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反派灭世的正确方法[穿书]——山上有水
时间:2022-05-18 06:36:30

 
第十二章
 
柏子仁头也不抬,半点眼神也没分给老人。
他早便察觉有人在暗处偷窥,只不过不在意罢了。
白喻堆起假笑:“您有事?”
老人也不介意他们的态度,解释道:“小人是上官家的管事,方才路过此地,见你二人自树上掉下而毫发未损,定是能人异士,故斗胆上前一问,二位可愿去上官府驱鬼?”
真是瞌睡送枕头,白喻心里算盘打得飞起:“待遇如何?”
老人:“包食宿。”
拍板:“成交!”
白喻立刻带着柏子仁回客栈收拾行李,当天便入了职。
上官府位于一隅城中央位置,是整座城中最气派的建筑。府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一眼望去,虽极尽奢华,却阴沉沉的,让人不舒服。
奴仆成群走过,具低眉垂眼,气氛低迷。
管事带他们来到一处院子,听说所有来驱鬼的人都被安排在此院。
院子名落舒院,内部构造简单,并排着十几间房屋,院门侧一绿盖银杏树,几只麻雀跳跃在枝间,叽叽喳喳。
一长须道士手持羽扇,嘴里念念有词,绕着银杏树转圈,见有人进来,扫一眼,便摇摇头继续转圈。
管事:“想必小友也听说了上官府闹鬼一事。”
白喻:“确实听过几句闲话。”
管事点点头,把情况又说了一遍,与那衣铺掌柜的说法相差不大。
管事走到一间屋前:“这便是二位的住所了。”
白喻挠挠头:“这……不能一人一间吗?”
管事抱歉道:“近日府内客房紧张,只能委屈二位一间了。”
见他们没有太大的异议,管事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望着没几个人的院子,柏子仁全程没什么情绪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兴奋的微笑。
此地处处透着诡异。
诡异好啊,诡异便意味着有事发生,如此便不无聊了。
说什么有鬼闹事,世间大部分鬼神之说皆是人在作祟。
白喻四处望望,不由自主靠近柏子仁。
虽说她是修仙之人,邪祟之物伤不了她,但这不妨碍她害怕。
这地方简直是明着说自己不对劲。
堂堂一府管事不在府里管事,竟然亲自出去找人驱鬼,不但态度殷勤,连他们的身份也不问。
这便罢了,但找人驱鬼难道不该详细说明情况?结果听那管事介绍,说了等于没说。
最重要的是,按衣铺掌柜的说法,府里来驱鬼的外地人应该不少,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多。
瞥见柏子仁脸上的笑,白喻更加确定上官府有问题。
她看一眼还在树下转圈的道士,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声招呼,套套话时,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来,猛然向她扑来。
柏子仁动作快她一步,一脚踹翻黑影。
她这才看清黑影的真面目。
是个女人。
女人似乎被踢得狠了,趴在地上一阵抽搐,好一会才爬起来。
女人蓬头垢面,一身衣裳脏乱不堪,眼中遍布红血丝,看不清模样。
她似乎不会说话,嘴里一直发出“嗬、嗬、嗬”的声响。
爬起来后,她急切地伸出双手,想要抓白喻,却在看见自己满是脏污的手后,犹豫了。
她佝着腰,眸中哀求,“嗬嗬嗬”着焦急比划。
柏子仁漠然旁观,唇角笑意更深。
白喻一脸懵,压根看不懂。
未等女人比划几下,便有小厮上前把她拖走。
女人奋力挣扎,背影都透出绝望。
白喻略有犹豫,想上前阻拦,但这是人家家事,她一个外人插手实在不像话。
她顺手拦下一旁洒扫的小丫鬟:“姑娘,你们上官府竟还收留乞丐?”
丫鬟头也不抬,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脱口而出道:“什么乞丐!”
抬头发现是个俊俏的小郎君,顿时羞红了脸,语气也柔和起来:“那是府里四小姐,天生貌丑,心肠歹毒,嫉妒貌美温柔的三小姐,多次陷害三小姐不成,便生生把自己妒恨疯了。”
看过无数小说的白喻,一听这种话便知道不可尽信。
“你们三小姐是?”
小丫鬟惊讶:“三小姐你都不知道?整个一隅城的男人没有不想娶她的,是所有男人的白月光。”
白喻点点头,转了话题:“听说贵府的鬼法力高深……”
刚开了个头,小丫鬟便紧张地打断她,低头悄声:“这鬼的法力何止高深,这一月里,来驱鬼的人不少,留下的却不多。大部分异士晚上一见那鬼,第二日便自己走了。那么多人,竟都拿它没办法。”
白喻:“那这鬼一般出现在何处?何时出现?什么样子?”
小丫鬟:“听说它丑时现身,似乎上官府哪里都能去,什么样子却不知道。所以晚上都无人出门。”
白喻疑惑问:“既然如此,为何上官府还不搬离此地?”
小丫鬟脸色一瞬难看起来:“还能为什么,死的全是我们这些丫鬟小厮,主子一个……”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小丫鬟连忙捂嘴,尴尬笑笑便跑了。
白喻更加确定此事不对劲,她可从未听说过鬼伤人时还论身份。
比鬼更可怕的,是人。
淡蓝色的蝴蝶翩翩落在青色的银杏叶上,温和的春光打在人的身上,微风拂过,白喻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柏子仁看见她一个哆嗦,似笑非笑:“怕了?”
白喻犟道:“谁怕了?”
院墙低矮,隔壁的红杏伸出一枝,似在窥探另一个院子的情况。
高高的马尾随着脚步摇晃,淡青的发带隐于发间,柏子仁漫步在府中。
白喻紧紧追着他:“你去哪?”
柏子仁神情淡淡:“去找鬼。”
白喻垂下眼,她倒是不想趟这趟混水,只想尽快把任务做完。但谁知道这小混蛋是真去找鬼还是去搞事?
上官府占地庞大,住人的院子仅占了一半,剩下的地方全是假山,池塘,亭子。
正值春日,阳光明媚,花团锦簇,嫣红似霞,几只蜜蜂绕在四周,嗡嗡作响。
绕着府邸走了一圈,半点与鬼有关的煞气都没有看见。但奇怪的是,虽整个府都暴露在阳光之下,却仍旧有些阴冷。
远远地看见一方小亭,白喻高兴招呼柏子仁进去歇上一歇。
小亭被细纱包裹,一眼望去,如轻烟浮动,似梦似幻。
走上台阶,这才看见小亭已坐了两人,一男一女。
白喻一时有些迟疑。
那两人也发现了她,见她迟疑,女子轻笑:“二位不必顾忌我们,来坐便是。”声音温柔,润如白玉。
白喻连忙道谢,与柏子仁一起走了上去。
拨开轻纱,一对壁人立时出现在眼前。
两人皆着蓝衣,坐姿端正,形容清雅,距离刚好。
女子笑容柔和,仅簪了一只玉白发簪,半缕长发披散在肩后,虽笑着,却不掩忧郁气质,整个人柔柔弱弱,似扶风弱柳。
正是上官婉月。
这可真是来得巧哇,正愁遇不见上官婉月呢。
白喻三步并作两步,挤开柏子仁,唰唰走到上官婉月一旁坐下:“多谢姑娘。”
被挤到一边的柏子仁阴恻恻地盯着她看一会,才在她身边缓缓坐好。
他的视线从白喻身上转到上官婉月身上,观察片刻,又转到那个蓝衣男子身上。
是昨日下午窗下的那个男子。
他不由自主地摩挲一下手指。
见亭子里又进来两个男人,男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与婉月独处的机会,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便被其他人插了进来。尤其那个绿衣裳的男的,一来便往婉月身边坐,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察觉来人直奔自己,上官婉月不由坐得更端庄了,眉眼间露出一丝轻蔑。
呵,男人,果然只会看脸。
男子与上官婉月的神情尽数落入柏子仁的眼中,他冷眼旁观,心中漠然。
男子骤然起身:“起风了,婉月,此处风大,你我不若先行回去,你身子弱,免得受了风寒。”
上官婉月闻言似害羞般低下头:“不必了,蒋大哥,此处风景独好,我还想再多看一会。”
蒋凌又坐回去,温柔一笑:“那便依你。”
看着两人的互动,白喻愣了一愣。
人家都有男朋友了,她再去勾引人家,这好像有点问题吧?
虽然没男朋友勾引人也是不对,但系统发布任务的时候,又没明确说明怎么勾引,勾引几次,她完全可以糊弄糊弄了事。
上官婉月有男朋友,她其实也可以如此糊弄,但性质终归是不一样的。
回过神来,她装作惊叹道:“原来姑娘便是上官小姐,果真如传言般仙人之姿。与这位公子也是珠联璧合,登对的很。”
至于传言哪来的,自然是从她这里来的。
上官婉月脸上顿红,与薄暮的晚霞没什么两样。
闻言,蒋凌对白喻没那么大敌意了,只觉得她非常有眼光。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与婉月只是表兄妹的关系。”
白喻狐疑:这……怎么感觉不对?
但看他的高兴不像作假,还是道:“表兄妹结为夫妻的也不是没有。”
听到这句话后,蒋凌更加高兴了,不断地偷瞄上官婉月。
上官婉月早便看见,嗔怪地瞪他一眼后,用帕子遮住半边脸做出羞涩的情态。
被美人半娇半嗔的一望,蒋凌半个身子都麻了,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傻笑应道:“也是……”
柏子仁抱臂靠在柱子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心里腻烦地很。
真是傻子,不过说了几句好听话,便找不到北了。
 
第十三章
 
“少爷!”
突然有小厮在亭外喊蒋凌,得到许可后,上前几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蒋凌面色未变,甚至掏出折扇摇了摇,才起身抱歉道:“婉月,家里有些事急需我回去处理,不能在此陪你了。”
上官婉月轻轻柔柔地望他一眼,满脸不舍,却坚持道:“蒋大哥去忙吧,不必在意我。”
这一眼看得蒋凌心都要碎了,他心疼道:“婉月,你不必如此懂事,我倒宁愿你闹着不让我走……”
白喻在一边如坐针毡,看得心也要碎了。
尴尬地用脚趾抠碎的。
不就是有点事回家一趟?又不是见不着了,让他们俩整的跟生死离别一样。
难道恋爱中的人都是如此做作吗?
母单白喻真实地疑惑了。
又诉了一段衷肠,蒋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出亭子前,他特意多看了一眼白喻和柏子仁。
若说他们刚进亭子时,他还因为两人的相貌有些危机感,现在却完全没有了。这二人衣着朴素,头上连个发簪也没有,明显穷得冒泡,怎么可能被婉月看上。
两个穷酸的外地人,拿什么与他抢?脸吗?
这么想着,蒋凌完全地放下心来,抖抖袖子,走了。
望望蒋凌一步三回头的身影,又瞄瞄上官婉月娇羞不舍的脸庞,柏子仁险些笑出声。
其他人没他耳朵灵,可能听不见那小厮说了什么,他方才可是一句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那小厮说:“红菱闹着不肯打胎,非要见爷。”
孩子都有了,还装什么情深?
真是恶心又好笑。
蒋凌都走了,白喻觉得他们两个再坐下去可能对上官婉月名声不好,便率先告辞:“上官小姐,我二人也歇的差不多,便不打扰小姐赏景了,告辞。”赤金镜需徐徐图之,贸然与上官婉月套近乎,必然引起怀疑。
谁知,见他们站起来,上官婉月也站起来,脸上还是那副面对蒋凌时,如出一辙的娇羞:“整日坐在一处也闷的慌,二位要去哪?便带我一个吧。”
从方才上官婉月与蒋凌说话时,她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而现在这种违和感越来越严重。
扪心自问,若她有了男朋友,肯定事事与其他男人保持距离避嫌,怎么可能上赶着去找?
心里起了疑,白喻便没有拒绝。
“初来乍到,想着到处转转,熟悉熟悉上官府的环境。”
上官婉月掩唇笑道:“那便更好了,我自小长在府中,熟悉的很,正好可以引路。”
柏子仁阴沉沉站起来,满身的风雨欲来。
从上官婉月要与他们一起的时候,他便心中不快。
他讨厌三人行。因为他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上官婉月:“二位可是新来的道长?不知师承何处?”
白喻面不改色,一脸得意:“我与师弟师承元石山的承德道长。”
上官婉月不知什么元石山承德道长,但她不能问:“原来是承德道长的高徒。”
白喻:“鄙姓白,师弟姓柏。”
上官婉月这才抬眸看了柏子仁一眼。
惊为天人。
墨色长发高高束起,眼珠乌黑,皮肤白皙,鼻梁秀挺,五官如雕刻般精巧。
他的神情漠然,玄衣无风自动,既有朗朗少年气,又有阴郁邪气,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如水墨般相融,清晰又和谐。
她从未见过相貌如此清隽、气质如此脱俗的人,简直长在了她的心上。
最重要的是,自见到她起,他便未言一语,显然不是那等被皮相迷惑的普通男人。
上官婉月的脸颊真心实意地红了。
柏子仁不为所动,看也未看她一眼,甚至还冷哼一声。
白喻见他情况不对,明白他是不耐烦了,连忙对他道:“师弟,我突然想起我们的行李还未收拾,不若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
柏子仁脸色更冷,丝毫不给面子:“那你做什么?”
这句话让白喻怎么接?
难道说她要陪上官婉月再走一会?这不就像故意支开他要对上官婉月欲行不轨一样?
让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见她不答,柏子仁真以为她为了创造与上官婉月独处的条件,要赶他走了。
他心中略微惆怅,觉得自己果真是个可怜人,所有人都要抛弃他。
也是,人不都是这样的么,喜新厌旧,人之常情。
这么想着,他脸上露出一丝丝委屈,她凭什么赶自己走?他偏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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