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珞摇摇头回道:“也只是寥寥几句关于金蛇记载,并无其他。”
方芜不肯罢休的问道:“那是怎么说的?”
方珞道:“上古霍乱时期,当属诸神之战,除却诸神混斗,世间亦是纷争,神明自顾不暇,万物皆参与杀戮。”
彼时有一通体漆黑的妖蛇在纷争中尤为突出,是以仅此于四象之兽,螣蛇是也。
其连年杀伐冤孽深重,只道见之祸蛇必遭大难,世人唯恐不及。
直至一日,螣蛇被大神所收,成其灵兽伴其左右,至此销声匿迹。
后以诸神救世,其授神意救世人于灾难,再现身之际,竟是金光璀璨流溢全身。
世人皆惊,遂叹螣蛇化金身乃成救世之蛇。”
方珞说罢,方芜还意犹未尽道:“没了?”
方珞道:“嗯。”
其实方珞说的和风黎说的根本就没有区别,只是一个通俗易懂了些,一个像是在概述。
反正关键信息都没有,方芜更是失望道:“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螣蛇到底是怎么变成金色的,还有收服螣蛇的那位大神到底是谁呢?”
唐阈在一旁道:“我猜变成金色肯定跟这位大神有关,毕竟是被收服后再次出现就变成了金色的,总不能是螣蛇自己脱皮脱的吧?”
“唉!”方芜重重叹了口气道:“就是不知道哪位大神是哪位……”
她话音未落,便听沉默许久的温焯忽然道:“蓐收。”
众人:????
第69章 真神灵兽
风黎这才反应过来,平日里闲话最多的温焯在刚刚的话题竟然全程都没有参与?
方芜不明所以的问温焯道:“蓐收?你是说收服螣蛇的大神吗?”
温焯挑了下眉,扫去刚刚脸上的深沉,又恢复往常那般无所谓的语气道:“小破蛇化成金身总得有原因吧?”
听到这话,风黎嘴角一抽道:“竟然叫螣蛇是小破蛇……”
而方芜则是周身一怔,想到螣蛇后期的金色之躯必然跟它所跟随的主人有着密切的联系,顺着这条思路去想,其实很容易联想到与金色有关联的神明。
其实除方芜之外的几人,在听到蓐收名字这一刻就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风黎可不觉得温焯是这么善于思考的人。
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只是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温焯。
温焯被她盯的有些发毛,嫌弃道:“你这什么眼神儿?”
风黎目不转睛道:“你…不太对劲儿……”
“?”温焯无语道:“你有话直说,别跟我阴阳怪气的。”
风黎收回半眯的眼神,问道:“你为什么猜蓐收?”
温焯不以为意的回道:“他不是被世人称为金神吗?”
“就算如此,”风黎追问道:“众神中也不只有他属性为金吧?”
未等温焯回答,方珞开口了。
他道:“螣蛇之可怖,能收服的大神本就不多,何况还是金属性,这样想来,猜测金神是螣蛇的主人,确实是不二的人选。”
就在风黎快被这番话说服的时候,温焯却冷哼道:“我说我是猜的了?”
众人:????
温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扫了眼前几人一番后,随即无语道:“你们就算没见过,也没听过蓐收左耳挂着条小蛇吗?”
“左耳挂蛇…”风黎喃喃道:“你是说金神左耳挂的那条蛇是螣蛇??”
“怎么可能?”方芜也难以置信道:“这两者也差太远了吧?”
这也不怪众人讶异,毕竟螣蛇,虽说传说寥寥,但也是凶猛强悍的灵兽。
而温焯所说的,挂在蓐收左耳的小蛇,多是在描述蓐收形象时,顺便提及左耳盘着一条精巧的小蛇。
何况蓐收自带浑身金色流光,根本无人知晓那蛇到底是什么颜色。
后世并没有确切的说法能证明其蛇的颜色,只道温顺柔和,盘于左耳。
一个凶悍庞大,一个温顺精巧,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描述,换谁也不可能将其联想在一起。
现如今温焯竟然说这俩者就是同一条蛇,众人当然不可置信了。
温焯不知道众人的心思,只道:“怎么不可能?”
无人言语,温焯则自问自答道:“无论多么凶猛难驯的妖物,一旦被收为灵兽,自然是会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为举止甚至性格都会有所改变,再者说,就算不是灵兽,体态大小也可以任意……”
风黎道:“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她话未说完,便被风黎打断,倒也不恼,有问有答道:“啊?也没什么,见过几面而已。”
话音刚落,风黎就惊坐起来道:“你!你你!你说什么?!你见过?!”
顿时气氛便僵住了,温焯咳了声才抬眼看她道:“你还真信?”
听言,风黎松了口气,并伸手怼了温焯肩膀一拳道:“就知道你瞎扯的,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
温焯揉着肩膀,笑着道:“怎么?吓死你了?”
“呵!”风黎嗤道:“差点儿给我吓回原形!”
风黎说这话一点不夸张,她连称呼神明的名字都是尊称,温焯要是真亲眼见过,她确实得吓到。
对于神明,是风黎崇尚却又敬畏的,更别说是真神了。
不过,方芜听到风黎说的话,不知怎的,竟是有点儿想笑,初见风黎的时候,得知她是妖,简直都要吓破胆了。
但现在可能是相识相熟久了,竟然觉得她要是突然被吓得变成一条鱼,那画面肯定又好笑又可爱的。
“噗呲……”她想着想着竟然真的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唐阈正皱眉问道:“原形是什么意思?”
俩人同时出声,然后都怔住了。
唐阈看向方芜:?
方芜看向风黎:!
风黎本人:……
画面呆滞许久,风黎才干咳两声,继而无所谓似的对唐阈道:“对,你还不知道吧?”
她说着凑近唐阈些继续道:“我是个活了小千年的妖。”
唐阈:???
他怔了片刻,随即吐了口气回道:“仔细想想倒也合理。”
风黎见他这个反应,有些愕然道:“你这就接受了?”
唐阈回看她道:“不然呢?”
风黎转念一想,之前听他们说唐门的时候,这个唐家以自身养蛊什么的也不算是正常人了。
何况又是杀手组织,身为门主的话确实不至于被她吓到,没准儿也都见过许多其他妖了。
风黎颇为无语的哼了声道:“没意思。”
还好众人的注意都被唐阈吸引了去,不然温焯当时那失落的表情是决计藏不住的。
待众人回归正题,再次看向温焯时,他的表情已然恢复如常。
风黎看着他,忽而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又是在炼狱听的八卦吧?”
温焯笑笑不语,风黎就当他默认了。
但她若是心细观察,温焯低头笑的有些勉强,总之是有些苦笑的意味。
可她偏就心大,没有去细琢磨,只觉得自己猜对了,便又问道:“那螣蛇和金神左耳挂着的那条蛇,难不成真是同一条啊。”
“温兄说是,那便确实是真的了。”方珞的声音温润又肯定,没有丝毫的怀疑。
温焯抬头去看他,两人视线相交,良久无言。
众人看不透他们在想什么,但又莫名觉得他们眼神儿之间有什么旁人不知晓的事情。
方珞莞尔,又道:“温兄博识,可愿讲讲其中渊源?”
“他博识??”风黎觉得方珞在说胡话,满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方珞道:“你确定?”
方珞不语,似乎在等温焯自己开口。
温焯忽的笑了道:“博识真没有,不过是恰巧知道些而已。”
“你真知道呀!”方芜的好奇之心按耐不住了,催促道:“那你快讲讲那螣蛇为什么会成金色?”
温焯不经意的看了眼风黎,长长的舒了口气道:“既然众望所归,那我就说说我知道的。”
众人一副眼巴巴要听故事的样子看着温焯缓缓讲道:“刚刚你们讲了,诸神之战期间螣蛇参与其中,它做的那些事儿我就不多说了,那时候诸神混战,众神都自顾不暇了,谁有空去管它这些。”
“大概是到了诸神混战末期,蓐收,都知道吧?”他说完也不等人回话,自问自答道:“就是你们所说的金神。”
“他呢,为人就偏爱多管闲事,就连那花花草草被毁烧了,都得怜悯半天,说白了就是有点儿傻白甜……”
“你够了啊!”风黎忍不住打断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的是谁?”
“啊?”温焯不明所以道:“蓐收啊。”
“你说的可是位真神!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敢…”风黎说到这压着怒气,低声道:“敢这么评价真神,你是不是疯了?”
温焯:“……”
风黎一如既往的怂,说完温焯赶紧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叨着道:“无意冒犯…无意冒犯…他口不择言惯了,都是瞎扯的…瞎扯的…神明勿怪,见谅…见谅……”
“嘀咕什么呢你?”温焯伸手拍了下风黎的头道:“我实话实说而已。”
“你可闭嘴吧!”风黎狠狠的瞪了温焯一眼。
方芜催促道:“好了好了,你接着讲你的。”
温焯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讲故事道:“当时螣蛇杀戮不断,肯定要斩杀才能平息。”
“不过像螣蛇这样的大妖凶兽也有挺多的,谁也不会特意去找螣蛇,赶上谁算谁的,反正都会选择灭了螣蛇。”
方芜听的于心不忍,喃喃道:“它难道…就必须死吗?”
方珞解释道:“这样的妖兽留着就是后患,灭了就是最好的根除,那时世间混乱危难,神以大局为重,犹疑顾虑的话,会成为潜在的危害。”
“对,本该是这样,”温焯接着道:“可这小破蛇运气好,偏偏遇上的是那个傻……”
风黎狠撞了下温焯的杵在桌子上的胳膊肘,温焯吃痛,瞥了眼风黎后,无奈改了口道:“蓐收,偏偏遇上的是蓐收!”
“螣蛇凶猛异常,蓐收不善战斗,与其缠斗许久才将其制服,因此还受了些伤。”
“可蓐收心性善良,并没有斩杀螣蛇的,他有意放过奄奄一息的螣蛇,可谁知他前脚给螣蛇放走,后脚那个螣蛇就差点儿被另一位强神给斩杀了……”
众人听的认真,尤其是方芜,明明是已成定局的故事了,她却提心吊胆的担心着螣蛇,手心虚汗,微微握拳等待着温焯接下来的转折。
“说来也巧,蓐收也不知道怎么就去而复返了,瞧见了螣蛇生死攸关那一幕,竟是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替螣蛇受了那致命一击。”
“就这样,那小破蛇的命就算捡回来了。”
方芜松了口气,感叹道:“金神也太好了吧!”
“好个屁!”温焯悻悻道:“为了个妖兽把自己搭进去,但凡有脑子也不至于这么傻,本来就受了伤,还逞强救蛇,救的还是个祸害……”
风黎又是撞了下温焯的胳膊,她道:“你这么激动干嘛?好像你当时在场似的。”
“我…”温焯话刚出口就没了声音,风黎接过话道:“你什么?你就在场啊?怎么?你是金神还是螣蛇?可真是给你厉害坏了。”
“你——”温焯什么也不想多说,开始撸袖子道:“来,咱俩打一架吧!”
风黎啧一声道:“说不过就要动手?”
她总能有办法气到温焯,方芜真是跟他俩相处久了,真是一个话头就能预判他俩接下来的举动,赶忙在战火烧起前倒冷水。
只见她左手按着风黎,右手推着温焯,叹道:“你俩够了,幼不幼稚啊?能不能接着讲螣蛇?”
说着方芜赶紧给唐阈递了个眼神,唐阈心领神会的扯开话题,对温焯道:“刚刚你说金神去而复返,是不是因为他看螣蛇力量强悍,想收其为灵兽,所以才特意去寻的?”
“才不是!”温焯道:“蓐收性子温和,不好战斗,对这种战斗性妖兽是不会感兴趣的。”
方芜松了口气,成功转移俩人注意力,危机解除。
唐阈又接着问道:“那他干嘛去寻螣蛇?”
“谁知道呢?”温焯撇嘴道:“以他那个的性子,可能是去嘱咐些什么吧,比如什么弃恶从善好好修炼,以后还有机会化龙成神之类的话吧。”
“哦,这样啊。”唐阈装作恍然的点点头,随即偷偷对方芜眨了个眼,像是在说,我劝架成功了,你可以夸夸我了。
方芜也不吝啬,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给他,唐阈便心满意足的偷笑了下。
旁人不曾注意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继续探讨着螣蛇的话题。
方珞若有所思地问道:“金神既不想耽误其修炼化龙,又为何收其为灵兽呢?”
温焯坐回桌边,喝了口水道:“被逼无奈。”
方珞:?
风黎:??
唐阈和方芜:???