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个好官啊,好到欺上瞒下无恶不作,与土匪有何区别。
看了一眼叶怡手中的药,问了那为年轻妇人诊断的男子一句:“她还能撑多久。”
那男子掐着手指算了算,道:“两天不成问题。”
“好,先不用喂,带上人同我走。”说罢转身对叶怡拱手欠身道:“是本官治下不严,让夫人受惊了。还请夫人先行一步,本官随后就到。”
……
大堂的情况不容乐观 ,无论陈掌柜的如何解释县令就一口咬定是醉仙居的的菜毒死了人。
“大人,草民冤枉啊,这几日草民的酒楼每个人上菜时都会当着食客的面银针试毒,小二每道菜都试吃过后没事才会让客人享用,没道理她们吃的才就是有毒的。”
“大人明察,老妇人心疼儿媳,是为儿媳打包好带回家吃的,根本就不在他们的酒楼中吃。”那老妇人膝行一步上前截住陈掌柜的话,强着开口。
陈掌柜不甘示弱:“大人,哪怕是打包带走的菜我们也是相同的流程,万没有厚此薄彼的。而且最近鲜少有食客打包,不知这位老人家您是哪天打包的。”
“啪。”
“肃静,公堂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县令不耐的打断两人的争吵。
“陈掌柜的,本官莫非会冤枉人不成,这明显就是醉仙居谋财害命毒死了这老妇人的儿媳,哪里容得你来狡辩,再不认罪就别管我大刑伺候了。”
门外看热闹的人也看出来了,这县令又要先是他公正廉明的作风了,只可惜了这个掌柜的要受这无妄之灾。
醉仙居事先措施做的好,那小妇人的死定然与醉仙居无关,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这老妇人自导自然想要点钱财安身,还是有人想要害醉仙居,如今都会被定义为谋杀。
“县令大人,民妇有一事不解,还请县令大人解惑。”叶怡挤到人群前方,对着县令不卑不亢的说道。
眼瞅着就要结案了,半路杀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县令急了,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何人在此喧哗,意图扰乱公堂,给本官打出去。”
叶怡依旧端的那副不卑不亢之态,微微屈膝行礼:“那人,我乃总管长川郡醉仙居的掌柜,听闻手下的这间出了人命,特来了解一番。”
总管长川郡的掌柜那与陈掌柜不是在一个档次的,整个长川郡有多大不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个醉仙居,这小娘们又认识多少个贵人都是未知数。
目前最好的就是赶快结案,将这件事画上句号,一旦结案归档要想翻案就难了。
“事情清楚明了,就是醉仙居谋财害命,害死了那老妇人的儿媳,这老妇人就是人证,她二媳就是物证。你一个妇道人家还要了解什么,若是再打扰本官办案,本官就不客气了。”
“大人此言差矣,方才陈掌柜提出的几点疑问还请大人查问清楚再断案不迟。
大人可能不知,前些时日有一莽汉来醉仙居闹事不成,民妇担心背后之人还有后招,故制作出了特有的书签分发给前来的食客。
最关键的是在每道菜上桌后都会当着食客的面银针试毒后试吃,打包带走的亦不例外,为何其他食客无事,我家小二无事,偏偏这老人家的儿媳就出事了。”
第64章 严惩县令
“你你这么说是在怀疑本官办案不公了?”县令眯着眼,危险的看着叶怡,说话间带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叶怡才不会怕他,此一行本就是为了激怒县令,看他暴怒之下会做出何等事情。
“民妇并无此意,民妇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深知背后有人在针对醉仙居,却不知背后之人是谁,只能出此下策。
让醉仙居的伙计们辛苦点,本是为了保护各位食客的安全,防着有人在醉仙居的饭菜里面下毒,却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
叶怡再次对着县令深深一拜:“民妇这厢只想请大人查出真相,还我醉仙居公道,并无扰乱公堂之意。”
此时的郡守大人已经站在人群的边缘,冷眼看着这一切。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自己手下竟然出了这种蛀虫,真是愧对百姓。
“大人刚刚民妇为那位妇人请了大夫,那位妇人还有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否先将那无辜的妇人救活?”
“你胡说,我那儿媳分明就是被你们毒死的,已经断了气了,你们居然还要折腾她的尸体?你们就不能让她好好的走吗?”
叶怡不想搭理这个听不进去人话的老妇人,看了一眼陈掌柜,陈掌柜的会意。
“这位老人家,不是我折腾您儿媳,而是你自己在折腾您的儿媳,您既然想让她入土为安,这么远的距离您都能把他拖着过来,那让大夫试着救一救又如何?”
“既然是大夫说了,您儿媳还能救活,人命关天,那就先将您儿媳救活了,其余的事情咱们再计,您这拦着大夫不让救,莫不是心里有鬼?”
涞水县县令见有人竟然敢质疑他的决定,心中十分不喜。也不在乎叶怡是不是有背景有人脉,直接打断了叶怡与陈掌柜的质疑声。
“此案清楚明了,就是醉仙居谋财害命,如今被人告上公堂,竟然还死不认罪,简直是罪大恶极。
来人呐!”
“在!”
“大人,您真的要这么断案吗?”叶怡上前一步问道。
“哼,本官如何断案还轮不到尔等来置喙。”
随着县令惊堂木的落下,周边势力的衙役,大喝一声就要上前将陈掌柜与叶怡拿下。
“县令大人真是好威风,你办案容不得他人智质喙,那么本官呢?本官可有那个权利询问一番案情?”
县令看到来人吓得一哆嗦,慌忙站起身,急走两步从公案桌后走出:“下官见过郡守大人。”
“郡守大人英明神武,断案公正,自是可以过问案情的。”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
傅郡守没有理会他的恭维,拂袖自他面前走过,任由他还跪在地上惴惴不安,来到案前坐下:“县令大人果真是好威风,若不是本官,今日到此,这案是不是就这么糊涂的断了?”
县令转了个身,正对着郡守,道:“下官不敢,只是此案已经清楚明了,人证物证俱在,这个无知妇人竟意图扰乱公堂影响办案,着实是可恶,下官不得已才如此。”
傅郡守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哦,是这样吗?”
县令硬着头皮答了句“是。”
傅郡守气的猛拍惊堂木,“啪”的一声惊的众人一个激灵。
“你真当本官,又聋又瞎吗?方才开始,本官就一直站在堂外,审案断案先审再断,敢问县令大人可有审案?”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叠纸张摔在堂下:“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县令拿起地上的那些纸,根本不用细瞅,只看了一张便知道今日他这是栽了,上面写的都是他做过的事,桩桩件件都没放过。
恨的牙痒痒,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该早早的将这些刁民给了结了,也省的有今日这事。
不过没关系,上边会保自己的,上边舍不得自己这棵摇钱树的。
“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不思为百姓谋求发展,反而日益想着如何去剥削百姓,你这父母官做到哪里去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有冤枉了你县令大人!”
县令匍匐在地:“没有没有。”
“莱水县县令尸位素餐剥削百姓,证据确凿。来人,摘去他的乌纱帽,杖责四十,压入大牢候审。待本官上达天听再做处置。”
什么要杖责?县令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再确认了一遍,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挣脱开上来架着自己的郡守带来的人:“大人,大人,下官一时鬼迷心窍做下了错事,下官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
郡守不为所动,抽出签筒中的令签掷于堂前:“即刻施行。”
县令见求饶无望,当即撕开了那副恭顺的嘴脸,一脸的狰狞。
“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我,定叫你百倍偿还,不得好死……啊……”
板子着肉的声音伴随着县令的惨叫声传入大堂。
“吵死了,叫人堵上他的嘴。”郡守大人再一次发话。
随着县令的落马。外面围观的众人都沸腾起来了,纷纷嚷着冤枉。
郡守头疼的扶了扶额,这县令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县被他管成这个样子。招了招手,站在人群中的师爷自人群中走出来。
“大人。”
郡守让师爷将众人的案件一一记下来,时间近的当场调查卷宗,派人下去收集证据,时间久远的证据销毁的已经差不多了,只能先记下来,日后一一暗访当初存留的证人。
至于可以这一案就再简单不过了,明显是这老妇人鬼迷心窍收了他人的钱财来诬陷醉仙居,而那人正是县令的夫人的庶弟,也就是那天去闹事的那个男子。
当即就派人将人捉来审问。
说起来还与许飞扯的上几分关系呢。那男子曾是邓都尉的手下,那日邓都蔚前去捉拿叶怡时自己刚好肚子不舒服拉肚子,就没跟过去。
却不料回来后就传来邓都蔚意图扰乱军营的消息,后又传出二皇子通敌,邓都蔚是其中关键人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后来监军大人找上自己,说可以背后有靠山,他们不敢动自己,可以帮自己逃出军营,过上平凡人的生活,但是需要帮他办几件事。
其中第一件事就是设计许飞夫人难产。
第65章 穿越女的宿命
许飞初入军营时本是个无名无辈的小卒,但在后来的几次大战中许飞表现出十分出色,阅人无数的监军大人便看出了他若是活着必是一名难得的猛将。
就起了拉隆人的心思,往他身边送过无数美女都不为所动。每逢战胜归来总要请几天假回家陪伴夫人,甚至若是距离家近时大军开拔前都要特意回家一趟嘱托一番。
于是便动了歪心思,联合县令夫人的庶弟设计买通他身边的丫鬟,在许飞夫人即将临盆的前几日故意在她耳边唠叨,说什么亲眼瞧见许飞在外边有了女人,且已经大了肚子之类的。
许飞夫人也不傻,她曾经是侯门夫人的陪嫁丫鬟,到了年龄放了出来,见惯了这些龌龊手段,不为所动。却惹的那丫鬟兵行险着,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把将自己推倒,眼瞅着即将临盆,故意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愣在原地就是不去给自己请大夫。
本想着一尸两命,到时再往许飞身边放个知冷知热的人,许飞内心空落,定然会被那美人的温柔乡所吸引。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醉仙居的掌柜,救活了许飞夫人,让自己筹谋多年的计划泡汤。
本来只想给他们个教训,摘几个酒楼是视为命根子的幌子就好。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醉仙居的掌柜竟然是害的自己弟弟被革职安上叛国罪名的罪魁祸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就想到了这个恶毒的法子。
让那县令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让人吹吹耳旁风,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法子嘛。
郡守大人一声令下,带来的大夫将药灌进去之后不久那年轻妇人就醒了过来。却不料那年轻妇人竟不是那老妇人的儿媳,是被那老妇人连同他的儿子拐到家中的。
这几年一直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还不拿自己当人看,每天都用铁链栓着自己,想逃都没地方逃。
乍一听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一家人后气的郡守大人险些坐不住,若是有胡子的话定然能看到胡子乱颤。
那老妇人当场就认罪了,本是不想如此的,没想到那年轻妇人肚子竟然越来越大,本以为是有了自己的孙子了,村大夫来了之后却说是得了怪病,于是觉得这女人没什么价值了,刚好有人来找他们,看到那一大袋子银子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郡守又派人将她儿子捉来,两人一并处理,以拐卖良家少女罪,谋财害命罪处以老妇人与其儿子秋后问斩。
自此案件了结,还了醉仙居清白。
众人都没想到一个案件竟然能牵扯出这诸多的腌臜事,都在庆幸还好不是落在了自己身上,若是自己受了这冤枉,有没有翻身的机会还难说呢,也就是这醉仙居的掌柜的福大命大,刚好赶上郡守大人微服私访。
其实这不是叶怡命好,而是她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场景,特意托曹世子的人情请来了郡守大人,才能使此案件如此快的就真相大白。
全场旁听的叶怡,当得知这一切竟然是因为自己的时候苦笑了一声,自己没想着去找他们算账呢,反倒先来找自己的霉头了。
想着自己不过就是想着过好自己的田园生活,从来没想过要参与那些莫名其妙的争斗,为何就偏偏将自己扯进来呢?
难道这就是穿越女的宿命吗?
难不成身为穿越女就一定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再或者入朝堂搅弄风云,让世人改观对女子的看法,更甚着一人挑起整个大齐的命运?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也许只有没得到过的东西才会挤破了脑袋去争取,但自己曾经坐拥风云,一举一动都能牵起巨大的浪花。
却也深深体会到了身居高位的孤独,没有人亲人,没有朋友,出生之日起就被当作家族候选人培养,再在一群候选人中脱颖而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对手,上一秒兴许还是朋友,下一秒就有可能成为敌人。
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依靠,这纵然会为家族培养出最强的统治者,却也使得整个家族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
经历过高位的争权夺利,就十分羡慕普通人家温暖的亲情,不掺杂一丝杂质的,只因你是我的亲人,我就会护你周全。
所以当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面对妯娌与恶毒婆婆苦苦相逼,第一反应就是恶心,又让自己想起了上一世那些虚伪的被称之为家人的生物们,当机立断与他们断绝关系,图个清静。
在看到那几个孩子明明是分别不喜欢自己,却还是在意自己的死活时,加上自己上一辈子子嗣缘浅薄,试了许多方法都没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