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每天都想替身上位——天选之人
时间:2022-05-18 07:04:50

  阿朝倏然眼神一亮,似乎在逃脱的众仙中,发现了一个熟面孔。
  照晏?
  他怎么也在。
  迎棠四肢扑腾着站起来,盯着海中央的男人。
  他冷脸,隔空凝视那颗金光闪闪的大元丹。
  一滴悔恨的泪划过他满是仙血的面颊,落入海中,激起一片涟漪。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中有浩瀚暴虐的压迫感。
  “天道不仁!!”
  *
  啪嗒。
  一滴水落在迎棠额头。
  迎棠骤醒。
  她呛地猛咳,睁开眼睛,看见周围一团黑暗。
  是流香海的试炼界,她们回来了!
  她推开阿朝,赶忙活动活动手脚:做人真好。
  阿朝后她一步醒来,张口便问:“师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迎棠摇摇头,适应了一下四肢,“倒是你,不是受伤了?”
  他恍惚地摸摸后背:“我没事。”
  迎棠捡起地上的盒子,拍拍灰。
  里头那颗大元丹金光闪闪的,发出暖暖的光。
  她把大元丹收进储物戒,心情复杂。
  原来,仙魔大战所谓的死伤惨重,背后竟有这样的故事。恐怕是顺圣帝在祭繎死后的最后一刻堕魔,把仙将涂尽。
  还有什么所谓的众仙合力布下的绝地天通,其实是顺圣一人的杰作。
  但他为什么要布下绝地天通,他到最后到底明白了什么。
  一直躺在地上的追风忽然醒过来大喘气:“我们成功了,我们回来了!”
  迎棠:……有你什么事?
  “宫殿要塌了。”阿朝朝迎棠伸出手腕,“师姐,我们快走。”
  迎棠勾住他腕上的红绳,忽然愣住。
  原来她的本命铃铛,是顺圣的东西。
  她恍惚地任由他带她上岸。
  追风有些心虚,但见迎棠和阿朝根本不关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也就放心地跟上去。
  三人没游出多远,整个宫殿便塌了。
  她们上了岸,用清洁咒把身上的水统统去除。
  “大,大大大师姐。”追风脸色忽然一白,结巴道,“有,有魔物!”
  湖岸上,一群满脑袋眼睛的魔狼似乎已经恭候多时,它们的目光贪婪狠戾,嘴角流下粘腻的血,朝三人直呼噜。
  迎棠放话:“怕什么,本姑娘都不用亲自动手。”
  她催动脚边的铃铛,非常自信地说:“让青阳宗和昆仑的人来给我们打下手。”
  没有一点动静。
  三人尴尬地对视。
  迎棠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反应,本命铃铛可从没失灵过啊。
  莫非幻境走一遭看,她的铃铛摔坏了?还是有人趁他们入幻境时,对她们做了什么?
  阿朝轻咳一声,打断了迎棠脑内阴谋论的风暴,从乾坤袋里掏出满满一大串铃铛,丁零当啷的,搞批发似的。
  他不敢看迎棠:
  “我一路上‘捡了’许多铃铛,没想到这么巧,原来是师姐的。”
 
 
第47章 (一更)
  迎棠寻思你搁这集邮呢, 气得一个倒仰。
  “师姐先走,我掂后。”他拔剑把迎棠护在身后,准备等迎棠走了亮出真身将这些魔物通通剿灭。
  迎棠抢过他的长剑, 把他一把推到身后去:“追风, 保护小师弟!”
  追风:???其实小师弟比我强。
  那个能把师兄师姐们吊起来打的小师弟,听罢唇角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竟乖乖缩到他身旁,声音柔地像春风一般:“好, 师姐小心。”
  追风:……
  迎棠答应要保护他,便不会食言。
  她大乘期的灵力外--------------銥誮放,一剑下去,大有断山川之势。
  剑刃掀起的灵风把追风吹得喘不过气,他心下感慨大师姐不愧是大师姐, 身体诚实地扯住阿朝:“小师弟, 不如我们先行离开, 在这里只会给大师姐添麻烦。”
  对方甩开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天边最美的那道风景:“你走吧。”
  他像是要把这一幕刻在脑海里, 此生不忘。
  追风寻思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欣赏美人呢。
  他被这风吹怕了,再加上想要的大元丹没拿到, 当即捏碎传送符传了出去。
  阿朝从乾坤袋里又拔出一把剑, 迎风而上。
  魔狼数量太多, 大多杀了一只又能分裂成两只, 得精准砍掉它们的脑袋。
  迎棠没有固定武器, 多是用神识凝结出实体然后乱用。反正她当年光是灵力一出便能把对手按死,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
  但现在不同了, 这些魔物像是提线木偶, 背后有人操纵似的, 那人定在渡劫期往上,迎棠光用灵力,对付不了。
  “师姐,”阿朝一跃而上,与她背对而飞,“瞧我剑势!”
  他手腕流转,剑刃划出的灵痕在空中如画,剑花如美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却杀机四伏。
  迎棠学习能力很强,一眼看破其中要点,记在心里,如法炮制。
  “这招名曰撞南钟,共十八式,是青阳宗的剑法。”
  “这招名曰破霄,共七式,是昆仑剑法。”
  “此乃南雁北归,是已经消逝的玄冥派剑法。”
  迎棠一一学了,很快得其精髓,运用自如。
  流香海飞仙台上,昆仑的一位长老忽然口吐鲜血。
  他以傀儡术控制魔狼,早前宣蝶长老命他收手,他觉得小题大做,便擅自施展傀儡术追踪那个眼高于顶的小弟子,一开始还占据上风,谁知对方忽然用起青阳宗剑法不说,还用起了昆仑剑法。
  他越发恼怒,添力的时候,又被一招失传已久的“南雁北归”打得强行断了傀儡术,这才遭到反噬。
  宣蝶长老发现异状,猜到他做了什么,气得眉心直跳。
  “真是丢人现眼!”
  和魔狼对招期间,迎棠发现对方对昆仑的破霄剑法很是熟悉,便料到是昆仑那个老女人搞的鬼。
  气愤之余,她一剑斩下最后两头魔狼的头颅。
  战罢,湖边尸横遍野。
  血河如镜,照进她的明眸。
  她甩甩剑刃上的血珠,手腕一踮一抛,那把剑在空中打了个挺,直直落入阿朝的剑鞘。
  “喏,还给你。”
  阿朝本想说这是一把好剑,便送你了,话到喉咙口,又想起顺圣的那些作为,忙又吞回去。
  他朝她星目含笑:“多谢师姐护我。”
  “不谢。”迎棠拿到大元丹,也没有再在秘境里待下去的必要,“你还有什么想带出去的?我们去寻。”
  “没什么想要的。”
  “你身为流香海弟子,难得进一次秘境,还要我保护你,到头来竟然没有想要的。”迎棠感觉奇怪,又想到方才他什么剑法都会,还会失传的什么玄冥派剑法。
  她狐疑地停下来,转头看他:“你图什么?”
  他静静站着,复杂的视线坠在迎棠的脸上。
  “只要能和师姐待在一起,我去哪都行。”
  风吹乱了迎棠额前的碎发,稍微掩盖住她的惊讶。
  “你知不知道,一万年前开始,追师姐就要拿号了。”
  阿朝心里忽然长幡猎猎,他濯濯如春月柳的面庞蒙上淡淡的红:
  “那,我可以拿号吗?”
  迎棠:……
  少年人对喜欢的人总是冲动。
  她喜欢的那个少年,起初也是温润,把爱化在所有行动里,不擅宣于口的,之后便像个真正的少年人,总喜用蜜语哄她。
  迎棠眸子闪过朦朦胧胧的光华。
  她翕动鼻翼,不去看他。
  “师姐心里有人了,你莫要白费心思。”
  阿朝的眸子暗了下来。
  他手腕上的琉璃铃铛冰凉,像是一颗死物。
  风一吹,它兀自叮铃铃的闷响,迎棠脚腕上的,也跟着共鸣。
  他心下没来由地凉了,比铃铛,比湖水,比一地的尸首还冷。
  他想到了很多,胸口紧紧的,有强烈的烧灼感,莫名燃起一把嫉妒的火。
  “师姐,”他抬起头,阗黑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脸,“我们回去吧。”
  “嗯,走了。”迎棠率先捏碎传送符传了出去。
  阿朝立在原地,抬到一半的手放下来。
  他的眼睛慢慢渗出蓝色,心头的苦涩再也克制不住。
  杀戮的欲望在心头蔓延,他冷冷扫了眼一地的尸体,还有不远处零星的几只漏网之狼,默默拔剑。
  在回忆里待的三个月,与现实时间是并行的。
  所以没过多久,整个历练环境便关闭了,最后一批弟子被传送回来,像刚考完试的学子,讨论着谁谁谁拿到了什么,谁谁谁在界中突破了。
  没人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沉默地离开。
  朝冽没有去见迎棠,他回到自己的弟子房,给天界的司命发了一个灵力传信。
  且说司命本来约了青茷下棋。
  青茷风尘仆仆地刚坐下来,就长叹一口老气。
  司命好奇:“你叹什么气?”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你有什么大任,这天界各派,你我是一个不沾的清水官。当初那位祖宗涂改司命簿把你送上来,你还有些负重,如今人也被封印了,你肩上没有担子,还叹什么气。”
  司命如今老成多了,再不是那个随随便便就会两股战战的小社畜。
  他进化成麻木老社畜了。
  见到天尊,他顶多就是躲起来,才不会硬着脑袋碰壁。
  天边突然飞来一道光,精准钉入司命的棋碗,震得棋子溅了二人一脸。
  青茷脖子里全是棋子,瞪大眼睛吓得“花容失色”。
  司命心头一骇,脸上平静从容。
  他捏碎这道光,圣谕一样的金色字体浮现在空中:调查万年前沧州帝王夏裴回。
  这字加了密,只有他能看到。
  青茷:“怎么了?”
  司命暗暗握住发抖的老寒腿,轻笑:“哈哈哈,没什么大事,我先走了,贤弟,我们下次再约。”
  “对了,”青茷跟着起身,小心翼翼地朝他招手,“其实我今天约你来,是想问你,你知道天尊的名讳吗?”
  “这谁知道,天帝应是知晓的。”司命摇摇头,“不过,我曾听说,天尊的名讳里有一个朝字。”
  *
  天色渐阴,朝冽已经有足足十二个时辰没去找迎棠了。
  立在窗口,望着天上繁星,便能想到她那双笑意盈盈的瑞凤眼,转眄流睛。
  细想起来,他与她朝夕相处已许久,他却总不满足,以为只有一瞬。
  他的衣袍总是有血迹,他穿白色的衣服,只是通过沾到他身上的血,来判断对方是否值得他再动手。
  当下,他的衣袍下摆被血迹浸透。
  步入杀戮道后,他很喜欢血腥的味道,如今却觉得很臭。
  变得喜欢花香,尤喜她身上的海棠花香,淡淡的,很粘人。
  床边放着一把剑,月光下发出蓝色的荧光,剑柄有淡淡的海棠香,是她触碰过的地方。
  须臾,他的玉简亮了。
  司命发来的关于夏裴回的消息。
  他没有办法胜过死人,他知道,所以他嫉妒,他悔恨,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各种复杂的情绪缠绕他。
  他当初为何要下界。
  原因听来可笑,全因司命那句“炉鼎”。
  他不过是想,自己也曾被人囚禁,便心生怜意。
  为何会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他不懂,不明白,他去人间听了千场戏。
  如果一切重新来过呢。
  抛下身份抛下桎梏,他为她搭一个戏台,邀请她进入他的戏本。
  她会爱上戏里的他吗。
  默默读完司命发来的信息,朝冽投下一个传送阵,离开了流香海。
  当下正直盛夏。
  遥远的星空向四野投下暮色,绵长的蝉鸣萦绕在耳畔,微风拂过,还有铃铛的丁铃声。
  这个海棠林他来过,几乎没过几百年,他就会不自觉地走到这里。
  他不知道,原来那个人的墓也在这。
  朝冽寻着司命给的小地图,找到那座坟。
  墓碑早已被劈碎,零零散散地落着,碎石块上还残留着迎棠灵力的气息。
  他指尖一勾,将墓碑复原,看到“春元皇后爱夫之墓”几个字。
  迎棠与夏裴回,准备成亲的。
  她一身红妆,头顶金冠,灼若芙蕖。
  那在人间叫凤冠霞帔。
  是他一手掀了她的盖头,毁了她的婚礼。
  怪不得,她如此恨他。
  朝冽一掌下去掀翻一旁的土堆。
  灵气裹挟着怒意将整个地面轰炸出来。
  他高高在上地睨它,眸子渐渐变成蓝色,呼吸阴邪不畅,隐有发作之势。
  “夏裴回。”他咬着他的名字。
  嫉妒把朝冽的理智烧成灰烬,他憋着一股气,飞出渊都千里,朝一不知名山头投去一把灵火。
  如玉的面庞映照熠熠火光,眼里尽是汹涌的火焰。
  冷漠、狠戾又疯狂。
  夜深人静。
  迎棠本准备睡了。
  忽听有人敲门。
  她慢悠悠打开房门,瞧见一张苍白的玉颜。
  阿朝站在门口,眼尾和眼白都是殷红的,那张臭脸像刚吃过小孩一样。
  十二个时辰没来找她,迎棠以为他被拒绝一次果断放弃了,还在心里称赞他识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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