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牡的话在星鹤耳边环绕，星鹤自嘲般低下头：“可她…”
“你害怕了。”蓝牡微皱眉头：“你若害怕，将会一事无成。”
……
那是上一世的场景，母亲的话在他耳边环绕，他将祝娴浓抱的更紧了，他闭上眼睛，所以上一世的母亲也看出浓浓的心思了，只有他止步不前。
“那些画面，我忘不掉。”
他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祝娴浓的身陨，母亲两次消散，那些都是他经历的，伴随他生生世世。
祝娴浓轻轻拍着星鹤，她红着眼眶：“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的。”
星鹤这一夜没有离开，而是在她身边，仿佛她在才有了寄托，祝娴浓只当做是母亲的离开给他的打击，她一直陪伴左右。
“我记得你幼年还曾经幻想过以后。”
祝娴浓靠在星鹤的肩膀上，她手里拿着忧瑟剑仔细端量，闻言一顿，祝娴浓失笑：“这个你也记得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你的以后。”星鹤低下头看着她，感受到炙热的目光，祝娴浓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坐直身子看着星鹤，她说：“我望念，从不求神拜佛，修炼一身不为成神成仙，只为将来遇到心爱之人可以配得上，不为身世能力困扰，若是他配不上我也没有关系，隐世而居，心心相印，心意相通，有一个小团子，和和美美。”
“我愿意。”
她的话刚落下，星鹤便如此说，祝娴浓一愣呆呆的看着他，有些僵硬道：“什么？”
“离开御和仙门，我们隐世而居，好吗？”
星鹤至今不知道祝娴浓为什么会入魔，体内会有魔气，而显然柳予安也不知道这件事，在异世用近乎于上帝的视角，柳予安也没有探查出来这件事，他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梅召杀。
祝娴浓微微张嘴，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低下头。
“难道你不想了吗？”星鹤看着祝娴浓。
“不是…”祝娴浓抬头迎上目光，她做梦都想，可梅召杀那日的黑气魔气始终在她心头无法散去。
如果就这么离开，她对不起年绒将梅召杀托付给自己。
“你让我再想一想好吗？”
闻言星鹤点点头，他凑过来一双眼睛盯着祝娴浓：“我会尊重浓浓的任何决定。”
这一切就像梦境一般，过于不真实。
御和仙门的日子平淡又充实，祝娴浓还是修炼修炼再修炼，而柳予安最近则是时不时和贤宵一起，这两个人平时没什么来往，最近倒是近了些。
听说梅召杀和浮意互通心意了，这是真快啊。
祝娴浓撑着下巴，这浮意给梅召杀灌了什么迷魂药，居然打动了，啧啧啧，祝娴浓咂舌，但是听到消息的柳予安丝毫没有反常。
反而是平静的哦了一声继续和祝娴浓说着什么。
祝娴浓抿嘴：“予安师妹，你的反应好平淡。”
有什么反应的，柳予安撇撇嘴，这早就知道的结果，她也不知道如何反应，不过确实快了不少，上一世这两个人一直到后期才互通心意的。
突然她想到什么，猛然看向祝娴浓，难道上一世一直拖着是因为祝娴浓，她低下头仔细回想当初看到的剧情，那时候祝娴浓并不喜欢浮意，而梅召杀到底是念及这位一直照顾她的阿姐。
怪不得，这一世娴浓师姐对浮意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啧，梅召杀这个小鬼对祝娴浓还是念及旧…呸，念及什么旧情，当初下手可是毫不留情的一剑刺心，想到这里她对梅召杀的感官又低落谷底。
祝娴浓侧头看着柳予安一会欣慰一会凶狠的表情，试探性唤了一声：“予安师妹，你没事吧？”
“我不吃溜溜梅。”柳予安脱口而出。
“溜溜…梅是何物？”
一激动把异世看的广告词说出来了，柳予安扶额：“就是一直梅，诶师姐你看，星鹤长老！”
二十一
星鹤确实来了，柳予安没有骗她。
“你…师尊怎么来了？”
想到柳予安还在，祝娴浓还是做了做样子，星鹤扶住祝娴浓：“人间帝王那里，需要我们。”
关于星鹤长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件事，柳予安最有发言权，她好歹还在这里啊，就这么无视自己了？
路上星鹤大概同祝娴浓讲了讲，原来白容宁那里最近京城内出了多起失心案，受害者的心脏都被挖出来，皇宫里也有多起，祝娴浓不明白刚想问，星鹤便说：“心脏都已经干瘪，被人吸食了。”
“需要吸食心脏的妖术并不多见。”
星鹤点头：“寄身之术的寄主，傀儡之术的傀儡，再就是单纯刚成人无法保持人形的妖。”
可这京都是国都，有白容宁这个天选帝王在，一般妖怎么敢在这里攻击。
大约是知道祝娴浓心里想的什么，他道：“白容宁虽然是帝王，但是当初夺嫡而来，算不得正经的。”
“那我们也要护着吗？”祝娴浓不解。
星鹤点头：“虽然是夺嫡而来，到底也是上一位亲生，只是来源不正，血脉没有那么纯正。”
来到人间后，祝娴浓和星鹤刚到城门口便遇到了来接二人的许翊，这是白容宁最为亲近的臣子。
“二位大人，请随我来。”
“星鹤长老，祝姑娘。”白容宁微微行礼，祝娴浓也回了一个礼，星鹤点头，他道：“可有人知晓我与浓浓身份？”
“未曾，那些画像无人见过，只有历任帝王与储君，才能见到。”白容宁信誓旦旦，祝娴浓不禁多看了一眼他，那夜谈话，祝娴浓还记在心里，不过再次相见，一切都不同了。
不知这位帝王是否还喜欢那个女太傅呢。
本来这次祝娴浓也不想多管，但星鹤偏偏要她一直跟着。
三个人在书房内，白容宁紧皱眉头很是苦恼：“这件事，实在没有线索，才麻烦二位。”
梅召杀在月蓝峰下，这导致柳予安一下来看到的是梅召杀有些疑惑了，她回头看了看月蓝峰又看了看梅召杀，自己不是在月蓝峰吗。
“浮意在这里。”
果然，柳予安翻了个白眼，看着梅召杀她很是不耐，梅召杀察觉出这个眼神，他微挑眉：“柳师姐，你对我似乎很有敌意。”
柳予安一顿，她歪了歪头，梅召杀有些奇怪，难道他觉得有了后台吗，柳予安一笑：“你想多了，那你继续等浮意吧，我先走了。”
她小跑下去：“贤宵！”
贤宵按理来说应该称作师兄，但柳予安没有这么喊。
“听说人间今天有百花齐放之景，你是要带我去看吗？”柳予安歪着头，贤宵点头：“那景色很好看，不知你看没看过。”
“我没怎么下山，没有见过，所以想你带我去看一看的。”
书房之内，白容宁无非是具体化这件事，祝娴浓听的有些迷糊，有星鹤在她的警惕很是放松，微撑着额头昏昏欲睡。
“陛下。”
似乎听到这个声音，白容宁就会开心一般，他下意识起身看向门口：“进来吧。”
“这是…”祝娴浓看过去，与那一身华服女子对视之时，女子先是收回目光：“陛下，臣妾见您一直没有出去，想着炖了些汤滋补。”
白容宁眼里带了笑意，他起身拉过女子转而道：“二位，这是我的发妻，屈阳怜。”
屈阳世家，祝娴浓下意识看向屈阳怜，竟然是屈阳世家的后代，星鹤起了身：“皇后娘娘。”
祝娴浓也随着他行礼，其实二人本不用行礼，但星鹤的想法是要隐藏住身份，便以同行修仙者为名。
“修仙者大多有家世，不知星公子和祝姑娘师承哪里？”
星鹤刚准备开口，祝娴浓便开口道：“念家，这是我师兄周向闻，我叫望念。”
“哦，北绒念家。”屈阳怜低眼，她又看向白容宁：“既然陛下和二位是谈事，臣妾便不打扰了。”
“无妨，既然你来了，就带…”白容宁微皱眉努力回想祝娴浓刚刚说的什么，他轻咳一声：“望姑娘一起在皇宫转一转吧。”
祝娴浓拉住星鹤，她点点头：“好，劳烦皇后娘娘了。”
屈阳怜走的不快，她侧头看向祝娴浓：“望姑娘，你的模样女子看了都觉得惊艳。”
她屏退宫女，祝娴浓微微低头：“多谢娘娘夸奖。”
“你的师兄也不错，北绒念家都如此绝色吗。”
“娘娘似乎很关注人的外表。”
屈阳怜一愣：“我原以为是如此，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发现，并不是人人都看外表的。”
祝娴浓道：“外表只是了解一个人最开始的途径，这个人是非善恶需要用心去了解，娘娘，你的模样也很好的。”
她也没有奉承，屈阳怜的确绝色，一双眼睛看向他人很是柔情。
“娘娘，你知道你最适合做什么样的人吗？”
这话让屈阳怜起了兴趣，她挑眉：“什么样。”
“蛇蝎美人。”祝娴浓看着屈阳怜，后者嗤笑：“望姑娘真有趣，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有人这样形容我的。”
祝娴浓看着屈阳怜，她也笑了出来：“娘娘能成为皇后，必然有独特一面吧。”
可听到她说这句话，屈阳怜倒是没了笑容，她看着祝娴浓，许久才闭上眼睛：“望姑娘不知世俗险恶，可真好。”
“我哪里有什么独特，不过是屈阳世家之女，生来呢就是皇权稳固，家族的牺牲品罢了。”屈阳怜看着祝娴浓，她眼里分明不是这样的，祝娴浓没有戳破这一点。
“娘娘心里是有陛下的吧。”
“当然了…”屈阳怜无所谓一笑，她觉得这人简直明知故问了。
祝娴浓摇头，她上前一步看着屈阳怜，面色很是认真道：“不是你表现出来的那种，而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夏天的风罕见带了几分凉爽，风吹过了屈阳怜的脸，可吃不进她心里，她看着祝娴浓笑意一点一点沉下去，语气也有些生硬：“望姑娘，你我二人初次见面，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娘娘，喜爱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这句话我一直认为很假，因为便是我知道的人里面，有人把这感情藏的很好，所以我认为透过外象直达内心才是最真实的。”祝娴浓歪着头：“若是有机会，望念一定与娘娘更深的交流，今日先谢过娘娘了。”
说完她行礼，屈阳怜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她望着祝娴浓离开的方向，小丫头就敢说教我了，屈阳怜微勾唇角低下头：“北绒念家…”
白容宁特许二人住在皇宫内，住的地方还是上次住的，皇宫里祝娴浓闭着眼都快能走下来了，等祝娴浓回来时，星鹤正准备出去，她诶了一声，拦住星鹤睁着大眼睛问：“你要，出去？”她指了指外面。
星鹤点头：“你想一起去吗？”
“去做什么啊？”
星鹤点了点祝娴浓的额头，语气颇为无奈道：“去看一看那些死者，看看能不能分辨出来是属于那种妖术。”
哦对，祝娴浓摸了摸鼻子，这事被她短暂的忘记了，她说：“那你想不想我去呢。”
“若说心里话，自然想，我无时无刻不想与你在一起。”
这话让祝娴浓眨了眨眼睛，她轻咳了一声：“就会说这些！”说着她转头也往外走。
星鹤快步走到她身边，轻微侧着头能更好看着祝娴浓，他小声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祝娴浓做了个小鬼脸，不想再搭理星鹤了。
“奴婢以为这位望姑娘是个清冷温柔的人儿。”
闻言，屈阳怜收回目光，她微蹙眉头：“人总会有例外的，面对不同人的表现也不一样。”
她心里疑惑分毫未少，面对这两个人也带着怀疑，陛下何时认识了北绒念家的人，她从来不知道，摩挲着玉镯，她神色又深了几分。
“让母家查的，可有结果了？”
“娘娘，查到了，这周向闻和望念是北绒念家三长老的弟子。”
屈阳怜嗯了一声，她动了动脖子，轻声道：“陛下要用晚膳了，回宫吧。”
“娘娘，今晚陛下在贵妃娘娘那里用膳。”
刚一出皇宫，俞容便一溜烟跑过来，拜托，它可是青里山狐族的，现在成了个传递消息的。
“屈阳怜果然查了我们，不过她速度还真是快，不到一下午就查到了。”
星鹤点头：“她很警惕，屈阳世家无论如何曾经也是第一世家，自然有效率。”
祝娴浓走到星鹤一旁，她抿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在屈阳世家里，养成的。”
“有可能，你也一早猜到可能有这种情况对吗。”星鹤拉过祝娴浓，他擦了擦祝娴浓脸上的俞容留下的泥印。
“以防万一我报了念书希的家世，本来想报沈濯央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沈家不大，查起来恐怕会很容易，但是北绒念家不一样。”
“确实，北绒念家，家大业大查起来不容易，造假就更容易了。”
二十二
“哇，怪不得娴浓师姐喜欢来人间。”柳予安一路小跑，她之前在异世也是人来人往，但是在这里又不一样了起来，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招了招手“贤宵，快走两步别跟丢了。”
贤宵点点头跑过去，柳予安从前一直觉得贤宵这人不太好接近，至少表面是这样，接触之后才发现，整个御和仙门，就他最像个人！
啊，正常人。
“柳师妹从前没有下山过吗？”
看着贤宵好奇的目光，柳予安撇撇嘴：“下来过，不过都是完成任务就回去了，从来没有逗留，也不像现在这样纯属玩乐才下山的。”
“哦，难怪。”
听着他的话，柳予安凑过去，这把贤宵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什么叫，哦，难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