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绿茶演技成为万人迷——山月不语
时间:2022-05-21 07:45:42

  看在顾月时拥有至纯魂元的份上,这种时候惹他生气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沈念只好收起方才的戏谑,真诚地对他夸赞了一番:
  “魔君大人真是心怀天下、深明大义、义薄云天。魔界能拥有大人这般的魔君。实乃魔界之幸。”
  前面的几个词沈念虽夸得有些违心,但后面的一句她倒是真的这样想。
  在顾月时上任魔君这短短一段时间以来,魔界百姓的生活质量明显要比之前高了好几倍。而且他这个人非常自律,每日除了练兵就是处理各种公务,顺便还把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都收拾干净了。
  在这一点上,沈念对顾月时是绝对的敬佩。
  也许是见着少女的态度还算是诚恳,顾月时的脸色便没有继续阴沉下去了。
  “我虽从未听过有蹭灵力一说,但你若是知晓该如何做的话,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吧。”
  顾月时规规矩矩地头靠床架,衣服严丝合缝地捂在身上,一丝春光也不愿漏出来。虽然他现在面无表情,但沈念却嗅到了一丝英勇赴死的味道。
  怎么感觉,他对自己的误会好像越来越深了呢?
  沈念不解地挠挠头。
  他这个样子让沈念很难搞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本来只是随口胡诌的,谁曾想顾月时这么精的人居然相信了,相信到舍得把自己一半的床铺让出来,慷慨解囊让她随意蹭灵力。
  “如果魔君大人觉得不自在的话,其实我也是可以不蹭的。”
  沈念边说,边默默地往门口挪动,装出一副贴心又善解人意的模样来。
  她可不想同前不久才和死对头订婚的人睡在一起。
  顾月时眼神淡淡的,看着一点点、一寸寸正在远离自己的少女,反省是否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太过冷漠了,所以把她吓着了。毕竟她从小在隅木里这样野兽横行的地方长大,自然是比旁人更容易受到惊吓些的。
  他又尽量把神色放得温和些,语气变得更柔软些:“无妨,本君并没有觉得不自在。”
  沈念:......
  原本还挂在她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
  他这个人!谁需要他在这种时候释放善意了呀。当初铁着脸说要娶知漓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如此体贴呢?
  顾月时见沈念仍杵在原地不动弹,想到也许是她觉得睡在里边太有局限性,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不方便逃跑,所以才面露难色。遂,他十分通情达理地换到里面的床位去坐着,满脸写着“还有什么问题么”的样子。
  目色仍是清冷,高不可攀,但也不至于让人心生寒意。
  “你就别在这里纠结了,快和他一起睡!你要知道,只有多接触才能让他爱上你,爱上了你才能把魂元主动献给你啊。”
  玄安话糙理不糙,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既然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沈念了,又何必再扭扭捏捏放不开手呢,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魂元拿到。
  不管过程究竟有多糟心,只要能达到目的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很快想明白这层的沈念,脸上又扬起了甜似蜜糕般的笑容:“魔君大人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想必在您的帮助下,我的修为很快就会有提升了。”
  边说着,边步履轻快地回到床边,十分懂得分寸地坐在了离顾月时最遥远的一角。
  “我在这里坐一晚就行了。魔君大人灵泽充盈,即便坐这么远也是能有所浸染的。”
  进而,又端庄持重地正了正衣领,背挺得笔直,坐似劲松。
  顾月时盯着沈念,嗓音平板着开口:“不是说同床共枕么?”顿了顿,“你在害怕本君?”
  沈念削尖脑袋也想不出来,顾月时到底从哪里看出来她有半分害怕的模样。还是说这张脸,长得就像只容易受惊的小白兔。
  不过既然他好心提供了一条不用睡在一起的思路,沈念便顺坡下驴道:“魔君大人乃万乘之尊,若是同我这种乡野来的尘垢粃糠共枕,实在是惶恐的紧。”
  紧字方落,沈念只觉得腰下有一股劲力,把她从床尾朝床头猛地拉扯了过去,身形一晃,下一刻,已经滑到了顾月时身侧。
  “魔界最不在意的,就是等级二字。本君说了可以,就是可以。”
  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然后,他转过头去,笔挺挺地躺倒在床上,温顺地阖上眼眸,羽睫也十分温顺地耷拉着贴在脸上。
  “睡罢。”他说道。
  言毕,将身上因躺下的动作而有些许松散的外衣又紧了紧,领口的结依然牢牢系在下巴下方。
  沈念看着他这一趟行云流水的动作,略微惊了惊。这就...睡了?
  她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被绳子捆着,躺成一条流畅直线的顾月时,眼神中带着些欣赏。
  如月银发披散在云衾之上,他睡觉时的模样竟也能这般好看,沈念一时不禁观摩得出了神。
  直到肩膀处突然像被人往后一拉,砸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闭眼,睡觉。”
  这是来自身旁的人的命令,命令完毕,屋内的明烛也跟着悉数熄灭了。
  但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睁过眼,保持着端正的姿势一动不动地仰躺着。
  虽然知道身旁这个人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沈念还是在黑暗来临的一瞬,往远离他的地方一点点挪出去。
  幸亏这张床够大,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远到不能再远,再远她一翻身就要滚下床去的时候,她停止了挪动。
  衣料摩擦着床铺时发出的窸窣声响也随之停下。
  *
  夜里,睡得正沉的顾月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啪嗒砸在了自己腿上。
  他睡眠很浅,小小的响动都能立刻惊醒他。
  警惕睁眼后,听到身旁少女轻浅的呼吸声,才想起来,原是她睡在身侧。
  紧绷的弦又松了下来,在浓稠的黑夜里,顾月时的嘴角悄悄爬上一丝极微弱的笑。
  接着,又继续睡去。
  清晨,少女在强烈的束缚感中,皱着眉渐渐苏醒。
  当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从窗户外投射进屋内的金辉。她打了个呵欠,想要长长地伸个懒腰,却惊觉自己全身都被锦被缠绕住了。
  她费力地扭了扭肩膀,没扭出来。
  “醒了?”
  顾月时轻淡的声音从书案那头传来。
  沈念被裹得像只乌龟似的,只剩下一颗头露在外面,黑溜溜的眼睛扑闪扑闪。小乌龟满脸不解地转过头去,带着愠色问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小乌龟还在龟壳中拼死挣扎了几下。
  顾月时那双修长的、本该提着剑上阵杀敌的手,此刻正捧着她的旷世巨作。
  他幽幽从书中抬起头来,清冷的眼风扫过沈念,拨动了一下手指,紧紧裹住她的被子立马就松开了。
  “你为何要将我缚住?”
  很明显,小乌龟有些生气了。
  “也不知昨晚是谁,嘴里嚷着要杀了我,还对着本君一顿拳打脚踢。”
  顾月时话头刚落,正从床上坐直起身的沈念一跌,一个不稳当又滑了下去。
  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除了这个,可还有说别的?”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顾月时一眼,问得颇为谨慎,生怕从他嘴里听到更多惊悚的胡话来。
  顾月时啪一声合上书,不紧不慢地拂了拂衣袖朝沈念走过来,眼神里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除了这个——”他在最关键处停顿了半晌,撩起自己的玄色衣袖,露出一截手腕来,“还有这个。”
  只见他白晃晃的手腕上,有一道看起来十分新鲜的青紫色伤痕。这形状看起来...像是被谁狠狠拧起来揪了一通。
  他轻轻皱着眉,收回手盯着沈念,看样子是势必想要讨个说法。
  沈念呆愣在床上,脑袋飞速回想着昨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梦。可她记得,昨晚明明睡得非常安稳来着。
  在当下这样双方对峙的时刻,沈念突然想起织齐曾教导过的一句话,是说,当自己也不确定事情真伪的时候,只要对方拿不出证据来,就抵死不认。
  所以,沈念秉持着这个原则,抬起头,准备抵赖:“这个伤,看起来有些旧了吧。”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沈念说瞎话的本领很高,脸上的表情十分自然,像是在说“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弄的”。甚至连一点心虚都没有,理直气壮。
  顾月时见她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也不计较,伸出手指,从指尖倾下一道光芒,碍眼的伤痕瞬间就消失了。
  “那你昨夜灵力可有增长?”
  他放下衣袖,抬起眼眸,云淡风轻地问到。
  沈念听他换了个话题,松了口气,由衷开心地露齿而笑:“当然啦,托魔君大人的福。”
  顾月时轻嗯了声,点了点,又问:“今夜可还来?”
  沈念:还来?!
  “这...这...”
  她的神色稍有些艰难。
  “怎么,是担心本君的灵力不够多吗?”顾月时仿佛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神色一肃,“哪怕连续来一个月都不会对本君造成什么损失。”
  玄安忍不住在沈念脑海中啧啧称赞道:“真厉害。”
  能白赚灵力当然是好事,可沈念怕自己晚上睡觉梦游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引起顾月时的怀疑。仅昨日一夜就足以让她胆战心惊了。
  若是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目的,或是梦呓时说出自己是沈念这样的话,顾月时怕是会提着剑捅死她的吧。
  “魔君大人真的很厉害呢。只是...只是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怕是会有损大人的清誉。再说了,若是被二公主知晓了此事,她一定会很生气很难过的。”
  沈念蹙眉轻叹道。说着说着,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担忧,担忧里又有些害怕,害怕中还有点遗憾。
  一点演绎的痕迹都没有,就算是顾月时这样精明的人看了,也只会觉得,她是真的很害怕惹织漓生气的纯良小白兔而已,可怜又让人忍不住怜惜。
  顾月时听到二公主,眼中蓦地浮上一层冷寂:“无端提她作何?本君同她并无半分关系。”
  诶?
  所以传言说他们大婚被破坏,婚约取消是真的?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11章 梦境里的人
  “二公主,魔君大人还在休息,您现在进去做什么呀!”
  门外传来家仆因急迫而有些颤抖的声音,屋内的两人听到动静,目光同时转向被人推开的门。
  林梢漏了几抹清亮的日光,洒进昏暗的房间,正坐在床上的少女被猝然闯入眼中的灿亮晃得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虚挡住眼睛。
  "顾郎——"
  推门而入的蓝衣女子声音轻柔,甜腻地唤着顾月时。可当踏入房门,看清玄衣青年身后坐着的少女时,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起初脉脉含情的目光一瞬黯淡。手中的锦盒一个不稳当,哐当落下,盒中的酥饼洒了满地。
  身后的家仆瞧着屋内这副暧昧场景,也是明显慌了神。
  怎么魔君房间里多了个姑娘?再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前天他从雪山救回来的那个么?
  他八卦且小心地又抬头瞧了瞧身旁二公主的表情,意料之中的,她脸色非常难看,胸口短促地起起伏伏,看起来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
  作为聪明人,他明白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应该知趣些,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以免被这三樽神误伤。
  于是,他躬了身,埋着头,退出了压抑到让人窒息的空间。
  “你从白樾跑来这里做什么?”
  不愧是顾月时,非但没有解释为何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躺在他床上,反而先发制人质问起织漓。
  “我...”
  看得出来,织漓被唬住了,说话都有些磕巴,一时有种好像是自己做错了的错觉。
  顾月时质问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冷,冷得身后的沈念都忍不住替织漓抖了一下。
  织漓缓缓反应过来后,被他这句无情的话狠狠伤了伤,眼眶瞬间泛起泪光,声音微颤,指着沈念问到:“她...她是?”
  她终于想起了正事。
  “与你无关。”
  其实,当看到她的那一刻,织漓就明白了,为什么顾月时会在雪山上救下她,连兵都顾不得训了。也明白了,为何安插在魔君府的眼线会告诉她,魔君大人那日神色急迫,抱着个女子匆匆回府。
  因为,这个少女和曾经的沈念,真的是太像了。
  她记得,顾月时那时也是这般,在白雪皑皑的苍梧山上,把濒死的沈念抱回将军府。那时的沈念还没有被邪气所染,天真烂漫的和现在他身后的少女一模一样。
  她以为,沈念死了,他就会渐渐放下了。可是为什么,在面对和她那样相似的人时,他还是会如此在意。
  场上的气氛跌至冰点,知漓顶着一双红通通的双眼,充满了不甘地看着顾月时,顾月时则冷着脸,看着沈念。
  沈念环顾四周,觉得盯着谁看都不太合适,大概现在需要她出来说点什么吧。
  于是——
  “我叫小九,前些日子家里发生了些变故,幸得魔君大人收留,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沈念穿上鞋子,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装出怯生生的模样站在顾月时身后,对着知漓一一汇报。
  可这些动作在知漓看来,全是挑衅。
  凌乱的云衾,光芒投射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无不刺得她双眼生疼。
  这么久了,顾月时从不愿正眼瞧她一眼。擅自取消婚约,对她视而不见。
  她无数次提出想要来魔君府与他同住,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可面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女,他却丝毫不加以防备,随意让她在魔君府住下。
  他甚至巴不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沈念吧。
  知漓扯扯嘴角,眼里肃杀的恨意一闪而过。但她很懂得如何在人面前控制自己的仇恨,哪怕再失控,她也绝不会让任何人轻易看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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