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每天都想替身上位——天选之人
时间:2022-05-18 07:04:50

  管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迎棠一手把朝冽拦到身后:“真没用,让你看看本姑娘的厉害。”
  朝冽神色恍惚,他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朦朦胧胧的。
  万年来,似乎从未有人能挡在他前面。
  迎棠在储物戒里掏掏,忽然一顿,没好气地朝他摊手:“本姑娘的海棠花枝,拿来。”
  他艰难地把花枝交给她。
  花枝一到迎棠手上,便开出几朵海棠花来,她摘下几朵,揉碎了往二人头上一洒。
  海棠花香形成天然的屏障,把迷魂香隔绝在外。
  管家打开大门,探出一颗秃顶脑袋,晕晕乎乎地看着她俩:“公子?阿棠?你们怎么回来了?快些进来吧。”
  管家记忆力混乱,把迎棠和朝冽认成了府里人。
  但阿棠是什么鬼。
  迎棠脸颊一抽,不客气地跨过门槛。
  管家一把拦住她:“你这小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怎么能走在公子前面。”
  他往迎棠身后探脑袋,忽然面露惊恐:“公子,公子!”
  朝冽倒在台阶上,面色惨白。他周身魔气肆意,体内的仙气与之博弈,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与理智一起被一点点吞噬。
  他胸前莲子白的衣襟由内而外洇出一片黑血,香地迎棠鼻子痒。
  原来是魔气又暴动了。
  万年前非要不分青红皂白多管闲事,如今自食恶果也不稀奇。
  眼看他已然失去意识,管家说要去喊人:“阿棠你看好公子,我去去就来。”
  照顾他?要不是此界难出,迎棠就地就杀了他。
  她嘲讽他自作自受,可不想多管他。
  她扭身欲走,紫紶的衣裙却忽然一沉。
  那只骨骼清俊的手,竟本能地攥住她的裙裾,攥得那样紧。
  他混沌的眸子盯住她,眼底竟不禁浮出些微害怕。
  像怕她跑了,再难寻到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内心深处对她情根深种呢。
  迎棠先是觉得荒唐地乐呵了几声,心道他其实是晕死也不愿放过她,说不定情急之下还会把她就地封印。
  她冷下脸,蓦地抬脚,狠狠碾碎了他的指骨。
  将他无声的挽留全全踩在脚下。
  钻心的疼痛叫朝冽恢复了片刻清明。
  她踢开他的手,俯视他:“你拽皱我的裙子了,软脚猫。”
 
 
第35章 (一更)
  “人都不见了, 怪哉……我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原是公子发病了,阿棠走快些!”
  啰嗦的凡人管家一路叨叨使唤迎棠。
  迎棠气得动用法力, 往他头上一挥。
  原本就秃顶的管家脑后瞬间又落下一层头发。
  迎棠心里畅快多了。
  二人跟着管家进到“公子”的卧房。
  管家松了口气:“好了好了, 回卧房就好了。”
  为什么回卧房就好了?
  迎棠四下观察。
  卧室普通,卧床四周围有风花雪月的四面屏风, 描绘了不同状态下的雏菊田野,笔触细腻, 每一个运笔都蕴含灵力,独自形成一个阵法,用以固魂稳灵。
  看来,那个归海公子非一般人。
  朝冽用灵力修复了指骨,刚躺下就又昏死过去, 额头沁出层层密汗。他体内魔气如今在经脉间游走, 动荡不安。
  许是早前魔气就难以压制, 冥界一役,为了让他行动如常, 迎棠又给他注入不少,导致他体内魔力暴动。
  这不正是抢夺纯魄的最佳时机?
  迎棠耐心听完管家的一阵叭叭, 把人轰出去。
  她坐到床边, 伸手虚点他的眉心。
  神识偷偷遛进他的经脉, 在里头横冲直撞一路扫荡着走, 直奔他的灵府。
  可能是迎棠太嚣张了, 朝冽有所感,忽然睁开蓝色的眸子, 瞳孔竖成一条线。
  他奋而坐起, 掐住迎棠的脖子。
  迎棠也不怕他如今能把她怎么样, 俏笑道:“你怕什么,我这是在给你疗伤。”
  他体内的魔力原本就属于迎棠,即便一万年过去变野了,只要迎棠的神识一进去,大肆喧嚣的魔气统统装孙子,大气都不敢说一声,被迎棠团起来扔在灵府的角落瑟瑟发抖。
  朝冽的眼睛恢复清明,掐着她的手却不放:“出去。”
  迎棠不应,娇笑道:“方才也不知,是谁非要抓着我的衣裙。”
  朝冽轻笑,许是因为疼痛,声音有些低哑,“狡兔三窟,我若不抓着你,你定跑了。”
  迎棠转转眼珠:“你这么怕我跑了?”
  朝冽也不上当,手重了几分:“你若跑了,我还要再花时间捉你,麻烦。”
  迎棠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就不出去。
  迎棠的神识大方地观察他的灵府。
  可谓是……断壁残垣,与寸草不生的魔域不相上下。
  她嗅到冲鼻的血腥气,听到头顶总是雷电交加,脚下还发烫,像是站在火焰山上。
  纯魄在哪?
  她在灵府里晃悠起来:“你这破地方,我都不稀罕待。”
  朝冽的神识在灵府里凝聚成形体,阴戾地睨她。
  从来没有人能如此轻易地进入他的灵府,他毫不犹豫朝她拍出一掌。
  迎棠躲开,掷出软烟罗把他的手腕捆住,狠狠一扯:“脾气真臭!”
  朝冽忽然恍惚了一瞬,他盯着这条软烟罗,胸腔没来由痛起来。
  是魔气又作祟了?
  他反手抓住软烟罗,猛力拽住。
  哪怕是神识,迎棠如今也没他强悍,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拽飞过去。
  她稳住身形,悬停在半空中,扯住软烟罗与之逐力,不遑多让:“我就逛逛怎么了?小气鬼喝凉水。”
  她美眸轻挑:“难不成,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想被我瞧见?”
  朝冽脸色暗下来,似是被戳中痛楚。
  迎棠余光瞥见一处绿油油的绿洲,与整个灵府格格不入。
  难道纯魄就在那儿被炼化?
  她撒手往那边飞,朝冽飞至她跟前打去一掌。
  迎棠躲得及时,只堪堪打到锁骨。
  下一刻,她便被驱逐出来,睁开眼,锁骨闷痛一下,连同被掐着的脖子都要窒息。
  “放手!”她打他的手。
  朝冽的双眸恢复阗黑,放开手,待迎棠的神识退开,体内魔力又暴动起来,脸色越发差。
  “本姑娘大发慈悲救你,你却恩将仇报。”迎棠用袖子甩了他一脸,“自生自灭吧,该死的软脚猫!等你死了,本姑娘定放三天三夜的礼炮!”
  朝冽瞪她,咳出一口黑血,染红了白衣。
  他盯着那滩血,瞳孔一紧,用力抓着床角瞪她:“出去!”
  迎棠脸一抽,浑不在意那摊香得熏人的血,干脆甩手走人。
  她走出内卧,逡巡了好几圈。
  来到书桌边,坐上桌案,迎棠不耐烦地翻了翻桌上的字帖。
  她心不在焉的想,这家伙也太警惕了,要怎么才能趁他不注意再进入灵府。
  迎棠扼腕:都怪她太弱了,竟然浪费了大好机会,换做以前,她一个灵力炮就能把敌人的灵府轰地粉碎。
  归海公子的字帖笔锋温润。
  卧房内朝冽咳了好几声,想要把肺咳出来。
  迎棠心烦意乱地放下字帖出去了。
  整个院子都种了海棠。
  此时已过花期,海棠树上翠绿葳蕤。
  迎棠抽出海棠花枝,往空中一挥。
  灵力飘散开来,海棠树啵啵啵结出无数花骨朵。
  这个归海公子,审美倒是不错。
  迎棠的浮躁渐渐平静。
  她不应该用那样激进的方法抢夺纯魄,她抢不过他,应该要放软脾气才对。
  说不定,他吃软不吃硬呢?
  嗯。
  应徐徐图之。
  朝冽还不知道迎棠赏个花就悟了。
  他觉得体内的魔力在暴动,比一万年间的任何一次都难压制。
  他的冷汗洇湿了长衫,浑身筋脉裂开又重组,疼地眼前发黑。
  就像小时候,在山洞里,被抽取灵力吞噬一般。
  那些一万多年的噩梦仿佛卷土重来。
  他侧躺着蜷缩起来,手狠狠抓住柔软的被褥。
  那些魔气肆意汲取他血脉中的灵力,以往这种疼痛他咬咬牙就过去了,今日不知是不是酆都阵法诡异,竟加重了他的疼痛。
  他往死里咬着牙,眼睛又显出蓝色,一股暴戾的冲动瞬间淹没了理智。
  他想杀人。
  *
  “公子体弱?”
  迎棠在向管家套话,她有两点怀疑。要么归海公子和青渺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么青渺在利用归海公子。
  “公子身体多差你不知道?再废话小心我扣你月钱。”管家手里忙个不停,嘴里嘀嘀咕咕,“出远门的计划泡汤了,公子铁定饿了,这碗高汤是厨房早上熬的,你快给送过去。”
  迎棠小手一挑,装高汤的盘子便浮起来,她“哦”了一声,顺手又把管家后脑勺仅剩的头发剃光了。
  她往卧室走,沿途又朝下人们打听了一些事。
  原来这个归海府只有一个公子,他生来体弱多病,靠药吊着。原本家主临海岛,几年前岛上来了个貌美的女修,说是可以治好他的病,夫人老爷思量再三同意她尝试,谁知归海公子的身体果然日渐好转,都能下地了。
  夫人老爷高兴,就聘请这位女道长当归海公子的私人大夫。
  女修说,临海岛不利于公子养病,让老爷夫人在酆都安排新的居所供他静养。
  这才有了现在的归海府。
  这位大夫八成就是青渺。
  至于归海公子,估计和整个酆都一样只是个添头。
  据下人说,他是个年方十八的少年,尚未及冠,喜欢海棠,还给贴身丫鬟取名叫“阿棠”。
  阿棠。
  迎棠沉默地回到卧房,一脚踹开房门:“臭猫,起来喝汤。”
  她蓦地正色。
  汤被放在桌子上,平静的汤面倒映出迎棠严肃的小脸。
  整个房间布满杀气,她嗅到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诱人香气从屏风后面飘荡过来,仿佛有一只猛虎正安静地伏击,它用诱饵吸引小兽,随时等你步入他的陷阱。
  她觑起眼睛,神识穿过纱帘屏风,落在凌乱的床上。
  “你又犯什么病。”她手腕轻转,给自己罩下几个御雷阵,又用神识凝出一把细剑。
  她把剑背在身后,放轻脚步靠近,脚踝上的铃铛小声地响。
  叮铃,叮铃。
  每响一次,屏风后的人便轻颤一次。
  “喂,臭猫?”迎棠试探性地绕过去,细白的手推开一扇屏风。
  朝冽蜷缩在床上,浑身洇满红的黑的血。
  他为了克制疼痛咬得太用力,嘴里还在汩汩流红。那双银中透蓝的眼睛涣散,眼白红得吓人。
  好香。
  这血太香了。
  迎棠不自觉吞咽了好几下,觉得心智有些恍惚。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往嘴里扔了一颗辟谷丹。
  朝冽的呼吸粗重,双眼迟钝地看她,仿佛一潭死水,但你若是放下警惕,他下一秒就能趁机把你撕碎。
  “你在咬什么?”
  迎棠走过去,捏住他的下巴,“松嘴,你的血要流干了!”
  朝冽反手抓住她的肩膀,一个翻身把她压住。
  迎棠甩他一个清脆的巴掌:“清醒点!”
  朝冽惨白的俊脸一偏,薄唇松开,一口浓血喷到迎棠脸上。
  迎棠恼火地抹脸,挣扎地抓他摁住她的手臂:“神经病,你特码的真是个神经病,快放开我!”
  她力不如他,挣地头发都乱了。
  迎棠越想越气,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她忽然又想起自己方才悟到的,硬的不行得来软的。
  怎么软,至少要青渺那样的软吧。
  她深呼吸调整心态,放软声音朝他嗔怪道:“你压疼我了。”
  朝冽一愣,掰她手臂的动作忽然停下来。
  他不太清明的眸子盯住她,嘴角扯出一个诡异又阴邪的笑来,粘腻的腥血滴滴答答落在她春雪般的骨肉上。
  火辣辣的。
  这招有用!
  迎棠心底里冷笑,面上还是柔和的,她捧起他的脸,拇指在他脸颊上细细摩挲:“别咬了,我看着都疼。”
  她在心里想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来着?
  一只老虎能叫什么名儿呢?
  “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她保持那个温柔的笑容:
  “泰哥?”
 
 
第36章 (二更)
  朝冽的眸子又阴沉了。
  迎棠继续喊:“恶霸虎?”
  “虎威太岁?”
  “王二虎?”
  他的牙关越咬越紧。
  迎棠都烦躁了, 心想一只虎到底会取什么名字啊,干脆不喊了,捧着他的脸说:“乖, 好好躺下来, 会好的,一会儿就不疼了。”
  似乎是怕她进自己的灵府, 朝冽仍不放手,还恶狠狠盯着她, 不想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迎棠正视他的质疑,演得非常自然。
  “我发誓,我不进去,”迎棠温软的指腹在他眼下摩挲,往下轻轻掰开他的嘴, 哄孩子似的, “不咬了。”
  朝冽沉重的, 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打到迎棠脸上,每一呼对她来说都是极致的诱惑, 太煎熬了,这血太诱人了。
  但他的血, 她一滴都不会碰, 免得脏了她的嘴。
  逮着他愣神的间隙, 她掰开他的嘴把手指伸进去, 还被两颗尖锐的小虎牙剐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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