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对于处在经期的陶粟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鼓起软面鱼般柔软饱满的唇微微吹气,想把碗里的水吹冷一些。
吐气间的香风夹杂着潮热的水意阵阵往顾川的脸上侵袭,少女的气息幽致干净,连轻缓的呼吸都显得格外恣意撩人。
顾川的眼神落到陶粟近在咫尺的薄粉唇面,眸光越发深暗,浑身的肌骨都在暗自发力,抵制身上即将出现的一些不合时宜的反应。
他对她从没有什么抵抗力。
热水的温度在低凉的室温里飞快降低,顾川用指掌贴了一会儿碗面,往陶粟面前送了送,声音哑沉“差不多了,试试看。”
陶粟不作他想,双手微扶着往前凑了凑,就着顾川的手去喝他碗里的水,甜滋滋的温水滋润了口腔食道,她喝完几口后满足地移开头,伸出嫣红小舌舔舐着唇角边的沾染的水渍。
顾川的视线从陶粟的唇舌间逃开,垂下眼眸时忽然看见虚搭在自己手背处的一双白嫩小手。
她的手指微微蜷起,修长的指骨肉骨匀停,皮肉细腻皙滑,指尖圆润而纤细,甲盖的颜色是少见的樱色淡粉。
海民们的身体颜色重,连带皮肤角质也粗糙不堪,聚集地的女性们热衷追逐美丽,经常会用海藻海草擦洗躯体四肢手脚,涂抹鱼膏香乳进行护理,但饶是最精心保养的那一个,也比不过陶粟这种天生自带的无暇细节。
“喝不下了……”陶粟喝够了,推开顾川捧着的碗。
顾川手背上属于少女的温热感消失,他将剩余温凉的糖水一饮而尽,嗓子却像是被糖蜜黏住了,越发喑哑“那等你什么时候再想喝了跟我说。”
陶粟对顾川解决她的剩饭碗虽已习以为常,但见状颊上还是洇出羞红的赧意。
“好。”她怯怯地点了点头,娇生的举止间透露出良好教养的行迹。
顾川一直都认为陶粟娇贵,从在海里捡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合该被这么伺候着,最好能被他伺候一辈子。
“对了,那个嘉娜……她走了,没关系吗?”陶粟没发现顾川起了僭越心思,想到什么忽地仰头看向他,圆滚滚的杏眼里浮现起担忧。
她胆子小,听了嘉娜最后放的狠话就有些信以为真,再看顾家似乎家境不太好的样子,十分担心顾川会招致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顾川俨然没有把嘉娜一家放在需要忌惮的位置上,他闻言稍微愣了愣,目光很快柔和下来,垂眸看向陶粟的时候,带着一些安抚意味。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顾川把陶粟脚底沾上的灰土轻轻擦去,将那双肉不见骨的嫩滑小脚塞进暖和的被褥里,轻声解释着。
嘉娜家是承蒙祖上余荫的闲散人家,丝毫没有继承一技之长,聚集地里已经很少再有人找嘉娜阿爸做牡蛎屋顶,请他做所要承受的失败次数与成本,还不如大家自己上手。
因而要不是生下宝贵的女孩嘉娜,再加上嘉娜被养得还算体面漂亮,引来诸多单身男海民追求追捧,他们家私底下其实未必有多风光。
陶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性子温软纯善,同顾川接触生活了这么几天,对他感到格外信任。
男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听。
而事实正如顾川所料的那般,嘉娜说要找她阿爸来,但最后他们家到底没人过来外围,兴许是又重新找了其他海民下海,压根就没到他门前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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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海鱼串有两大箩筐,烤起来特别费工夫,好在小租屋里一捆捆细藤绳管够。
顾川顾洋和顾家阿妈三人把海鱼一条条系在了屋顶天花板,随后在屋子中央放上火盆,借着鱼油燃烧后的热意把海鱼串烘烤干。
本就不大的屋子,除了门口与睡觉的地方,其他四边上很快挂满了海鱼,整个海排房内都弥漫出蒸腾的白湿热气。
虽然味道有些阉腥不太好闻,但室温足够暖和,不会再叫人觉得冷。
屋里的暖意穿透竹排传达到屋顶,牡蛎喜欢潮湿闷热的气候,它们分泌粘性物质的频率活跃,造出来的礁越发厚实粘合。
就此顾家的牡蛎屋顶大功告成,小租屋那边的顶盖也大差不差,再被顾洋伺弄几回,同样即将成功收尾。
做了一天的活,难得闲下空来,顾阿妈铺开地铺被褥带着顾洋睡午觉。
顾家兄弟俩的薄被被陶粟盖着了,顾洋就只好同母亲合盖一条,两人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陶粟见顾川没有躺下的合适位置,连忙在自己的气垫上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并排坐下的地方。
充气地垫可以折叠,展开后面积不小,起码陶粟一个人睡绰绰有余。
顾川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他把几根晾湿衣的架子和火盆拉近,烘烤着给陶粟洗干净的麻布衣裤与月带。
脏污的月带被放上海盐搓洗得干干净净,它被男人清洗得很认真,完全看不出任何使用后的痕迹。
陶粟看见这条既陌生又熟悉的垫布,整个人都呆住了,软肉一样的白皙耳垂肉眼可见漫上淴红。
她以为是被扔掉了,完全没想到竟是被顾川洗了起来!
还有弄脏汗湿的衣裤等物,都是女孩家顶私密的物件,原来都是他在帮忙清洁。
陶粟回忆起昨夜生理期剧痛的种种,低下头眉眼微垂两颊晕红,好不软惜娇羞,又不敢当着大家都在的场合直白地拒绝,只好握着顾川粗壮结实的手腕,一个劲催他睡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