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丝密合的将她的嘴闭上,让她说不出话来。他毫无章法也没有任何技巧,光用着蛮力让她毫无抵抗的余地。
江溪玥的身子渐渐瘫软下来。她的脑子闷闷的,无法思考,只能专注于眼前。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就像是跌入云端那般,松软又无助。像是凹陷在柔软的棉花糖里。
不得不说,她的心里很甜,又很沉醉其中。
许久过后,他终于放过了她。她隐约的觉得自己的嘴角已经肿了,而他的只怕也不好过。
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床定上的木雕勾花,都迟迟没有开口说话。脸上的潮红半天都难以褪去。
此时江溪玥才察觉到自己的嘴角被咬破了,还有些疼,而身旁之人也不好过,嘴角被她咬得肿胀了起来。
李衍起伏的胸膛过了许久才平息下来,他偷偷看向一侧的江溪玥,脑海里这时候才懊恼起来。
他此时是在姑娘家的闺房里,尚未订婚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做了本该是夫妻才能做的事。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身上的燥热又涌了上来,他用内力调息,试图压制身体上的不适。
“阿衍,你喜欢吗?”
身旁的女子传来了声音,李衍颤抖了一下,喉咙哽咽住了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其实他从心底里是欢喜的,可他就是说不出口。
她又说道:“转过来,看着我。”李衍转过身对着她两人又面对面的看着彼此。
“喜欢吗?”她看着他笑了,眼角弯弯的翘起,眼神满是不怀好意,好像早就看透了他的无措和窘迫却又逼着他非要给点回应。
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在她的逼迫下只能:“嗯。”了一声。听到这声回答,江溪玥似乎更加大胆了起来。
又准备起身欺身而下,将他压在床上。李衍的眼神一变,将她强行按住,阻止她爬起来。
“别.....来了。”他颤抖着声音无措地说道。
江溪玥皱着眉头问道:“为何?难道你骗我,你不是说喜欢吗?”
他的眼神纯真却带着一丝欲望,穿透过来看着江溪玥,像是一只蛰伏着的猎豹。
江溪玥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些许祈求:“别动了,溪玥。”低沉又充满□□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严肃。
她立刻收回了手,不敢再乱动。听到这样的声音就算再不懂也该明白了。
他怕是已经情动了。若是再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睡吧,溪玥。”他轻声说道。
江溪玥看着他,点了点头,夜已经深了。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在确认了她已经睡着后,李衍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将手伸了出去,停在她的脸颊处,却迟迟的不敢下去抚摸她。随后不久,还是收回了手。
待换上了自己的外衣,他将穿过的皮毛衣服轻轻叠好,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又将她的被角掖好。黑夜的深沉掩盖了许多东西,也滋长了更多的恶意。他这一刻觉得自己想要用尽一切手段得到她。
想将她变成自己的东西。
他向来喜欢压制欲望,忍耐克制,从不贪恋任何值得迷恋的东西和事物,也不对权力和地位不屑一顾。
面对兄长的逼迫和朝臣的打压,他从来都不在意。更别说有想要夺取这些的愿望。
可如今他有了,刚刚亲吻的一瞬间,他甚至想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无时无刻不离开自己的身边。
月亮在枝头若隐若现,他悄无声息的离开已经沉浸在黑夜里许久的江府,回到自己的府邸。焦急等待着他的是苏青和元乐,其余的婢女侍从均已入睡。
他的府邸向来清冷,且他性情孤僻不喜人多,若是有公务在身,也只有这两人会守在他的身侧。
“殿下,你去哪里了。殿下你的嘴怎么了。”苏青焦急的问道。
他疑虑的又问道:“这天下竟然有能伤了殿下的,不知是何方高手。”李衍的脸色暗了暗,没有理睬他。
倒是从小长在宫中的元乐看出了什么,他贴心地问道:“殿下可要烧水沐浴?”
李衍点了点头。
他十三岁时,就在军中长大,沐浴洗漱向来简略,一般最多一刻即可。
今日却稍稍长了些,连苏青都在院外探头探脑的等着他。还未问清楚是何高手伤了他,自己总是不能安心。
他见元乐拿了盒膏药准备进去,叫住了他问道:“殿下今日到底怎么了?若是真有高手偷袭,我也好做准备。”
元乐看了他一眼,无耐的摇了摇头说道:“并非高手所为。殿下的私事,苏护卫不要多问了。”
门突然打开了,李衍梳洗完毕,他看了苏青一眼说道:“进来吧。”
苏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乖乖的走了进去,元乐将膏药放置在寝殿内的圆桌上,之后立刻退了出去,还为二人关上了房门。
“我知你家中是武林间赫赫有名的门派,祖父还曾担任过往届的武林盟主,你可否为我召集一些高手进京。”
听了此话,苏青脸色大变。他入京之后曾经改过通牒上的名字,对外宣称了个无父无母孤寡的身份,就是怕自己万一得罪了些许权贵,会拖累家人。
也正是这层身份,他才被分配给了殿下当护卫,若是寻常的武林世家定然会去投靠太子和二皇子亦或是被太子和二殿下招揽。
他立刻跪了下来说道:“殿下恕罪,小人只是顾及家人,绝无欺瞒殿下之意。”他吓的声音都抖了起来,他自认为当年的文书草案均已完备即便是大理寺都查不出什么纰漏,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起来吧。”他平静的说道。
苏青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看着李衍。
“我要夺嫡,需得你相助。”
此话一说完,他又跪了下来,吓得魂不守舍。他吃惊的看着眼前之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李衍见他如此之状,又说了一遍:“可否助我。
第33章
临近年关, 大微发生了三件事。其一是太子奉命亲自选拔大微境内的高手,他亲临比武场还请了几位大微以武力见长的将军作陪。声势浩大,劳心劳力, 却不曾想到好不容易选出了几个拔尖高手, 其中一人竟然在他亲临受封之时行刺于他。
虽说太子只是受了些小伤, 可他武力平庸在躲避冷剑的时候从比武场的台子上摔了下来, 失了仪态,在众多将军面前丢了脸面。
这第二件事则是关乎于二皇子, 二皇子奉命查办刺客之事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在京中抓捕了一众人,又在刑部审了好些天终于审出了些许头绪。而所有的矛头似乎都指向北越, 可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 且两方才准备签订盟约,此事只能暂且压下。
这第三件事同前两件相比,那就只能称得上是京中闲聊时的八卦了。据说清风馆那位清冷自傲的头牌公子,许子清亲自登临江府求见琅嬛乡君,两人还在乡君的闺房中闲聊了许久。
街头巷尾纷纷议论此事,似乎对这两人闲谈时聊的事极其感兴趣,可无论多么好奇, 也没人能问出个一二。只知道乡君在面见许公子的时候, 屏退了众人,独自接待, 连贴身婢女都撵了出去。
那日, 许公子背着一把凤鸾焦尾琴, 带着一个跛脚的奴仆亲自登门。引的一众江府的婢女们都跑了出来迎接。
她们身份卑微又没几个银钱, 连许公子的面都没机会见上一面, 没曾想公子竟然亲自登门。
等到江溪玥走到江府侧殿的正堂前, 眼前就出现了混乱又可笑的一幕。平日里从未来过侧殿打扫擦拭的婢女们都挤在殿外,洒扫的洒扫,泼水的泼水。
她看着门前崭新锃亮的石阶笑了笑。
“许久未见,公子可好?”她走进堂内看着许子清说道。
许子清见她进来,眼前一亮,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说道:“乡君,子清今近日新谱了几首曲子,想请乡君鉴赏一番。不过此曲还未在清风馆演奏过,不便为外人所知,还请乡君见谅。”
此话一说完,身旁一众服侍的女婢纷纷露出失望的神情。许公子一曲千金,她们还以为今日能听公子的琴曲。
等到了江溪玥院子的正堂,小杏走了过去想要取走那跛脚奴仆手中的琴谱,替许公子送进堂内。
却见许子清出声阻止:“这老奴是专门为我翻页的奴仆,烦请姑娘让他拿着吧。”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细润,又礼遇有加,小杏竟然红了个脸,只能尴尬地退下。江溪玥随后屏退了婢女侍从,此时屋内就只有他们三人在了。
等小杏奉了茶,将正殿的大门合上之后,江溪玥看着那坡脚的老人家笑着问道:“大人,今日前来是否是同溪玥解惑?”
他抬起脸看着江溪玥笑着说:“殿下,先放下手中的匕首,再与我说话吧。”他苍老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还有黄褐色的斑纹,看着就像是一位饱经沧桑贫苦了一辈子的老奴仆。
他的样子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些丑陋,江溪玥盯着那张脸生不出一点好感。
她将藏在袖口的匕首丢在桌上,看着眼前的老人家不说话,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许子清朝着身旁的跛脚老人行礼说道:“属下为您和殿下奏乐。”说完后就自行去一旁弹奏了起来。
他的琴声悠扬婉转,清新动人,可屋内的氛围却肃杀而紧张。在欣赏了一段琴音之后,江溪玥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不知老人家为何来此?”
对面的人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道:“不是殿下想要见我的吗?”他似乎颇为冷静,就等着江溪玥开口,好像断定她一定会开口问他一般。
江溪玥的心沉到谷底,这老头不好对付。
“我想知道我母亲的事。”她严肃的说。
对面之人露出了一点意外的神情:“我本以为殿下会更关心自己的身世,更想知道西秦陛下的事,毕竟殿下是我们西秦的骨血。”
“一个负心之人,不值得提他。”
此话一说话,那老头猛然钻到江溪玥的跟前,一掌扣向她的喉咙,那速度之快竟让她避无可避。
不远处的琴声颤了一颤,许子清险些弹错了音,却又很完美的将这段过渡了过去。
一滴汗从江溪玥的额头上落下,此人功夫深不可测,是她所不能及的。
“殿下甚言,陛下如何不是殿下能妄议的。况且殿下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怎能断言。”
江溪玥看着她,眼神格外的冰冷,他一口一个殿下却对她丝毫没有任何敬意,反而带着威胁之意。
“阁下到底为何而来?”她绝对不相信这个人如此好心是来告诉她自己母亲的事情。
对面之人笑了笑开口说道:“殿下果然聪明,今日前来是想跟殿下交换一个条件。若是殿下答应助我们一件事,我就将殿下的身世完完整整说出来。”
“什么事?”
“我们有一个暗探被关在刑部的大牢之中,殿下需要帮助我们将他救出来。”
“刑部?你是在说笑吗?天下刑法聚于刑部,那里关着大微最多的死囚和罪人,更有大微里灭绝人性,穷凶极恶的大恶人。是这京都最牢固又戒备森严地方。然觉得我能助你劫狱?”江溪玥冷笑道。
“是有些难度,可若是没有难度,我也不会来寻殿下了。”
“不可能,此事不必再说。”
“不,这件事殿下你必须助我。”那老人家看着她威胁道。
“殿下,你身份特殊,在京都本就是个尴尬的存在。若是被京城众人知道了你是西秦公主的身份,你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况且你还与西秦暗探勾结,更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只怕还会牵连家人。”
江溪玥抬眼看着对面的人说道:“你威胁我?”
“殿下严重了,殿下身份尊贵,即便是被大微的人知道了也不敢对你如何。”他淡淡的说道。
江溪玥身为西秦的公主,确实不会被怎么样。
但她的一众亲眷都会被牵连,即使陛下有意维护,朝中之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不知我父亲当年为质之时,是不是也像你这般无耻,以亲近之意哄骗欺瞒我母亲做下背叛国家的罪行。你们西秦之人必然是一丘之貉,无耻至极。”她冷言冷语的说道,看向他的眼神略有不屑。
对面之人的脸色暗了下来,看着她说:“殿下是否想知道,那日京郊狩猎,为何我们的人会在其中吗?”
江溪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日告知你身份之人就在刑部的大牢里,他本该好好的潜伏在大营之内,却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暴露了身份被大微二皇子发现了踪迹。”
“京郊刺杀,不是你西秦的手笔?”
老人家沉闷地说道:“不全是,乃是北越之人。西秦地势偏僻,陛下主合,并不愿起争战,可若是北越不与大微争,就会侵犯西秦的地界。我知道殿下如今视我为敌人,可陛下的为人绝非如此,殿下此言颇为不孝。”
江溪玥沉默了没有回应,她对自己这个父亲一无所知,光凭借他的这两句话,她也无法有任何清晰的判断。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几只蛊虫。
“若是殿下还不信我,我可告知殿下一个西秦皇族的秘密。”他将瓶盖打开,放出了那几只小蛊虫。
“殿下将手指扎破,喂一点自己的血给这几只蛊虫,它们就能成为殿下最有利的工具。”他接着说道。
江溪玥取来一根银针,将手指扎破。那几只小蛊虫马上聚集了起来,飞过来吸食血液。
“殿下,这些蛊虫可携带剧毒,悄无声息的就能将人毒死。殿下危急时刻,可靠它们自保。不知道这份礼物殿下可还喜欢。”他看着江溪玥认真的说道。
打一巴掌再给口糖吃,这老头儿果然厉害。
“老奴就静候殿下的佳音,等到殿下将那人从牢里带出来。老奴会给殿下磕头谢罪。”
许子清的曲子弹完了,他起身站立,将桌上的琴拿了起来。那跛脚的老人家又恢复了原来那般低头垂脑卑微的样子。
“乡君告辞。”许子清朝着江溪玥行礼,仿佛刚刚那翻对话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