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怂怂的小包
时间:2022-05-22 07:18:38

  季初满意地点点头,脸颊有些泛红。
  直到回去后听到定北侯聂衡之从军营中消失,她脸上的红色才慢慢地褪去。
  沈听松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两眼,语气轻缓,“勿要担心,定北侯虽放浪不羁,但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明日无论如何都会好的。”
  季初默默地念叨了一遍出尔反尔,有些不解其意。莫非沈听松和聂衡之两人之间做了约定吗?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功夫细想了,几位嬷嬷等着要教导她明日大婚的礼仪。沈听松话中的简单也只是相对世家贵族而言,与平民百姓比起来还是繁琐的多。
  细论起来,季初的时间根本不够用的。便是她第一次同聂衡之成婚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手忙脚乱,可能是时间真的太过于仓促了吧。
  同聂衡之和离后的第十个月,季初将自己给嫁出去了。
  如同沈听松前一日同她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她和沈听松的大婚除了没有长辈和亲近的友人参加,其他的都是和和美美的,当中没有出现一点岔子。
  季初第三次穿上红色的嫁衣,盖上红色的盖头,于众人见证之下同自己选的如意郎君结为了夫妻。
  礼官高喊礼成的时候,季初满眼皆是红色,可她的脸却悄悄地白了。因为想起了前两次成婚的场景。第一次,她同聂衡之成婚,嫁给高高在上的定国公世子,因为敏锐地感受到了夫君身上的不喜,无所适从险些踩到裙摆摔倒;第二次是上辈子嫁给沈听松,她没有听到礼成的声音就被一支利刃穿透了身体,在剧痛中死去。
  如今,这是第三次,季初满心希望着可以圆满地完成。
  事实也正如她所愿,被送进喜房里面坐着,她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等到沈听松挑开了喜帕,两人喝了交杯酒季初才回过神,开始不自在起来。
  大红色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眉目如画的男子含笑地望着她,季初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就被他很轻地在脸颊的小梨涡上亲了一口。
  “阿初是一位美人,今日很荣幸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他话音落下,季初就紧张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今日我很欢喜,谢谢你,阿初。”沈听松一直含笑看她,季初轻咳了一下嗓子,起身将那个小匣子抱了过来,“那个,我回去看了好久,没发现它要怎么打开。”
  干巴巴地没话找话,这是季初已经紧张到了极致的表现。
  沈听松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示意她拿过来那块定亲的玉佩,妥帖地放在小匣子上面,匣子出现了一声异响,应该是可以打开的声音。
  季初正要打开,却被沈听松又拿走了玉佩,她不解地看过去。
  烛光下粉腮朱唇,当是晃得人心神恍惚,沈听松的语气却没有半点变化,“这么早打开就失了惊喜了,等再过些时日吧,什么时候你不开心就打开它,心情也能好一点。”
  季初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收起玉佩应下了。
  ……
  大红蜡烛尽职尽忠地燃烧着,沈听松利落地从床上抽出了一床被褥放在榻上,季初看着他的举动吃惊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觉得沈听松是看出她的紧张了。是的,经由了和聂衡之的三年婚姻,季初实则对夫君敦伦是有些惧怕的,那种完全被对方压制掌握的感觉想起来骨子里面都在颤抖。
  “危机彻底消除之前,阿初,我不会碰你的。我不想我死之后,可能还会有另外一个沈听松的存在。”他有些歉意地看向季初,季初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瞪了他一眼。
  “大吉之日,说死呀死的真的不吉利。呸呸呸,满天的佛祖菩萨们都要记得,方才的话都不作数的。”
  沈听松笑着点点头,忍不住开口,“阿初,我修道,佛祖菩萨那都是佛家的。”
  “哦,好累啊,我要去睡了。”
  ***
  同样的夜里,有人高卧在喜床上,安然入睡,有人在不眠不休地挥剑杀人。
  聂衡之带着人提前几日出发,如同毫不疲倦的嗜杀兵刃,悄无声息地绕过平京城,正与戴绍派出的先锋部队相遇。
  满身戾气的黑甲兵径直入了先锋部队的营地,烧、杀、抢、掠,比最野蛮的戎族人还要凶狠。
  不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将五百人杀的干干净净。
  一切平息下来,明月高高地挂在墨蓝色的空中,皎洁的月光洒在鲜血淋漓的土地上,不知哪里来的乌鸦嘎嘎嘎地叫了几声。
  众人看着脸上喷洒了血珠却无表情的那人机械式地冲着一具具已经死透的尸体补剑,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们的侯爷,挥剑的模样如同疯子,更加可怕的,这是一个有神智的疯子。
 
 
第八十三章 
  其实, 上辈子的聂衡之在得知了季初的死讯后已经是个疯子了。
  他从高高在上的定国公世子跌落成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受尽数年不堪的折磨,原本以为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在爱他,等着他。那个人找不到他, 他就费尽心机耗费所有的毅力从无尽的黑暗中走出来。
  可是, 上辈子他走出来了爱他的那人却不在了,所有的筹谋失去了意义,聂衡之自暴自弃地死在了战场上, 心灰意冷邪肆疯狂一如今日。
  再次睁开眼, 他欣喜若狂地看到了熟悉生动的容貌, 一切都重新开始。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又有了这么一日, 他失去了爱自己的那个人。
  今夜是季初和那个野男人的洞房花烛夜,聂衡之自虐地想着他们会做些什么,双眸一点点变得赤红。野男人会和她结发饮合欢酒, 会褪去她的衣服, 会温柔地亲吻她……然后他们的生命将永远牵扯在一起,直到死去直到百年后的墓碑上会刻上他们的名字。
  一整个夜, 聂衡之没有闭上眼睛。
  ***
  和沈听松新婚的第二日, 季初再次梳了妇人的发髻,耳铛上垂了耀眼的红宝石,第一次以主母的身份在款待各地使者们的宴会上露面。娥眉朱唇,华衣清姿, 她和温润贵气的男子站在一起的时候便是心含不甘的沈家人也要承认他们是极其相配的。
  尤其是两人眉眼往来之间, 含着旁人一眼便能看清的淡淡柔情。
  今日求见的各地使者也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心下打算频频。江南这位天潢贵胄果然很喜欢定北侯的前任夫人, 不嫌弃那女子是和离之身不说, 还极为看重地将她带到人前。
  能站在这里的人要么是他的心腹亲信, 要么是各地派来试探的使者, 这女子能出现在这里已经代表了沈听松的态度。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也将是他所有属下的主母,未来更说不准会成为一国之母。
  众人的心中有了衡量。
  而接下来,沈听松光明正大承认自己是先太子之子,斥责当今弑父弑兄得位不正,将以大魏最正统的皇室传承身份肃清朝纲拔乱反正,直接将宴会推到了一个高潮。
  战争的号角随着他的宣告吹响,终于将如今僵持的局面打破。
  北地的使者率先开口,直言不讳北地会南下用兵,代表了北地节度使戴绍的态度。
  暗潮涌动之间,季初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包括沈听松部下的蠢蠢欲动,各地使者的左右摇摆。
  她的心中不免涌起了几分担忧,她一个没有根基的普通女子真的能将沈听松从漩涡当中带走吗?
  估摸发现了她的复杂情绪,沈听松不动声色地朝身旁的女子看了一眼。像是在安抚让她不要担心又像是表达一种凡事立于心胸的稳妥。
  因为他这一眼,季初很奇异般地平静下来。她对沈听松有几分了解,他如此应该是已经做好了打算吧。
  而他同意婚事敢将自己牵扯进去,说明打算的结果不算太坏?
  是夜,议事厅中的灯光通明。
  季初入睡的时候没有见到新任夫君沈听松的人影,天蒙蒙亮醒来的时候才感受到了宽敞的床榻外侧合衣躺着身形颀长的男子。
  这还是前后两辈子季初第一次同沈听松睡在一张床榻上。当然也是两辈子第一次她和除了聂衡之以外的男子同床共枕。
  季初睁开眼睛,略微有些迷茫的眼神不由带着好奇多打量了几眼。无论是隐姓埋名的时候还是现在恢复了高贵的身份,沈听松的睡姿同他的性子都是那么的像,安静规矩地躺着,双手在身前交叉,可是规矩之外又总多了几分闲适随意。他清俊的脸庞朝向季初这边,已经松开的乌发半覆在脸上。
  这和聂衡之又不一样了,因为只和两个男子同床共枕过,季初没法避免地在脑海里面比较起两个人来。
  高高在上的定国公世子脾气不好,睡姿也肉眼可见地恶劣,一开始长手长脚地伸展开,明明是宽敞的可以容下四五人的床榻,他却不将她挤到最里侧不罢休。后来两人关系亲近了,他就更加过分了,要么如同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的缠着她,要么强硬地将自己的一条胳膊塞进她的怀里面要她抱着……
  没有忍住,季初小心翼翼地伸手将朝向自己的男子脸上的头发朝一侧拨了拨,手指头无意间触碰到的时候,他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唇角噙着一抹微笑。
  像是做贼被抓到一般,季初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脸颊微微泛红,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放心,一切有我。”有了沈听松的含笑嘱咐,季初安心地又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床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沈听松已经离开了。不过到了次日天色熹微的时候,她又在身侧发现了他。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
  季初的心像是一只波涛汹涌中的小船,因为他时不时的出现勉强保持平稳地行驶。可是他不出现的时候,她就能察觉到平静之下的浪潮涌动。
  上门想要求见季初的江南官吏家眷不在少数,沈听松都为她挡下了。可近日来一点儿消息和风声也传到她的耳中了。据说,北地的节度使戴绍已经派兵围住了平京城,而扬州城外的兵将为了平京城的安危撤走了。又比如,沈听松的部下有一部分带人南下已经占了不少的州县……
  战事真的起了,比季初的上辈子经历的早了两三年。
  “接下来的几日可能有些混乱,阿初,你去我带你去过的庄园住上些时日吧,放心,隔上三五日地我便会过去看你,过上不久再接你回来。你人在这里,我总有些挂心,那些人也总来烦扰。”终于有一日,沈听松轻描淡写地向她说了眼下的局势,要将她秘密送到庄园去。
  季初清凌凌的一双眼睛看他,他的神情淡然,语气也温和平淡。于是,她便点头应下了。
  沈听松说的那处庄园除了位置隐蔽了一些,其他的对眼下而言并不能改变什么。季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怀疑他的动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多事多疑的女子。
  她一点头,沈听松便又笑了,伸手在她的发髻上摸了几下,低声道,“阿初真是个好性乖巧的女子。”
  “当然。”季初哼了一声,忍不住抿抿唇,终究还是问他,“平京城不会有事吧?”
  虽然有些狼狈地从平京城离开,但季初一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那里,包括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的美好记忆都在那里,无论如何她还是不希望平京城有危。
  戴绍此人在季初心中的印象并不好,她大概知道他同沈听松之间达成了一些协议,所以忍着没有说什么,只隐晦地提起平京城来。
  沈听松闻言并不意外她会问起平京城,那是大魏的都城,阿初关心很正常,“定北侯带着兵马从江南撤离护卫平京城,有他在,都城当然不会毁掉。”
  他话中说的是平京城却不包括统领平京城的人。显然一点微妙的不同,季初听懂了,轻声地说了一句,“只要大部分百姓无事就好了。”
  至于龙椅上的帝王以及他的皇子皇孙们,死了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阿初想的当然,百姓们会无事的。”沈听松的眼睛平静而深邃,梦里面的所谓前世,大批戎族来犯围住平京城足足十数日,那个男子用自己的部下和一条命保住了大部分百姓的生命。
  甚至,那个人将威胁最大的戎族击杀地七零八落后强硬地将平京城中的奢靡皇室处死,为他的平定天下扫清了最大的障碍。
  ……这辈子平京城当然不会有任何危险。只不过他们之间的位置需要调换一下,要用死亡做出牺牲的那个人成了他。
  这是他欠他们的,沈听松看着女子信任的眼神,忍不住抱了她一下。
  送季初到庄园的那日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沈听松准备的很充分,精良的暗卫们将小小的庄园护的水泄不通。
  他将跟随自己最久的陆行也留在了庄园,最后淡淡看了季初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步伐从容不迫,背影也很淡然。
  仿佛就是一个寻常的日子,他只是去做寻常的事情,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记得你说过的话,我等你来看我啊。夫君。”他走的有些匆忙,季初只来得及和他说一句话。
  可是,她没想到这会成为自己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时间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可能是由于沈听松的吩咐,季初困在庄园里面接触不到来自外面的任何人。她只能从陆行和身边人的神态当中隐约感觉到一分焦灼。
  扬州乃至周围的州县完全被沈听松掌控……
  戴绍围住平京城数日,魏安帝于病榻之上无声无息地崩逝,大皇子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诏书登基……三皇子不服,被大皇子当朝斩杀……
  定北侯带领兵将与戴绍兵马殊死搏斗,局势不分上下……
  戴绍派人朝沈听松求救,沈听松亲自率领兵马往平京城而去……同戴绍结为同盟……
  沈听松迟迟不至,季初满怀担忧地从陆行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不免怔然。她隐隐察觉到沈听松从前对自己所说的结果就要出来了,可没想到会是如此。
 
 
第八十四章 
  季初被困在庄园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才发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唯一的作用就只剩下了为挂心的人祈福。
  所幸直到现在传来的消息都还是好的,沈听松无事,平京城的百姓们也无事。季初开始虔诚地抄写佛经和道经, 希望能迎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七天的时间, 她足足抄写了二十本的经书,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满心期望天上的神佛能满足她的愿望, 否则她重活一世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重生, 不可避免地, 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和她有相同经历的人聂衡之。他和自己一样也重生了, 上辈子是他亲手杀了戴绍,那么这辈子无论如何戴绍也会死在他的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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