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女配——舒书书
时间:2022-05-20 08:09:19

  阮溪看着阮翠芝目露犹豫,下意识深深吸口气。
  阮翠芝根本不商量,直接把钱袋子塞她衣服口袋里,“收好了,三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点事了,到了外头三姑什么都帮不上,你让三姑心里踏实些。”
  阮溪这便没再推辞不要,把钱收下了道:“三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阮翠芝笑着轻轻拍拍她的手,“这样才对嘛。”
  阮溪伸手抱抱她,“你也要好好的。”
  阮溪笑着道:“我会好好的。”
  吹了灶房的灯回到房间,阮洁和阮秋月已经收拾好上床躺下了。
  阮溪和阮翠芝也脱鞋上床,在被窝里聚起热气,姑侄四人又聊了会天。
  次日凌晨早起,他们拿了行李去家里吃早饭。
  吃完早饭准备走人,表现得最舍不得的竟然是阮红军。他眼眶红得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又是爷爷又是奶奶地叫,惹得阮志高和刘杏花哗哗掉眼泪。
  阮志高擦了眼泪拍他的肩,“男子汉大丈夫不哭!”
  阮红军这便忍住了,又给阮志高和刘杏花几个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告别用了很长的时间,阮溪和大家都说完告别的话,最后走到也过来送她的凌爻面前。凌爻这次眼眶不红,好像是做足心理准备打算笑着送阮溪离开。
  阮溪站到他面前先没说话,片刻冲他张开胳膊。
  凌爻面带笑意看着她,仍旧没有半点扭捏和含蓄,眼底是水意森森的温柔,直接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在她头顶边说了句:“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刘杏花被臊得连忙抬手捂住眼睛,“唉哟,现在这些娃娃!”
  阮翠芝挽着她胳膊笑起来,笑得眼眶忍不住湿。
  阮溪抱着凌爻,拍拍他的背,“我不在也要学会开心一点,知道吗?”
  “嗯。”管他能不能做到,反正阮溪说什么他都应。
  不过就是告个别,两人当然也就是简单抱了一下。
  和所有人都说完了告别的话,阮溪拿上行李带着阮红军几个便打算走人了。这一次阮长生跟着送他们出山,相对来说要轻松些,因为他能背阮秋月。
  阮长生拎着行李包带着他们走,他们几乎是三步一回头,一直和阮志高刘杏花他们挥手。而阮志高和刘杏花他们则一直往前送,送了很久才在路上停下。
  刘杏花依依不舍说:“下次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阮翠芝扶着她的肩膀,重重摩挲几下。
  毕竟都是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跟着阮长生走一段山路以后,阮红军就不再伤感难过了,一直跟在阮长生屁股后面,让他讲他的风光往事。
  阮长生为了应付他,那是生生讲了一路,只差穿开裆裤的时候没讲了。
  而阮长生不仅要帮拿行李,要给阮红军讲自己年少时的故事,讲他如何打遍凤鸣山,还要在阮秋月不行的时候,背着阮秋月往前走一段,可谓是忙得不得了。
  不过也因为有他在,他们赶路要比来的时候快很多。
  赶到公社他们没急着走,仍是在公社的招待所住了一晚,养了养精神。
  开好房把行李放去房间以后,阮溪又在招待所花钱借用电话,给阮长富打了个电话过去,跟他说一下明天上午坐火车回去,剩下的便由他来安排。
  阮长富安排起来也快,次日阮溪她们刚起来,吉普车就已经到了招待所外面。
  阮溪她们倒也没急着上,还是和阮长生先去国营食堂吃了早饭。
  吃完早饭出来,阮长生看着他们上吉普车,才松了一口气。
  站着和他们挥手看着车辆走远时,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当了干部果然就是不一样,干部子弟也是真的舒服。这辈子,他不知道能不能坐一回汽车。
  这憋死人的世道,头顶天空仍旧灰蒙蒙的一片,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总不能,真的这辈子都得这么过了吧。
  阮溪阮洁带着叶帆三人坐吉普车到火车站,拿票上车后找到座位坐下来,又开始为期两天半的火车摇晃之旅,从这一端的小城,到达那一端的大市。
  火车鸣笛启程,车轮缓慢转动起来。
  车速稳定下来后,阮秋月忽在旁边问了阮溪一句:“三姑是没有结婚吗?”
  虽然他们在过了不少天,但其实很多家长里短的事都没说过。毕竟过年热闹,每天都在一起疯玩疯闹,而且他们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不适合去问。
  现在离开了,阮秋月才好奇问了这么一句。
  阮溪转头看看她,卖了个关子,“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阮秋月疑惑,“这么神秘吗?”
  倒不是有什么神秘的,只是说起来没完没了罢了,而且这也不是小孩子之间会聊的话题。阮溪也确实不想随便说阮翠芝的事,尤其像是说闲话一样的说法。
  其实阮翠芝的事,就连阮长富和冯秀英也是不知道的。他们上次回来呆的时间更短,而且那时候阮长生在办婚礼,喜庆氛围重,更没有机会说到这种事情。
  他们不知道阮长贵和孙小慧闹分家的事,也不知道阮翠芝离婚的事。
  当然了,他们知道不知道这些事也都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阮溪说:“不是神秘,是暂时不方便多说。”
  阮秋月也不是特别八卦的人,尤其还是大人的事情,于是点点头道:“好吧。”
  坐火车阮溪没有多说话的欲望,很快她便找个姿势闭眼休息去了,只希望通过睡觉这种方式,快点度过这段车程,好下去抻抻筋骨呼吸新鲜空气。
  阮红军精神足,叶帆累得不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找同车的别人聊天。
  这样晃晃悠悠两天半下来,火车鸣笛慢慢靠到站台边。
  这次是阮洁叫醒阮溪,拍了她起来说:“姐,我们到站了。”
  阮溪睁开眼睛看看车窗外,笑着站起身去拿行李包,对阮洁说:“不错啊,不止不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还知道到哪个站下车了。”
  阮洁也笑,“来回坐过几趟了,肯定要好一些的。”
  五个人拿着行李陆续下车,到月台上站着深喘一口气,阮红军丧眉耷眼说:“又回来了,又要开始每天上学放学,上学放学的日子了,想想就很无聊,唉……”
  叶帆直接踹他一脚,“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五个人拎着行李包到火车站外面,吉普车也在外面等着了,驾驶员还是年前送他们来火车站的那个驾驶员。看他们上车,还笑着问:“都玩得开心吗?”
  阮红军上车坐下往座椅上一靠:“开心得我都不想回来了。”
  说着他开始嘚啵起来,“我爷爷,他教我玩步枪,是真枪哦,有子弹的那种。你敢相信吗,他带我去山上,我第一发就打死了一只野兔。我爷爷说我是神枪手,比我爸小时候可有出息多了。我奶奶和三姑,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五叔那可是凤鸣山上的扛把子,他还教了我几个绝招呢。对了还有我五婶,她居然也会打架,你敢相信吗?我都震惊死了,她长成那样,居然会打架!”
  阮溪坐在副驾上听着笑——这趟回乡下,可真是让他玩爽了。
 
 
第61章 
  吉普车开进大院,到阮家的两层小楼前停下。
  阮溪和阮红军几个人打开车门陆续下车,下来后到后备箱把行李拿下来和驾驶员打声招呼,驾驶员便开着车走了。
  目送吉普车走远,阮溪他们拎着行李包刚一转身,忽见阮红兵拉开大门从大门里跑了出来。他直接跑向叶帆和阮红军喊道:“三哥五哥,你们终于回来啦!”
  两个哥哥走了这些天,家里都没人带他玩了!
  阮溪和阮洁平时跟阮红兵接触不多,阮红兵和她们自然不亲近。也就和叶帆阮红兵招呼完了,他看向阮溪阮洁阮秋月叫一句:“二姐堂姐六姐,你们回来啦。”
  冯秀英跟在阮红兵后面出来,直接就上来看阮红军和叶帆有没有受苦,看完了又询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在那过了几天啊?住得习惯吗?”
  阮红军和叶帆拿着行李往屋里去,叶帆道:“都挺好的。”
  冯秀英跟在他俩身后,“折腾这些天,都累着了吧?”
  阮红军道:“一点都不累!我还能负重十公里!”
  ……
  阮溪阮洁和阮秋月自然不需要冯秀英招呼,三人跟在后面进屋,径直便往楼上去了。到了楼上放下行李,三人又收拾几件干净衣服,拿了澡票出门去。
  到澡堂里冲着热水舒舒服服洗个澡,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冯秀英做好了晚饭,不久后阮长富到家,一家才算聚齐。
  阮长富坐在饭桌上拿着筷子说:“在家的时候嫌你们闹腾嫌你们吵,这一下子走了五个,突然清冷得不得了,还真是不习惯,年都过得没滋没味的。”
  阮红军龇着牙笑:“爸,你主要是想我吧?”
  阮长富直接瞪他一眼,“嗯哼,全家可不就是你最吵!”
  虽然在城里已经呆了大半年了,但阮溪和阮洁始终没有真正融入过这个家庭。每次吃饭的时候,如非必要,阮溪和阮洁都是不会出声说话的。
  阮溪纯粹是不想说,跟他们没什么闲话好讲,也没什么感情可培养,阮洁则是一直都小心拘束着,毕竟她不是阮长富冯秀英亲生的,她是真正的寄人篱下。
  有阮红军在,阮溪阮洁阮秋月不出声也不会显得有什么问题。毫不夸张地说,阮红军一个人足够应付十个阮长富,肚子里的话十天十夜也讲不完。
  他一边吃饭一边把他在乡下经历的事都跟阮长富说了,阮长富听得那叫一个高兴乐呵,一边听还一边讲自己的小时候,难得和阮红军有了共同的话题。
  乡下的生活谁过谁知道,冯秀英听不出高兴来,所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管吃饭。叶秋雯和阮秋阳也不爱听,不过她们都不会扫阮长富的兴。
  阮长富和阮红军聊一阵打住,又说:“这个寒假算是让你们玩开心玩痛快了,还有几天就开学了,赶紧都收收心,都给我好好上学去。”
  听到上学,阮红军瞬间就蔫吧了,再也打不起精神来。
  阮长富便又对阮溪阮洁说:“你们上学的事也全都安排好了,开学当天直接和初一新生一起入学。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和秋阳分在一个班呢。”
  “谁要跟她们一个班啊?!”阮秋阳直接说出了阮溪阮洁的心声。
  阮长富听到这话脸色蓦地一沉,阮秋阳身上的气势瞬间被压进坑底,她脸上不自觉挂满了怂意,吞了吞口水低下头吃饭,没再敢说话了。
  家里没人可说话,饭后她去找了苏萌萌出来,跟苏萌萌说:“我才不想跟她俩一个班呢,让人家知道一个是我亲姐,一个是我堂姐,我面子往哪放啊?”
  苏萌萌想了想说:“阮溪长得那么漂亮,也没那么丢人吧?”
  阮秋阳直接瞪向苏萌萌,“你到底是什么眼光啊,她到底哪里漂亮啊?我只看出来她土,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土,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土气。”
  苏萌萌看着她说:“不土啊,之前皮肤不白的时候可能是有点,但现在她变白了,就很好看啊。那个阮洁确实是能看出来是乡下来的,但是阮溪真的看不出来,说话的气质不一样。她就随便穿点衣服在身上,我都觉得特好看。”
  阮秋阳气得瞪眼。
  苏萌萌眨眨眼,片刻道:“好吧,她也很土。”
  阮秋阳这下满意了,又继续说:“还有她都十七岁了!十七岁了才上初一,和我上一个年级,说出去她不怕人家笑掉大牙,我都怕好吗?”
  苏萌萌又想了想,“那你在学校装作不认识她们就好了。”
  阮秋阳道:“那我肯定装不认识的,分在一个班我也不会认她们。”
  苏萌萌笑起来,“你放心好啦,她们也不会认你的,她们好像也不喜欢你。”
  阮秋阳:“……”
  天呐!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
  去乡下折腾了一遭确实是很累的,阮溪阮洁和阮秋月接下来的几天都呆在家里没出去,潜心调整状态让自己沉下心来,收收心准备好开学去上学。
  阮溪和阮洁今年要正式入学,便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想不去学校就不去学校。阮溪打算一边上学跟着老师巩固自学过的知识,一边继续用课余时间自学新的知识。
  正式开学的前一天晚上,她和阮洁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就是把之前阮长富给她们的东西都拿出来——崭新的军用挎包,里面放着铁皮文具盒,文具盒里装的文具也都是质量很好的。
  收拾好书包,阮溪和阮洁还准备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因为是正式上学的第一天,是她们走出大山真正走进校园的日子,所以阮溪和阮洁打算有仪式感一些,让这一天成为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商量下来,她们打算穿阮长富去年给她们拿回来的那套新军装。穿上军装再戴上她们自己买毛线织的红围巾,便是这个年代最时髦最有精神的打扮了。
  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两个人拉了灯躺下睡觉。
  虽然之前已经去过学校了,但因为不正式,所以阮洁现在还是感觉紧张。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对阮溪说:“还是感觉跟做梦一样。”
  阮溪伸手掐她一下:“疼就不是在做梦。”
  阮洁也笑出来,便感觉轻松了不少。
  两人并肩闭眼入眠,次日醒来穿好棉衣秋裤去洗漱。洗漱完回到房间里擦上雪花膏,在棉衣秋裤外套上军装,然后又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编了头发。
  其他人梳洗快先到了餐厅吃饭。
  阮长富吃下了两口包子问阮秋月:“小溪小洁怎么还没下来?”
  然后他话音刚落,忽听到阮红军咋咋呼呼喊:“欧欧~欧欧欧~”
  他不止喊,他还用手往餐厅外指过去。
  其他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瞬间便都愣住了。
  阮溪阮洁穿着军装,围着大红色的围巾,身上挎着崭新的书包,无比亮眼地走进了餐厅。尤其是阮溪,脸蛋裹在红色的围巾里,白得似乎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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