等穿戴整齐了之后,沈宁安拿上文书,准备去找老皇帝。
不料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宴九寒跪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根荆棘条。
怎么?负荆请罪吗?
沈宁安抱着双臂,冷冷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宴九寒抬头,面目平静:“请公主责罚。”
绿芽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小宴子是犯了什么错吗?为何一大早上的要公主罚他。
沈宁安转头对绿芽说道:“绿芽,你去屋子里面帮我找找那根翡翠玉簪,今日我想戴着它。”
“是,公主。”绿芽抬脚进了屋。
沈宁安在宴九寒面前蹲了下来,与他平视:“阿宴,你昨日非礼了我,今日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宴九寒眼神莫深如许:“公主想要什么交代?”
沈宁安:忍住忍住,不要发火,等攒够了心动值老娘就跑了,再也不用在这里跟你装什么谈情说爱了。
沈宁安换了一副委屈的神色:“阿宴,你打算对我负责吗?”
宴九寒转过头,艰难的开口:“公主,奴才只是一个阉人,定然不能委屈了公主。”
“所以你是不打算娶我吗?”沈宁安逗着他。
沈宁安:【系统,如果心动值上升了就告诉我一声。】
系统:【明白。】
沈宁安冷笑一声:【现在不装死了?】
系统讨好:【主人,瞧您说的这话。】
宴九寒:“公主,不是奴才不想娶而是不能娶,如果公主嫁给了奴才,会丢了庆和王朝的脸。”
“也就是说,我嫁给你会丢脸是吗?”
宴九寒紧紧咬着唇,不说话。
“我懂了,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沈宁安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我不是。”宴九寒极小声的反驳着。
沈宁安当做没听见,她仰天长叹一句:“唉,算了吧,我不怪你,谁让我喜欢你呢。”
沈宁安:【系统,心动值上升了没?】
系统:【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在慢慢的上升。】
沈宁安:【所以是多少了?】
系统:【80%了,主人厉害。】
沈宁安舒出一口气,还差二十任务就完成了。
她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宴九寒,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掉了他手里的荆棘条。
荆棘条上面的刺“不小心”扎到了她的手上?
她吃痛的捂着手,宴九寒连忙帮她查看。
看着他眉间的担忧,沈宁安把手放到了他的唇上:“帮我吸一下吧。”
宴九寒许久未动,算了,她把手收了回来,手指上扎了一个小口,血都流不出来,看来刚刚扎轻了。
……
御书房门口。
“公主,请进。”小黄门跑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宴,你就在外面等我。”沈宁安对宴九寒说道。
他点了点头。
沈宁安抬脚跨进了御书房,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作者有话说:
纯欲还得看我们宴哥,撩人不偿命,宁妹在他面前只是一个小小青铜罢了。
(祈祷不要被锁,已经删了很多了,呜呜呜)
第64章 .赠笛 [V]
盛夏蝉鸣,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宴九寒抬头看了看灼烈的太阳,他微微眯着眼睛,唇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沈宁安出来了,和周贵妃一起。
看到宴九寒,周贵妃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沈宁安的手,并笑道:“公主,我先走了。”
“今日谢谢贵妃娘娘。”
周贵妃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向了宫廊的另一边。
沈宁安眉间划过一丝轻松,她把文书小心的折好放进了衣袖里。
“公主,可是把婚退了?”宴九寒走了过来。
沈宁安看了他一眼,现在看到宴九寒就想到了昨晚的事,其实沈宁安是生气的,但她不能发作,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就是一个纸片人,为了那剩下的心动值,她忍了,毕竟做人得能屈能伸。
她挑了挑眉:“何止。”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们明天就回庆和。”
“好。”
……
回了暖香居。
她躺在床上,把文书又拿了出来,看了好几遍,哈哈哈哈,这可不是纸啊,这都是钱是矿啊。
说这老皇帝好糊弄吧,偏偏他又留了个心眼,说他不好糊弄吧,但是周贵妃说什么他都信。
今天她去御书房的时候,想不到周贵妃也在,她在帮老皇帝批奏折,而老皇帝自己则在旁边逗鸟。
沈宁安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心,因为自己拒绝了周贵妃的请求,她怕周贵妃给她使绊子。
但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周贵妃依旧还是帮了她。
宴九寒看着沈宁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张纸,心下有些愕然,忍不住轻扬起了唇角,这样的她似乎有些可爱。
“公主,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绿芽把最后一个包袱也打上了结。
沈宁安坐了起来,下床穿上鞋袜:“行。”
“公主这是要去哪?”宴九寒上前一步道。
看着宴九寒,她咽下了刚刚想要说出口的话:“那个,我出去走一走,你和绿芽不用跟着我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沈宁安并没有给他机会,她一说完就向门口跑去。
宴九寒呆呆的在站原地,看着沈宁安奔跑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浑身散发着冰凉的寒气。
绿芽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收拾好了之后便也走了出去,她不敢看宴九寒,不明白为什么公主做什么事情都要把他带在身边,明明小泉子可比他亲近多了。
……
沈宁安想去和温淮告个别。
她敲了敲门,发现没有人应,咦?尹安哪去了?她推开院门,只见四处静悄悄的,想了想,在庆和的时候温淮总喜欢坐在大树底下,她抬脚往后院走去。
夏天到了,树也长得茂盛了许多,挡下了不少的阳光。
温淮坐在榕树下,手里在不停地编着什么?
沈宁安轻轻地走了过去。
温淮一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着沈宁安的方向:“公主?”
沈宁安一惊:“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笑了笑,笑容阳光和煦:“尹安走路没有这样轻,况且我这院落除了公主也不会有别人来。”
“不过今日怎么没看见尹安?”沈宁安往四周望了望。
“他有事去了。”
沈宁安点点头坐到了他的对面,看着他手中的小物件,眼睛一亮:“七殿下也会做这样的小玩意儿?”
“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看着他手上的那只“蝴蝶”沈宁安问道:“七殿下,你怎么知道蝴蝶的样……”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后,她连忙住了嘴。
温淮不甚在意,他摸着手里用竹片编成的蝴蝶:“公主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蝴蝶的样子?”
沈宁安有点局促难安:“我……”
温淮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可以触碰它们,自然也就记住了它们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我可以看看这只蝴蝶吗?”沈宁安看着温淮手中精致的小蝴蝶,忍不住开口。
温淮递了过去。
看着手里的小东西,沈宁安有点爱不释手,想不到温淮居然能做的这么好,简直栩栩如生。
“七殿下做的真好。”
“公主过奖了,公主有什么想要的吗?看看我能不能做。”
沈宁安心里一喜,她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了。
“七殿下,你会编兔子吗?”
兔子?温淮想了一会儿,记得在金山寺的那次,有两个顽童追着一个小东西来到了禅房处,他本来正在念诵着佛经,却不想一只毛茸茸的东西钻到了自己的怀里,它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小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刚刚看它跑这里来了,怎么没影了?”
“我娘说红烧兔头可好吃了,咱们把它捉回去。”
那两个小孩儿看到了温淮,他们走了过来:“唉,你看到兔子了吗?”
温淮遮了遮衣袖,摇了摇头。
那两个小孩儿马上又跑远了,似乎急于想找到那只兔子。
脚步声消失了,温淮掀开了自己的衣袖,一只可爱的小白兔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温淮伸手碰了碰它:“你叫兔子?放心,他们走了。”
小兔子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便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慢慢的跑远了。
他手上沾了一些液体,放到鼻尖处闻了闻,粘稠的腥味,看来那只兔子是受伤了。
温淮回忆着它的形状,然后点了点头。
他重新拿出竹片,静静的翻织着。
沈宁安看着他修长白净的手入了迷,怎么能有男生的手可以长的这么好看?尽管初次见面就已经被他惊艳过了,温淮的手是她见过所有男生里面最好看的一双了。
系统:【主人,别犯花痴。】
沈宁安:【温淮真好,人好心细长的帅。】
系统:【主人,你的对象可是宴九寒。】
沈宁安:【我知道,我就是在感慨一下。】
系统:【周贵妃说过温淮喜欢你,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宁安看着面前如玉的人,她抿了抿唇:【我觉得是假的,因为温淮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况且,我跟他接触的时间也不长,还没有周贵妃跟他认识的时间长。】
系统点点头:【好像也对。】
沈宁安:【所以不用多想,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正午的日头渐渐大了起来,温淮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见他不方便擦,沈宁安便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
温淮身子突然一僵,但是什么都没说,继续低下头编着手里的东西,但是,耳垂红了。
她就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出声打扰。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温淮编完了最后一个竹片。
“公主,给。”
沈宁安看着他手心里的兔子,有一瞬间的呆愣,兔子不是长耳朵吗?怎么温淮把它的耳朵编的这么短?
她接过:“七殿下觉得兔子是什么样子的?”
温淮心里一慌:“难道我编错了?”
沈宁安急忙否认:“没有,七殿下做的很好,尤其是这一对耳朵很可爱。”
温淮放下心来:“我还是三年前摸过兔子,只不过那只兔子的耳朵那时候受了伤。”
她听后恍然大悟,可能那只兔子是被人剪掉了耳朵,所以温淮才以为兔子的耳朵很短。
“难怪,谢谢七殿下送给我的兔子。”沈宁安把它放在手里把玩,也不打算告诉温淮兔子原本是长耳朵,因为被人剪掉耳朵这件事情太残忍了。
“公主喜欢便好。”
“对了。”沈宁安看着他:“七殿下,今日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明日我就要回庆和了。”
温淮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他问道:“明日就要走了吗?”
“是的。”
他低头沉思了许久,把腰间的木笛取了下来,木笛有七截,他手指拂过前六截,随后掰下了最后一截。
看着他的举动,沈宁安不明所以:“殿下这是?”
温淮擦了擦被他掰断下来的一小截木笛,然后递给沈宁安。
沈宁安没有接,因为她听温淮说过这是他师傅留给他的东西,应该对他很重要。
“公主可是嫌弃。”温淮眉眼有些失落。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这个木笛对殿下很重要,殿下为什么要把它掰断送给我?”
“温淮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珍贵的东西,唯有这根笛子,我只是想把它送给知音之人,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知音?温淮竟然把她当做了知音。
沈宁安从他手上拿过笛子:“谢谢。”
温淮笑了笑:“公主放心,我没有吹过那一截,不脏。”
沈宁安连忙摇了摇头:“不是……谢谢七殿下,我会好好珍藏的。”
温淮问道:“公主明日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