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参加赌钱的,又何止今晚在场的数十人。
有家人的还好,至少有所顾忌。如徐阿水他们这种,心中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曾如他说,仅有的一点爱好都被剥夺的话,他们活着还有什么劲?
胤禛贵为贝勒,换位思考是不可能的,他永远不能理解做奴才下人的心情。
苏培作为奴才与主子之间,承上启下的人,他却不能不理解。
奴才不敢恨主子,却敢恨他这个二主子,真一刀切下去狠了,他得第一个倒霉。
苏培没功夫想太多,琢磨着府中的奴才下人平时多从偏门出去,便先去了偏门。
远远地,苏培就看到门边围着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热闹得很,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狗东西,老子正一肚皮鸟气没处发呢,你们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苏培摩拳擦掌,准备杀个鸡来敬敬猴,新官上任,顺便立下威风。
苏培动了动脸颊,用意念切断面部神经,使自己看起来高冷些,脚底生风走过去,威严无比沉下嗓子一声低吼。
“都给我闭嘴,大声吵嚷成何体统……”
吼到一半,人群散开,苏培的声音马上提高了两个温柔度:“柳儿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18章
除了柳儿之外,苏培见高良也站在一旁,虽说那张脸依然憨厚,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他看来却是阴恻恻的,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跟秃鹫一样,等着分食他的尸体。
徐阿水领着他的小弟也在,见到苏培前来,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哭唧唧忙躲到了他身后求支持。
苏培:“......”
柳儿柳眉倒竖,樱桃小嘴红润美丽,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客气了:“弘时阿哥身子不舒服,李主子差了陈达出去请太医。可奇了怪,陈达却被门房拦住了,说是苏总管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府。”
陈达从人群中上前一步,指着徐阿水说道:“徐阿水说是苏总管下了命令,不许人出门去。我都说了弘时阿哥身子不好,徐阿水依旧不肯,叫嚷着别说是弘时阿哥,就是爷亲自来,也一样得有苏总管的命令才能出门。”
苏培开始还以为是徐阿水拿着鸡毛当令箭,毕竟上面发了话,下面的人为了省事,一刀切的事情屡见不鲜。
听完陈达的话,苏培笑了。
他娘的,要给他盖大帽子,也要看他完美的头型,适不适合,这顶帽子也做得忒大了点。
看不起徐阿水的智商也就算了,还看不起他的智商,甚至,就是胤禛听到了,只怕也会嗤之以鼻。
徐阿水一听,立刻从苏培身后跳出来,气急败坏骂道:“陈达你个龟孙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苏培把徐阿水摁了回去。
不用想也清楚,高良底下的狗腿子,肯定已经飞奔到胤禛面前去告状了。
哼,跟你苏爷爷斗,先前你苏爷爷已经主动交待过,还得了胤禛的尚方宝剑,能斩你高良的狗头。
柳儿剜了陈达一眼,咬了咬唇,飞快瞄了高良一眼,高良耷拉着眼皮,没有吱声。
柳儿杏眼圆睁,冷冷地说道:“既然苏总管来了,总得要有个说法。这究竟是能不能出去了,若是误了弘时阿哥的病,我反正是担不起这个责,苏总管可担得起?”
苏培见两人眉来眼去,心中恼怒异常。
高良这个狗逼,看来是投靠了李格格。
还是他亲自把高良送到了李格格面前,弘昀搬到了前院,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由高良举荐上来。
也不能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苏培勉为其难认为,是自己捡了坨狗屎摆在了自家大门口。
他活动了下脸,得了胤禛指点,打算以后就走慈悲菩萨路线,声音和煦如春风般,先抱拳对柳儿俯身作揖。
这一礼,倒吓了柳儿一跳,她就是有理,也不敢受他的礼,苏培如今是大总管,他可不好随意欺负。
苏培心中想得简单,柳儿有什么错呢,不过是被推到前面来的炮灰罢了,高良那个狗逼,迄今还缩在后面不敢出头。
“柳儿姑娘息怒,徐阿水如有冒犯之处,我替他赔个不是。弘时阿哥的身子重要,其他的事情先暂时放一放,先去请太医要紧。高良!”
苏培突然拔高了声音喊,高良厚唇哆嗦了下,抬眼朝他看来,问道:“苏总管叫我何事?”
苏培肃然说道:“你亲自去跑一趟,给弘时阿哥请太医回来,赶紧去,耽误了弘时阿哥的身子,到时候你可担待不起。”
高良雷都劈不动的脸,终于变了变色,他顿了顿,终是乖乖应下,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