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美人——闻砚
时间:2022-05-20 08:01:48

  他笑意更深,步步将她逼至墙角:“躲什么?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门贵女?既做了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2)。小爷我肯碰你,都是抬举你。”

  江音晚肩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刺鼻的浓浓酒意将她裹挟。男子一手抵在墙面,一手向细软腰肢伸去。她双手死死推挡,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惊慌绝望地闭上眼。

  然而下一霎,她听见迅疾破空的呼啸风声,紧接着就是利器刺穿骨肉的短促声响。

  预料中的身躯没有压上来。反而有温热粘稠的液体倏然溅上她半边面颊。鼻端酒味瞬间被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取代。

  江音晚心中悚然一惊,缓缓睁眼。

  那男子面上还是未及放下的猥笑,眼珠子突兀地圆睁,是死不瞑目。

  他的头颅上,横插着一支雕翎长箭,钉穿两边的太阳穴,破颅而出。

  身躯摇摇晃晃,终于砰地一声向后仰倒。雪地上,墙面上,猩红四溅。

  江音晚惊骇得连叫喊都发不出。

  巷口静静停驻的青盖安车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半掀车幔。车中人的身形隐在晦暗里。

  她听到一个沉冷的声音淡淡道:“上来。”

  江音晚本能地感到危险和抗拒。她想要逃。

  然而,杂沓急促的脚步声已从丁字巷口的三面包抄而来,她转身、回头、再转身,皆有火光在望。

  那车舆,成了她唯一能搏的指望。

  她听见自己踩在雪地里的窸窣步声,一下一下,慢慢朝那辆车舆靠近。

  夜阑更深,青盖安车静默驻于风雪间,莫名像一个猎者,好整以暇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她终于走到车舆前,迎着荧然的八角风灯,缓缓掀开车幔。

  轩阔的车厢内,墨袍玉带的男子端坐其上。一豆灯火相映,清贵俊容半明半昧,是世无其二的出挑相貌。

  疏冷的目光望过来,江音晚落在车幔上的手卒然一抖。

  车上人竟是当朝太子裴策。

  江音晚僵直了脊背,只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她始终不敢相信,大伯定北侯会起兵谋反。江家世代以忠君报国为训,且侯府家眷皆在京中,大伯怎会反?

  如若这桩谋反案是一场阴谋,谁是背后布局人?换言之,定北侯府垮台,于谁有利?

  朝堂势力盘根错节,有嫌疑的人太多。然而毫无疑问,太子正是其中之一。定北侯府是三皇子的母族,斩定北侯府,如断三皇子一臂,甚至可说双臂俱废。

  纵使撇开这层怀疑,江音晚也明白,太子平素最是淡漠冷情,今日绝无理由救她脱离教坊。

  车舆外,自三面而来的火光渐渐聚拢,三支人马的脚步声嘈然逼近。

  车舆内,太子垂眸淡淡睨视着她。昏黄灯火勾勒他棱角分明的侧颜轮廓,高鼻薄唇,冷峻矜然。

  江音晚别无选择,唯有登车。

  厚实的帷幔垂下,遮住凛冽风雪。车厢内本是清明微苦的瑞脑香,因江音晚染了血,此刻有浅浅血腥气弥漫。

  她在厢内通铺的盘金银线毡毯上跪下,膝盖的伤剧烈作痛。她咬紧了下唇,泪盈于睫。

  开口时,因在砭骨朔风中奔跑喘息过久,嗓子里都是隐隐腥甜:“罪女江音晚,恳求太子殿下相救。”

  裴策扫了一眼她单薄舞裙下的膝盖,微沉的眸光又落在她的面上,琢磨不出他的情绪。良久,他道:

  “江姑娘,求人要拿出诚意来。”

 

 

2章 许   诚意

  诚意?

  江音晚微怔,一时不解其意。

  她低着头,视线里只有栽绒毯面上金丝银线缠勾的花卉回纹,和墨缎袍摆一角,袍下隐约露出乌皮六合靴的黑色如意暗纹靴头。

  能感受到一道微沉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额头至鼻梁,谈不上专注,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懒散意味,然而压迫感十足。

  仿若猛禽对其志在必得的猎物好整以暇的打量。

  她对太子,向来是有些怵的。

  因姑母的缘故,江音晚进宫次数不少。懵懂无知时,还会跟裴策后面,不伦不类地唤他“大皇子哥哥”。那时他还不是太子,只是年少丧母的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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