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说媒的是谢家三房的闺女叫谢然,具体就知道这么多信息,毕竟谢家离他们太远,只听过谢家名号没见过谢家真人,所以周氏才疑惑谢家怎么指名道姓看上她家老二呢?
涂瑶看婆婆愁眉苦脸,安慰她“您也不用担心,大不了和王婆子去看看,万一真是个伶俐人还能给二哥娶回来”
“娶回来我看是够呛,谢家长大的闺女能拌猪食喂鸡崽吗?我听说谢家家里买了不少丫鬟小厮用,来咱家还能伺候着她呀”谢家不是这一辈发家,人多了富裕了自然有些事情就不想自己动手,家里有丫鬟小厮伺候也正常。
“那娘也去看看,万一这只是别人传谣呢?谢家闺女要确实是个好的不就是段好姻缘?不合适了也能找个理由推了,总之别错过后悔”
涂瑶也有想过是否冲自己来的,不是她脸大,而是她不自谦的说,自己就是个潜力股,值得投资,要真是冲她来的,她到也不怕。
“那行,王婆子确实让我想想,说等得了空再来找我问结果,我就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涂瑶也这么想,该来的总会来,真要是冲你来躲也躲不掉,躲了这次下次保不准从哪入手,不如堂堂正正解决。
周氏来了之后就把做饭揉面的活接了过去,忙了大半辈子,真要让她闲下来也无聊。
刚来这新鲜的很,周氏整天和街坊四邻聊聊天,说说家长里短,结果没两天她就不得劲了,相处下来她还是觉得乡下婆子好。
别管乡下婆子多粗俗,但是有一点,乡下婆子说话直接不墨迹,县城里的街坊四邻打听个消息都得靠猜。
你就说乡下婆子,每次朝周氏问她家大儿子江潜做买卖挣多少钱都是直接问,隔壁邻居就不一样,聊天要不就拐着弯得靠猜,要不就是你说的多了她不爱听,就开始阴阳怪气,周氏想了想,合不来,还不如干活挣钱来的实在。
要说隔壁张婶子,她还不爱和周氏聊天呢,实在是周氏太气人,说起她家儿媳妇,一点不谦虚不说还傲得很,她个乡下妇人才来几天,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逮着她就开始吹嘘自己家多挣钱,她能想听才怪。
就这么没几天,周氏就失去了能和她聊天的同龄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周氏整天在铺子门口吆喝的带劲,她就是想让隔壁的看看她家生意有多好。
经过这么几个月,之前总去集市买江潜桃酥和鲜花饼的客人也寻到这里,客流量渐渐变大,收入也直线上涨,很多来买披萨的客人都说家里的夫人和小孩爱吃。
周氏在县城住了半个月,放心不下在家里的江父,就准备回去,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光靠江父和江迟两个人肯定不行。
周氏上了牛车都要走了,一拍大腿想起来“儿媳妇,忘了和你说,你们刚来县城不久,你妹夫来过咱家一趟”周氏有些懊恼,这都来县城半个月了才想起来,这不是误事吗。
“有说什么事吗?”涂瑶猜测应该不是重要的事,不然就找来县城了。
“这到没说,知道你们在县城就走了”
“那您不用担心,以后再来问,您就让他来县城就是”涂瑶疑惑王虎找来能有什么事。
周氏应了后涂瑶叮嘱江潜路上小心,铺子里也没什么事,住一晚再回来,别急着赶路。
换上薄春衫的时候涂瑶已经是第八次见白缘了,熟悉之后白缘也向她介绍自己是白月糕点铺的掌柜,来她店里买吃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图涂瑶的手艺。
白缘也算走南闯北吃过不少地方的人了,但涂瑶做出来的真的抓住了他的胃口,每一样都新鲜又口感丰富,涂瑶听了也只把他当作普通客人对待。
如今已经是白缘第九次来铺子里,不同的是,白缘这次来没有开口就是打包所有的东西,而是找到涂瑶想谈一谈。
白缘开门见山的问涂瑶能不能卖他几个方子。
“不能,这都是我攒家底的东西怎么会卖出去”涂瑶出言拒绝。
“据我所知刘家铺子的桃酥应该也是出自你手,我也不抱太大希望,只要能卖我一两个方子,价格绝对不比刘家便宜,怎么样?”
“那也是不成,我之后一个都不准备卖了,您也看到了,我自己家都有铺子,怎么会卖方子呢?”白缘来铺子里一向是随缘好相处,但是涂瑶总觉得他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县城里的糕点铺子一共就那么几家,刘家以便宜大众为发展目标,他们盯着的市场是小老百姓,薄利多销,就算铺子里有几款贵的糕点,但也数量居少。
白家铺子涂瑶也了解过,他家走的高端路线,以县城里的富户和贵人为目标,做工精致考量,师傅以雕刻手法闻名,就算口味表现平平,但是样子确实取胜,待客时摆盘就让人赏心悦目,有传白家铺子的师傅是京城里花大价钱挖过来的,但是也一直没得到证实。
涂瑶在了解后就放心了,她是以新奇取胜,目前没什么有竞争力的对手,况且酒楼受众客户也不全是贵人,那她的糕点也自然是有市场的,就像她猜的那样,现在涂瑶最大的进项就是酒楼里的订单。
涂瑶猜测是酒楼的生意给白缘提了醒,他的市场太小了,一旦失去那一部分人,那他的生意会大受影响,他想要创新和改变,毕竟降价的话,一个是自降身份可能留不住原本的客人,另一个是一旦到了低端市场再想回去就难了。
涂瑶是不会给他当踏脚石的,很多东西一通百通,一旦开了口子她的东西就难守住。
看涂瑶拒绝的没有余地,白缘也没再坚持,他走的时候例行所有的东西打包一遍,生意人和气生财,从头到位白缘也没露出不快的神情。
端午节前两天,涂瑶关了铺子和江潜回下河村,这两天两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少。
半个月前涂瑶想着快到端午节了,那必然不能少了粽子,她发现这里的人吃的都是红枣粽和红豆粽,没有咸口的粽子,她就做了一些蛋黄咸肉粽和水晶粽子拿出来卖,可能是口味新奇,买的人真不少。
涂瑶为了打开市场,定价三文钱一个,里面放的馅料饱满浓香,尤其是大颗粒的肉和一整颗咸蛋黄更是物超所值,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买的人实在太多,他们不停的赶工不停的做,当然腰包也是满的可喜可贺。
这次回来,涂瑶各样粽子都带了不少,她家有牛车,拉东西也不费事,就想着亲戚家每家每户都送点,尝尝鲜也用不了多少钱。
挂了休息的牌子,就带着几箩筐的粽子往回走,最近涂瑶找了一个先生,和先生学习写字,涂瑶是一个爱做账爱记灵感的人,她有时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就想用笔记下来实践,来了这个世界后因为知识体系不同,她已经好久没写过字了,现在随着收益变多,帐目就不得不设立,设立帐目就得学会写字。
涂瑶原本想找女先生,但是女先生本来数量就少,有了也都被大户人家请去教习,根本没有临时教书的,只能找在外接活赚钱科考的教书先生。
涂瑶是去书肆找的人,对方是个温和爱笑的年轻人,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涂瑶咨询书肆掌柜的时候对方正拿着纸稿找掌柜的换钱。
涂瑶想了想,那就你了,要是能给你的科考路添砖加瓦也算功德一件,事情非常简单,对方一听,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现在门外挂着的“店家休息”四个字就是出自涂瑶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涂瑶:谢家为什么来呢?总不能是扶贫吧?
作者想对编编说对不起,当时说好的一周可能掉落双更,结果到现在还没掉落,嘿嘿,我努力掉一章。
第17章 第十七章
回了江家院子,家里没人,应该是都去田间地头去了,江潜一路赶车嘴里干的厉害,给涂瑶倒了杯水后自己就从井里打凉水喝,涂瑶也喝过井里的水,清凉舒爽,喝完嘴里有股甘甜的气息,现在看江潜喝的香她也想来一口。
他们是早晨出发,回来以及接近中午,回来没多久就看到江父从门口进来,后面跟着江迟和周氏,周氏看见院子里的牛车眉眼舒展,果然进屋子里看到老大两口子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出去喊一声,就一直等着?”
“也没多久,就刚喝口水”江潜拿了东西进屋。
“这次回来住几天”江父时间长没见江潜,也想大儿子。
“应该要住个十几天,我回来顺便帮爹忙忙地里的活”江家地头大,光靠江父和江迟还是有点吃力,最近两个月,江潜时常回来帮个一两天的忙。
江潜有提过花钱找人帮忙,江父不愿意,江潜就只能自己回来帮忙,每次他回下河村都让涂瑶第二天少做点糕点,不挣钱没关系,不能把他媳妇累着了。
中午的时候涂瑶问起周氏谢家姑娘相看的怎么样,没想到话刚出口,家里人的表情就不太好看,江父更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是谢家闺女不合适吗?”涂瑶看一家人古怪的神情就知道里面应该有故事。
周氏一拍筷子“我都没法说,谢家三房那真是缺了大德的玩意,什么东西,心术不正”
周氏回来不久就和王婆子回了话,没几天王婆子带着周氏登上谢家门,不得不说谢家是真的大,一房人一个大院落,四房人加老太太的主院可想而知有多大,进去后都恍花了周氏的眼。王婆子和周氏是被一个丫鬟带到三房的,打了招呼,三房一家人都在。
谢家老三叫谢盛兴,路上王婆子讲,就是谢盛兴托她做的媒,周氏来了后谢盛兴自然客气相迎,聊了几句周氏就想见见谢然,说到见谢然,谢盛兴夫妻两脸色有点不自在,想推脱,但是周氏不松口,没办法只能叫谢然来。
谢然是红着眼眶进屋的,她看到周氏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周氏感觉到谢然的情绪,心里不舒坦,是对方求着要嫁过来的,现在却给她脸色看。
周氏还没说话,谢然就愤恨的对周氏说“我是不会嫁给你儿子的,我已经心有所属,只有我表哥哪样的人中龙凤才配得上我,我怎么可能嫁给庄稼汉……”
谢然还没说完就被谢盛兴打了巴掌“闭嘴”。
谢盛兴尴尬的和周氏赔礼“她前两天发烧,糊涂了,等清醒就好了,您别往心里去,当初可是她自己想嫁的”
谢然看着谢盛兴的眼神满是恨意“是你逼我嫁的,你只是为了江家糕点方子才让我嫁过去的……”谢然还没说完就被她娘捂住嘴巴。
周氏一听,好家伙,原来是冲着方子来的,她就说十里八乡的,怎么偏偏看上江迟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这就是你谢家执意要嫁女儿过来的原因?”周氏指着谢盛兴的手指直发抖。
“不要听小女一面之词,她这是胡乱编造的理由,是,我是不想让她嫁给她表哥,实在是那不是一个良配,也是我打听了江家二郎人品正直才想要把女儿嫁过去,我这么做是怕女儿被骗,嫁给他表哥吃苦头,我是欺骗了江家,但这也是我作为一个父亲为女儿尽心尽力做的事,没想到不被理解不说,在然然嘴里,我竟然是这个模样”谢盛兴说的情深意切。
谢然一把扯下她娘的手“假的,都是假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让我偷学了方子交给谢敏吗?只有谢敏是你们孩子,我不是,在谢家就我多余”
谢盛兴气的七窍生烟,他抬手正要打谢然,谢然被谢夫人拉到身后,谢盛兴气不过骂了一句甩袖就走,谢夫人看周氏脸色不好看开始赔礼道歉。
周氏原本也想拿出年轻时的战斗力好好说道说道,但看谢家三房鸡飞狗跳的,不用想也有一出好戏等着,周氏想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回去的路上,王婆子不住的向周氏道歉,谢家是真不会办事,大户人家也没有这么不讲究的,这不是坏她名声吗?传出去以后还怎么给人说媒?
周氏问道“谢敏是谢盛兴儿子?”
“嗯……对,谢盛兴就一儿一女”王婆子还没回过神,说了那么多赔礼话,周氏也没个表示,她心里有点忐忑,周氏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出手也大方,她可不想错过江家这两笔生意。
两人走在路上说着话,迎面碰到村里的妇人,周氏想了想拦下对方拉到角落问道“和您打听个事,这谢家三房人品怎么样?”
“你说谢盛兴啊?那就是个卖女求荣的人,前两天他侄儿上门求娶他家女儿,结果没进去一会儿就被打出来了,谢盛兴扬言说给他家女儿找了户好人家,他女儿跪在门外求谢盛兴成全,结果他非要棒打鸳鸯,一家子整天吵吵闹闹”
妇人又靠近周氏了些,低声道“听他家丫鬟说,他让女儿嫁的那家人是做生意的,谢盛兴觉得人家家底薄好糊弄,准备让他女儿去摸摸底,好给儿子带回点东西来,这谢盛兴在谢家可是个会偷奸耍滑的”
周氏听了眯起眼睛,嘴里咬牙说道“还真是个黑心肝的东西”
那妇人又道“你是为什么事打听他的?”
“前两天谢家三房找到我家问收不收粮,秋收了卖给我家,这不是来打听打听他为人怎么样,就怕到时候给他腾出了位置拿不出来粮食”周氏随口道。
“嗨,那您可找错人了,谢家事他做不了主,要找还得找谢老四或者谢老大,其他人说了都不算”妇人好心提醒道。
“那谢谢你,还耽误你不少时间”周氏问了情况就准备离开。
“客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找个村里人都清楚”妇人瞧周氏身上衣服簇新,转瞬就相信了周氏的话。
一路上周氏和王婆子都在骂谢盛兴,回了家周氏也没好脸色,周氏是个藏不住话的,三两句交代完,江父和江迟也是气的脸色铁青,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外加狠心的,为了个方子就要把从小娇养的女儿嫁到别人家,得知了这么恶心人的原因,江家这几天情绪都不太高,没想到他们这小门小户都有人算计。
从周氏这知道前因后果,涂瑶和江潜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江迟,毕竟对江迟来说是无妄之灾。
江迟虽然受连累,但是心里没怨怪大哥家,他对于娶的是谁无所谓,他娘也不会给他娶个歪瓜劣枣,他也没有喜欢的人,娶谁也一个样,生气不过是因为对方人品低劣戏耍他们家。
端午节这天,天气晴朗,清风徐徐,江父带着两个儿子绑艾草到门上,涂瑶和周氏在家包饺子,涂瑶拿了青菜捣碎,准备包些翡翠猪肉饺子。
婆媳两个正说着话,涂延就提着腊肉走进来,他在院子里打完招呼就进了屋,一见到涂瑶就转着圈给涂瑶看他新做的衣服,这是他穿的第一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