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人说的禁地,竟然就是炼狱?
怪不得他自己不来呢!
那人可真是个惊天大坑!
“诶?这是个什么东西?”趁着风黎发愣的间隙,青年注意到了风黎右手腕缠着的金线。
“别动——”风黎动字脱口的时候,青年已经扯下了她右手的那一条。
刚刚她为了图方便,左右手腕各缠了一个,没成想自己一个不留神儿就这么让人给抢了。
青年不仅眼疾手快,还在风黎伸手去抢的时候,故意气她似的学着风黎往手腕上一缠。
风黎见状立刻炸了毛,她奋力扒拉青年的手腕,但是对方行动敏捷,她抢来抢去也没拿回来。
随即风黎开始气急败坏的扯自己左手腕那条,然后她惊愕地发现这金线已经扯不下来了。
风黎飞快的瞥了眼牢牢绑在了青年手腕的金线,心下有个不妙的预感——这该不会就绑定了吧?
她想着来之前那人说戴上这个才能让恶鬼和自己一起出去,现在金线没了,那也就是说就算找到恶鬼也带不出去了。
青年看不懂风黎这一番操作,还火上浇油的在风黎眼前晃动手腕,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什么?有缘一线牵?”
风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被那人忽悠到炼狱一日游也就算了,现在恶鬼也没找到,金线还被抢了,到手的法器肯定也没了。
想到这她又恶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青年。
还在这耗着干嘛?现在就算找到了那恶鬼也没用,倒是给自己添堵,全当来这溜达一圈长见识了,回去接着勤修苦练吧!
“诶?你要走了?”青年见风黎纵身一跃,欲跳出池水,情急之下,他拉住风黎手腕,竟被一同带了出来。
落地的那一刻,青年表情又惊又喜,走了两步又原地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我竟然出来了?”
待到青年再次抬头,风黎已经头也没回的走出好远一段了。
他扬声道:“喂,你这就走了啊?你还没说你怎么活着进来的呢?”
见风黎没有任何回应,而是径自往前走着,他便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风黎已经够烦躁的了,青年此举可谓是明晃晃往刀口上撞,她脚步加快,双手却渐渐握拳,攥紧的指节咯咯作响。
然而青年依旧不依不饶,见她加快步伐,他倒是跟得更紧了。
风黎忍无可忍,心下发狠默念:你要是找死,那可就别怪我了!
只见她脚下生风,转身带着怒气直奔那青年而去,却不料被青年本能的躲了这杀气十足的一击。
但风黎并未停止攻击,招招必杀,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不给青年留任何说话的机会。
青年:“?”
面对这突然的变故,青年起初只是躲来躲去,并未攻击,但见对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竟也露出一丝杀伐的眼神。
眨眼间,一道银光闪过。
风黎被击倒在地,喉咙被一把外形与矛相似,柄长于刃约七八尺,利刃锋利尖锐的武器顶着下巴。
只要再近半寸风黎必定被封喉了。
第6章 因祸得福
这反转令风黎来不及思考,只得屏住呼吸,保持姿势动弹不得,仿佛空气都被凝结了。
青年侧头盯着向风黎,眼神对视的那一刻,风黎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青年眼里充斥着杀气,周遭的戾气比方才更甚。
他语气森然道:“小鲤鱼,你与我有云泥之别,活腻了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知怎的,一向不惧生死的风黎,此刻真的被唬住了。
可能是眼前的人气场足矣让人信服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玩笑。
风黎怎么都没想到,这一趟不止是空手而归,还极有可能把命搭上了。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保命她脱口而出道:“你不能杀我!我死了你可就出不去了!”
这句话一出,果然是立竿见影。
青年的表情似乎缓和了过来,连带着周身的戾气都散去不少。
他挑起一边眉毛道:“你能带我出去?”
“看见这条金线没?”风黎轻轻抬起左手腕道:“你和我现在绑定了,我能出去,你就可以跟我一起。”
青年若有所思的将那个形状似矛的武器挪开了风黎的脖子,而后单手握住柄尾,横向拦腰往自己的腰间一甩。
那长矛竟瞬间弯曲盘在他的腰间,倒也并不突兀,就像是一条昂贵精美又掺杂着些怪异的银色腰封。
风黎听闻三界中许多奇异武器,确是头一次见这种能曲折的。
毕竟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是些坚韧冷兵器,不似鞭子锁链那般。
实在出于好奇,本着输也得输个明白,死也死得其所的心理,风黎脱口问道:“你这武器叫什么?”
青年闻声低头瞥了眼风黎,随即摸着腰间,不以为意的回道:“锋芒。”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此武器绝非凡品!
风黎后知后觉的感叹要不是自己刚刚反应快,恐怕此时已经成为这武器下的悲惨亡魂了。
“!”风黎正正愣愣地想着,视线不经意间瞥到刚刚那处池水,忽而一惊。
她迅速收回思绪,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跑了过去。
只见刚刚还在冒着热雾气的池水,竟不知什么时候结了冰。
她尝试着伸手摸了摸,指尖触及之处,寒冷至极,阴凉刺骨。
风黎诧异的回头问青年道:“这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结冰的?”
青年看都懒得看,只不屑道:“因为我出来了,所以那寒潭就恢复如初了呗。”
风黎捕捉到关键字眼,眼睛倏然一亮道:“寒潭?这叫什么寒潭?”
青年不明所以的看着风黎,有些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叫什么?”
风黎又道:“那炼狱里除了这个地方,还有没有其他结冰的寒潭?”
“你当炼狱是什么地方?到处能有这种潭水?”
青年言语里满是无语,却听的风黎喜从心生,望着那寒潭不禁笑出了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地找对了地方也找绑对了人。
真是否极泰来,峰回路转了!
“……”青年蹙眉,深感眼前这个人当真是喜怒无常,刚刚还要打要杀,现在又傻呵呵的冲着寒潭笑。
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他叹了口气道:“喂,你刚刚说能带我出去是真的吧?你要是瞎扯的,我今天就给你刮刮鳞。”
风黎闻言不满的回头道:“别老喂喂的叫我,我有名字,风黎。”
青年敷衍道:“行,风黎,怎么出去?”
风黎听言满意的点点头,冲他扬了扬下巴道:“跟我来吧。”
青年哼了一声,虽是满脸不屑,但为了出去,也屈尊似的跟了上去。
风黎来的时候一心想着找玄冰寒潭找恶鬼,比较心无旁骛,现在知道这地方是炼狱后,忍不住多注意下周围环境。
真是不用心不知道,一细看不得了,各种妖魔鬼怪应有尽有,怨气、戾气、恶气缭绕。
当她路过一群恶鬼正在噬咬厮杀的场面,不禁想起来的时候那个扑上来咬自己的鬼老太。
风黎深觉自己太幸运了,没碰上这么血腥的围殴场面,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除此之外,炼狱环境复杂恶劣,还时不时有飘过绿幽幽的鬼火,若是有鬼不小心没躲过,瞬间就绿火焚身,骨化形销。
诸如此类的奇怪景象还有许多。
果然,人还是糊涂点活的更好,风黎此时的心态与之前天差地别,只剩下提心吊胆了。
她越看越后怕,想着不能再继续这样溜达了,便加快了脚步想着赶紧出去。
虽然路况幽暗复杂,但好在风黎记性不错,也不是路痴,不过半响,她就带着青年回到了刚进来的地方。
然后她委身蹲下,仔细的回忆着那人当时的操作,从怀里掏出了那人给的花梗,小心翼翼的将其插在地上。
果然,如那人之前演示的那般,光秃秃的花梗开出了娇艳血红的线性花瓣,末端边缘处泛着零星金色。
盛开后开始衰败,直至最后一瓣落下,便又剩下一根光秃秃的花梗,面前再次出现了那个漆黑深邃的洞口。
青年见她此番操作,不禁皱眉问道:“你这小鲤鱼,哪来的永生花?”
风黎一愣,抬头看他道:“什么永生花?”
青年指着地上那衰败的花道:“刚刚你拿的不就是?”
风黎茫然道:“那不是开禁地的钥匙吗?”
青年嗤笑道:“炼狱怎么可能有钥匙?你以为这是谁都可以来闲逛的?你脖子上面是摆设吗?平时都不用脑子的?”
被这一顿嘲笑,风黎抿了抿嘴,咬着后槽牙憋出一句道:“要不是打不过你,我一定撕烂你的臭嘴!”
青年:“……”
她这话怎么听起来又怂又狠的,青年实在没忍住,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着笑着,撇了一眼旁边怒气更甚的风黎,随即干咳了两声收起了笑容,转移话题道:“我也是听说,没真见过。”
风黎道:“听说?”
青年点了下头道:“听说炼狱和冥界是相通的,在其接口处长满了暗红血色带有金色边缘的花,因为永远艳丽的绽放着,所以被称为永生花。”
看来青年话题转移的很成功,顺利带走了风黎方才的情绪。
只听她纳闷儿道:“虽然你描述的没错,可我刚刚拿的那花盛开即衰败了啊?”
说罢,她还补了句道:“还有,为什么能用这花进炼狱?”
青年思绪着说道:“具体我也没见过,我只听说它的花语是‘耗尽花之永生,开启无边结界’,以你刚刚那番操作来看,没准儿这传闻是真的。”
风黎听完,瞬间觉得刚刚那花高级了不少,随即她上下扫量了青年一番,又问青年道:“既然这花就长在炼狱,那你怎么没见过?怎么就只是听说?”
青年似乎被风黎这一句话触到了逆鳞,脸色沉了沉道:“怎么?想看看?”
他说着走近风黎,压着声音道:“那别出去了,听说这花长在炼狱最深处,我带你去瞧瞧?”
风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忽而想起之前那人说这恶鬼厉害的很。
而且他是被困在寒潭的,刚刚自己那话分明是往他刀口撞呢。
“不了,不是很好奇,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风黎尴尬的笑笑,转身就跳进了那漆黑深邃的洞口。
可能是幽暗的环境待久了,两人一出来就是同步动作——揉眼睛。
待到终于适应了外面环境,风黎立即开始寻找那个黑袍人的身影,心心念念的带这恶鬼去换法器。
可惜,这四周空荡荡,黑袍人没有,倒是有个眼熟的站在不远处,就是那个枕山多管闲事的白胡子老者。
对方同时也看见了她,赶忙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三人面面相窥,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胡子,侧头问风黎道:“这谁啊?”
风黎还没开口,白胡子老者自己回答他道:“老朽乃是土地散仙。”
“扯呢!”青年哼道:“这地方怎么可能有土地?”
白胡子解释道:“老朽乃是在枕山脚下那一方修的土地,特来此地是因为受人所托前来传话。”
风黎听言,当即跳出来道:“传话?你是说那人走了?”
第7章 契约伙伴
风黎心情经历几番大起大落,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周折在了这最后一步,此时竟然有点儿万念俱灰的意味儿。
白胡子土地不知风黎的心路历程,捋了捋胡子,依旧不紧不慢的道:“那位虽然走了,但那位交代老朽,允诺给你的法器,绝不食言。”
此话一出,风黎瞬间死灰复燃了起来,忙问白胡子道:“那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那位说审判结束,自然会再见的。”
说罢,白胡子土地冲旁边的青年点了下头,又道:“现如今二位既已绑定,便请结伴而行,共赴审判之路。”
青年本来是在一旁充当吃瓜群众,看热闹看的好好的,却不知这话题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他懵道:“绑定?审判?说什么呢?”
白胡子土地听言,扫了眼两人手腕的金线,随即说道:“契约是双方自愿带上才算作数,目前来看,两位显然绑定成功,并且生效了。”
风黎与青年闻言,立即抬起绑金线的手,异口同声道:“你说这个?”
白胡子土地:“……”
两人互相瞪了眼对方,转头又对白胡子土地异口同声道:“怎么解除契约?”
白胡子土地:“……”
风黎率先表示不悦道:“别学我!”
青年也不示弱道:“别自作多情行嘛!”
见两人形势不对头,白胡子土地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走近风黎小声道:“你现在修为灵力暂低,有了这契约制衡才能与其同行。”
风黎理解能力稍差,小声问道:“什么意思?”
白胡子土地小声回道:“简单来说,你是契约方,他是被契约方,无论他本来的灵力多强,契约生效后,都会与你灵力平齐。”
听闻这话,风黎有些幸灾乐祸道:“那就是说他现在跟我一样弱呗?”
白胡子土地顿了下道:“按理说,是这么回事。”
风黎想了想,又道:“那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契约绑的有什么必要啊?”
白胡子土地道:“若解除了契约,你觉得他还会跟你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