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娴浓略作思索,可没听说这件事,她开口问道:“星…师尊知道这件事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娴浓师姐,你和星鹤长老是不是…”她突然凑过来:“别人不知道,可我发现了呀,你和星鹤长老之间眉目传情的。”
闻言,祝娴浓歪着头:“你啊,真是火眼金睛。”
“被我猜中了!”柳予安惊喜道,她拉着祝娴浓的衣袖:“怎么回事呀,什么时候的事啊,好姐姐说嘛说嘛。”
“嗯…是雪岭山那次,不过这件事没有外人知道。”
柳予安举起手:“我发誓,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娴浓师姐你放心就好了。”说完这句话,她心里的石头放下一大块,这样以来祝娴浓大概不会再魔化了,她喜悦之心表露出来,那是不是证明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自然相信你。”
突然脑海中有传音,星鹤让她带着柳予安去大殿,大殿少有人去,如今还要带着柳予安一起,再想到柳予安说的话,祝娴浓心里有了些疑虑,但还是带着柳予安一起去。
大殿之内,三位长老和月蓝峰主,冷冽峰主,河赤峰主,吕清峰主都在,峰主的几位嫡系弟子也在。
祝娴浓来到星鹤身边,她想问一下是发生了什么,可此情此景她还是安安稳稳做好她弟子的本分。
“白月啊,你把方才说给我们的话,再说一遍吧。”
柳予安察觉到月蓝峰主的不对劲,她小声问道:“师父,怎么了?”
“安静听着。”
白月上前一步,他行了礼每一步都没有挑剔,可下一句话几乎把柳予安打入地狱,他说:“弟子所要说的是,月蓝峰主弟子,也就是柳予安已经入魔了。”
这话一出,祝娴浓,贤宵与浮意都看过去,柳予安猛然抬头,她睁大眼睛看向白月,语气带了些质疑:“白月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月没有理会她,只是转向星鹤,他继续道:“那一日,星鹤长老在山下,为析长老不在,御和仙门长老和峰主最少的时候,我看到柳师妹的修炼,看到了她身上的魔气。”
“我身上的魔气?白月师兄怕不是年少就双目被蒙蔽了吧。”柳予安性子并非生来咄咄逼人,可是她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纯良的柳予安了,异世走一遭她清楚明白这些事。
贤宵也思索开口道:“是啊,柳师妹一直在御和仙门,怎会入魔了。”
浮意点点头,她上前一步道:“柳师姐与浮意一同修炼,浮意可从来没有见过柳师姐身上有半点魔气,白月师兄有什么证据?”
闻言,雪雾言闭上眼睛又睁开,她从怀里拿出一根绳子,祝娴浓认识,那是识魔绳,将它绑在小拇指上,可以探查体内灵力的色泽,世间公认魔气即黑色。
雪雾言开口道:“很简单,一试便知。”
她的话如同寒冬一般,雪雾言将识魔绳递给了玉阳,玉阳长老微挑眉看向星鹤与为析道:“你们觉得呢。”
“试一试也挺好的,可以堵住这悠悠众口。”
为析一辈子为的都是御和仙门,柳予安心里最厌恶的就是这位长老,她一手紧握拳头一手伸出来,玉阳把识魔绳给了雪雾言,后者接过来走到柳予安面前。
贤宵刚准备说什么被浮意拦住,浮意摇摇头。
雪雾言嘴角挂着一抹笑,她轻声道:“柳师妹,这个不疼的,是魔是人,一试便知。”这么说着,她慢慢把识魔绳绑在柳予安的小手指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识魔绳,慢慢的,识魔绳泛出淡淡的黑气,雪雾言微扬下巴看向了祝娴浓,而柳予安则是愣在原地,她不可能是魔的,她微微张着嘴,可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吧,果然是。”玉阳的声音带了些嘲讽,她冷哼了一声:“真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留在御和仙门。”
“师尊,入魔的弟子会如何?”雪雾言的语气不像平时那么清冷,语气里有恶意,而后看向白月,后者了然道:“星鹤长老,您意下如何?”
柳予安红着眼睛,她知道那个不是所谓魔气,是星鹤当初为了她去异世留有的后遗症,可她不能说,不能说那是什么。
“娴浓师姐。”她看向了祝娴浓,又看向了星鹤,只见星鹤眉头紧蹙,似乎在想什么一般,她苦笑道:“我入了魔,是真的吗。”
她不奢求甚至不希望星鹤救自己,当然了,星鹤不会为了她去让祝娴浓陷入危机,这一次本来就是为了祝娴浓,否则她早就该死在那个夜里,死在浮意的手下。
她有些孤独的转过身,抬起手,众人都做了防备,上一世,祝娴浓也是这样的吗,面前御和仙门众人的孤独。
众人皆是人云亦云。
“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娴浓还是认为不要妄下定论。”祝娴浓开口了,她没有看面前任何一个人,而是回过头看向星鹤。
星鹤也点了头:“事情出的奇怪,柳予安自幼就在御和仙门长大,没有入魔的机会,况且…”他顿了顿:“她是已故医圣柳絮之女,没有魔人血脉。”
柳絮之女,众人几乎忘却柳予安从前也是大家之女了。
雪雾言冷声开口道:“星鹤长老的意思,暂且留着?”
她开了口,柳予安看向雪雾言,她不明白雪雾言为什么针对她,星鹤没有搭理雪雾言,而是开口道:“关入寒潭。”
事发突然,贤宵马上开口道:“星鹤长老,寒潭…柳师妹恐怕受不住。”
祝娴浓微微抬手指尖一动,为柳予安注入了些许灵力,让她在寒潭内不至于那么寒冷,祝娴浓看向贤宵道:“师尊会查明的,贤宵师兄莫要着急。”
大殿之内只留三位长老,祝娴浓和瑜昼一起走出去,到了外面瑜昼才开口问道:“师姐不相信柳师妹是魔。”
“她那样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魔。”祝娴浓看向瑜昼,少年一身白衣,可她看不透:“师弟师承为析长老,处处以仙门为重,这件事你我二人路不同,便不必多说了。”说完她便离开。
“师姐。”
瑜昼叫住了祝娴浓,祝娴浓步子一停,她没有回头,只听到瑜昼说道:“师姐,并非不是瑜昼不相信柳师妹,可那是魔,师姐不是不知道魔道与魔人,世人多么痛恨。”
祝娴浓神情微动,是啊,星鹤会怎么想,魔啊…
“我对我的决定从来不后悔,因为我知道我的决定一定是当下我认为最稳妥的,后悔没必要,所以瑜昼师弟,你不必规劝我,这些事我心里有数。”
瑜昼的意思她也明白,无非担心因为自己和柳予安走得近,会替柳予安说话而导致被牵连。
“师姐,我只希望你想明白。”瑜昼微微行礼越过祝娴浓离开。
祝娴浓看着瑜昼的背影,她深呼吸了一次,瑜昼从来都不会对她如此说话的,她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
魔,世间最说不出口的东西,深恶痛疾,没人会主动提及的,可如今一个梅召杀一个柳予安她最为亲近的两个人都和魔有关了,她该如何。
这世间合该人人生而平等,可偏偏有人有魔。
人有好人,魔也有好的,会有天生血脉成为了魔,也有入魔,入魔固然可恨,可梅召杀是血脉所致,那柳予安的,祝娴浓沉思了,的确这件事很诡异的。
这些账没人说的清,只是因为成为人所以比魔有了更好的掩护。
二十九
“你也会觉得柳予安是魔吗?”
星鹤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既不想对祝娴浓撒谎但是这件事也不知如何与祝娴浓说。
等不到星鹤的答案祝娴浓心里拿捏不准,不知道星鹤对魔的态度,她几度想开口,可不知道说些什么。
星鹤知道的,柳予安是因为当初他把柳予安送去异世后,一直有的这个后遗症,那只是灵魂在穿梭过程中产生的变质。
今天柳予安的态度也让他知道,柳予安明白的。
他不想如此利用柳予安,他会去尽力保护柳予安,这本就是他对不起的。
“浓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此话一出,祝娴浓心里咯噔一下,她失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认定柳予安就是魔了吗,还是…”
星鹤拉过祝娴浓,他没有舍得用力,可他心痛的是祝娴浓对他的疑虑,他道:“浓浓,这件事涉及到了魔道,你过多的参与并不是好事,你明白吗?”
上一世就是魔,这是星鹤的心结,所以不论何时,他都不允许祝娴浓再多掺杂魔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
“我不明白,你自己也说了,她没有魔的血脉,也没有任何会导致入魔的心结执念事情,所以我不明白。”
“不一样的浓浓。”星鹤怔怔的看着祝娴浓,他唇下那颗痣若隐若现,一身黑衣在黑夜里有些看不清楚,可他那双眼睛亮的的吓人,似乎眼中有什么情绪在闪烁。
星鹤清楚的知道,柳予安是有执念的,只是他不确定这个执念是否会让她入魔。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也不说,星鹤,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他们都说柳予安是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魔的,你要怎么处理,你说啊。”
“浓浓,你怎么了?”星鹤直觉告诉自己,祝娴浓有些不对劲,他声音柔和下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
祝娴浓闭上眼睛,她知道了,是梅召杀和柳予安两个人的事情,让她混沌了导致的应激反应,她抿着嘴,外衣滑落下来,星鹤为她往上拉了拉,动作轻柔。
“星鹤,对不起,我的反应有些大,可是你真的认为予安是魔吗?”
其实她在意的从来都是星鹤对魔的看法。
“浓浓,魔分好坏,其实她是不是魔与我真的无关,我只想你安安稳稳。”星鹤低下头慢慢靠近祝娴浓。
祝娴浓看着星鹤的脸,她没有动,唇与唇的对碰让祝娴浓心怦怦跳着,星鹤动作并不着急,他慢慢的循序渐进,祝娴浓拉着星鹤的衣服借着力,他的吻没有掠夺性,而是慢慢的试探着。
她带有恶趣味的舔了舔星鹤的嘴唇,这让星鹤后背一僵,但随即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亲吻,星鹤的手在她后腰上,没有不安分的乱动,似乎只是单纯的扶着她,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
星鹤似乎想把她揉在骨子里,星鹤低头看着她含羞的样子,结束了这一吻,祝娴浓几乎需要星鹤扶着才能站稳,整个身子都软了起来。
“星鹤……”祝娴浓的话都带上了娇意,她听到星鹤的气息似乎有些急促,过了一会星鹤说道:“浓浓今晚好好休息吧。”
次日。
祝娴浓起了早便要去寒潭,她没想到的是,外面是白月在看着,她微皱眉头走过去,见祝娴浓来了白月思索一番开口道:“祝师妹起早来了?”
“我来看予安师妹,烦请师兄行个方便。”
“师妹啊,如今柳予安可是个魔,师兄也不太好行这个方便呀。”白月带着笑但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真是奇怪,祝娴浓明明记得这个师兄从前也很是疼爱她们的。
“予安还没有被确定是否是魔,师兄怎么就这么肯定。”祝娴浓冷哼一声,白月向前一步手中化作灵力打过来,祝娴浓没有想到白月会主动出手,她抬手抵挡住。
白月耸了耸肩:“师妹别激动,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要硬闯我会拼尽全力阻止你的。”
“柳予安,是阻止到你的利益了吗。”
这话一出,白月一顿,他有些不解:“师妹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啊,祝娴浓歪着头看着白月,她只是好奇白月从前会带着她和柳予安一起玩乐,明明白月很喜欢逗柳予安,明明他那时候逍遥自在。
如今为何变成了所谓揭露柳予安的人。
“我只是想知道,师兄是什么意思。”
白月摇了头,他似乎有些感叹:“祝师妹忘了吗,不是所有为什么都有答案。”
天上乌云密布,开始落雨,祝娴浓和白月就站在雨下,两个人四目相对没有一个人退步,她就那么看着白月,御和仙门里面的人,她从来不认为会有坏心思,她从来都是把仙门当成一个家的。
大雨倾盆而下,白月摸了摸自己手里的剑,他道:“祝师妹,你身上承载的是御和仙门最好的资源,我们不会想让你有任何误入歧途的可能。”
“所以就可以阻止我去见柳予安,探查她到底情况如何吗?”
“师妹,这些事我们来处理就可以了。”
祝娴浓抬着眼皮,雨水落在身上,她笑道:“那我们试一试?”
她抬起忧瑟剑,白月抿着嘴冷下脸:“祝师妹,你这一下若是证明到柳予安是魔,你该如何自处,全仙门都知道你和柳予安的关系是最好的。”
“我相信她不是,所以白月师兄,让我进去看一下吧。”祝娴浓不想和白月拔剑,白月见祝娴浓执念太重,他只能叹了一口气:“那就来吧。”手中的剑抬起来,祝娴浓挽了个剑花忧瑟剑上带上了灵力,她抬步飞过去。
白月是元婴中期,与已经是炼虚的祝娴浓相比简直以卵击石,祝娴浓没有全力,而是留了许多,白月往右一步,他转了个身抵挡住祝娴浓攻击,祝娴浓顿了顿有些不太对劲。
她看着白月,眼里多了探究。
“你们在干什么。”为析的声音在后面传来,祝娴浓还没有回头就感觉雨水没有再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抬头看着星鹤。
“为析长老,祝师妹想见一下柳师妹。”
为析无所谓道:“那就让她见一见呗,这有什么大不了,怎么还差点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祝娴浓看向白月:“白师兄,娴浓可以去看了吗。”
寒潭里面水在往下滴。一股冷气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上次来是看梅召杀的,但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祝娴浓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柳予安在哪里。
星鹤也察觉到不对劲,他回头看向白月道:“人呢。”
是啊,人呢,白月也觉得奇怪,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里,怎么会消失呢,为析蹲了下来:“她如果跑了就证明她是魔,她应该明白的,可为什么还要跑呢。”
这个道理都明白,只是此时此刻说这些似乎没有用的。
星鹤为祝娴浓披了一件外衣,他轻声道:“冷吗?”
“还好。”祝娴浓点点头,不过一夜柳予安就消失在寒潭里,她看着寒潭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她胸口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