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二人不肯说实话,她才不会上赶着道出把柄,于是冷哼一声,“那就有请二位跟我回去慢慢说了。”
说完便要拔剑上前,然被俞衡渠一手将她的剑压回了剑鞘,见她看过来的不解眼神,只得嘱咐道:“在此压阵,我去。”
说完也不给秦悦反驳的时间,直接走上前去,两个男修互相对视一眼,二对一时就差一点打不过秦悦,此时二对二怕是没有还手之力。
“我们说实话,只要你们放我们走!”
显然还打算讨价还价一番。
俞衡渠并未停下,对着二人直接碾压了上去。
不过堪堪交手三招,秦悦见那两个男修左支右绌,显然不敌俞衡渠,便在一旁似笑非笑道:“抓了你们,我自然有100种办法得到我想听的。”
“是吧,俞大哥?”
“嗯。”俞衡渠抽空回头应了秦悦所问。
面对秦悦的“小人得志”,阴沉男修暴躁道:“抓了我们二人又能怎么样?多的是人想抓你去挣一笔赏银,你是逃不掉的!”
清瘦男修也跟着威胁了一句,“你如果敢动我们,只要我二人不死,定然让你和你周围的人鸡犬不宁。”
“放了我们,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秦悦听到她居然值一笔赏银时,脑中有瞬间想到,不知这笔悬赏多不多?要不然她自己去挣了?
可惜此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极快地被她甩出了脑海。
“你们是在威胁我?”
很好,这二人是在提醒她一会儿要下死手!
“俞大哥,他们威胁我!”
随着秦悦一句“告状”的话,两个男修在俞衡渠剑下瞬间落败,快得出人意料。
俞衡渠无奈看着秦悦气咻咻的身影,任由她拿出一根捆仙绳将人五花大绑在一起。
秦悦将人绑好后,看着二人冷笑一声,拿剑鞘轻点着阴沉男修的头顶逼问道:“怎么样,两位现在想说了吗?”
“不说的话,我可就严刑逼供了哟。”
“臭丫头,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竟然敢如此折辱我们!”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阴沉男修被秦悦轻慢的动作激怒,此时暴怒大吼道。
秦悦极干脆摇头,“我管你是谁,你抓我的时候,管了我是谁吗?”
清瘦男子倒是冷静些,一边思索脱身之策,一边选择自曝家门,“我们是玄门有名的七星镇双煞,姑娘你可想清楚了,得罪我们的后果!”
秦悦做出一脸恍然之色,口中却说着完全相反的话:“啊!没听说过,大概不出名?”
显然是有意激怒二人。
秦悦想起自己的孤陋寡闻,她悄悄对着俞衡渠看去,用眼神问道:这二人来头很大吗?
俞衡渠摇了摇头,思索片刻,对着被绑起来的两人道:“我只知在十年前,七星镇出过一桩灭门惨案,只有一位小公子留宿在别人家侥幸逃过一命,后来有传闻这事是两个散修做的,这两个散修,从此之后便自称七星镇双煞。”
两个男修不料老底被揭开,脸上显出惊怒,终于有了慌乱之色。
秦悦闻言知雅意,看来今日绑了这二人不算冤枉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俞衡渠说出这一番话自然有他的用意,见秦悦已然知晓这二人有不止一条人命在身后,便劝道:“阿悦,你先离远些,去城门处等我亦可。”
秦悦听这话颇为惊讶,压根想不出个所以然,一脸好奇问道:“为什么我要离,远些?”
俞衡渠皱着眉,实诚道出:“既然这二人不肯说实话,那就只好逼问,你离远些,一会儿免得污了你的眼。”
秦悦一愣,接着大笑起来,“俞大哥,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
一贯好脾气又君子端方的俞衡渠,严刑逼供,他会吗?
第六十二章 卖命的事绝对不干
七星镇双煞却并不觉得好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两人不再问问吗?没准他们就愿意说了呢,为何就断定他们要用刑才能说?
见那一对年轻男女,已经在讨论,要对着他们用什么样的酷刑才管用时,阴沉男修大喝一声:“我说!”
秦悦挑挑眉,她还以为这二人多嘴硬呢?她就吓了两句而已。
男修快速说道:“河阳赵氏出的悬赏,我们兄弟二人只管抓人,不信的话,我二人袋中还有一幅画像,拿出来一看便知。”
而清瘦男修沉默一瞬,并没有阻止同伴说出实情。
俞衡渠用灵力摄来了这两人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幅秦悦的半身肖像图,画得颇为传神。
秦悦想起和赵松的纠葛,看来河阳赵氏是彻底将她恨上了。
见俞衡渠看过来,她欲言又止,这事要怎么向他开口呢?
俞衡渠心思敏锐,这里面的前因后果他皆知,他记得这二人先前说的是活捉,显然赵氏是有目地的在针对阿悦,他冷眼看着七星镇双煞,凌厉问道:“目地。”
“我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我说的是赵氏的目地。”
七星镇双煞一噎,这男子果然不好糊弄,可如实说,不说眼前这对男女会不会放过他们,就算侥幸逃脱,河阳赵氏怕是也会杀他们灭口。
“我们只管拿钱办事,别的事我们从不过问。”
俞衡渠收敛一身温雅气度,忽然极为认真道:“阿悦,将头转过去。”
秦悦:“哈?”
俞衡渠直接一道灵力迫得秦悦转身,接着手中起剑,竟是将捆着七星镇双煞的绳子一剑斩开,面对二人诧异的眼神,他淡淡威慑道:“玉山规矩,不杀手无还击之力之人。”
“我手上出十八道剑气,你们躲过了,今日的事我就跟你们一笔勾销,河阳赵氏那儿,我自己拿剑去问。”
他说完,手中的剑忽然分出十八道恐怖虚影,一份为二灌注灵力对着七星镇双煞直接绞去,杀气腾腾,惊得七星镇双煞心神俱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他们二人行走玄门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剑气 ,而且这人头顶为何会出现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幻剑影,他到底是谁!
可惜,七星镇双煞快,十八道剑气更快,不过眨眼间就追上了二人。
前三道剑气,二人还能勉强避开要害的话,剩下的剑气,足够将他们斩得连渣都不剩。
极致恐惧下,时间似乎被极度放慢,二人的瞳孔在死亡的威胁下,睁得极大,甚至忘记了呼吸。
“殉葬!”
下意识的自救,阴沉男子恐惧的喊出了这两个字。
而如他所愿,杀近的剑气在一瞬间骤然静止,堪堪停在二人鼻尖处,再晚一分一毫,七星镇双煞怕是要去阎王殿前嘴硬了。
俞衡渠头顶剑影也跟着消散。
“殉葬?!”
一句殉葬直接将秦悦惊得回首,满脸的不可置信,在侧底明白了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后,一双眼中有熊熊怒火被点燃。
她当日揍赵松,绝对是揍轻了。
清瘦男子见话到了这个份上,便干脆抖了个彻底:“两个多月前,赵夫人找了包括我们在内的一共十人,给了我们每人一幅女子肖像,并让我们将画上的女子给她抓回去,当时有人见画上女子美貌,打起了歪主意。”
说到此处,他看了秦悦和俞衡渠一眼,知道有些话不宜说出口,“赵夫人为了打消这些人的念头,便直白警告道,这是她给儿子挑的合阴婚的对象。”
剩下的话,倒是不用他再说了。
至于这女子为何到此时都还好好的,他们也颇为纳闷。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你们如果不信,我们兄弟二人可以当面对质赵夫人。”
面前这两人不好惹,可河阳赵氏更不好惹,只要这二人听信他的话前去对质,未尝不会两败俱伤,他们兄弟也就有了活命的机会。
留下他们还有用处,眼前的煞神才不会一剑杀了他们。
显然俞衡渠的十八道恐怖剑气,深深烙印进二人心中。
俞衡渠并未撤回剑气,反而控制着剑气将二人团团围住,且有越发凌厉之势,逼得双煞兄弟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唯恐惊了剑气被扎个透心凉。
他站到秦悦身旁,未执剑的左手几次伸出,却有慢慢放下,见她一脸怒气中夹杂着几分惨白,心中一疼。
“阿悦,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秦悦紧了紧自己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后怕,而微微颤动的手,压了压胸中快要越过理智的情绪,强撑道:“俞大哥,我没事。”
怕有用吗?
真到了鱼死网破那天,哪怕是死,她也要将河阳赵氏的门楣一把火烧干净。
俞衡渠克制着自己,微微用力握上秦悦左手,见她惊诧抬头,一字一句缓缓说着自己的誓言:“阿悦,有我在。”
秦悦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又让人觉得安心的男子,他的眼中是对她显而易见的关心和疼惜。
她似乎并不是一个人。
许是意识到这一点,秦悦心中的怒与怕渐渐归于平静。
秦悦忽然苦笑道:“俞大哥,你不问我,赵夫人为何要拿我给赵松……”
“阿悦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俞衡渠忽然打断秦悦的话,“拿人殉葬是邪门歪道、草菅人命之举,只有我玉山道院在一日,便不会对此残害人道之事视而不见。”
“只要我俞祝活着一日,就会护着秦悦一日。”
秦悦忽然明白了俞衡渠要表达的意思,作为玉山弟子,他不会对此事视而不见,作为俞衡渠,他更不是无视秦悦的困境。
秦悦心中一酸,同时又一暖,他真好!
难怪有女子千方百计要对着他碰瓷。
七星镇双煞一听玉山道院这几个字,心中瞬间极度失落,他们的盘算怕是要落空了,河阳赵氏可惹不起玉山道院。
二人互视一眼,忽然爆发出极强的灵力,拼着受伤不顾,硬是撞碎俞衡渠的几道剑气,极快向后逃命而去。
俞衡渠反应极快,直接提剑追了上去,秦悦见此也跟上前,不过一时半刻,七星镇双煞就又被捉了回来。
秦悦冷冷看着这二人,咬牙道:“俞大哥,这两人咱们怎么处理?”
放又不能放,杀又不能杀,难不成要找个地方关起来?
俞衡渠自然早就想好了这两人的去处,并不让秦悦为难,“我恰巧知道十年前,七星镇幸存的那名遗孤的下落,这二人交给我,我找人将他们送过去。”
在场三人皆是一脸惊诧,秦悦自然是惊讶俞衡渠连这样的玄门恩怨,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简直是个人形资料库吧?
七星镇双煞则是一脸煞白,怎么可能,他们找了那个孩子十年都没有下落,为何玉山道院的人会知道下落?
“阿悦,咱们先回方府。”
说完俞衡渠便用灵力将七星镇双煞双双拍晕,手法显得颇为熟练,接着又从乾坤袋中甩出两条麻布袋,将人装了进去。
看得秦悦嘴角微微抽搐,俞大哥这熟练的动作,真的不是她的锅吗?
好好的玄门清流,怎么像个土匪的干活!
之后二人拦了一辆进城的板车,踏着夕阳余晖回了方府。
进府后,俞衡渠先将人关到了方府的柴房,他一路默默将秦悦送到了内院前的垂花门边,口中再三叮嘱道:“阿悦,今日夜里我不在方府,你好好护着自己,夜晚不要外出。”
秦悦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只当俞衡渠要去巡夜,勉强收拾起情绪,试探道:“俞大哥,我想将今日看过的坟墓夜里再探一遍,你觉得怎么样?”
她自己的事并不会即刻危及性命,还是先解决钟陵城的采花贼要紧。
俞衡渠断然否定道:“今夜不行,今日夜里阿悦呆在方府,等明日我回来后,咱们再去开棺。”
秦悦一惊,她想挖坟验尸的事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等我回来。”
面对他的软语温言,盘旋在脑海中那一点不理智的念头,被秦悦脱口而出:“俞大哥,我如果说想要一把火烧了河阳赵氏,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恶毒?”
俞衡渠知她心结,伸手轻轻抚在她头顶,眼眸深邃韬晦,“不会,因为我也想过。”
秦悦彻底呆住,愣神看他转身大步离开。
忽然觉得何其有幸,在乌衣城认识了俞衡渠。
这一路她不仅没有落过单,有幸避开了赵夫人的算计,还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伙伴。
离开的俞衡渠并未回自己的院子,反而走到了周良炉的住处,对着院门轻敲后,听里面响起一声懒洋洋的“进”后,大步踏了进去。
周良炉极为懒散的半躺在一把藤椅上,抬眼见进来的人是俞衡渠后,被吓得直接坐直了身体,并开始在脑内过滤他今日可有得罪过这人?
这位光羲道君的脸色可称不上好,一身气势也颇为摄人。
俞衡渠见周良炉努力思索的模样,并不愿浪费时间,选择开门见山:“我有事请你帮忙。“周良炉一听却并没有放松警惕,这人不能求他呀?他办不到的事,他自然更办不到。
“什么事?首先说好,卖命的事绝对不干。”
第六十三章 他们家里都有矿
“不需要你卖命。”俞衡渠盯着周良炉直接说明来意:“我今日夜里不在钟陵城,阿悦在方府,你替我护着她。”
“她少了一根头发丝,我只寻你的不是。”
“直到我明日,也或许是后日回钟陵城,你头次欠我的救命之恩便算了了。”
周良炉闻言颇郁闷,就这么件小事?
心中一松的周良炉,即是疑问也是调侃:“你这是要干嘛去?不如把你的阿悦姑娘一起打包带走!”
俞衡渠并不回答周良炉的问题,说完后只静静审视着他,神色虽平常,周良炉却知他拒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