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十月海
时间:2022-05-24 08:27:29

  一屋子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起来。
  秦老将军对秦禛说道:“珍珍跟祖父去书房坐坐。”
  “好。”秦禛起了身。
  秦祎赶紧叫了一声,“祖父。”
  秦老将军没搭理他,他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祖孙三人去内书房,走几步路就到了。
  秦老将军屏退左右,问道:“昨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禛道:“青莲会猖獗,蛊惑了不少太监,想在太和殿之制造一起流血事件。”
  秦老将军眼里闪过一丝欣慰,“昭王告诉珍珍的?”
  据秦祎的反馈,昭王对秦禛还算不错,否则也不会把那种消息透给秦家。
  秦禛道:“孙女当时也在场,还立了首功。不过,这件事除了潘大人和安顺郡王,其他人都不知道。”
  秦老将军蹙起眉头,“珍珍扮成了小太监,但你大伯父和你的几个舅舅都没能认出你来?”
  姜是老的辣,他老人家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全部。
  秦禛道:“潘大人平日见到的都是穿男装的孙女,他能认出来并不意外。安顺郡王是因为除夕那日宫里也不太平,他一直在跟着孙女办案。”
  秦老将军不敢追问除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哼一声,大手在小几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秦禛和秦祎交换了一下眼色。
  秦老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希望儿女们团结,齐心协力振兴秦家家业,但秦简易连自家当王妃的亲侄女都认不出来,就有些太凉薄了。
  让昭王提携照顾这样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秦禛想了想,大概猜到了老人家的想法,但这种事她不想做。
  一方面,大庆风雨飘摇,她不认为这是晋升的好时机。
  另一方面,建宁帝踌躇满志,正是重用能臣的时候,只要秦简易有才能,就一定可以出人头地,不一定要靠景缃之——她立了那么多功,建宁帝怎么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秦家?
  所以,如果老人家说不出口,她就权当不知道了。
  秦老将军道:“过完十五就要选秀了,珍珍有什么章程吗?”他换了话题。
  秦禛道:“孙女没什么章程,顺其自然吧。”
  她这么一说,连秦祎都摇头了,秦老将军更是,眉头结了一个大疙瘩。
  秦禛继续说道:“不管王爷对孙女如何,孙女都是正妃,而且还是皇上钦赐的暗夜校尉,正六品,可凭御猫令牌无召入宫。任凭侧妃是哪个,孙女都不用放在眼里。”
  秦老将军吓了一跳,“暗夜校尉?居然还封了个实缺!?”
  秦禛颔首,“实缺,只是见不得光罢了。祖父,皇上认可孙女的差事,孙女便不用靠王爷活着,更无需讨好于他,您老无需担心孙女。”
  “哈哈哈……”秦老将军笑了起来,“倒是祖父小瞧你了,谁说女子不如男,你这小丫头比祖父还能干呢!好,好啊,太好了!”
  秦祎苦笑,“一直以来,孙子都想成为妹妹的依靠,好让昭王看得起她。没想到,不到半年,妹妹就是孙子的依靠了,这种感觉可真是……”
  “酸爽吧?”秦禛打断他的话,“二哥,躺赢的滋味相当不错,你知足吧。”
  “躺,赢。”秦老将军斟酌着重复了一遍,“躺着躺着就赢了,有点儿意思,就是没出息。”
  秦祎不乐意了,“祖父,这京里的权贵哪个不是躺赢,咋到孙子这儿就成没出息了呢?”
  秦老将军笑着摆摆手,“少跟老夫歪缠,好好准备考试就是。”
  秦祎道:“放心吧祖父,不过一个府试而已,保管手到擒来。”
  秦禛道:“二哥这么有底气啊。”
  “当然!”秦祎扯扯秦禛的袖子,“好妹妹,你快说说,皇上为啥要摆那样一个宴席,是不是跟除夕那天的事情有关?你也参与了吧。”
  皇家之事不可多言,但关于自助餐一事,还是能说一说的。
  秦禛说道:“这种用餐方式有几个好处,第一好管理,只要有可靠的人守着就很难下毒;第二更卫生,避免某些疾病通过口水传播;第三较节约,大家吃多少拿多少,杜绝浪费。”
  “依孙女来看,如果秦家办一个这样宴会,替皇上分担一下舆论压力,皇上一定非常满意。”
  “妙啊,太妙了!”秦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祖父,妹妹成亲后变狡猾了!”
  秦老将军笑着摇摇头,肯定地说道:“这的确是个拍马屁的好法子。”
  皇帝都是耳聪目明的,只要有人做了,他就一定能知道。
  秦禛也算从侧面推了秦简易一把。
  该聊的事聊完了,秦老将军放秦禛去二房跟父母说说体己话。
  秦简言和程氏了解到景缃之没来的真正原因,总算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一家人总也不见,热热闹闹地聊了小半天,快到中午才去正院花厅,等着一起用午宴。
  秦禛不是多爱说话的人,独自坐在太师椅上想事情。
  坐了一会儿,秦雯忽然来了,在她身边落了座。
  秦禛看她一眼。
  秦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谢谢娘娘。”
  秦禛知道,秦雯在感谢程家的事,不过,程家是她亲舅舅家,轮不到秦雯来谢。
  秦雯可能是想借此缓和一下尴尬的姐妹关系。
  她说道:“没什么,不用谢。”
  秦雯眼里有了一抹释然,“祖父说的是,王爷太忙,一年都不得闲,娘娘要想开些才是。”
  秦禛:“……”这是当知心姐姐来了?
  秦雯又道:“再过两个月,我和三表哥就成亲了。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们是亲姊妹,总要互相照应的,对不对?”
  秦禛艰难地点点头。其实,分了家就没那么亲了,但秦雯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
  秦雯松一口气,“三表哥年少有为,将来一定会平步青云,到时候,娘娘脸上也有面子……”
  秦祎忽然过来插了一嘴,“大妹妹放心,娘娘的面子有我这个亲哥撑着,用不着他程自如。”
  秦雯顿时恼羞成怒,“二哥又说大话,你若能撑起来,昭王也不至于连咱秦家的大门都不登。”
  “噗嗤……”坐在附近的几个妹妹笑喷了好几个。
  秦祎气得满脸通红。
  小孟氏似笑非笑地斥了一句,“雯雯不像话,还不跟你二哥道歉?”
  “秦老将军,确实是本王的错,还请老将军海涵。”门口传来了景缃之的声音。
  秦老将军道:“王爷忙于定国□□,这等小事何足挂齿,老夫的孙女不懂事,老夫当请王爷海涵才是。”
  小孟氏白了脸。
  秦雯也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小声对秦禛说道:“娘娘,我不是故意的,只因为替娘娘抱不平,才话赶话说了那一句。”
  “长姐多虑了,我没什么不平的。”秦禛朝门口走了过去,正好迎到景缃之,笑问,“王爷不是来不了吗?”
  景缃之在秦雯脸上一扫,“本王再不来,下一个谣言就是皇上下旨,让本王休妻了。”
  秦禛笑了,“‘谣言止于智者,兴于愚者,起于谋者’,让大家说一说也没什么关系嘛。”
  屋子里鸦雀无声。
  他们一边思考自己是智者还是愚者,一边把审视的目光投向二人——景缃之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秦禛面带笑容,但瞧景缃之的眼神丝毫不见爱意。
  这大概是不来说不过去了吧,要不就是给皇上面子。
  啧啧,能干又怎样,还不是得不到男人的心?
  更可悲的是,她连个孩子都没有,而侧妃就要进府了。
  太惨了!
  一群亲友们腹诽着给景缃之行了礼。
  景缃之勉强点点头,跟着秦老将军和秦家三兄弟一起在主桌坐下了。
  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婢女们开始走菜了。
  秦老夫人和秦禛的座位挨着。
  她说道:“你们是亲姐妹,将来总要互相扶持,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针锋相对。她性子柔弱,你能干,你就多让她一点,也省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就是典型的谁弱谁有理。
  秦禛道:“祖母此言差矣,有时候,不是我让着她外人就看不成笑话了。就像刚刚,那真是拦都拦不住的。”
  “你……”秦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孟氏垂着头,看都不敢看秦禛。
 
 
第105章 东西
  用完饭,喝一盏茶,景缃之便提出了告辞,仿佛来这里只为了吃顿饭一般。
  秦禛明白,他之所以来,只是给她面子,顺便安秦家的心。
  但其他人未必这样想。
  原因很简单——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像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样子。
  而且,事实也是如此。
  自从景缃之离开将军府,他就再也没回过王府,杳无音讯。
  这期间,秦禛忙着参加宴会,照顾生意,直到过完十五他都没再出现过。
  但京城的‘年’总算平安度过去了,这说明景缃之的安保工作取得了重大成功。
  京城不乱,人们就有心思琢磨八卦。
  昭王夫妇关系不好的传言漫天纷飞,消息甚至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正月十六,他把正要上衙门的秦禛叫到宫里,让陆皇后好生安慰了一番。
  当天下午,秦祎往王府跑了一趟。
  他告诉秦禛,秦简易升官了——他做了吴越省的盐法道,从正五品升到正四品,连升两级,负责督查盐场、估价,以及管理水路转运等事宜。
  秦老将军说,他能升迁,首功归秦禛和景缃之,其次是他在正月初九给小孟氏办的那一场生日宴起作用了;最后,吴越是产盐重地,皇上需要一个自己人。
  秦禛对秦简易的升迁不感兴趣,大房和三房的人特别像孟氏,都比较自私,她之所以帮,只是不想让外人看秦家的笑话,看秦老将军的笑话罢了。
  毕竟他们二房被分了出来,也还是姓秦。
  正月十七,秦禛赶在点卯前抵达顺天府。
  “小猫!”房慈离着老远喊了她一声,“这儿呐,快点儿,我等你!”
  秦禛招招手,小跑过去,先去找点卯官登记,然后和房慈汇合,一起去了办公室。
  秦禛道:“正月时逛了逛街,各个小馆子都装得差不多了。”
  “我去了好几趟,怎么都没瞧见你?”房慈颇为兴奋,不待秦禛回答就继续说道,“是差不多了,接下来买买锅具、盘子碗,咱就能开业了。”
  秦禛双手插兜,“嗯,抓紧,不然白搭租金,等会儿研究研究,咱们把这事儿定下来。”
  青莲会只针对官员,对豪富、富人比较仁慈,像他们这样的小店基本问题不大。
  二人边说边进了屋子。
  周智、粱显、赵威(大赵)已经到了,三人烧了火盆,也在议论麻辣烫铺子的事。
  事情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
  五个东家头碰头地商量,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了下来:一天时间采购,两天时间清洁,三天后正式营业。
  定完采购清单,周智就把三桩杀人案的卷宗取了出来。
  他说道:“都是难啃的骨头,大家想先啃哪一个?”
  秦禛觉得哪个都一样。
  粱显没吭声。
  大赵道:“小房子运气好,让他选一个好了。”
  房慈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最上面的,“随便吧,反正都是咱的活儿,周哥觉得如何?”
  周智没意见,笑道:“好,那就先查午氏的案子。”
  案子之前做过初步分析,但时间久了,不免有些生疏,大家一起重新研究一遍,以便于更好的配合。
  那是桩奸/杀案,死者是一名五十六岁的孤寡妇人,姓午。
  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去年的三月十二,地点在京西镇镇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仵作验尸的尸格表明,午氏大概在三月十日身亡,生前遭到了非人的虐待,光是记录各种样式的伤口就长达四页之多。
  死者系被凶手用手捏住咽喉窒息而亡。
  经手此案的捕快查过和午家有矛盾的人,没有线索,遂搁置至今。
  “哼!”大赵轻蔑地摇了摇头,“五十六,比我祖母还大一岁呢,这狗贼真他娘的不挑食。”
  周智和粱显一起看向秦禛。
  秦禛在看尸格,对此毫无知觉。
  房慈道:“我估计凶手的年龄也不小,至少四十岁以上。”
  凶手年龄大,体力跟不上,只能欺负年纪同样大的老人家。
  大赵附和道:“有一定的道理,但也只是一种可能性。”
  房慈道:“那倒是,凶手手段凶残,保不齐是哪个十七八的愣头青干的。”
  周智见秦禛放下了尸格,也开了口,“我和梁子觉得,这可能是桩连环杀人案,你们觉得如何?”
  “啪!”大赵一拍桌子,“我也这么觉着,咱们去找找其他卷宗吧。”
  房慈点点头,他也是男人,显然明白他们为什么有这样的推断。
  秦禛勾起了唇角,“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
  他们都是新人,如今能够打开思路,不再孤立地分析一桩案子,这是极大的进步。
  一干人一起出了门。
  “你们去哪儿?”赵岩和手下恰好也从隔壁出来,“你们就剩下三桩案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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