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绿茶演技成为万人迷——山月不语
时间:2022-05-21 07:45:42

  寄修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冷的地方还能睡得那么安稳。
  说实话,沈念很想问问能不能和他贴贴,两个人抱在一起的话,应该就不至于那么冷了。
  可是她不敢。
  她怕扰了他的清修。
  沈念只好紧紧抱住自己,缩成一团,把脑袋上的帽子又往下拽了拽。
  寄修闭着眼睛,四下无声的环境里,她冻得牙齿打架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他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睛看着沈念:“到我这里来。”
  一双眼眸比洞外的寒星更清亮。
  沈念愣了愣,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被冻出了幻听,仔细分辩了一下。那个声音好像的确是从寄修那里发出来的。
  他这是在邀请她贴贴?
  “没没没关系。我...我不冷。”
  好吧,她虽然很想逞强,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寄修见她坚持不动,他轻叹了一声,伸出手,一把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
  沈念被他从背后抱住,蜷缩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料,感受到来自他如炉火般火热的体温。
  被冻得快要凝固的血液渐渐又开始流淌,她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一旦触碰到温暖,就会忍不住眷恋沉溺。
  沈念哆嗦着手,把两只冻得像冰棍似的手,悄悄贴在他绕过来抱住自己的手臂上,贪婪地汲取着暖意。
  他被她的双手冷得情不自禁往后一缩,但又迅速咬牙克服了,手臂更加贴近她,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别担心。这样可以互相取暖。”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到。
  可是极力保持平静的嗓音里,却有一丝稀薄的低哑。
 
 
第37章 奇怪的暖宝宝
  两人依偎在铺上干燥草席的石床上。天寒地冻, 夜里的雪悄落无声,厚厚堆积在洞口外。呼啸的暴风雪裹挟着冰渣,噼里啪啦灌入山洞。
  寄修侧躺着睡在外侧, 像一座高山把风雪替沈念挡住。她蜷在他的温暖怀抱里, 像一只小猫,努力把自己团起来,缩得更小一些。
  第一次被人从背后搂着睡觉, 其实并没有沈念想象中的那么踏实舒服。
  从被寄修环住肩膀的那一刻起, 她就不敢再轻易扭动身子,一直僵硬地保持着刚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下半身尽量离得他远远的, 连手都不敢和他的皮肤相触。
  寄修和别人不同, 他是要渡情劫飞升的, 要清心寡欲。她用人形和他相处的时候,不能像对霁夜和顾月时那样放飞自我,时不时撩拨一下。在他面前,她要矜持!要性冷淡!要保守克制!
  他是皈依佛门的虔诚佛子,男女授受不清,他们本不应该如此亲昵的。
  但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尽管理智告诉她要远离,可是身体的本能却无法拒绝他散发出的热量, 甚至还幻想着脱掉鞋袜,把冻到麻木的脚趾伸进他的衣服里面去。
  为了防止自己睡着了忍不住往寄修这个暖炉身上靠, 沈念又往外艰难挪动了好几寸,直到都快要从石床上滚下去, 才停住。
  一旦远离他, 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寒气立刻叫嚣着钻了出来, 从她的脚趾慢慢往上攀爬,缠绕住整个身体。仿佛从温暖的被窝被人拖出来扔进冰窟窿里,冷得她又开始双腿打颤。
  很奇怪,和尚分明只是个凡人,但在这样的寒冷中却能源源不断散发出温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你再往外动,就要掉下去了。”
  寄修的声音突然在沈念身后缓缓响起。
  沈念一怔,后背一紧。
  他还没睡着?
  “你不必这么害怕我。如你所见,我是和尚,不会对你做什么,放心好了。”
  说着,他把手放在她的腰间,把挂在石床边缘的她拖了回来。她就像一个冻僵的抹布,轻轻松松被他拉进怀抱里。
  但沈念哪是怕他对自己做什么啊,她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对他做什么。
  他继续说到:“你都冻僵了。”
  他撑开温暖似火的掌心,把她失去知觉的双手紧紧捂住,从他身体里传出的热气毫不吝啬地输送到她的身体里。
  “放松。别紧张。”
  他的低音炮在这样寂静的雪夜里听起来格外迷人。像天鹅绒似的,细腻厚重。
  听到他莫名让人心安的声音,沈念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尝试着全盘接受来自他皮肤的火热。她像一株被润雨滋养的花苞,一点点变得柔软,苍白的脸色一点点恢复了血色。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被温热包围的沈念很快被睡意拉扯,最后贴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她还不断提醒着自己要保持现在的睡姿,不能乱动不能扭来扭去影响到他。
  就这样睡到清晨的阳光照射到洞口的白雪上,反射出耀眼的银光,照亮整个狭小山洞,沈念才苏醒过来。
  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等视线清晰,惊讶地发现一双手臂赫然出现在眼前。很明显,是来自身后那个人的。
  看这副场景,应该是她昨晚枕着寄修的胳膊睡了一整夜的样子。
  难怪会觉得脖子那么酸胀!像落枕了一样。
  她赶紧坐直身体,回过头去,对上寄修正看着她的一双漆黑眼眸。
  “醒了?”
  他抽回被沈念当作枕头的胳膊,只是被压了一个晚上早就麻了,一时半会儿硬着没法往回弯。他轻轻皱眉,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僵麻的手臂,揉了片刻才能动弹。
  沈念看到自己把他的手臂压麻了,愧疚又自责,赧然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我——”
  “没什么。我睡着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
  寄修抢过她要准备道歉的话,神情淡然转身下了石床,“雪霁了,我们出发下山吧。”
  呜呜呜和尚真是个好人。
  沈念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感叹。不光可以当暖宝宝还能当人肉枕头,真是一物两用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
  下山的时候,寄修没有怎么说话。只有在路比较滑的时候,会扭过头来提醒她小心一些。他一路沉默着,脸色阴郁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沈念默默跟在他身后,并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反常。她正琢磨着回了妄宗以后该如何再用腓腓的形态多捞点好感值,完全不会想到,寄修此刻的心烦意乱,全是因为昨天夜里做的那个梦。
  那个诡异又让他突然手足无措的梦。
  也许是因为搂着她睡了整夜,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人如此过分紧密的贴靠,那个关于她的微微桃色的梦里,也弥漫着她发丝里若有若无的袅袅甜桃香气。
  他是浸润三千佛法长大的佛子,本该无欲无求不染红尘。虔诚清意如他,除了昨晚为了救她,他破了例抱着她入睡之外,从未做过任何逾距之事。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看似出自善意的举动,让他坚定如松的佛心开始出现丝丝裂纹。痕迹虽小,一点点累积亦可彻底摧毁磐石。
  他不禁开始怀疑反省,救她的这个举动,究竟是出自慈悲众生,还是私心驱使。
  若说四大皆空,他的梦里又为何会出现她那张夭桃秾李的脸,为何又会似放纵地捧起她亲吻下去。
  为何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的熟悉。人们不都说,如果遇到一个让你产生前世彼此就相识的宿命感的人,就代表心动的意思吗?
  他不懂得这些,所以参禅悟道的心才会被搅得从未有过的慌乱。
  不行,他不能容忍自己这样下去,这样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是对佛祖的不敬。
  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回了妄宗,要远离她,加大诵经的时间,要让自己全身心投入佛门,不再纵容自己的思绪被俗尘惊扰。
  他是了妄宗千百年来唯一可能悟道成佛之人,他不能对不起师父对他的培养和希望。
  他要担起重振了妄宗的重任!
  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仿佛身后的沈念是个吃人不吐皮的妖怪,让他不得不敬而远之。
  沈念看着脚下生风的和尚,一脸茫然。
  这是咋了?
  走那么快是尿急了?
  她赶紧追上他的脚步,但她越追得快,前面的寄修的步子就越迈得大。最后她不得不小跑起来才能保证不被他甩开。
  不是受伤了吗,还能跑那么快。
  看来多半是要憋不住了。
  算了,人有三急,沈念她表示可以理解。
  最后终于走到山下的时候,沈念已经追得气喘吁吁,脑门上也冒出几颗豆大的汗珠。
  她撑着膝盖,弯着腰,喘着粗气:“诶我说小师父,你是练长跑的吗,跑那么几里路都不带喘气儿的?”
  寄修因为受了伤,跑那么久也略有些吃力,嘴唇干枯惨白,但呼吸依然保持平稳,他淡淡瞄了沈念一眼:
  “多谢施主相救。不知施主姓甚名谁,待小僧得空,定会登门道谢。”
  沈念:“......”
  这又是咋了?
  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抱住她睡觉一点也不见外吗?怎么早上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施主施主起来了?
  男人心海底针!
  她真的一点也不懂男人!
  “做好事不留名。别问,问就是我叫活雷锋。”
  寄修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嗓音淡然,眼眸无波:“活施主,小僧先告辞了。”
  然后头也不回,利落干脆地转过身去,直接往玉山的方向走了。
  “活...活施主?”沈念眼皮一跳。
  他自己说出来难道不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吗?哪有人姓活的啊!
  还是说,他其实压根不在乎她到底姓什么。只是出自礼貌,随口一问的。
  算了。
  沈念挥了挥手,满不在意地迈腿往淮阴城的方向走去。
  昨夜受冻了一整夜,她现在只想去酒肆喝点热酒暖暖肠。
  等喝完酒,再变回腓腓的样子回了妄宗,简直美滋滋。
  她边盘算着待会儿点什么菜比较好,边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满城柳絮纷飞,暖阳正好。
  不经意间,她抬头瞥了一眼河畔茶馆的阁楼,只是这鬼使神差的一眼,差点没让她腿一软当场吓晕过去,如同白日见鬼。
  紫色的衣裳,灿如春华的美貌,戏谑兴味的眼神。
  这世间,除了霁夜,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第38章 情敌见面
  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秒种里, 沈念只觉得耳边嘈杂喧闹的人声像是按了静音键,流动的时间仿佛也凝固了。广袤天地间,只剩下那抹刺眼的紫色, 那么招摇浓烈。
  有那么一瞬, 沈念的脑子里好像有电流呲呲蹿过,直接被电到宕机,心脏漏跳, 呼吸一滞。
  但很快, 她就调整过来,鼓起勇气抬头和他对视,装作疑惑又有些花痴害羞的模样, 然后很自然地撇开目光, 强装淡定拐进对面的成衣铺里。
  没关系没关系, 装作不认识就好。
  沈念在心中默念。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时间不多不少,恰好三秒而已。
  但沈念却觉得漫长无比。
  霁夜怎么会突然来凡界了?
  难道说,被佛光弹飞的夭栀已经回妖界了,并且还告诉霁夜在凡界看到了她?告诉霁夜自己从天而降,还替和尚挡了致命一击?
  她忽然想起来,上次去妖界找霁夜的时候,他生气问了她很多奇怪的问题, 是不是也是因为夭栀看到了什么,告诉了他?
  这么想来, 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现在凭空出现,就意味着他其实还是很怀疑她, 所以想亲自来凡界弄清楚。
  只是没想到, 他运气那么好, 守株待兔遇上了自己往枪口上撞的蠢兔子。
  本来她还能有些转圜的余地,现在被他亲眼看见,简直宛如天降雷神之锤,把她反复横跳的事情锤得死死的。
  霁夜那么自傲的人,应该是没法容忍她对他图谋不轨的同时,还对别的很多男人都图谋不轨这种事情吧?
  “客官您是想做衣服呢,还是买成衣呢?”
  看到沈念走进来,店家从柜台后出来,睁着一双闪动着期待光芒的眼睛,殷切地看着她。
  沈念正想着该如何从霁夜眼皮底下逃回了妄宗。她心不在焉地随手取下一件成衣,递给店家:“这个,我可以试试吗?”
  “没问题,客官您这边请。”
  她带着沈念来到店铺后的一间小屋,屋子里有一扇开口很小的窗户。人没有办法从窗口钻出去,但是——腓腓可以。
  很好,她脑子里已经有了详密的计划。
  沈念开心地朝店家道了声谢,拿着衣服径直走进了屋子里。
  在店家掩上房门的下一刻,她把衣服挂在架子上,咻一下变成腓腓,轻盈跳上窗台。
  窗户外是护城河道,顺着河道一直往北走,就是玉山的山门。
  只要她回到了妄宗,霁夜就不可能再找到她。
  因为,他是妖,没有得到允许,是不可以进入佛寺的。
  除非,他想要被佛门的正道之光灼伤。越是妖力高深的人,受到的伤害就越是强烈。
  霁夜这么厉害的人要是贸然闯入了妄宗,估计能直接烧成炭,烧得连妈都不认识吧?
  想好计策,她从窗口的小缝里艰难地挤了出去,还挤掉了一根红毛,落在窗台上。
  而此时阁楼上的霁夜,慵懒随意地把手肘撑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茶杯,玩味的眼神透过热茶氤氲的烟雾看着成衣店的大门,等着那个和沈念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出来。
  他轻吹开茶杯里浮动的茶叶,啄了一口热茶。
  他不想再每天想她究竟在干什么,想她有没有待在别人身边,有没有因为危险的工作受伤。也不想像小白一样,被主人牵动情绪,在岛上眼巴巴等着她的到来。
  所以,他就亲自来凡界了。
  他没有想好如果真的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场景会怎样,但他不想因为夭栀的一句话就对她产生怀疑。他想要了解的事情,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像迷雾一般的少女从好奇试探,渐渐变得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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