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旻言趁势又追加了句,“父皇若真是觉得好,待到大军班师回朝那日,再逐一论赏便是。”
皇帝听后,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他深深地凝看着魏旻言,两只瘦到凹陷的眼睛,仍闪烁着清明的光芒,不沾半点浊气。
直至,魏旻言感到自身的心思皆被望穿,他才徐徐开口道:“朕并非不愿成全。”
皇帝撇开目光,整个人平瘫在床,像是费尽了所有的气力般,将内心的顾虑娓娓道来。
“时安那孩子是姚家独苗,将来不单继承国公的爵位,更是朕所倚重的贤臣,京中不知多少女子欲嫁之。”
“而涵双,虽然不曾与北芩王子行过夫妻之实,可在世人眼里却与二婚无异。”
“朕不得不忧心……”她配不上他。
最后五个字,皇帝并未说出口,仅是吁气一声,似想借此把愁绪都吹个干净。
“不过,经历这段日子,朕也算想明白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等那时安孩子回京,朕便亲自下旨赐婚,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
魏旻言足尖刚踏入东宫,便听闻一阵阵吵杂的婴啼。尤其是两道声音忽大忽小,似在相互较劲儿,简直考验大人的耐心。
他不禁眉头微蹙,抬脚便往儿女所居的东偏殿走去。
尚未进门,姚思浅恬静而柔软的声音就透过门的缝隙,传了出来。
此时,她正井井有度地指挥着下人道:“先把小皇女抱去西偏殿哄着,暂时分开一会儿。”
魏旻言也不着急上前,反倒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看她为着哄两个奶娃儿午睡,忙得像只无头苍蝇,他唇角的弧度却是不降反升。
不知又过了多久,姚思浅才恍然发现自家夫君,正以副看好戏的姿态旁观着一切,气得眉毛都竖直了。
方才面对孩子时,极力压抑住的怒火,这会儿都像烧开的水蒸气腾地喷发出来。
“你……”
魏旻言乍一瞧见他家小姑娘,火气急欲冒出头的样子,便眼明手快地向前几步,单手圈住了姚思浅孕后秾纤合度的腰肢。
接着,不待人回神过来,又把微凉的唇凑近她薄薄的耳垂,低语道:“父皇总算同意了,华城的婚事。”
他的声音虽低,但邀功的意味却相当浓厚。
姚思浅并非拎不清主次的人,这下便转移了精神,喜悦之情毕露,“当真?”
魏旻言“嗯”了声,又说“这种事情岂能拿来开玩笑?”
“这可真是太好了。”
“那么,给个奖励吗?”
“啊?”姚思浅听闻这话,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异常乖巧地把自个儿娇娇软软的小唇覆上他的。
过程中任魏旻言如何蹂躏,皆梗着脖子不退缩。
正当魏旻言开始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娃儿带久,把自己的智商也带低了的时候,她却猛然展开反击,一下擒住他的柔韧的舌根。
湿润的血腥味儿,伴随一丝疼痛,在在都撩拨着魏旻言藏于心底的爱火。
待她一松嘴,魏旻言立刻冷着声道:“你现在能耐了,嗯?光天化日的就敢这么勾引我。”
姚思浅仰着下巴,双眼笑得几欲眯起,“有何不敢?反正我们也就能抱一抱,至多亲个嘴,其他的……还得再等几周呢。”
听罢,魏旻言早已冷静得差不多了。
然而,当他一转头,瞥见姚思浅这副得瑟的小样儿,仍旧有些来气。
魏旻言不断在心里苦劝着自己。
——算了罢,姑娘家家的伶牙俐齿挺好。
——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她一般见识。
——小姑娘生产完才多久,再折磨她岂不是流氓行为?
良久,魏旻言忽而舒了一口气,再张嘴,说出来的话儿却与衣冠禽兽无异。
“总之,今天这流氓我是耍定了。”
闻言,姚思浅愣了愣,在她尚未厘清魏旻言话中之意前,他已经骤然俯身近前,狠狠地侵占住她欲语的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