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宵嘿嘿了一下:“难怪柳师妹这样的性子,却对人间没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里,柳予安也大约想明白贤宵说的什么意思了,无非就是认为人间这么好,来过一次肯定会喜欢上巴拉巴拉的。
但确实如此,她已经爱上了。
“诶你看那是什么!”柳予安指过去,见状贤宵一顿:“是卖…同心玉佩的。”
“那是什么?”柳予安不明白的凑过来,贤宵耐心解释道:“同心玉佩和同心锁差不多。”
说同心锁她就理解了,这么想着她又没有什么心上人,和她无缘啦,拉着贤宵:“你说的那边是做糖人的吗?”
顺着她的手贤宵看过去,点点头:“是。”
同为人间,祝娴浓现在过得很是苦恼,虽然星鹤在她身边吧,但是面对这么多被挖了心的人,她实在提不起兴趣,她随着星鹤一个一个探查下来,小步凑到星鹤身边:“阿鹤,你应该看出来了吧,首先排除那天最后一个想法。”
这些伤口,心脏,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刚成人的妖不会如此的,所以只剩下前面两种可能性,到底是哪一种却是不好分辨。
“此物,恐怕能力与我相当。”
听到星鹤这么说,祝娴浓一顿眼巴巴看过去:“能与你相当,那得是什么啊。”
闻言他一笑,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那些死者看过一次就可以了,死者为大,该是入土为安。
“浓浓,你可知蓝牡辞世时,我心中想的是什么。”
这个话题倒是有些突然,祝娴浓看过去,但又带了一丝心疼,她停下步子看着星鹤,明明是自己的母亲可却只能唤名字,她小声道:“何时你才能光明正大唤她。”
“大约她完成轮回后吧。”
祝娴浓轻轻拉着星鹤:“那你那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想的什么呢,星鹤抬手抚上祝娴浓的脸上,他想的是,母亲的事情他无法插手,那是他未出生时的事情,且母亲说,从不悔。
“我愿,母亲往后轮回安安稳稳,愿你平平安安。”
即使需要付出代价,可那又如何,他生来一世为的就是祝娴浓。
祝娴浓轻轻垫脚在星鹤唇上落下一吻,速度极快的转过身看向别处,周围人来人往倒是没有注意这边,星鹤向前一步侧头看着她:“浓浓占我便宜?”
“便宜?”祝娴浓猛然转过来,两人不过一指距离,惊得她往后一退,星鹤拉住祝娴浓:“嗯,这不是占了我的便宜吗?”
祝娴浓哼了一声:“他们可不知,这外人看着冷心冷情,风光明月,不苟言笑,丰神俊朗…”
“诶,浓浓我错了,打住打住。”星鹤抬手。
祝娴浓眼里带着笑意:“他们可不知,这样的星鹤长老如今很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可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看着星鹤,祝娴浓怔了怔,她拉着星鹤往皇宫方向走去,她脸上带了红色,星鹤回握住祝娴浓的手。
回了皇宫,便看见白容宁,祝娴浓指了指外面:“师尊他去找您了。”
白容宁点头:“会有人告诉他我在这里的。”
闻言祝娴浓思虑一番道:“那陛下请坐。”
“你心中不疑虑吗。”
祝娴浓抬头看向白容宁,似乎有些不解:“疑惑什么呢,疑惑陛下心中所爱吗。”
“祝姑娘,你知道吗,这后宫之大,天下之大,可谈心之人少之又少,但朕见祝姑娘不一样,总想着与姑娘谈,虽之前只有过一次交谈,但却是受益匪浅。”
听着白容宁的话,祝娴浓忍不住内心疑虑,但终究点了点头:“陛下想说什么,直说便可。”
“朕对皇后有些许疑虑。”
祝娴浓没有插话,但还是有些感叹,这就是帝王之心吗,她看着白容宁,这人对皇后是存了真心的,可即使这样,还是有疑虑。
“不知陛下对娘娘有什么疑虑?”祝娴浓歪头询问。
“祝姑娘是知道的,从前朕对唐太傅起过不该起的心思。”说起这个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懊恼,祝娴浓见他如此神色倒是冷下来几分。
她嗤笑道:“若是陛下都在懊恼,那确实是不该起的心思。”
“祝姑娘似乎对我,突然有了不太好的看法。”
祝娴浓摇头,面上没有别的想法一般道:“陛下是天子,我怎么会呢。”
“天子?”白容宁失笑,他手放在茶杯上摩挲:“祝姑娘,对于你们来说,怎么会在意这个呢。”
“话若是戳破,对谁都不好。”祝娴浓看着白容宁,那双眼睛流转而变:“情爱这东西从来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困于情爱固然不好,但若是生生世世不后悔就可以,若是后悔,陛下那些日子可就是白白流失。”
白容宁也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他想了想觉得没有错处:“祝姑娘,说到正事上。”
……
白容宁早前心里喜欢的是一位姓唐的太傅,幼年时这位长他十一岁的太傅对他谆谆教导,他本不配让太傅教导,可这位太傅看白容宁不知哪里触动了她,所以偷摸经常指点。
那时候,白容宁对这位太傅就存了心。
时间过得很快,白容宁一直藏着自己的心思,可后来他忍不住了,对唐太傅表达出心爱之意,可唐太傅却拒绝了,他不明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那段时间正是祝娴浓跟随星鹤来到人世间的时候,夜里他出去散心遇到了祝娴浓,那时候祝娴浓说:“唐太傅一介女流,在这里成了太傅,步步维艰,且不说她年长你十一岁,就是同龄她也万不能,在陛下口中我也得知这位唐太傅虽是女流,可心比金坚,她不会原因因为她一人的缘故,让后世对女子为官有任何他想。”
他心里顿悟,可依旧难过。
祝娴浓对他的劝规,终究来源于彼时她也只不过是偷偷喜欢师尊的徒弟,和这位帝王异曲同工。
屈阳怜是他的发妻,当时娶也是迫不得已,他对这位发妻没有感情,知书达理,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没有丝毫逾越,人不对眼,对方再怎么好也没用。
可突然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发现这位发妻变了,心里也有志向,也会反驳贵妃,去呵斥旁人,心中也有坚定。
白容宁看着屈阳怜,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一点对这位从前不屑一顾的发妻,动了心,每一点都让人喜爱,他渐渐对唐太傅的心转移到了屈阳怜身上。
对屈阳怜,他尽全力去庇护。
……
“可朕却始终怀疑,一个人不可能变得那么彻底。”白容宁的头很疼,可他还是看向祝娴浓:“祝姑娘,我想你帮我探查一下。”
“陛下从前,从未关注过屈阳皇后,怎知她不是本心如此。”
闻言,白容宁喝了一口茶,却也不急,他慢条斯理道:“确实,不过祝姑娘,朕作为帝王最善于观察。”
“说到底,陛下就是怀疑屈阳皇后。”
白容宁点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的,朕只想姑娘帮忙多看一下即可。”
这两个人真奇怪,白容宁喜欢屈阳怜但是对这个人还是有疑心,屈阳怜努力藏着让自己没有那么喜欢白容宁,帝王家的感觉都这么难以揣测吗。
“祝姑娘,不方便?”白容宁侧头询问,像是有些可惜一般道:“若是不方便,也没有关系。”
“没事,陛下这是事举手之劳而已。”
星鹤回来后,两个人继续交谈,而祝娴浓则是无聊的撑着头在树上坐着赏月,怀里抱着一壶酒,百般无聊的看着月色,又看了看屋子里常亮的灯,她叹了一口气。
从下午聊到了深夜,什么事儿这么忙。
她又想到白天见到的几具尸体,可又想到了白容宁和屈阳怜,脑子简直要炸掉,她抱着树枝,余光看到一身华服女子正在往这边走,祝娴浓起了身踮起脚站在树上视线就是好,那人她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谢贵妃,她眯着眼睛:“怎么都来这里找白容宁了。”
这么说着她跳下来,想到星鹤交代不要让人打扰他和白容宁,祝娴浓还是认命的走到宫门口,这个谢贵妃据说不太好对付,她一步一步慢悠悠走过去。
二十三
捋平衣裳,祝娴浓站在宫门口等着谢贵妃。
大阵仗,祝娴浓见了谢贵妃微微行礼:“贵妃娘娘。”
谢贵妃微微眯起眼睛,她侧头:“你是谁。”
“望念,遥遥相望,念念不忘。”
“哦,似乎听过望念,是那个修仙者吧。”借着月光谢贵妃脸色一变,这修仙者可没听过长得这么好的,眼前女子只看一眼便忘不掉,她冷哼一声:“陛下呢。”
“在里面与师兄商讨。”
谢贵妃微抬下巴:“带本宫进去。”
闻言,祝娴浓歪了歪头:”他们在商讨要事,贵妃娘娘进去不太好吧。”
“望姑娘,本宫让你带本宫进去。”
她语气算不得好,眼神直勾勾看着祝娴浓,后者这才看向谢贵妃,外衣披着红色,夜色里也艳丽,祝娴浓负背而立:“可惜,这皇宫难不成是娘娘做主,我不听陛下旨意也要听娘娘旨意了吗?”
“本宫未曾这般说,你休要…”
“可娘娘这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祝娴浓冷声打断,她从来不惯着这些身份尊贵的人。
“念念。”
身后传来声音,祝娴浓走过去:“师…师兄。”
星鹤走过来拉过祝娴浓的手:“外面冷吗,手如此的凉。”
“冷,冷的很,不过这会好了,不知谁带了大火炉,暖和的很。”祝娴浓看向白容宁:“陛下,您的贵妃来了。”
说着,她看向谢贵妃。
“胡闹。”星鹤点了点祝娴浓的鼻子,转而对白容宁道:“陛下,先告退。”
白容宁点点头,祝娴浓随着星鹤一起离开,她拉着星鹤的衣袖:“你们怎么说这么久。”
“他与你说过屈阳怜了?”
祝娴浓点点头而后一顿:“你怎么知道啊?”
“我有什么不知道。”
回到屋里祝娴浓趴在床上:“好累,阿鹤要不要你复盘一下啊,我有点糊涂了。”
“倒也不必复盘这么麻烦,浓浓我为你总结了一下,如今眼下几个事,一件就是查明到底是附身还是傀儡,一件是屈阳怜的问题,其实还有最后一件事…”
“哦,也就这么几件事。”祝娴浓起了身走到星鹤面前弯下腰:“那最后一件事呢。”
“最后一件事,督促浓浓尽快到达炼虚期。”星鹤拉过祝娴浓凑到她面前,鼻尖对鼻尖,祝娴浓耳尖一红,她现在还没有到化神后期呢。
“你太心急了。”祝娴浓低下眼不敢对视。
“只有这样才能公开你的身份呀,然后这件事可以让他们知道,浓浓是我的呀。”星鹤神色微暗慢慢吻上祝娴浓的鼻尖,他呼吸忽然急促,闭上眼睛:“我先走了。”
祝娴浓嗤笑:“快去吧。”她看着星鹤的背影,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柳予安打了个喷嚏,又打了个哈欠,这会两眼泪汪汪的,好无聊,这剧情走到的位置现在她也不清不楚,祝娴浓那边已经不受控制,谁知道梅召杀这边也是,明明应该再过半年才进雪岭山历练,现在就进去了。
这一遭,不知道修为会突飞猛进到什么地步。
又算了算祝娴浓如今是化神期,按照这个速度大概率这辈子能看到成仙了吧。
皇宫之内祝娴浓去了皇后宫中,便是半路遇见了谢贵妃,只见谢贵妃却是不屑一顾道:“望姑娘,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皇后娘娘的。”
“贵妃娘娘似乎对望念,很有敌意。”
谢贵妃嗤笑:“何解,你我不过二次见面,何来敌意。”
屈阳怜的宫女来到门口:“贵妃娘娘,望姑娘,娘娘说暂且需要等一下,请二位先前厅稍作歇息。”
“娘娘不知,望念呢从来不吃亏的。”祝娴浓目光始终没有放在谢贵妃身上,。
“本宫最看不起你们这些修仙者。”谢贵妃冷哼一声:“整天说是修仙,端的一身气派。”
祝娴浓看着不远处:“那贵妃娘娘呢,因为是世家女,依靠世家荣耀得以进宫,得以被人畏惧。”祝娴浓看向了谢贵妃。
“你什么意思。”谢贵妃微皱眉头,祝娴浓摇头:“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感慨。”
这话刚落下来,一道黑影从她面前一闪而过,直逼谢贵妃,谢贵妃睁大眼睛:“啊!”
祝娴浓眉心一顿,她右手凝聚灵力打过去,翻手而去,她一只手放在眉心,而后带着灵力打向黑影,那黑影被迫停下跑出宫外,祝娴浓转过身飞身追过去,她跑到谢贵妃身边:“去找我师兄来。”
那道黑影极快,不过几瞬就来到皇宫外面。
那黑影停住回头看向祝娴浓,那黑影一顿,上下打量了一番手一挥打过去,祝娴浓堪堪抵挡住,这是什么,这种攻击力恐怕得渡劫期往上,她一口鲜血吐出来,那黑影没给她丝毫喘息机会直接过来,祝娴浓连忧瑟剑都没来得及□□。
她被黑影击中心口,这一下她觉得差点直接去见父亲了,这力道还是向下的,她后背直直撞在地上,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口中鲜血喷涌出来,她看到那黑影又要再来一击,只能勉强翻身躲过去,右眼被那黑气划了一道,她捂住右眼看向黑影,勉强站了起来,突然那黑影抬起手,周围石头纷纷飞起。
祝娴浓撑着地的胳膊在抖,她右手把忧瑟剑□□,可拿着忧瑟剑的手也在抖,黑影毫不留情一挥手,若是平常的石头还好,可如今祝娴浓算是看出来了,自己面对之人怕就是这些日子的罪魁祸首,星鹤说过这人与他旗鼓相当。
她带着最后一丝灵力把忧瑟剑挥出去,而后没有再撑着地,忧瑟剑只能挡住一部分,另一部分要她自己去抵挡,每一下都是致命的。
她闷哼一声,宛若利剑刺入身体一般。
心脏因为她的运动而作痛,她捂着心口,却躲不过黑影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