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江潜他们在这里,就会发现酒楼门口的中年男人正是白天那个穿着黑衣的喜旺铺掌柜。
办好了事,张喜旺心情不错,哼着歌走过一条条街道,在走入一个黑暗的巷子里时,张喜旺突然感觉有东西罩住自己,他要挣扎的时候被一拳打在了腹部,痛的他立时倒了下去,随后就感觉自己身上被一拳拳招呼过来。
张喜旺向对方求饶,但是除了身上不断加重的力道,对方一声不吭,张喜旺只觉得自己眼前阵阵发黑,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最后在他身上揣了几脚就跑走了,他缓了一会,才艰难的把罩住的布袋扯下来,躺在地上开始□□。
张喜旺躺在地上想,一定是芝味轩干的跑不了,他等身上好点了才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回去,好不容易进了门,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听到动静的吴氏走出来,看张喜旺一动不动,有些疑惑。
“喜旺?回来了,办的怎么样”吴氏走近了才发现张喜旺身上灰扑扑的,“怎么了这是?身上怎么这么多土?”说着上前拍张喜旺身上的土。
“还能怎么了,就是被芝味轩的给阴了,趁我半夜回来给我一顿好打,我跟他们没完”张喜旺刚直起腰,又痛的弯了下去。
“他家这么大胆?我们去报官吧,不能让他白打了,怎么也得让县太爷打他几板子出出气”吴氏就要拉着张喜旺铺去报官。
“行了行了,人没抓到,报官有什么用,不过我已经和县太爷说好了,明天一定要他好看”张喜旺在吴氏的搀扶下走回屋。
城东街的小巷里,涂瑶等在院子的小门处,焦急的走来走去,想打开小门看看又放下了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成没成事。
忽然听到轻微的敲门声,涂瑶走到门边将耳朵贴靠在门上,又响了一声,涂瑶低声问“是谁?”
“是我,瑶瑶”
涂瑶听到江潜的声音,轻手轻脚拉开门闩,随后进来两个人,“怎么样,守到人了吗?”
“守到了,那孙子果然晚上和县令吃酒去了,绝对没好事,好在不管怎么说出了口恶气”江潜想到喜旺铺掌柜的那副嘴脸就来气,后悔刚才没多打几拳。
江迟开口道“那接下来怎么办?他找了县令,我们真的要关了铺子吗?”
江迟是晚上被江潜带到县城的,下午的时候江潜背江垣回来,安顿好江垣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涂瑶就出主意,他们不仁我们就不义,喜旺铺既然先动手,那怎么也得找补回来才行,就想了一个办法,套麻袋打他。
江潜一个人肯定不够,怎么也得是两个人,找别人肯定不成,容易暴露,再说了万一找来帮忙的人以此为要挟,那更是得不偿失,所以江潜就跑回下河村找江迟来。
出发前涂瑶叮嘱他们不要在天亮的时候行动,那样容易被人看到,看今天喜旺铺掌柜行事,应该会再去找县令,守着他说不定还能验证一下这个猜想,如果说喜旺铺掌柜没有在晚上出来也不要紧,不急在一时,总能找到机会的。
江潜得了叮嘱就带着江迟出去了,他们守在喜旺铺不远处,天彻底黑了之后就看到张喜旺从屋里出来,来的路上江潜已经知道喜旺铺老板叫什么名字,江潜想了想,他不应该叫张喜旺,应该叫张缺德。
眼睁睁看着没多久县令大人和张喜旺进了同一家酒楼,江潜和江迟等在外面,等的腿都麻了才看到两个人一块出来,之后他们就跟在张喜旺身后,等他走到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就上麻袋。
虽然人是打了,但是却得知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张喜旺真的和县令有勾结,这就难办了,县令要真偏向张喜旺,他们作为庄稼人哪里有法子应对。
涂瑶听了也是头大,张喜旺收买了县令,那他们基本没有胜算,到时候真要是让他们停了生意让给张家,那损失的就不是一笔钱了。
这一夜,芝味轩的几个人都没有睡好,涂瑶想了一夜,只能找刘掌柜想想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涂瑶就去了刘家糕点铺,刘掌柜刚好在,打了招呼涂瑶就示意刘掌柜到别处详谈,到酒楼涂瑶将来龙去脉和刘掌柜讲清楚,她有些期待的问“您能帮忙向县令引荐一下吗?”
“这事不太好办,毕竟县令日理万机,也没空见别人”
“那您有什么好办法?其他的都好说”涂瑶知道刘掌柜应该是有办法,刘家铺子摊的大,县城府城都有铺子,县令那里应该也不少接触。
“两张方子,帮您引荐怎么样”刘掌柜开口
涂瑶的笑一瞬间凝结在脸上,两张方子,刘掌柜可真敢开口,更何况这只是帮忙引荐,成与不成还得另算。
涂瑶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很快又恢复如初“这我得考虑考虑,您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当然,不过,你也知道时间不等人,可能要不了多久县令就找来了,要考虑可得趁早”刘掌柜不甚在意,在他看来涂瑶早晚得找他。
涂瑶的芝味轩发展的太快,根基还没稳就想着盖房子,芝味轩和酒楼的合作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口味独特,挡了很多人的路,喜旺铺只是第一家,不是喜旺铺还有来旺铺,总归不会只有一家,他们刘家之所以没动手,不过是不想担了名让别人得利,总会有人忍不住。
更何况,涂瑶他们从乡下来县城,门道都没摸清就开始大干,现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方法是刘掌柜早就意料到的事情,甚至刘掌柜也猜想过,涂瑶会找到他门上,有了上一次良好的合作,涂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个时候才是他们刘家发挥的余地,他猜的不错,这不涂瑶就找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掉落双更~~爱你们宝贝
第20章 第二十章
“他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江潜原以为刘涛收点好处就可以帮忙卖个人情,哪想到刘涛是真敢开口。
“可是现在没其他办法,我们没人引荐连县令的面都见不着”
“张喜旺真不是个东西,自己不行就来阴的”江潜恨的咬牙
涂瑶没出声,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在古代只要努力就能过的好,却没想过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人与人构成的社会,有利益就有矛盾。
分走了酒楼供应糕点这块蛋糕,自然就会被人盯上,但是涂瑶也不想用糕点方子来换一时安稳。
就算用两张糕点方子能够渡过这次危机,那下次呢,会不会是四张或者十张?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刘涛给他们引荐,未必就是自己吃亏,东西到县令手里,刘涛在县令那里也受益,但无奈的是,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
就在第二天下午,涂瑶他们就被传唤到衙门,来的衙役说是喜旺糕点铺提供了新的证据,县令要做判决了。
再次到衙门的时候,张喜旺更加志得意满,虽然脸上青紫,身上还有几处地方隐隐作痛,但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他已经可以想象银钱飞往自己衣兜里的景象了。
反观涂瑶那边,两个人满脸凝重,时间太少了,涂瑶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县令一上堂,没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就说道“昨日我思考了很久,还是喜旺糕点铺提供的证据比较充实,毕竟他们有人证,而芝味轩空口无凭,没有提供什么有力的证据,昨天几个路人也作证喜旺糕点铺早就开始做鸡蛋糕,那芝味轩你们今天能提供人证或者物证证明自己吗?”
“那张掌柜可以提供你家做鸡蛋糕并且售卖于其他人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吗?”涂瑶问道。
“自然,我家三月初开始做,中旬就已经有人买了”张喜旺知道鱼香楼是从四月份开始卖的蛋糕。
“大人,那不巧,我们芝味轩是从年初二月份和鱼香楼谈妥的生意,刚过完年我家弟弟就去鱼香楼谈好了,是从四月份才开始供应的,这一点,鱼香楼的掌柜可以作证,如果证明我家二月份就谈好了,那么,从三月份才开始做蛋糕的喜旺糕点铺怎么可能让我们偷了方子?”涂瑶松了一口气,总算抓住点漏洞。
张喜旺手指搓了搓衣袍“三月份只是开始做,不代表三月份我们才研究出了方子”
“是啊,三月份开始做,就算去年或者前年张掌柜已经有了方子,但是家弟江垣是从何得知?更何况昨天张掌柜可是说了,家弟是去铺子里经常买糕点才会问师傅如何做,那想必三月份之前是买不到的”涂瑶抓他话里的每一个漏洞。
“对啊,老板娘说的没错,喜旺糕点铺三月份卖,人家二月份就谈好生意了,怎么可能偷他方子”
“就是,也不能凭空捏造觉得张喜旺有方子就去套他家师傅的话”
“我看,就是张喜旺眼红人家挣钱了”
“以前鱼香楼不是在他家买好些糕点,我在鱼香楼还吃过呢,肯定是因为抢他生意了”
“不过蛋糕是比以前那些糕点好吃,松软可口,还不腻”
“哎,芝味轩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万一她在这说谎呢?鱼香楼的掌柜不是还没来”
“安静”县令拿起惊堂木一拍,议论的人群渐渐平息下来。
“传鱼香楼掌柜”县令皱起眉头,觉得今天的事有点不好办,张喜旺也是蠢,办事不干净利落,尽留些尾巴,真要有争议了,他判决完不得影响名声?
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涂瑶还在思考怎么做下一步,就看到鱼香楼的掌柜小跑进来。
“我问你,芝味轩是二月就与你谈好了糕点生意?不是在三月后?”
县令一开口涂瑶就感觉不对,他明显在引导鱼香楼掌柜说话,正常的问话应该是询问鱼香楼掌柜几月谈成生意,而不是说是否在几月,涂瑶感觉这会对他们不利。
果不其然,鱼香楼掌柜只是略一思考就道“大人恕罪,这鱼香楼每天生意多事也多,我还真不记得是几月份谈成的,只知道是在上半年”
“哦?你可不要说谎,这喜旺糕点铺说是三月份就开始卖,芝味轩却说二月份就与你谈好,你仔细想一想到底是什么时候?”
“大人,这我实在是忘了”鱼香楼掌柜面露愧疚。
“你胡说,过完年没几天我弟弟就与你谈糕点的事,你说要见到实物才能决定,我们不到十五就给你送过去,你怎么可能忘了”江潜现在才发现这些当掌柜的,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江掌柜的,我管的事确实多,您就想想平时买菜、订东西、招呼客人、管账,哪样不是我要把关,哪能事事都记得清楚,确实事情久了忘性大,您体谅体谅,实在对不住了”鱼香楼掌柜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
“你……”江潜还想说什么,被涂瑶拽了拽衣袖停下了话头。
“既然鱼香楼掌柜不记得这件事,那自然做不了证人,芝味轩还有别的证人吗?”
没等涂瑶回话,县令摸了摸颚下的胡子“既然没有证人那就说明这方子确实是喜旺糕点铺的,本县令判定芝味轩将糕点在鱼香楼所得的银两都交还给喜旺糕点铺,并且以后不得再卖这种糕点给其他人,退堂”
县令走后,张喜旺得意的走过来“江掌柜回去好好算算银两,两天后我去收”说完张喜旺哼着歌走了。
鱼香楼掌柜抬手正要说什么,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江潜握拳“我不会放过他的”
“回家说”涂瑶将江潜拉回铺子,江潜路上谋划着要再打张喜旺一顿。
“我们关了铺子回乡下吧”
江潜还在想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再套张喜旺一次,就听到涂瑶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就算我们不能卖这个,我们还可以卖别的,我们那么多东西,很快就能把钱再赚回来”江潜不理解。
“如果我们继续开下去,还会有其他人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们,今天的结局已经注定,如果我们多说下去,只会连方子都保不住”今天的结果应该不少糕点铺都盯着,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实,继续开铺子只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江潜又开始骂张喜旺不是东西,但是不论怎么骂都改变不了结果。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回去?我不甘心”去年的江潜愿意待在乡下种地,可是今年的江潜不愿意。
“先回乡下,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挣得钱也不少,不怕没得花”涂瑶也不甘心,以前是她自己觉得挣多挣少无所谓,现在被人逼到这个地步,她自己心里憋着一口气。
听到声响的江迟走出来,小心的问道“怎么样?”
“我们准备先回下河村,其他的之后再说”目前江潜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再来这么几次,天天想个新方子也招架不住。
两日后,涂瑶准备好了给张喜旺的银两,张喜旺拿到手后说道“掌柜的既然都不能卖蛋糕了,不如把方子买给我怎么样?作为报酬,这钱我就不带走了”
张喜旺也是吐血,当初县令说好了要把方子要到手,结果当天只字不提,虽然最后他赢了,但是完全不够,他最终的目的是那张纸,现在还得张口买,他铺子里的师傅也学做过蛋糕,面粉鸡蛋费了不少,做出来的蛋糕又硬又难吃,一点不像芝味轩卖的蓬软,他只有拿到方子才能继续和鱼香楼合作。
“那张方子给狗吃了都不会给你”江潜呛道。
“你……不识好歹,我是看你们拿出这么一笔钱,怕你没得花才可怜你,你还真以为稀罕你那张方子?”
“不稀罕就走,我们今天要关门回家”江潜看到张喜旺就烦,说的冠冕堂皇,当他不知道张喜旺心里藏的什么鬼?
“那你铺子里的东西我总可以买吧?”
“呵,那您可来晚了,我正要收拾给外面的乞丐呢,要不你从他们那买?”江潜说完就用油纸打包糕点。
张喜旺气的鼻子生烟,“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和气生财,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
“我就这个样,不爱看了就走,我可从来没留过你,再说了和你有什么好和气的,你这样的人,多接触几次皮都得被扒掉几层”江潜对张喜旺那真是破罐子破摔。
“你……我可算是领教了,就这样的再开几个铺子也成不了事”张喜旺好歹也和其他掌柜的较量过,就没见过这样不讲究的,说话直白不留余地,他江潜就打算以后不在这个圈子混了?
“拿了钱就快走,别逼我动手”江潜说着上前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