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怒目圆瞪:“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妾身还要害自己生养下来的孩子不成?”
“那本夫人是要害自己的嫡亲女儿不成?”陈氏反问道。
太傅大人被一左一右吵得脑仁发疼,吼道:“好了!”
见两人禁声,太傅大人这才看向赵诗意道:“罢了,想必这么些日子的规矩你也不是白学的,嬷嬷也说你规矩学得极好,到时比自己多注意些,不管将军夫人规矩如何,你都给我规矩些!”
赵诗意笑着应道:“是,父亲,女儿定规规矩矩的,不再给赵府丢脸。”
*
此时已是深秋,正如将军夫人所说,秋高气爽。
湖很大,背靠着一片青山,湖上面不用细数,便能看到二十来条船只。大小不一,在上面缓缓前行着。
将军夫人还未来,湖面上吹过来袭袭凉风,赵诗意牵着四妹妹,坐在岸旁的小亭子里面等着约定的时辰。
陈氏见两人眼睛一直盯着湖面一动不动,笑话道:“怎地都看痴了,像没见够市面似的。”
赵诗意收回目光,看着湖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她忽然有种千帆过尽之感,她对母亲笑了笑,还好现在她尽力过风雨,依旧对生活满怀热忱。
岸边不知何时停了一只不算大的船只,船上的少年郎被母亲催赶着下来,慢悠悠地跟在母亲后头来到这小亭子处,将军夫人爽朗的笑容传来:“陈妹妹、诗意!”
随后她的目光顺着赵诗意牵着的手挪过去,问道:“这也是贵府的小姐吧?”
赵诗颖随着姐姐一同向将军夫人行礼,见对方提到了自己,她的身体不由得一紧,赵诗意感受到四妹妹的紧张,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向将军夫人介绍:“这是四妹妹,今天也一起来玩。”
“好好好。”将军夫人指着岸边的船道:“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过去。”
船并不大,两头是露天的,中间用厚实的木头做成了船厢。
几人走进去,船厢中飘散着一股不同于湖面上略带鱼腥味的的气息,散发着一股花香,其中又透着一丝醒脑的清凉。
几人坐在中间的小桌子旁,立马有丫鬟端着茶过来,这船厢中飘散出的香味竟是从这茶杯中传出。
赵诗意端起茶杯轻轻闻了闻,即使现在四处飘香,这茶杯中的味道也并不浓郁。
她轻抿一口杯中的茶,入口甘甜,口齿留香,赵诗意闭上眼回味了一番,赞道:“好茶!”
将军夫人爱见赵诗意这小模样可爱极了,像只慵懒的小猫。她当即道:“这茶是将军的属下送给他的,算不得什么好茶,只是想着姑娘家或许喜欢吃便带了过来,你要是喜欢,待会喊丫头给你包点带回去。”
赵诗意才察觉到将军夫人竟一直盯着自己的,她不由面色羞赫:“这怎么好,都是别人送过来的东西。”
将军夫人笑道:“别不好意思,这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在这,我家就一个小子,不想你姑娘家,还品鉴些茶味。”
赵诗意见此,便不再推脱,在将军夫人的目光下静静喝茶。
船只在湖面中悠悠地往前行着,赵诗意望着湖面上的粼粼波光,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思绪来。
耳畔突然传来将军夫人的呼唤声:“瞧瞧,我都忘了,你们年轻人肯定是闲不住的,之前特意让丫鬟们准备了笔墨来,洛儿虽然最擅长武艺,可从小在这画画上面的天赋也是不差的,尤擅长人物画。”
赵诗意被将军夫人这话头说得心中一紧,连忙接话:“这巧了,我也会画些人物画,正巧这船只稳当,今日天气舒爽,不如和北家哥哥比比绘画如何?”
在一旁一直当背景板的北洛,陡然见到赵诗意这浑身瞬间警醒的机灵劲,心中好笑。这位赵家妹妹果然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而且赵家妹妹虽然脸上不显,她的言行中确实没有其他姑娘见到自己的娇羞之色,虽然看上去有些娇憨,却也不是特意装出来的。
就如这外面无人去特意雕琢的湖面,以及背面的山地,自然无比,又让人赏心悦目,原本已经想好的拒绝的法子此刻却是用不上了,北洛干脆置身事外,看两人如何一决高下。
“哦?”果然将军夫人听到赵诗意如是说,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色:“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有这同样擅长的部分,那可是太巧了,既然诗意也感兴趣,那我和你娘便每人给你们个彩头。”
将军夫人转过来看向陈氏:“妹妹觉得,此举如何?”
陈氏点头:“妹妹觉得甚好!只是妹妹今日出来得急,可没带什么好东西。”说罢,陈氏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香囊,将里面的一张百两的银票拿了出来道:“那我就先献丑了,就拿这银票做彩头吧!”
将军夫人也将手腕上那羊脂玉做成的手镯取下,放在了陈氏的银票旁边,道:“妹妹这还带了银钱,今日我却是真的什么都忘记带了,还在手上这手镯还算拿得出手,那便将它当做彩头。”
看着自己母亲将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取下来的北洛:......
他就说为何今日母亲一大早在房间里折腾了半天,不知选些什么首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俩呢!
赵诗意环绕一圈,率先说道:“那我们便一起画画四妹妹吧,两人画同一个人,比较起来好坏越加分明。”
“诶!”将军夫人不赞同地摇头:“都画你四妹妹有什么意思?再说她一个小姑娘家,本来是想出来和你们玩,你让她一动不动坐在那里,那得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