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女配——舒书书
时间:2022-05-20 08:09:19

  谢东洋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家里人不同意。”
  阮溪道:“四九城的谢三爷还要听别人的?”
  谢东洋瞬间挺起胸膛腰杆来了,“你……说得对!”
  但片刻他又塌下腰来,“可是去哪进货呢?凭我这么了解四九城,也没找到地方进货。在郊区找了一些厂子,都说不让私人拿货,必须要有单位的证明。”
  他这些日子没来修车铺,也就是出去跑这个去了。
  阮溪看着他:“我找到了几个,我带你去。”
  她找的时间足够长,用了一整年的时间,先是摸清了所有厂子的地址,然后在国家政策有变动的时候,又去挨个问了他们厂子里的政策上有没有变化。
  谢东洋眼睛一亮,“真的?”
  阮溪点头,然后把话题拉回去,“缝纫机的事,你能不能帮我?”
  谢东洋二话不说道:“下个星期天你直接过来提。”
  说完他又补一句:“只要你能带我去厂子里拿到货,以后所有这些小事我都帮你办,四九城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朋友就是朋友,咱也不提那钱不钱的事。”
  阮溪笑笑,从小马扎上站起来,“行,那我们下个星期天见。”
 
 
第78章 
  事情说完了,她转身走人,走到棚子边拿起雨伞的时候忽又想起什么,便又转身回来说:“对了,还有三轮车,可以骑的那一种,能帮我也弄一辆吗?”
  谢东洋看着她确认:“板儿车?”
  阮溪点头:“拉东西的那种。”
  谢东洋想了想,“我都帮你找找吧,不过我手里可能没那么多钱帮你垫。”
  要垫一台二手缝纫机,再垫一辆板儿车,都不是小东西,他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他在这修车铺里,平时就靠修车赚点修补费,赚的都是小钱,而且很多人自行车不是坏到不能骑都不会来修,他干的最多的活就是补车胎。
  虽然他投机倒把卖二手自行车,但那些二手零件也是他花钱搞来的,组装起来其实就是赚个手工费,而且敢来买的人也不多,所以赚不上什么钱。
  去年他给阮溪攒的那辆八成新的,还真没赚她多少钱。
  这年代,三十块钱是一个城里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阮溪身上虽有不少钱,但也不够她在这四九城里摆阔,不用顾虑任何东西,随随便便就往外掏的。
  所以她看着谢东洋说:“你先帮我找嘛,如果不让你推过来,我就上门去买。”
  谢东洋点头,“成,我这星期帮你到处问一问,争取都帮你弄到。”
  阮溪冲他笑笑,“那就先谢谢你了。”
  谢东洋看着她说:“就别谢谢了,记着你答应带我去进货的事。”
  阮溪站到雨棚边撑开伞,“好,下星期天我来找你。”
  说完她走进雨里,雨水密密落在伞面。
  一个星期六天在学校里,每天上课吃饭看书学习,时间过起来是最快的。
  因为和阮洁不在一个学校里面,也因为阮洁和自己不一样,她是急补知识考上的大学,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上学以后,阮溪并不常去找她。
  她和别的学生一样,现有的时间根本不够他们去看书学习的,恨不得吃饭上厕所的时候手里都捧本书。当然了,现实差不多也就是这样。
  比起她们,阮溪对于图书馆里的书当然没有这样饥渴感。她到底上过大学,涉猎过各种有兴趣且喜欢的书籍,所以也就显得没那么如饥似渴。
  正常完成学业后,她便会忙自己的事情。
  星期天的时候室友会稍微睡会懒觉,她也不会睡。每次都是早上早早起来,洗漱完去食堂吃饭,然后骑着车去外面转悠,看起来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今天她仍起得早,吃完饭骑着车出门去到谢东洋的修车铺。
  她到的时候谢东洋刚好来开门。
  谢东洋看到她就说:“我就觉得你得一早就来,果然叫我猜中了。”
  阮溪停好自行车过来问他:“你都帮我找好了吗?”
  谢东洋领着她进去,“你自己看看吧。”
  阮溪跟着他进屋一看,只见屋里停放着一辆半新的三轮板车,后面的车斗里则放着一台半新不旧的缝纫机。虽然外形看着都旧,但好像都还不错的样子。
  阮溪现在学精了,叫谢东洋,“你把缝纫机搬下来让我踩一踩。”
  谢东洋看着她说:“唉哟妹妹,我们现在这关系,我还能坑你不成?”
  “这可还真是说不准。”
  谢东洋把缝纫机从三轮车上搬下来放好。
  阮溪上去把机身掏出来,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又上脚踩了踩。
  没发现缝纫机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她又去把三轮车推出去试骑。
  等她试骑完,谢东洋看着她说:“还信我不信?”
  阮溪冲他笑笑,“都不错,除了旧点没别的毛病,你不是说没钱先帮我垫吗?”
  谢东洋有些得意道:“哥们的面子还是值个百八十块的。”
  阮溪懒得多理他,推着三轮车又往铺子里去。
  谢东洋不理解,“怎么?你不要啊?”
  阮溪推着车回头看他,“我要啊,但你不是说要跟我去进货吗?先放你这再放一天,进了货晚上回来走这里我再骑回去呗。”
  谢东洋听到进货有点兴奋,“我是真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阮溪在屋里放好三轮车,叫谢东洋:“骑上自行车,现在跟我走吧。”
  谢东洋乐意得很,连忙推出一辆自行车,跟阮溪出来后,赶紧把门锁上跟她走。
  他以为阮溪会带他去郊区那些厂区里,结果阮溪直接带他去了火车站。
  进火车站买完票他还有些懵,问阮溪:“去那么远?”
  阮溪带着他去月台上等车,“也就多下去一站,一个小时就到了。时间我都掐好了,火车马上就到,下午刚好也有一班回来,方便得很。”
  谢东洋又问:“怎么不去郊区?”
  阮溪转头看向他:“郊区我全跑过了,铁路沿线我也跑了很多地方,这片厂区里的东西是最全也是最便宜的,算上来回的车费成本也是最低的。”
  谢东洋:“他们让私人拿货?”
  阮溪点头,“嗯。”
  谢东洋给阮溪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北大的高材生,要不以后我叫您爷吧,您觉得怎么样?”
  火车过来了,鸣笛靠站停车。
  阮溪懒得理他,在火车开门后,直接上火车。
  谢东洋跟着她上车,找到座位坐下来,还好奇在问:“话说溪爷,您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了这么多地方,还能打听得这么清楚明白的?”
  改革开放是去年的十二月份确定下来的,到现在也就三个半月的时间。刨去一开始的反应时间,再刨去过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则更少,这是怎么办到的?
  阮溪看向他,“自己做不到的事不要怀疑别人也做不到,比如考大学。”
  谢东洋表情一噎:“……”
  得,这天没法聊了。
  偏阮溪又问他:“第一次复习时间短没考上,去年夏天你没再考吗?”
  谢东洋说:“这就不是复习的事,你让我再复习一年我也考不上,在学校光顾着玩了,上课下课的铃声都分不清,又下乡插队了两年,能考上才有鬼了。”
  阮溪笑笑把脸转向车窗外,没再说这个话题了。
  第一次没考上第二次也没考上的人不止谢东洋一个人,还有很多人,阮溪知道的就还有一个,就是崩了人设又崩了整个人精神状态的叶秋雯。
  她似乎是心理状态崩得太厉害,立不起来了。
  或许是她本来就不能靠自己立起来。
  阮秋月写信告诉阮溪,叶秋雯落榜后又在家里大大地发了一次疯,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人人不安。阮长富对她彻底失望,也是为了教育她,把她送去农场插队去了。
  阮长富希望她通过插队认清自己,在劳动中反省和改进自己的不足,并且调整好心态,以后回到城里找份工作,踏踏实实过点普通日子。
  阮秋月说:【不可能的,她心里只会有更多的怨念。】
  当然离开大院的这一年多时间,阮溪不止收到了阮秋月的来信,收到了阮红军在阮秋月信里对她狂热的想念和呼唤,也收到了冯秀英的来信。
  冯秀英用笨拙的笔迹表达自己和阮长富对她的想念和关心,希望她有空可以回家去看一看。还给她寄大包大包贵重的吃食,甚至给她寄新衣服和新鞋子。
  她们寝室八个人,没有谁比阮溪收到的东西更多。
  当然东西她都留下了,信却都没有回,只回了阮秋月的。
  火车到站,鸣笛减速停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阮溪猛地回过神来。
  谢东洋已经站起来了,对她说:“走了,到站了。”
  火车靠站停稳,阮溪跟在谢东洋后面下车。
  下车往车站外面走,谢东洋问她:“那个厂区离这里远吗?”
  阮溪道:“还好吧,四五里路。”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出站后谢东洋不知道路怎么走,自然一直跟着阮溪。
  阮溪带他走了四五里地,找到那片厂区。
  然后她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大口袋,展开分开谢东洋一个,跟他说:“这个厂区里的东西很全,你看你想要什么你就去和人谈,我们分头行动,最后在这里集合。”
  谢东洋还没答应呢,阮溪就把口袋塞他手里直接跑掉了。
  谢东洋:“……”
  没办法他只好把口袋叠起来塞进挎包里,自己往厂区里面去。
  阮溪对这里已经很熟了,有两个厂子的看门大爷都记得她。她找到负责人去谈进货的事情,过程也比较顺利,然后把自己要的东西每样都进了一些。
  她主要进的是各种纽扣暗扣拉链,皮筋头绳,帽子围巾袜子,还有针线以及手工上的一些工具。全部是些零零散散杂货类的东西,装了满满一大口袋。
  口袋装满她扛不动,便挪一阵放在地上拖一阵。
  回到说好的集合地点的时候,谢东洋还没有回来,阮溪便放下口袋等了他一会。等到谢东洋扛着满满一口袋的东西回来,她站起身道:“走吧。”
  谢东洋看她一眼,“你搞那么多,扛得动吗你?”
  阮溪掐着腰,“确实扛不动。”
  谢东洋这便左肩扛自己的口袋,右手伸出来抓住阮溪口袋的一角,跟她说:“我帮你搭把手,一起抬着去火车站吧,路上走慢点。”
  阮溪用双手抓起口袋另一个角,“谢三爷您帮忙。”
  谢东洋还有力气,一边走一边问她:“你都进了什么呀?”
  阮溪说:“针头线脑那些东西,你呢?”
  谢东洋看看自己的麻袋:“我弄了些五金,其实心里挺慌的,就怕砸手里了卖不出去。为了来进货,我还找家里借了不少钱呢。要是赚不回来,我得哭。”
  阮溪笑一下,“那你还进这么多?”
  谢东洋:“既然决定要干,自然不能小家子气。”
  阮溪实在没力气说话了,便没再理他。费了半天劲把两个麻袋抬到火车站,买了票又抬去月台上,等火车的时候这才稍微松口气。
  谢东洋说:“下次再来进货,得弄个方便的小推车过来。”
  阮溪扶着柱子喘气,“可以的,你要是有的话……”
  差不多等到呼吸喘匀了,火车刚好也到了。
  两个人这便又把口袋搬上火车,放在两节车厢中间连接的地方,那里有足够的地方可以放,人也便没去座位上坐着,直接在旁边站着。
  谢东洋看阮溪累得很,便让她去座位上坐着,自己看着货物。
  下车从火车站出来就轻松多了,因为他们有自行车,把口袋直接绑在后面就行。
  骑车回去的路上阮溪问谢东洋:“你打算去哪里摆摊?”
  谢东洋道:“去前门的大栅栏吧,那里人多。”
  阮溪自然没他了解,只道:“行,那我也去那里,不过我只有星期天能去。”
  周一到周六她要上课,只有周日才有时间能出去。
  上学期间就一星期出去摆一天摊,等到放暑假再每天都出去摆,这一年应该也能挣不少钱。
  谢东洋笑道:“那你肯定没我赚得多。”
  阮溪冲他哼一声,“那可不一定。”
  两人说着话骑车到修车铺,阮溪把货物搬下来放到三轮车上,又让谢东洋把缝纫机搬到三轮车上。本来她是想把三轮车骑回学校的,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喘口气跟谢东洋说:“我把这些东西都放你这吧,星期天早上我直接过来骑,和你一起去大栅栏摆摊。你可别碰我的东西,我有几颗纽扣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东洋气笑了,“你对我的人品能不能有点起码的信任?”
  阮溪耸肩,“谁让你一开始拿假的飞鸽自行车坑我。”
  谢东洋屏气默一会,点头,“确实是我的错。”
  眼看着天要黑了,阮溪没再跟他瞎扯,出门推上车准备走人。
  走的时候她又想起什么,叫谢东洋:“你能不能再给我弄个简单的架子,撑起来搭块板在上面,到时候摆摊用,该多少钱,我都给你。”
  谢东洋冲她点头,“行行行,都给你弄好,反正我也要弄。”
  说完等阮溪骑车走了,他在棚子下的小马扎上坐下来,反应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二手缝纫机和板儿车的钱她还没给呢!又要等一个星期!
  他猛拍一下大腿,隔着裤子把大腿都拍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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