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天性使然,一半则是为了顾宝。
谁让家里新添了小宝儿这么个宝贝,新世界的冬季寒苦酷冷,顾阿妈生怕到时候陶粟和顾川那的鱼油不够用,再把她的宝贝孙女冻着,便暗自偷偷做好囤积的准备。
一堆湿种被反复烘烤得恢复了干燥,顾阿妈赶忙寻来只布袋子将它们装好,又将新一把潮湿的种籽摊放在火盆前。
大开的屋门口风雨吹进,鱼油火盆里的火光晃晃漾漾,散发出来的热量让人深感偎贴喟叹。
顾阿妈起身给盆里添了把鱼油,正想去看看摇床里的顾宝,恰巧顾川忙好了两间排屋的造礁雏形,浑身湿透地进屋避雨。
她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烤火,借着雨水冲洗干净双手,径直欢欢喜喜地去抱小宝儿。
屋外雨帘密集、天色发白,已经穿上薄袄的陶粟同样清洗好手,取了条巾布给顾川擦脸。
她变得更丰腴软嫩了一些,身上被顾阿妈的汤汤水水养出不少白肉,滑腻得如同剥了壳的禽蛋,又香又软,还充斥着一股香甜醇厚的浓郁奶香。
顾川接过巾布,漫不经心地擦着脸上的雨水,实际上注意力全在坐在他身旁的陶粟身上。
他的喉口略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擦着面颊与发梢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陶粟见他的下巴处还往下滴着水珠,不一会儿就在两人的脚边淌成了一滩,顿时看不过眼般,将巾布重新拿了回来,靠近着亲自给他擦身上的雨水。
她离得极近,近到顾川可以嗅闻见她奶味萦绕下的盈盈幽香,那香气甚是繁茂诱人。
他忍不住贪婪地多闻了几口,下意识伸手去勾陶粟柔软的腰肢,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急色。
陶粟敏感地察觉到了顾川的意思,她停下了擦拭他身子的举动,一双水雾做成的杏眸含羞带怯地看向男人,炙热大掌下的松嫩腰摆却没有躲闪。
小宝儿两个月大了,她也在前几日刚结束月事,掰着指头算算应该也可以了。
夫妻间的默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重欲的顾川在陶粟娇软无声的贴心安抚下,暂且将躁动的情绪按捺了下来,但那双漆暗弥漫的黑眸里却依然暗欲翻涌。
这一晚,除了固定去给屋顶牡蛎泼海水外,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甜蜜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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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下就下了好多日,像是要把夏天时缺席的雨水,一场不落尽数下完一样。
自打那一晚,陶粟和顾川彻底恢复了往日和谐频繁的幸福生活,常没羞没躁地窝在小租屋里,连带小宝儿也不怎么带着往顾家排屋中去了。
顾阿妈一个人待在冷清的大屋内,陪伴她的只有一些杂粮鱼油和农种水缸等死物,难免觉得孤寂无趣。
倒也不是没有活物,栓系在门边的小母鸡就是一样。
然而母鸡已经近大半个月没有产蛋,整天趴在窝里休息,除了饭点会出来短暂地进食进水,很快又会回到窝内继续趴俯着。
眼神不太好的顾阿妈之前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它生的蛋,以为是天气变冷,小母鸡改变了产蛋的习性。
她也没太过在意,家里来自顾父赠送的禽蛋还有很多,并不缺母鸡产下的。
眼下难得家里的事都忙完,盆菜也都收集好了菜籽,顾阿妈无事可做,也没宝贝孙女给她带,便闲得将目光放在了小母鸡身上。
母鸡一直蹲在窝里,不清楚家禽还有抱窝习惯的顾阿妈只当是鸡生了病,蹲在门旁边想要捉它出来看看。
她伸手的举动使得小母鸡“咕咕咕”惊叫起来,还不待顾阿妈疑惑,下一秒她就被时刻在外面蹲守保护的海鹰扑了一身。
海鹰生得雄壮,爪趾尤其有力,毫无防备的顾阿妈在它的扑袭下跌了个大跟头,一时爬不起来,痛得叫唤连连。
听到她的呼喊声,陶粟忙抱起顾宝,跟在顾川身后,很快赶到了顾家排屋里。
摔倒在湿滑地面的顾阿妈立即被搀扶起来,而始作俑者海鹰也收起了湿漉漉的翅膀,正立在鸡窝旁亲昵地蹭着小母鸡的喙嘴,它俩竟不知什么时候处在了一起。
见是顾川的海鹰,顾阿妈也没有深究。
然而,海鹰打从进过顾家的门以后,便有了要留在排屋里住的意思。
它极通人性,从光秃秃的盆菜堆里叼啄出自己的那只鹰窝,摆在鸡窝旁,就这样同小母鸡过起了“同居”的日子。
顾家小宝儿对海鹰与地鸡很感兴趣,她紫葡萄般的瞳仁又黑又大,看着地上两只鸟禽能看上许久,陶粟和顾川只好经常带她来大屋。
对此,最感到高兴的无非是顾家阿妈,狠摔了一跤的她顿时腰也不疼腿也不痛了,抱着自家娇娇儿小孙女,别提心底里有多满足。
不过,更出人意料的还在后头。
没有了笼罩海域的海藻影响后,短暂的换季期一过,天气一日比一日飞速寒凉下来。
某日寒气肆溢的清晨,顾家鸡窝不显眼的深处突然传来了蛋碎的细微声音,随后是一阵清晰过一阵的啾鸣声。
母鸡成功给海鹰孵化出了后代,是一只雄性小海鹰,还不及人的拳头大小,身上没什么毛,但是相当有活力,伸长了脖子要吃的。
小海鹰的出现使得顾阿妈大吃一惊,极度的诧异过后便是惊喜,她裹紧了身上的厚袄,忙不迭出门去小租屋告诉陶粟和顾川他们这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