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反派灭世的正确方法[穿书]——山上有水
时间:2022-05-18 06:36:30

所幸掉下去时,衣服被树杈钩住,才没摔到地上。
她悬在半空,向青年求救:“兄弟,救我狗命!”
这么高摔下去,她肯定抱不住那么多金银,要是再不小心找不到几件,多浪费。
青年不吭声,左手支颐,细长的眸子冷冷觑着她,眼神所过之处如蛇身爬过。
白喻打个寒噤,心里暗想自己应该没见过他。
“咯吱”钩住她的树杈不堪重负,发出即将断裂的声音。
青年也终于动了动身体,站了起来。
白喻满脸希冀。
青年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送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脚尖一点,走了。
白喻:……
你妈的。
“啪”
树杈彻底断开,早已做好失重准备的白喻却没掉下去。
一只修长的手代替树杈抓住了她。
“柏子仁!”白喻惊喜地望着从天而降的玄衣少年。
少年一脸的不耐烦,把她提了上去:“你真是麻烦。”
白喻给他炫耀那一袋金银,问:“你看,我拿的那个寨主的。”
柏子仁扫一眼,敷衍嗯一声。
“你怎么来了?”
“上官婉月去找我,说你被人抓走了,我算了算方向,就来了。”
想起什么来,白喻一脸激动:“我跟你说,这里的寨主竟然是个断袖!长得肥头大耳的…你以后在外注意着点,别被他这样的变态给盯上了。”
柏子仁心不在焉,听到断袖两个字才有反应:“他伤你了?”
白喻拍拍自己胳膊,自得道:“怎么可能?我这么厉害。”
柏子仁气笑:“你厉害你被捉了。”
她摇摇手指,高深莫测:“你不懂。”
没追到人,一群壮汉骂骂咧咧地原路返回。
有人眼尖,突然看见绿叶中一身黑衣的柏子仁:“那里!他在那,还有一个!”
一个个子矮一点的男人看清柏子仁样貌,倒吸口气:“这个更好看,正好留一个给我们玩玩……”
说着,有一个已经忍不住手痒,开始爬树。
有柏子仁坐镇,基本上就没自己什么事了,白喻朝那群匪徒竖个中指:“一群废物。”
男人几下爬上树,伸手便去捉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站在树顶,睥睨看他,脚尖抵着他的头,轻轻一点,男人便掉下树去。
少年跳下去,衣袍翻飞间,宛若一滴映光的墨。
底下的人看直了眼,纷纷张开手臂,妄想接住他。
但少年没有跳进任何人怀里。
落地的少年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刀。
白喻这才想起来,柏子仁没有武器,他杀人,从来都用手。
或者说,他的手便是他的武器。
他的手锋利似刃,轻而易举便穿进人的胸膛,划断人的脖颈。手一拍,人便飞出去。
慢慢地,杀戮带来的快感使他丧失了理智,疯狂溢满他整个眼睛。
他形容癫狂,放肆地笑着,嘴里数:“哈哈哈,一、二……六……”
玄衣的少年如一只蝴蝶,翩翩游走在男人身边,每走过一人,一人便轰然倒地。
红色的血像珍珠一般,洋洋洒洒滚落一地,然后融入泥土,留下浓重的腥气。
匪徒害怕了,鬼哭狼嚎,纷纷往山寨逃。
白喻也害怕了,她不确定柏子仁还有没有意识。
柏子仁迅疾如风,片刻时间便杀完了所有人。
尸体铺了一路。
柏子仁并未罢手,他慢慢向山寨内走去。
白喻远远跟在他身后。
往日热闹的山寨此时宛若炼狱,众匪如何也想不到,作恶多端的他们有朝一日会死得如此惨烈。
嫩黄的花溅上几滴鲜血,它却好像承受不住这份重量一般,枝头一倾,血液洒到地上。
山寨遍地尸体,即使烈阳高照,依旧驱不散满地的阴郁之气。
当最后一人倒下时,少年终于停止了他单方面的狂欢。
他玉白的脖子挂满细小的血珠,发间、衣裳浸透血液,正簌簌往下滴,原本玄色的衣袍竟隐隐发红。
少年背对着白喻,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灿烂的阳光打在少年身上,冰冷的杀戮之气依然在他身边徘徊。
白喻心里害怕,试探唤他:“柏子仁?”
少年过了好一会才回头,他又恢复了那副冷漠、漫不经心的模样。
白喻拍拍胸口,庆幸到:“你清醒了呀?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彻底疯了呢。”
柏子仁一怔,似乎没想到她先说的是这个。
他以为,她会质问他为什么杀那么多人。
以为,她会害怕地早早离开这里,报官来捉拿他。
以为,她会对他大喊不要过来……
就像他曾经见过的所有人一样。
若她真的这么做了,他的手下一刻便会穿过她的胸膛。
唯独没想过,她会语气轻松地开玩笑。
他一阵庆幸。
无人知道,他方才回头时有多紧张。
他怕她厌恶自己,怕她斥骂自己。
柏子仁:“我方才没疯。”
白喻狐疑:“真的?我看你眼都杀红了,笑得跟快要归西了似的。”
柏子仁瞪她:“……”
白喻缓缓靠近他:“你这样不好回去吧?”
柏子仁默然点头:“我知道哪里有河。”
白喻踌躇问他:“那这些尸体怎么办?”
柏子仁转身离开:“不怎么办。”
再见柏子仁时,他身上的血腥味几乎闻不见,只是衣服湿透,长发未束。
一步一个水印。
白喻劝:“你怎么穿着湿衣服出来了?现在太阳那么好,晾一会就干了。”
柏子仁不听:“没事,我身体好。”
白喻点头,也不多劝。
两人都没有说话,并肩走回上官府。
得知她回来,上官婉月立刻派了丫鬟来看,还送了一根她亲手绣的发带。
为了不让人怀疑,白喻装作伤的很重,说自己是在小巷里被柏子仁捡回来的。
丫鬟没有起疑,放下东西便回去汇报情况。
至于那根发带,白喻看都没看,直接扔进橱底。
 
第十七章
 
天色渐渐沉下来,远处红日连着一片彩霞,染了半边苍穹。
与天空一起被染红的,还有柏子仁。
白喻整理好那些金银,一抬眼,便看见脸红得跟煮熟的大虾似的柏子仁,她蹙紧了眉,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柏子仁不吭声,低眉耷眼,神情肉眼可见的萎靡。
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烫的。
这狗东西发烧了!
说实话,白喻心里不但不心疼,还有点想笑。
他不是身体好吗?
她终于能翻身农奴把歌唱,折腾一回柏子仁了。
感觉到额头上微凉的触感,柏子仁不自觉地蹭了几下,脸上甚至出现了委屈的神色。
白喻一愣,待要仔细看时,那点委屈就如昙花一现,迅速消失了。
他只有十五岁。
若在现代,他就是一个初中学生,有父母疼爱,家人关心。
但现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心怀不轨的自己。
子仁。
这个名字一定承载着父母对他最大的期望。
最终,他成长为截然相反的模样。
原书中,对他灭世的原因只有一句话:柏子仁自幼尝尽世间冷暖,痛恨一切,立志要毁灭世界,让世间再无生灵。
白喻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孩子滋生仇怨,痛恨一切,想要毁掉世界。
她没有问过,怕自己一旦知晓他的过去,会心软。
因为白喻清楚地知道,若他现在昏迷不醒,行动困难,自己很可能会杀死他。
这是没办法的事。从她穿进书里,就意味着他们二人是对立的。她不是圣母,知道阻止灭世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杀死柏子仁,这是从根源上去除隐患。
即使,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对他有一点共患难的感情。
但这不妨碍她想要完成任务。
别看柏子仁现在烧得挺迷糊,其实他的警惕和战斗力是刻在骨子里的。就是再来一百个白喻,也打不过一个发着烧的他。
柏子仁难受地很,他恹恹地站起来往炕上爬。
白喻赶紧把被子给他铺好,看着他躺下,又给他盖好。
白喻:“你睡一会,我去找个郎中来给你看看。”
柏子仁拽住她衣袖,不让她走:“郎中看不了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白喻犹豫一会,倒了杯热水给他:“生病了就多喝热水。”
万能话术。
柏子仁没拒绝,眯着眼坐起来喝了半杯。
月亮慢慢爬上树梢,不知名的小虫躲在夜影里吱吱争鸣。
白喻关好门,也上了炕。
柏子仁似乎很冷,缩着脑袋,整个身体都埋在被窝里。
白喻掀开一条缝,伸手进去试了试他的体温。
还是烫。
白喻皱皱眉,若半夜还是这么烫的话,她就去寻郎中。
她还是没法完全地不管他。
为了方便观察照顾他,白喻把自己的被子挪到他的旁边,紧挨着躺下。
睡前,她又伸进手去试了一次体温。
在她要抽出去的时候,一双手紧紧攥住她。可能是贪恋那微软的温度,他把她的手贴在了脸上。
白喻抽了几次,没抽出来,便任他去了。
整个夜晚,白喻从梦中醒来数次,庆幸的是,柏子仁的体温也在降低。
只不过,每醒一次,柏子仁便靠近她一点,到半夜的时候,他甚至突破了界限,钻进她的被窝里来了。
好不容易把他按回自己被窝,他又钻了过来,这一次还钻进了她怀里。
谅在柏子仁发着烧,脑子不清醒,试了几次,白喻便不管了。
反正她胸不大,柏子仁占不着她什么便宜。
第二日,白喻是被压醒的。
当时她做梦自己当了皇帝,正在宠幸美男,美男格外主动,一把推倒她,然后一屁股坐到她肚子上。
白喻一下醒了,梦中被压的窒息感依旧存在,她掀开被子一看,柏子仁的大脑袋压在她肚子上,整个身子横在被子里。
他妈的。
这狗东西现在不稀罕她的手,改去稀罕她肚子了。
白喻不由得捂住胸,这个地方比肚子还软。
骤然见光,柏子仁不适应地眯起眼来。
白喻把他推开:“不烧了就起来。”
没想到他不仅没起来,还窝进白喻怀里,顺便把被子抢回来盖好。
白喻这才感觉到他微微高一点的体温。
还是有一点烧。
可能因为柏子仁是病人,两人姿势虽然暧昧,气氛却正常得很。
白喻知道,对于柏子仁这样成长环境和心理都不正常的人来说,他们是不把伦理纲常当回事的,他们只在乎当下,只知道目前怎么舒服怎么来。
所以,白喻的怀抱很舒服,他便毫不犹豫钻进去了。
不过,白喻是真的怕他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可不愿每天晚上被子里还有其他人。
等到天光彻底亮起来时,柏子仁的烧也完全退了。
白喻一脸麻木,推他:“我知道你醒了,起来。”
柏子仁被揭穿,这才从被子里伸出头来。
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眸光分散,明明在看白喻,却心不在焉地想别的事。
昨日晚上,他虽然高烧,但基本的意识还在,所以白喻常常起来摸他体温,他全部知道。
其实,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发烧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受伤也不是。
在鬼城,没人管他是受了伤还是发了烧,他们只关心这种时候能不能杀死他。
所以,往往受伤生病时,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偷袭,赶走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
没有人去关心他,他也不敢接受他人的关心。最后能否活下来,听天由命。
他像一匹孤狼踽踽独行。
但是,昨日,他不但任由白喻睡在自己边上,还放任她去摸自己的额头。
只不过每次他都暗暗蓄力,如果她对自己动手,那他一定立刻杀了她。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试探他的体温。
后半夜,他彻底地睡了过去,甚至钻进了她的被窝,只是因为贪恋那一丝温度。
柏子仁终于意识到,对白喻,他的警惕心正在慢慢消失。
这很危险。
杀意翻涌。
他的手徐徐摸到白喻额间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红点。
那是他们成契的证明。
对,有这个,白喻便是自己的。
他埋首在对方脖颈,低低地笑出声。
白喻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等他自己恢复正常。
两人洗漱完毕,外面已是日上三竿。柏子仁照旧一出门便不见踪影,不知做什么去了。
洒扫的小丫鬟望着白喻笑,似乎是嘲笑她懒觉睡到这么晚。
白喻搬了个小板凳在门前坐着晒太阳,见小丫鬟看她,便主动聊起天来。
她指着院里似乎落单的一只淡蓝色蝴蝶,问:“小姑娘,那蓝色的蝴蝶叫什么?我在其他地方都没见过。”
小丫鬟满脸骄傲:“那就对了,因为这全天下仅上官府有此蝶。”
白喻:“嗯?为什么?”
小丫鬟:“三小姐美貌动人,性子温善,又才华横溢,如此佳人,自然独得天神偏爱,于是天神便降下这独一份的蝶来陪伴小姐。小姐给它起名蔚蓝。”
白喻作震惊状:“喔!这么厉害。如此说来,这蝶是突然出现的?”
小丫鬟歪头:“当然了!上月三小姐外出游玩回来后的第二日,这蝶便出现在她的院子里。一定是哪个下凡的天神在山上见到小姐,想要守护她才这么做的。”
上月?
这上官府闹鬼也是在上月。
白喻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怪不得三小姐会有赤金镜。”
小丫鬟眼神茫然:“赤金镜?”
白喻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就是那个金色的镜子!”
小丫鬟明白了:“你说那个呀,原来那个镜子叫赤金镜。小姐可宝贵它了,谁都不让碰,就放在桌子上。它很厉害吗?”
白喻一脸认真,偷偷:“厉不厉害我不知道,只知道老值钱了,全身都是金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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